第45章 和氏玉璧
宋玉致扑到萧峰处，满脸都是关切之情，道：“你还好吧” 萧峰淡淡道：“已没事，有劳小姐挂心了。这位是令兄吗，不知如何称呼？” 宋师道落到萧峰对面，凝立不动，英俊的脸容，显出一丝笑意，道：“在下宋师道，见过萧相。” 萧峰抱道：“有劳宋兄解围，在下在此谢过！” 宋师道道：“不敢当！”对着已跃立萧峰身后的刘仁轨道：“这位小兄无以非凡，就算我不出面，也该能护萧兄无忧。” 刘仁轨还剑鞘内，道：“相爷还好吧！” 萧峰道：“无妨，已经过去了！” 宋师道道：“天色已晚，两位该尚未用膳吧，不知是否有幸一道喝杯酒。” 萧峰正有此意，笑道：“我二人刚入成都，腹中尚未入米，如此就有劳宋兄了。” 大街之上早已没有刚刚慌乱的的样子，已恢复了往昔的热闹。 宋师道领他们朝南市方向挤去，指着明月下高耸在西南方的一座高楼，道：“那座就是纪念当年张仪筑城的张仪楼，在楼上可以看到百里外终年积雪的玉垒山和看到从都江堰流出盘绕城周的内江和外江，景致极美。”说着向前面一武士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宋师道与那武士吩咐了几句后，便与宋玉致领着两人边走边聊。 过了不久，三人便与宋师道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穿过人群，来到宋阀在成都的一处府宅。 萧峰与刘仁轨在客厅尚坐下不久，便迎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但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 女的约二十六七间，颇为妖媚，与宋鲁的态度亲昵，且神情体态，甚为撩人，给人有点不太正派的感觉。 经宋师道介绍，原来男的是宋阀的著名高手‘银须‘宋鲁，以一套自创的‘银龙拐法‘名传江南，是宋师道的族叔，乃宋阀核心人物之一。女的叫柳菁，是宋鲁新纳的小妾，至于来历却没说出来。宋玉致道：“萧相，我把你先前的情形于鲁叔说了之后，他想替你把一下脉。” 宋鲁点了点头，萧峰无奈下把手伸了出来。 宋鲁搭上萧峰的腕脉，闭目凝神，在宋玉致兄妹和刘仁轨的期待下，雄躯一震道：“真的非常古怪。” 萧峰淡淡道：“宋爷是否察觉坐下的经脉完全没有真气往来的迹像，不过在下没有丝毫的刻意保留！” 他说出这话之后，三人不禁一震。 宋鲁双目睁开，射出慑人的异光，沉声道：“萧相眼内神采聚而不散，藏而不露，但偏偏毫无真气可寻，此事超乎想象，宋某实在无法解释。” 萧峰缩回手，起身舒展筋骨，出奇地心头一片平和，并没有因为失掉内功而来的颓唐失意，从容道：‘想不通的事不用费神去想。” 宋玉致心中一阵难过，螓首低垂问道：“他的内功劲气？” 宋鲁叹道：“萧相可以不变成废人，已是非常幸运。” 宋玉致双目泪水不自禁的欲涌出，晓得萧峰失去内功修为的残酷现实，只是不知他是如何接受这个事实的。 萧峰目光瞧往宋玉致处，看到她目光之中的泪水忽现忽隐，心头巨震，实想不到宋玉致会如此关怀自己，而黯然欲泪。 萧峰不敢迎上宋玉致的目光，生怕有所误会，欣然道：“我虽失去武功，精神却非常好，正想痛饮几杯。” 宋师道对萧峰不把武功的存废放在心上，心底由衷佩服，令他更增敬重，欣然道：‘萧兄酒兴大发，宋某乐于尽地主之谊，这边请。” 几人来到宴厅，纷纷落座。 宋玉致非是对萧峰暗生情愫，只是由衷的欣赏他，见他真的已放开，也就释然，首先介绍道：“这是巴蜀一带的青竹酒，酒质芬香浓郁，醇和甘爽，余味悠长，两位试一下。” 这时侍卫拿着一节一节的竹筒用匕首割开，萧峰讶然道：“听闻青竹酒是用活竹种出来，今日一见才知果然不假。” 宋玉致微笑道：“萧相真是见识广博，当地巴人在每年的寒食节前后运用独创工艺将原浆酒注入优选的幼竹中，每十根幼竹只挑选三根，其中每根幼竹只选三节种酒，然后原浆酒随幼竹生长至少一年以上方可砍竹出酒；如果注入较多原浆酒会导致竹子醉死，因此竹酒极为稀缺，价比黄金呢。” 萧峰叹道：“听宋小姐这般说，萧某已是迫不及待。” 众人哈哈大笑。 侍卫将割开的竹酒，倒入杯中。 酒体晶莹剔透，呈琥珀色，一股闻竹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萧峰喝下一口，良久之后，才赞道：“这用活竹酿制的水酒，味道比纯从地窖土坛中窖藏出的水酒还美，口感纯净爽冽、圆润适口，在下已被这独特口感所征服。” 宋鲁哈哈大笑，道：“这酒尚有舒筋活络，护心养气之效，萧相既合口味，便多饮几杯。” 