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刑部大牢十六

    秦泰对这个“鸟巡关”感到了非常大的兴趣，但是不知道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只好用音同字不同的方式，写下了不少相近的文字，但是都是找不到其中的关键所在。不知不觉地把桌上的白纸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字，还是几乎一无所获。

    这时候展小小刚好过来给丈夫换茶水，看见了上面的文字，不由的说出了一件她知道的事情。她听说过一个外号叫“千人一身”的人，据说这个人可以模仿数百种声音，也可以模仿数十种男女各地域的口音说话。展小小记得这个“千人一身”好像姓鸟，因为特别的本事和姓氏，所以展小小对他很有印象。展小小告诉丈夫秦泰，这个“千人一身”好像有一个哥哥，名字就是“鸟巡关”。

    秦泰眼睛一亮，马上要妻子展小小好好回忆一下，这个“千人一身”和他哥哥的信息，希望找到秘密的所在。展小小一边回想，一边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给秦泰。秦泰把所有信息记录下来，逐渐把这两兄弟的事情全部整理好。

    这个“千人一身”是一个怪人，据说他从小被一个卖艺人收养。所谓的哥哥其实是他的一个同门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两个人都是这个卖艺人抚养长大的。只不过他们实在受不了师傅兼义父每天的折磨和毒打，所以两兄弟约好准备逃走离开义父。他们两人在一个晚上凭借着义父喝醉酒的忌讳，逃离了卖艺人的控制，从此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回到卖艺人身边。“千人一身”在逃走的路上和师兄走散了，又不敢回去找哥哥，只好自己一个人流浪。

    后来被另外一个卖艺人收留，终于结束了流浪生活。因为“千人一身”有一手模仿别人声音的绝活，所以成为了卖艺人的一个“香饽饽”，并没有被大家欺负。后来他成为了这个卖艺组织的“台柱子”，索性形成了他特有的表演形式。当他大红大紫的时候，他的哥哥“鸟巡关”也终于找到了“千人一身”。原来这个“鸟巡关”没有师弟“千人一身”这么幸运，他被一个外族人抓了去当奴隶。他好不容易逃出来，被一个老汉留下来当养老女婿。

    “千人一身”出名之后，“鸟巡关”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千人一身”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师弟兼弟弟。找到之后终于确定了这个关系，“千人一身”把师兄带在了身边，实现了两兄弟永远不分开的诺言。“千人一身”后来遇上了大麻烦，正当走投无路的时候，“鸟巡关”发挥了他的特长，用一件小把戏换取了一个大官的信任。原来“鸟巡关”有一手绝活，就是会微雕，可以在一颗小小的核桃上雕刻出复杂的图案。没想到这种小玩意是贵族们的“心头好”，“鸟巡关”的小玩意成为了大家趋之若鹜的东西。只不过“鸟巡关”并没有批量生产，而且通过“千人一身”卖他的成品，所以名字并不出名。展小小是在走江湖的时候，无意之中听一个江湖中人说起的。

    秦泰马上想到了王彤的意思，王彤不会是要秦泰去找那个已经不知所踪的“鸟巡关”，而是告诉秦泰，王彤的字画关键就在“微雕”上。既然三幅画提示了关键问题所在，就代表答案就在四幅书法上了。四幅书法中“万世师表”只有四个字，应该最容易找，所以秦泰仔细观察这幅书法。可是找不到什么关键问题，四个字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秦泰马上想到了“微雕”的特点，不但精细而且不容发现，需要用手触摸才能发现不同。所以秦泰用手轻轻触摸这幅作品，发现书法的边框和纸张上有点异样的凹凸。秦泰是一个专业的验尸人才，当然有凹凸镜。凹凸镜是一个西洋人带来推广的，利用玻璃的凹凸面放大物体表面，可以仔细观察物体的表象。所以秦泰用重金买了一面凹凸镜，仔细地收藏在他的工具箱内，十分宝贝着这面凹凸镜。没想到这面凹凸镜发挥了巨大作用，成为了破解刑部大牢的“大功臣”。

