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鬼玩伴
王灵沿着楼梯小心翼翼地下楼，当走到第三层的时候，任他咳嗽几次，楼道里的灯嗞嗞一阵作响，就是不会亮起来。 王灵的心仿佛掉进了无边的大海里，灌了铅似的，感觉那么沉重，仿佛连整个灵魂都在朝着海底沉。 王灵继续往下走，二楼的灯也没亮。转过楼梯口，就是一楼了。 一楼房东家门头上方原本是有一个灯的，但是，他来的时候或许刚刚天黑，房东家没有将灯打开，所以，也没见到灯光。 此时，就算那灯能亮，王灵也不想咳嗽或者跺脚，让灯亮起来，因为他清晰地听到，那小孩儿的笑声和呼唤声就是从一楼的庭院里传来的。 王灵甚至有一种妄想，觉得这些笑声和呼唤之声是他刚到时看到的冯小强发出的。 王灵极力压抑着自己气息，慢慢挪动脚步，转过楼梯口，抬眼朝着楼下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庭院中房东杜老太家的门口不到五六米的距离，冯小强赫然站在那里，而且浑身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 冯小强一边笑，一边朝着房东家的门口招手，嘴里还不停地呼唤着：“小宝……快出来……出来呀……快来和我玩……” 王灵看到冯小强的第一眼，浑身一个激灵，从脚后跟一直麻到脑袋，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要不是楼道窄，他顺手一把扶住墙壁，说不定还真会一屁股蹲在地上。 王灵整个身子瞬间僵直了，就这么呆呆地立在二楼楼梯口，瞪大眼睛，盯着一楼庭院里的冯小强，大气儿都不敢出，似乎他出气一重，就会引起小强的注意似的。 可是，越是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就在王灵两只眼睛盯着冯小强的时候，忽然，那冯小强扭过头来，抬起脸，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望向他，朝着他诡异地笑起来。 王灵大吃一惊，赫然发现那冯小强脸色乌黑，两只眼睛只有白眼珠，没有黑眼珠；脖子上还有黑紫的手指印，舌头伸着少说也有手掌那么长…… “小……小强……你你你……你在做什么？……”王灵见冯小强望着他笑，似乎不说句话，绕不过去，这才结结巴巴，主动打招呼。 “叔叔……我要找小宝玩……”小强忽然恢复了健康的脸色，竟然回答了他的话。 “可是……”王灵朝着天空望了一眼，天上分明星光闪烁，确定是在夜晚，“可是，这半夜三更的，小宝他已经睡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白天睡得太多了，我睡不着。”冯小强细声细气地说，“小宝没睡……你看他不是来了吗？……” 王灵搞不明白，此刻他怎么会相信小强这家伙的鬼话，竟然朝着房东家的房门望去。就在他觉得小宝不可能出来时，吱呀一声，房东家的房门真的打开了。 王灵浑身一个激灵，连头皮都是麻的，心想：“今天真******见鬼了吗？……不对……不对……怎么会有鬼？这是幻觉……幻觉……” 王灵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闭上眼睛，使劲摇摇头，然后再次睁开眼睛，借着幽暗的天光，朝着房东家的房门望去。 只见那房门开处，果然一只小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接着是麻杆儿一般细的小胳膊。好像那小胳膊用着很大的劲儿，停留了好一会儿，一只小脑袋才慢慢钻出来，最后是两只闪烁不定的小眼睛试探性地朝外忽闪。 王灵以前在这里住了好一段儿，所以，对于刘山的小儿子刘小宝是非常熟悉的，知道那小孩子才四岁，却不幸患了轻微脑瘫，平时很少独自走动，就算走动起来，也是左摇右晃的，走不稳。 王灵实在不相信，刘小宝会自己出来，难不成这小孩子自己出来，刘山夫妻两个，甚至还有那个对孙子溺爱得没话说的杜老太都不知道吗？ “小宝，你终于出来了……快来呀……快来和我玩儿，呵呵……”冯小强站在院子中间靠近墙边花池的地方，不停地叫着笑着，还朝着刘小宝招手。 吱吱—— 刘山家的房门又开了些许，刘小宝双手扒着房门，左摇右晃，一瘸一拐地挪动脚步，走了出来。 “小——强——”因为脑瘫，小宝说话嘴巴也不顺溜，仿佛嘴巴里塞了一把棉花似的，瓮声瓮气，“我——来——了——” 王灵看到这一切，简直震惊了，他伸出右手手指来，在左胳膊上使劲儿掐了一下，疼。 王灵确定，他不是在做梦。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王灵暗暗心惊，“半夜三更的，这两个小孩子怎么会……” 王灵这么想着，又朝着两个小孩子望过去，只见冯小强依然站在当地，并未移动，而且莹莹泛着白光的身上还有很多泥点子，就连那小脑袋上也满是污泥。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脏？”王灵又想。 刘小宝一瘸一拐地挪动脚步，终于到了冯小强身边，朝着冯小强伸出手去。 冯小强这才伸出手来，一把拉住刘小宝的手，两个小孩子开心极了，都快乐地笑起来。 “小——强——我们——玩——什么——”刘小宝嘴巴十分艰难地问。 “呵呵……嘿嘿……我们就在这里玩……”冯小强道，“再不然，我们去那花架底下去玩，好不好？” “好——”刘小宝爽快地答应了。 两个孩子这么商量着，就朝着花架旁边走去。 王灵这么看着，心里直觉得诡异不已。 他以前从来没见过鬼，也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现在，他眼前赫然出现个会变脸的小鬼，他真的难以接受。 不过，王灵心中也十分清楚，就算他有一百个不相信，眼前的情形他实在解释不了。 来到后第一次将冯小强这小子，他就是从花架下边的泥土里钻出来的。半夜三更，这小子在这里哂笑，还将刘小宝叫了出来。现在，依然是满身的污泥。 如果这小家伙不是鬼，这诡异的情况根本解释不了。 在王灵的心里最终确信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冯小强这小家伙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个鬼！他见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