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最后一击二十九

    就在张月娥犹豫的时候，已经消失好久的张月娥名义上的丈夫徐家大少爷突然出现了。他把张月娥带回了徐家，徐家的人几乎都在徐家等着他们夫妻回来。而且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就连以往那种虚假的客气都没有了。张月娥没有说什么，徐家也不需要张月娥解释什么。徐家当家人也就是张月娥名义上的公公，最后还是下了最终决定。张月娥还是徐家大少奶奶，但是必须马上离开京城，至于去什么地方由张月娥自己决定。等过上几年后，事情渐渐被大家淡忘了，徐家和张家联合发布张月娥已经过世的消息。这就代表这个张月娥已经不存在了，徐家和张家等于放了张月娥自由。到那个时候张月娥不再是徐家大少奶奶，也不是张家大姑奶奶了。

    当然在张月娥离开京城的时候，张月娥被迫喝下了一碗中药。据说功效是防止怀上孽种的，其实是一种让女人永远失去生育能力的药。张月娥就算不愿意，徐家的人也会逼张月娥喝下去，张月娥十分顺从的喝了下去。其实在她心里也不希望这么无缘无故地怀上孩子，这个孩子注定不会有好日子好结果。只是张月娥没想到这碗药对于她的损伤会这么重，更加没想到这碗药最终要了她的性命。

    张月娥来到永安寺山谷后，姑姑已经不在了。她在给姑姑收拾遗物的时候，翻看姑姑留下的佛经，渐渐懂得了一切。她十分后悔自己过去做的事情，希望得到自己和徐家的原谅。她渐渐学佛信佛，真正的把自己当做一个佛教徒。随着对佛学的认识加深，她的心态也开始发生巨大变化。不但性格脾气大有好转，而且在一些事情的应答上也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也就在这个时候张月娥发现了自己的真实情况，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要是换作以前的她，就算不去京城大闹一场，也会狠狠地报复徐家的人。可是这时候的她什么都想开了，什么都可以放开了，什么都可以原谅了。她心里没有报复心和仇恨心，也就没有了疯狂的举动。

    她把自己的户籍册留了下来，希望有人把户籍册和盒子里面的手札一起交给张家或者徐家的人。目的不是为了让大家想起那一段过去，而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这个教训，也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自己已经知道错了。对于她来说，死亡已经不可怕，那一碗中药不但导致她不能生育，而且让她每天生活在生不如死的状态中。不管是徐家的人，还是大少爷的决定，这都是张月娥自己的结果，张月娥不会怪任何人。要是换作当年当时的她的话，当年要对付的仇人的话，当时的报复手段她可能会更加激烈。

    见月大师给的这份户籍册对于秦泰很重要，至少冯保觉得太及时了。虽然永安寺准备了一些老百姓用的路条，也可以在路上畅通无阻。但是老百姓的路条或者路引毕竟是老百姓的，没有有官方背景的户籍册使用起来方便顺手。更何况张月娥的户籍册不同一般，张月娥不但是英国公家的大姑奶奶，更是徐家的大少奶奶。开国功臣徐达家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一样吃香，谁敢不给徐家的人一点面子。一旦秦泰夫妻使用张月娥的户籍册化装进京的话，至少在路上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盘问和麻烦。

    最让冯保觉得幸运的是刚好有一个人可以冒充张月娥。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份背景，秦泰的妻子展小小十分接近张月娥。张月娥是富贵人家出身，所以虽然年纪略微比展小小大一点，也不会太引起别人的注意。再说了展小小也是官宦人家的人，在气质上一点也不亚于国公府家的小姐出身的张月娥。最让冯保觉得满意的一点，是张月娥出身武将功勋家族，嫁过去的也是以战功出名的徐家。所以展小小身上有点威武之气很正常，就算展小小的武器被人发现了也可以有一个合理解释。这个张月娥的身份简直是给展小小量身定制的一样。冯保可以充当张月娥的管家，这种身份和地位对于大内总管出身的冯保简直就是驾轻就熟，装都不用装简直就是本色出演。秦泰可以以先生或者师爷的身份，出现在张月娥也就是展小小身边。名义上是随时解答主人张月娥的疑惑，实际上是真正指挥全局下达各种指令。至于跟来的人可以充当随从或者护卫一个堂堂国公府的大姑奶奶，徐家的当家夫人怎么可以没有随从和护卫呢？