    秦泰用凹凸镜仔细观察纸张，发现上面有非常细小的字迹。秦泰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拿着凹凸镜，趴在桌子上仔细观察着。不久之后秦泰要妻子展小小配合自己，秦泰一边观看一边读出内容，由展小小抄录下面。展小小拿着纸张和笔墨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抄录丈夫秦泰所说的一切，当然展小小应把房门关死了。

    随着秦泰越读越多，展小小记录的内容越来越多，两个人的心情越来越差，没想到刑部大牢里面存在着这么多的问题。王彤要是说的都是真的的话，刑部大牢的问题足可以震惊朝野各界层。四幅书法表明上看上去是书法，其实是四张秘密档案。“万世师表”里面是关于刑部大牢现有人员的调查，说明现有人数和实际人数的差异，还有一些刑部大牢的收支上的差异。《满江红》里面是刑部大牢的具体分布和犯人的详细资料。《后出师表》写着刑部大牢武器和工具的具体数量，标明具体数量和上报数量之间的差异。《兰亭序》里面是历年来刑部大牢的重大贪污和差异数额，刑部大牢里面大数额的支出和收入，都有具体记录。这些数额一对比，马上就能算出里面的猫腻。这些人肆无忌惮地利用刑部大牢贪污和牟取暴利，这些人用这个非法收入不但养活了自己，而且让大家过上相对富裕的生活。只不过这么做是建立在了非法上，损害了朝廷和国家的利益，也损害了犯人的权益和家人的幸福。按照王彤说的内容，刑部大牢的问题相当巨大，已经值得皇帝和朝廷的重视。一旦这件事情上报朝廷的话，绝对会引起隆庆皇帝和内阁成员的集体重视。坚定了秦泰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的决心，一定要还大家一个公道和清白，还一个清廉的刑部大牢给朝廷和老百姓。

    展小小也知道丈夫秦泰的意思，所以详细记录丈夫秦泰所说的内容，尽量把资料记录清楚。这些资料是将来秦泰查案的基础，需要证实和证明，一旦证实的话就要进一步定罪定案。王彤虽然是知情人，但是他说的内容都是秘密，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作不得直接证据，也不是呈堂证供。秦泰不但需要信息，更是需要直接证据，足可以给这些人定罪的证言证词。这就需要秦泰亲自去调查和落实，并且汇合成为直接证据。王彤的东西虽然让秦泰有了新的突破口，但是需要秦泰和展小小去验证真伪，这更容易暴露目标。所以秦泰和展小小需要更小心，免得事情没有完成反而导致自己被对方灭口处置。

    这一天是秦泰和展小小来刑部大牢之后最忙的一天，两个人一个阅读一个记录。两个人瞒着大家，忙了整整三天三夜终于把所有的资料誊录完成。为了防止这些重要资料被外人发现和看到，秦泰和展小小分别使用了各自的办法保存和保护。秦泰用他超强的记忆力，硬是把重要信息背了下来，当然不能默记得十分详细，除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之外，秦泰只能记住一个大概而已。展小小没有丈夫秦泰这么好的记忆力，但是她有自己的办法。她暗中把资料分类之后，分别用自己才懂得方法记录在一块又一块的布块上。再把这些布块分别缝在自己的衣服里面，不会丢失也不会被外人发现。展小小对自己的功夫有点自信，相信在刑部大牢里面每与人能够完全制服自己。除非展小小彻底失去抵抗能力，任由对方扒了她的衣服，不然的话不会发现这个秘密。在当时的社会，女人的衣服比她的性命还重要，除了丈夫任何人都不能碰。不然就是失贞和失节，这是败坏女人名节的大事情。展小小无论是作为一代女侠还是官太太秦泰夫人的身份，都把名节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当今世上展小小算是一代高手，能够打败展小小的人屈指可数，但是想要彻底杀死或者制服展小小的人几乎没有。所以把资料放在展小小的身上，几乎放在了世上最安全的地方，秦泰不但放心而且觉得相当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