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莲花之谜

    秦泰和展小小处理完白如雪夫妻的后事后，还要写一份总结存档。对于这份总结，秦泰和妻子展小小又有了分歧。秦泰觉得应该有所保留，至少不要公布一些容易令人产生误会的事实。这也是保护白如雪这对苦命鸳鸯的一种方式。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安息，更有可能就连尸骨都得不到安宁。但是展小小的意思是要把这两个人，还有所有有关的人全部一五一十地写进去，这是对事情的重视，也是对事实的一种尊敬。特别是白如雪为什么要接近展小小的那一段，这不但可以证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清白，更能让大家看清楚白如雪的真正为人。

    展小小倒不是太在意自己的名声，当然最好可以还自己一个清白也是好的。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证实白如雪是一个好人，至少不是一个大家所说的“花花公子”。这些日子展小小总是听说一些人在背后说白如雪，说白如雪是一个不正经的人，更是一个骗钱骗色的坏蛋。展小小听了后很生气，按照大家这么说的话，她不但已经失去了名节而且也失去了钱物才对。她要给自己和白如雪证明这一切，也要大家留点口德，不要再诽谤已经过世的人。从古到今有一个规矩叫“死者为大”，意思就是说一个人死了什么事情都了了。无论是恩怨还是债务，都应该随着死者的逝去烟消云散了。特别是要对死者有所恭敬，不能在死者死后再对死者说三道四。展小小极力要求把这个事实写进去，不但还白如雪一个清白，而且以此堵住大家的谣言。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大家就会有新的话题，就会把这个事情和白如雪彻底忘记。秦泰和展小小的分歧都是为了白如雪好，但是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老酒鬼师爷过来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两夫妻为了这种事情吵架，真的不值得。秦泰，看来你真的成熟了。过去我总说你不够成熟，就是因为你的性格太直。只知道事实和真相的重要性，却不知道事实背后对人的伤害。有时候一个事实的公布，会引起一大串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于引起一场动乱。我多次提醒过你，要你在尊重事实的情况下，尽可能的规避一些麻烦。但是你总是说‘真相只有一个，在事实面前不容质疑。’现在你学会了在事实的基础上，为死者和有关的人考虑问题，尽可能做到圆满。这就代表你真正的成熟了，这是一件好事。小小，你的丈夫都学会了灵活转变，你却为了一点点的虚名吵闹起来了？你要记住一件事情，事实和真相一般不可能被外人知道。就算把这件事情写进了档案，外人也不会知道。就算你大声告诉每一个人，也不会所有的人都相信你的话。有人会说这是你的借口，也会有人说这个你们夫妻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誉想出来的办法，更会有人会质疑这份档案的真实性。一般的老百姓会质疑，锦衣卫内部人员也会质疑，就连关注这件案子的官员和**的人也会质疑。还不如任由他们去说三道四去，谣言毕竟是谣言，伤害不到你，也会过一段后烟消云散的。记载在档案的话，就是一个不可能改变的记录，到时候会给所有人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这个干爹支持干女婿而不是你这个干女儿。”

    一边的仇小球也点着头说道：“嫂子，我也赞成夫子的意思。”展小小是秦泰的妻子，秦泰是仇民的外甥，仇民是仇小球的继父兼师傅，所以仇小球算是秦泰的表弟了。仇小球以前管展小小叫表嫂的，后来大家熟悉了，索性直接叫展小小嫂子。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仇小球当了秦泰的小弟，所以才管展小小这个秦夫人叫嫂子的。展小小和秦泰都觉得仇小球这么叫不但直接，而且关系更加亲近了。秦泰是仇小球的表哥，但是在公开场合大家都要叫秦泰“秦大人”，这是规矩也是一种礼仪更是一种尊敬。不光仇小球这个表弟要这么叫，就连展小小这个妻子也在公开场合必须这么称呼丈夫。“夫子”就是老师的意思，也是对一些有学问的人的尊称。老酒鬼师爷因为年纪大了，不想再收徒弟了，再加上仇小球的师傅是仇小球的继父仇民，所以仇小球不能叫老酒鬼师爷“老师”，只能叫老酒鬼师爷“夫子”。不过仇民早就教过仇小球了，要把老酒鬼师爷当做自己长辈一样伺候着，所以仇小球早就把老酒鬼师爷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了。