萧峰愕然，不禁往向宋玉致看了一眼，趁着她在吩咐下人，连忙撤回目光。 接着宋玉致叔侄三人为萧峰与刘仁轨介绍一些本地的特色菜，刘仁轨虽稚嫩，却也不怕生，偶尔也说上一两句。 酒过三巡之后，宋鲁笑道：“萧相在夷陵一战，降许绍败朱粲，声震南方。如今巴蜀更是人心惶惶，生怕梁军随时进蜀。今晚萧相在成都现身的消息一旦传开，巴蜀各大势力免不了多加臆测。” 萧峰愕然，忙道：“萧某此来决无此心，只怕有所误会？” 宋玉致道：“你不是来查探巴蜀情形的吗？” 萧峰怎肯向旁人泄露去求见石青璇的意图，笑道：“在下只是想到回巴陵之后，免不了涉及朝中权斗，故才到巴蜀散散心，实在没想到会引起诸方揣测。” 宋玉致一脸不置信得神色，但却有无法追根究底，道：“近几天巴蜀一带都流传着你推崇三国枭雄曹cao的言论，有心人故意夸大其词，已将你塑造成如曹cao般的屠夫,弄得巴蜀一带的百姓将你与朱粲比作川外两大食人魔。” 这话说出来，连刘仁轨都不禁笑了起来，随即心一动，生出警戒，与萧峰打了一个眼色。 萧峰亦身有同感，自己推崇曹cao的言论不过是在白帝城之时随口一谈，想不到竟然不胫而走，实在令人震惊。 萧峰道：“在下不过无心之言，对于曹cao屠戮百姓之举，萧某亦不敢苟同。但在下以后来人的身份，看待历史，其若有佩服之处，自然推崇，旁人怎么想，萧某实在无权干涉。” 宋师道赞道：“萧兄这话说的真好，真是坦荡的汉子，宋某佩服，敬你一杯。” 两人喝下一杯后，宋玉致关切地道：“以你现在的身份，无论到哪都势必引起轰动，我们明日就出川了，你好自为之吧。” 萧峰愕然道：“这么快！” 宋师道笑道：“我们明日便动身出川转道汉水北上洛阳，怕是不能陪同萧兄观赏蜀中美景了。如若萧兄不嫌弃，在下可引见一两人为你们做向导。” 萧峰闻言，忙道：“我二人也只需随便走走，何必劳师动众？” 宋鲁奇道：“现今和氏璧之事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各路英雄豪杰竞相赶往洛阳，萧相既有心散心，往洛阳走一走。” 萧峰奇道：“什么和氏璧，请恕在下最近忙于战事，孤陋寡闻，还请宋爷告知一二。” 宋鲁拈须笑道，“和氏玉璧，杨公宝库，二者得一，可安天下。现在烽烟处处，有能者均想得天下做皇帝。故这两样东西，成为了天下人竞相争逐之事。最近江湖有言，和氏璧在洛阳出现，各路诸侯均相派人往洛阳而去，自问有点本领的人，也都赶往洛阳去碰碰运气，今趟我等到洛阳一趟，便是看一下谁能有此运气。” 萧峰听了哈哈一笑，说道：“这“完璧归赵”的故事萧某也听过，说的便是这和氏璧，当年他能换十五座城池，但今日总不能换一个天下吧！” 宋鲁等一征，竟感愕然，宋玉致欣然道：“萧相有所不知，这和氏璧后来到了秦始皇手上，奏始皇命李斯撰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形篆字，经玉石匠镌刻璧上，于是和氏璧遂成了和氐玺。” 萧峰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道：“原来传国玉玺便是那和氏璧，在下当真是孤陋寡闻。” 宋师道点头淡然道：“正是，这汉高祖刘邦推翻了大秦朝，秦王子婴就把和氏壁献与刘邦，刘邦称之为“传国玺”，自此和氏壁成了得国失国的象征。”见萧峰不语，接着又道：“后来王莽意图篡位，派弟王舜往长乐宫向孝元太后索璧，给孝元太后怒摔地上致摔缺了一角，王莽命人把缺角以贾金镶补上去，使和氏璧又多添“玉体金角”的雅名。” 萧峰奇道：“这和氏璧被如此怒摔，那还不摔成碎粉，那还能镶补，是否后人误传了？” 宋鲁笑道：“萧相果然智清神明，但此事确是千真万确，困为此玉并非凡玉，当年楚人卞和在荆山砍柴，见一只美丽的凤凰栖于一块青石上，想起“凤凰不落无宝地”，断定这青石必是宝物，于是献给楚厉王，岂知楚廷的玉石匠均指卞和献的乃是凡石，楚王一怒下斩去他的左足，赶走了他。卞和心中不忿，待武王继位，再去献宝，今趟则再拾斩下右足。到武王的儿子文王登位，闻知此事，才把青石抬回宫里，命工匠精心琢磨，剖开石头，从中得了一块光润无瑕、晶莹光洁的不世奇宝，为了纪念卞和，故称为之和氏壁。” 宋师道接口道：“若是一般玉石，楚廷的玉石匠不可能不晓得，致误以为是普通石头，且荆山地区从未发现过玉石，可知和氏璧实乃不同于一般玉石的另一种瑰宝，亦正因这种奇宝当时是第一次被发现，所以任何人都不认识。观之摔于地而只破一角，便可知和氏璧的异乎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