    有了张月娥的户籍册，解决了大家隐蔽化装进京的所有问题，简直太及时太好了。冯保对于破案更加有了信心，更加觉得这是冯家祖宗在保佑自己。冯保私下决定事情办完后，一定要带着吉祥回老家，正式把吉祥过继到自己的名下，成为冯家最正宗的子孙后代。这样的话小皇帝答应自己的事情就会落在吉祥身上，再利用自己在锦衣卫里面的关系，一定要保证吉祥将来成为世袭锦衣卫。到时候冯家就是有官方背景的人了，至少不用受欺负，也算他冯保对得起自己的祖宗了。

    就在秦泰几个人在方丈室等待消息的时候，本来安静的永安寺却有点异样。当夜隼飞出去后不久，一只灰色信鸽也飞出了永安寺。夜隼的喂养和训练十分严格，不但有专人负责而且规定了条例。例如除了饲养员外，夜隼不得吃别人投放的食物。例如平时夜隼只能吃半饱，不准私下捕捉动物为食。例如接到任务起，饲养员一次性喂饱夜隼，确保夜隼能够飞到目的地。夜隼在执行任务的路上不得耽搁也不得私下捕食等等。夜隼这一次的任务完成并不是很顺利，光是在福|建当地，夜隼就受到了至少四次的攻击。其中三次是人为的射箭阻击，一次是人为的指挥飞禽拦路。逃离当地后在回去的路上，这只夜隼又遇上好几次的拦截。虽然都是安全通过，但是对于夜隼的损伤不小，至少完成任务后需要较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在秦泰等待回音的时候，永安寺陆陆续续飞出六七只信鸽，一大张无声无息的大网已经开始张开。这一点秦泰夫妻不知道，冯保不知道，朝廷的人也不会知道，小皇帝等人更加不会想到。夜隼如果会说话的话，一定会把自己一路上的危险说出来，警告大家注意安全和危险。可是无论是永安寺里面的人，还是京城的人，都以为这只夜隼只不过是累了而已，却不知道夜隼一路上的艰险。

    小皇帝的回音终于来了，小皇帝不但同意了秦泰的要求，而且给予秦泰一份非官方的身份证明。小皇帝以此案涉及到了国家利益和皇室安全为理由，私人聘请秦泰为此案的总负责。等秦泰顺利进京后，小皇帝会亲自给予秦泰一定的权限，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任由秦泰查案破案。在秦泰没有到达京城之前，秦泰只是小皇帝邀请进京的一个客人而已。但是允许冯保等人提前说明案情，让秦泰夫妻有所准备和布置。小皇帝再三指出这件案子不但重大而且十分棘手和紧急，希望秦泰等人不管用任何办法，尽快地尽量不引起外人的注意的情况下进京。

    就在冯保收到小皇帝的指令的同时，跟随冯保一起来的人也开始转变身份，他们成为了保护和监视冯保秦泰夫妻的人。冯保已经给这些人看了张月娥的户籍册，这些人都是朝廷干机密大事的老手，马上明白了冯保的意思。不久之后这些人换上了统一的服装，并且准备好了马车等物品。对外宣称张家大姑奶奶张月娥回家省亲，他们是徐家派来接夫人的人。这些人不但是北方人，而且都是一口一个的京城口音，所以说他们是京城徐家的人最合适。至于冯保的身份也有了，他是京城徐家的二管家，不但是徐家的老人更是张月娥熟悉的家人。功勋家族用阉人当下人虽然不合规矩，但是已经是一个普遍现象了。冯保一看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人，这个二管家的身份不但合适而且十分合理。至于秦泰的身份就有点麻烦了，说他是徐家的先生或者是师爷的话，就需要徐家的户籍证明。要是说是秦泰是张月娥的人，就需要英国公府的户籍证明。还好这些人都是锦衣卫出身，有人敢调查秦泰的身份的话，只要亮出锦衣卫的腰牌就好了。为此冯保为秦泰向锦衣卫借了一块腰牌。本来这么做是不可以的，锦衣卫的腰牌是不能随便借用的，就算冯保曾经是锦衣卫的管事总管太监也一样。可是架不住小皇帝的信函内容，秦泰是小皇帝请来的客人，难道用锦衣卫的身份做掩护也不行吗？再说了秦泰夫妻曾经是锦衣卫，他们也算是锦衣卫的自己人，借用腰牌给自己人不算违规。就这样一个锦衣卫百户把自己的腰牌借给了秦泰，他自己不用担心有人敢质疑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