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神秘乐师
小主赢诸走到大床边，猛一用力，将躺在大床上的昌文君推了下去，然后霸气地躺在了大床上。 美艳的小主赢诸恨恨地看着跌倒在地上的昌文君，道：“诸儿要看看这卑贱的小宫女究竟是如何迷惑了昌文君哥哥。” 昌文君爬起，抱起胳膊，笑呵呵地看着卓文清。这个放荡不羁的少年打从心底里是不相信卓文清的话。 心道：你这傻丫头，谁不好招惹，偏触了小主赢诸的霉头，并在她面前夸下海口。你若是圆不了这个场，就需要哥哥我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卓文清朝一个寺人道：“小主皮肤娇嫩，我需要先净手才可施行按摩术。” 这寺人正是之前站在门外大声呵斥过卓文清，并中途走掉的那名寺人。寺人心虚地望着卓文清。 卓文清看着寺人，认真道：“按摩术是否真的起效，这净手是尤其关键的一环，因此要求准备的净手水要干净透彻，绝不可有任何污秽和杂质，更要求准备净水的人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赢诸扭头看向这名急匆匆跑来向自己通风报信的寺人，道：“杨二，还不快去准备净手之水？” 寺人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不多时，一盆洁净的清水被端了回来。 卓文清用清水认真净手后，将双手轻轻放在小主赢诸的鼻翼，轻轻按摩。 手法如此细腻温柔，卓文清环绕小主赢诸的鼻翼不断地按压，揉捏着。 不时用清水为鼻翼做清洁。 不多时，卓文清停止了动作。 一个小宫女捧来一面铜镜。 小主赢诸仔细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 之前那名站在门外，后突然消失，前去通风报信，将小主赢诸吸引来的寺人，胆战心惊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小主赢诸的神情。 小主赢诸面无表情地将铜镜放下，道：“好了，我累了。” 没有看周围人一眼，小主赢诸转身走出了房间。 不多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昌文君和卓文清。 “不错，你很聪明。”十五岁的昌文君认真道。 卓文清道：“齐华不知公子何意。” 昌文君围绕着十二岁的卓文清缓缓地走动着。 “那寺人原本站在门外，不多时，他跟随着小主赢诸而来。说明是他前去寻的小主赢诸。他是小主赢诸的人。 你将淡化色斑是否成功的因素归为两点，其一为按摩术，其二为净水。净水又必须由寺人杨二来准备。 若是小主赢诸说成功，则证明你的按摩术是有效的，杨二是忠厚老实之人。 若是小主赢诸说不成功，则证明你的按摩术或许是无效的。而你又完全可以把不成功的责任推给杨二。 无论哪一种情况，你都是胜方。 当小主赢诸明白了这一点，她选择了沉默。” 十二岁的卓文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地说道：“齐华并无他意，齐华怎么会有这些想法？” 昌文君重新躺在大床上，用手点了点脑袋，道：“你有没有，我这里很清楚。” …… 紫烟阁。 “哦？竟会这样？”俪夫人皱眉道。 心思缜密的她没有想到自己安插在小主赢诸身边的线人寺人杨二会被卓文清看穿细作身份。更没有想道向来头脑简单的小主赢诸会及时止损，没有对按摩效果给出明确的说法。 “这个叫做齐华的小丫头还真的不简单。”俪夫人道。 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座苑囿里，小主赢诸心闷地坐在回廊里，手中握着一面铜镜。 整整一个下午，乖张又任性的她一直在观察着镜子中的自己。 尽管在浪雅轩，自己没有言语。但自己还是能够感受到鼻翼两侧发生的细微变化。雀斑确实没有淡化也没有减少，但被按摩的部位的皮肤却变得柔滑了，细腻了。 自己若是说没有淡化效果，虽然可以责难齐华，但齐华也可把责任推到寺人杨二的身上。杨二可是自己安插在昌文君身边的亲信。 轻轻抚摸着细腻许多的鼻翼，小主赢诸心道：或许多做上几次，真的有淡斑的功效呢？ …… 乐工坊。 绾歌俯身，仔细地擦拭着一组组乐器。这一组组乐器是刚刚从楚国运送到咸阳的，乐师们调准音律后，将运送到王城的乐府，以供乐府里的歌舞艺妓们排演最美的组乐。 进入乐工坊后，掌事姑姑姜玖并没有派给绾歌繁杂的任务，也没有教授她任何技艺。只是命她记录每一天乐工坊里的各种乐器的进出情况，顺便负责擦拭。有损毁的乐器交给工坊里的匠人进行修补，修补不了的，要提请废弃，重新制造。 相比其他人，这样的活计对自小长在民间乐坊的绾歌来说，实在是既简单又轻松。 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乐师背对绾歌，有节奏地敲击着编钟，编钟发出悦耳悠扬的声响。 这声音实在是太悦耳了。 十五岁的绾歌站在巨大的繁花的织毯上，看着这名乐师的背影发呆。 连续数日这名乐师都会站在这里，敲击编钟。 自小长在乐坊，听过众多乐师演奏的自己，却从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编钟之声。绾歌好奇地看着乐师的背影，能敲击出如此美妙声音的乐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就在绾歌心下好奇时，乐师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绾歌，一个击打编钟的小锤被递送过来。 显然，乐师是想让自己上前，尝试着敲击。 绾歌有些胆怯地低下头，自己一个新进小宫女，怎么可以去敲击这庞大的隆重的乐器呢？ 大手伸了过来，小锤被塞进绾歌手中。 四十五六岁的乐师鼓励地望着绾歌。 绾歌低下头，她实在没有勇气去碰触这庄严的编钟。 大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抓住绾歌的手。 小锤敲击在编钟上。 悠扬的敲击声而起。 乐师拿着另一个小锤轻轻敲击。 被这声音所吸引，绾歌不自禁地抬起头来，将手中的小锤再次朝编钟敲去。 四十五六岁的乐师和绾歌两人各自拿着一个小锤，有节奏地敲击着。 虽然从没有互相配合过，但两人似乎天生有着默契。编钟时而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时而又如潺潺流水，叮咚作响。 绾歌微微闭上了眼睛，自从那场大火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排演过任何组乐，更没有摸过任何乐器。 自从入了这乐工坊，这里的一切似乎在唤醒着自己的每一个记忆。尤其面前这庄严的编钟更是让自己仿佛再次回到过去，成为那个众人爱慕的头牌艺妓。 当绾歌从编钟声回过神儿时，四十五六岁的乐师早已不见。 真是一个高人，想来这森森王城里，再无人会演奏出如此美妙的乐律了，这四十五六岁的乐师究竟是何人？ …… 寺人百里炼冷冷地望着乐工坊掌事姑姑姜玖，道：“好生善待绾歌，不日，你会知道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姜玖匍匐在地，浑身颤抖地说道：“姜玖是个明白人。” 寺人百里炼看了看姜玖，转身背着双手走了。 姜玖从地上爬起，看到寺人百里炼的身影彻底消失，立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