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饮酒论事
这兰瑾公主,性子可是忒活泼了。【】首发 一边,本是低首含眉的李茗悄悄地抬了抬头,美目流转,似有似无的望向刘希。 心暗自叫苦,刘希忙出声应道,“公主折杀刘希了,这等佳句岂是草民所能吟出确实是一至交好友所作,希亦是觉得瑰丽非常,这才记了下来。” 道完这句话,刘希目光恰好与李茗相对,后者白皙的面一抹胭脂红晕,眉心柔情娇羞,或许是察觉到刘希在望向于她,忙又是低下了头。 “果真不是你所作” 那李梦筱似乎还不死心,扬着柳眉,瞪大珠圆双眼紧盯住刘希。 摇了摇头,满是无奈的笑了笑,李茗在这里,他只能将谎给一直说到底,“兰瑾公主明鉴,刘希才疏学浅,实在作不出这等佳句。” 双目一丝失落涌现,李梦筱不再多言,仿若一直以来坚信的事情化作了虚无,那明媚如火的性子刹那间变作了楚楚可怜的无助飘零,靠在身旁的扶手,满是忧伤地望着脚下碧波细水。 隐约间,刘希听到了一声轻叹。 有哀伤,也有凄切。 一时间,只觉得心里莫名的生出抑郁,是因见到伊人悲伤的模样,还是因自己的欺骗之言,这些刘希都不得而知了,他从未想到一首诗的缘故,会让高高在的金枝玉叶黯然伤神。 不知不觉间,那道凌厉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刘希的身,多了冷瑟的寒意,数次经历生死,他明白,这是唐皇李善动了怒火。 天子之怒,血流成河,即便李善仁义之君,但取他刘希一人的性命,倒也是轻而易举,甚至是视若儿戏。 “咳咳” 一阵轻咳声打破了沉寂,东陵王放下手的玉盏,一眼扫过亭子里的众人,对着刘希笑骂道,“你这厮,兰瑾公主可是本王皇兄的掌明珠,将她的心给伤了,你可知罪” 笑声骂语,若不是偏袒,那便是真的怒意破盛。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刘希都马虎不得,有的时候,戏不是一个人可以唱下去,别人给了面子,作为里子,应当承接下来,否则面子难堪,那里子也得流血了。 因而,做不得迟疑,忙弯身行礼慌张的道,“草民不敢” “好了,别再说这些无用的话来\” 东陵王摆了摆手,打断了刘希的话后又是继续道,“你也是风雅之人,怎这般的不识趣,此事既然是因诗句而生,便罚你吟出首让兰瑾公主满意的佳作来,否则,即便是本王也保不住你。” 话音落下,李梦筱回过了头,望向刘希,眼多了些神色,似乎是期待。 “拿笔墨纸砚来。” 沉默不语的唐皇李善与亭子外候着的白面宦官道了一句,后者忙领命前去,不多时,端来了房四宝,恭敬的立在一边。 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刘希暗叹了口气,弯身行礼道,“草民自当尽力而为,望能博公主一笑。” “你若是尽心,那便足以了,本王对你所作的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很是喜爱,今日所作,当不能入了俗,否则本王皇兄怪责下来,你可要好自为之了。” 东陵王笑着又是道了一句,刘希一面埋怨自己当日卖弄,一面执礼,“草民省得,多谢王爷提点。” 说罢,走前,在那眉须垂弯面相慈善的老宦官所端着木盘取下笔砚,又是拿下宣纸,左右环顾了片刻,亭只有一张木桌,坐着李唐的帝皇,遂歉意的与那宦官笑着道,“公公能否为草民执卷” 老宦官温和的笑着,将木盘放在一边的扶手下的石台,从刘希手接过宣纸,拉开后立着不动,“有何不可,公子请吧。” “多谢。” 拿着金楠木雪狐毫笔,在那已经磨开的浓稠墨汁蘸了蘸,刘希双眼盯着远处,却是没了动静。 亭子,东陵王玉盏放在嘴边,眼角带着丝许笑意,唐皇李善盯着刘希放在墨汁里的小毫,仿佛要看清他提笔后的一招一式,李梦筱转过身,望向那还未沾染一笔一划的洁白如雪的宣纸。忽然间,笔被抬起,柔软饱满的笔尖落下一滴墨汁,滴落在砚台内,泛开几缕波纹,又是消失不见了,而一边,刘希已是笔走龙蛇,飞快的在宣纸写了起来。 鼻前阵阵墨香传来,拿着宣纸的老宦官虽不知纸写着何等佳句,但从纸背后透出的苍劲有力的字迹来看,这定是不可多见的好字,跟在唐皇的身边,数十年,即便不懂书法也能品论一二,不由心暗赞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老宦官思量之间,便听着李梦筱轻声吟读的声音,作诗这等风雅的事情他不是很明白,不过察言观色的活儿却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略显浑浊的眼在四周望过,看着东陵王越发欢喜的笑意,皇爷有神的目光,当即明白这少年郎日后定然不是池之物。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不错,不错,虽然与梦儿先前所说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意境大相庭径,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句。” 东陵王将玉盏的酒水抿了一口,眉头蹙起,打量着刘希许久,继续说道,“只是你小小年纪,能写出当年拚却醉-颜-红,倒是让本王有些惊愕,莫不成这是世人说言的放荡不羁” 闻言,刘希脸露出态,只顾着照搬照抄,却忘记了这等事情来,感觉到一边李梦筱眼的异样之色,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回王爷,草民闲来无事便读些书儿,或是在茶楼酒肆听些故事,其不乏悲欢离合,因而便写了出来。” 说完这句,那异样的目光似乎消散不见了。 “诗不错,字佳。” 李善道了一句,举起玉盏,一饮而尽,“酒水也不错。” “刘希你还不赶紧谢恩,本王皇兄称赞与你,记得每旬往宫送些好酒,当然,本王府也是不能缺的。” 刘希当即心大喜,忙行礼谢恩,东陵王这句话实则帮他解决了大难题,一是准许了经商与入仕,二是为满堂春做了靠山,更是将唐皇李善给拉了进来,如此,在李唐之境,谁还敢刁难于他 “十四弟,你这是瞎胡闹” 在这时,李善一声低喝传来,让刘希心冒出的欢喜劲随之熄灭。 东陵王笑了笑,为李善满玉盏,“皇兄,世间没有一成不变之事,万木择春而生,朝堂亦是要水活而用。” 沉着脸,李善并没有去接那玉盏,一边的李梦筱移步前,端起玉盏送到他的嘴前,软声细语的道,“父皇,王叔说得有理,若是父皇死守着那旧理,又怎会有我大唐如今的繁盛之景。” 看着眉宇间满是殷切期冀的李梦筱,李善叹了口气,小丫头终是要成人的,而他也会老去。 接过玉盏,目光微斜,望了眼仍是低首吃着零嘴的李泽,脸露出了满是浓郁的慈爱之色。 那里,是他的希望。 良久,将玉盏的酒水一饮而尽,“罢了,既然镇西王与东陵王都看好你,那便好生行事,我大唐科试需有功名方能参加,朕今日给你与那故人秀才功名,能否登朝华殿,还需看尔等手段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