    见大家都支持秦泰的决定，展小小也只好答应了。其实展小小在听了干爹老酒鬼师爷的解释后，已经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了。只不过需要时间消化和转换，所以才没有马上答应。展小小也知道丈夫秦泰这么做不但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也让秦泰做出了最大的让步。秦泰是一个把案子的事实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不然当初不会得罪这么多的人，更不可能得罪两代帝王和数位大人物。为了一个事实，为了一个公道，这个人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可以不要自己的名誉和地位，就连一家老小也舍出去。让这么一个人决定隐藏一些秘密，把案子的真相有所保留的记录下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展小小总说自己是白如雪的知己，她最懂白如雪的心，将心比心她也是白如雪的同情者。现在看来秦泰通过对白如雪的调查和分析，其实已经比展小小更加懂得白如雪的内心世界。至少秦泰和白如雪都是男人，这一点是展小小这个女人无法比拟的。秦泰用男人的角度观察白如雪的内心世界，发现白如雪内心的懊悔和不安，从而分析出白如雪这么做的话最终目的是什么。秦泰总说什么将心比心，按照现在的人说法就是“换位思考”。秦泰把自己当做白如雪，按照白如雪的性格和习惯经历一切，马上体验出白如雪内心的感情。

    这么多年来白如雪内心由不安到懊悔，由懊悔变成想弥补。其中的痛苦和折磨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这也是白如雪坚持做这件事情的最大动力和支持。当秦泰把自己当做白如雪后，白如雪的想法通过秦泰一步一步表现出来，秦泰其实就是白如雪的“代言人”。展小小只知道同情和帮助白如雪，但是秦泰知道白如雪不需要同情，他需要的是妻子的谅解。现在他心甘情愿地死在了她的手上，一点怨言也没有，而且很高兴很开心。因为爱一个人也好，恨一个人也好，只要心里有所牵挂，就会努力地活下去。他最大的希望就是雪儿不要放弃自己，坚强地活下去。如今雪儿自杀了，而且希望和白如雪埋在一起，以夫妻的名义永远不分开。这对已经过世的白如雪来说，这已经太满足了。白如雪不会在意他的虚名，也不会在意大家对他的看法，他不想要展小小等人为他恢复名誉。秦泰觉得恢复名誉是好事，但是比起保守白如雪的一些隐私来说，恢复名誉并不重要了。

    秦泰等人统一思想后，分头处理关于白如雪的案子的资料。秦泰要求大家尽可能地保护白如雪夫妻的隐私，不要牵连到更多的人。为此杂技班的人将会全部无罪释放，就连白如雪雇佣的书童也会放走。因为这件案子不能以误杀定案，也不可能说是意外，所以秦泰把这件案子定性为仇杀。反正白如雪不需要恢复名誉了，为了保护雪儿的名誉和身份，不如把雪儿说成一个被白如雪玩弄后抛弃的女人。雪儿为了报复这个“负心汉”，雪儿混进杂技班，利用白如雪看热闹的机会，假装失手杀了观众白如雪。经过调查和排查，秦泰等人最终发现了这个秘密，然后全城搜查这个罪犯。最后通过一些江湖中人的帮助，终于找到了这个罪犯。罪犯得知自己逃不了后，担心自己会被官府的刑讯逼供就自杀了。这件案子就算这么了结了，也算是有了交代。

    至于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例如为什么要去苏阳调查，为什么要进东厂查档案等等，秦泰也有办法处理。去苏阳调档案是因为白如雪没有档案，为了确定白如雪的身份，所以需要核对相关信息。不光苏阳调过档案，其他地方也调查过，对于虚报调查数量这事情，陈老大比秦泰熟悉熟练多了。东厂有冯保这个老大在，当然也会为秦泰作掩护的，大不了冯保说一些情秦泰帮忙留意白莲教的事情出来就可以了。白莲教一直以来都是朝廷的隐患，东厂请有经验有江湖门路的秦泰帮助，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