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
她好像又回到了十二岁那个时候，她站在那栋白色的别墅前，母亲坐在轮椅上透过铁门的缝隙冲她笑，父亲从车上走下来，抱起站在门外的她，她笑得开心。 却在下秒，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她却依然还站在那扇铁门外，白色的别墅被火红的大火吞噬，父亲安静的抱着母亲坐在别墅里，她直愣愣地看着，大火红得发亮，渐渐她什么都看不清，她只听见孩子一般的哭声，一阵一阵，歇斯底里。 “怜薇jiejie，怜薇jiejie？” “这样死了不更好，小小年纪就这般蛇蝎心肠，如此有心计，长大了还得了……” “……” “这丫头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不就在萧妃面前能说上几句话，还不就是个不受宠妃子的一条狗。” “……” 是谁在耳边说话，好吵。 云一缓缓睁开眼睛，模糊中一大群女人站在跟前。 “醒了醒了，怜薇jiejie你怎么样？”一个还带着孩子的天真童真的嗓音在耳边叽叽喳喳叫起来，刚刚还吵闹的说话声瞬间安静下来。 她眼中印上一个小女孩的脸，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 她的声音……这不是她声音，一个孩子的声音，云一猛地一下坐起身，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撑起身体的手。慢慢将双手伸到眼前。 小，太小，这也不是她的手，这分明还是一双孩子的手，她……是谁。 站在床边的一群人看着云一的反应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坐在床边的刚刚说话的女孩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云一。 “怜薇jiejie怎么了？” 怜薇？云一转过头看着说话的孩子，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女孩子，一身复古的装饰。不，她不是叫怜薇，她是云一，十八岁的云一。 “jiejie？”小脂疑惑地看着云一，向她伸出手，云一下意识地甩开小脂。 “别碰我！”她尖着嗓子叫。 小脂被云一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即起身，低着头瑟瑟发抖。 云一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周围的人看着云一的动作，不满太多。 一个身着桃红衣裙的女孩走了过来，“怜薇你以为你是谁，小脂也不过是关心你。” 云一抬起头看着满脸怒气的女孩，张了张嘴，“那我是谁？”她是谁，她是云一。 女孩完全没想到云一会这样问，一句淡淡的话在她听来完全是在挑衅，大声骂道：“你是谁，你不就是萧妃脚下的一条狗，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你的命说不定比我们还低贱！” “翠依别说了！” 身边的女子出声制止，眼睛还小心翼翼地扫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云一。 翠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出口的话，心里狠狠一跳，不敢去看坐在床上看不清表情，又什么都不说的云一。 半晌，整个房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怜薇jiejie也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突显出来。 听到这句话的人，连忙反应过来，冲床上的云一说了两句，匆匆往外走，一会儿，本来还有十来个人的房间就只剩下云一一人。 云一动了动身子，掀开被子，身着白色的里衣，光着脚走下来。 冰凉的地面刺激着脚心，云一看了看四周，简单的房间，一张木床，几把破烂的椅子，一张木桌，一个木衣橱，一张铜镜。 云一看着那张铜镜，慢慢走了过去，站在铜镜面前，伸手拿起铜镜，铜镜里被扭曲的脸，却隐隐能分辨那不是她的脸，一个年龄不过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的脸，额头上缠着白色的白条。云一扯下布条，一道伤口印在额上，那么深。 云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 她什么时候连云一都不是了，她连她自己都不是了，那她还能是谁…… 十二岁那年，父母没带上她一起离开，她就不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云一，她成了云一，只是云一，孤身一人的云一，而现在呢？她把她自己都抛弃了吗？她连云一都不是了，不是了。 一个晚上，云一都没闭眼，在房门被敲的前一刻，她整晚坐在那张破烂的椅子上，保持这个姿势没动过。 已经僵硬的身体，缓缓起身，麻木得不是她身体，真是好笑，这本来就不是她身体。 “怜薇jiejie。”门外站在昨天那个被她甩开手的小女孩。 女孩手里还端着一盆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她侧过身子让她进来。 女孩面上一松，端着水走进来，将水放到桌上。 “怜薇jiejie昨晚没睡好吗？头还疼吗？”小脂一边问一边拧着一块白色的帕子，递给她。 云一一愣，接过，擦了擦脸，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还昏暗。 “怎么这么早？” 小脂怪异的看了一眼云一，“云一jiejie忘了？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皇上交给我们萧妃娘娘办，早些起来还有很多事没办。” 后宫的女人，她也是，她的命在这个时代不值钱，生死由不得她是吗？云一笑了笑，她就是要将这条贱命活下去，为了怜薇，如今怜薇不就是她了。 云一，不，怜薇看着水里的自己。 “jiejie额上的伤口，今日也不能用白布缠着，过会我去找吴太医。” “不用了。”那道伤口已经结痂，不去碰没多大事。 “可是看着很吓人。”小脂担心地说。 怜薇走过去，拿起木梳，将前额的头发往伤口一边梳，“能帮我梳个头吗？”她只会梳马尾，梳个马尾肯定不行。 “啊……哦。”小脂连忙接过梳子，悄悄地瞧着怜薇的侧脸，感觉有些不一样。 怜薇从来不知道，一个宫女竟然要做那么多事，她不知道她在宫女中是个什么地位，唯一让她知道的是她并不受欢迎，而且应该说“她”原来行事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的人，但是又因为她地位的原因，没多少人敢当面说，不管年龄比她大还是小都叫她一声jiejie。 她们做的所有事都要问她该如何如何，虽然她不知道原来是安排的，她除了应就是应，照昨日那个女孩说的，她不过是一个能在那萧妃面前说得上几句话的人，那她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刚刚一个小太监才来问，要不要现在看看选哪个戏班子，她考虑了一下，她什么都不知道，似乎这是她也做不了主，应该要问问她上面的主子。小太监刚走，一个宫女又匆匆跑来说，萧妃娘娘起身的时辰到了。 她领着端着温水的两个宫女，她让两个宫女走在前，两个宫女还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她是真不知道路。 这个时辰，不少宫女都端上了水走，穿过一个娘娘的宫外，跟着两个宫女走进一个箫挽宫，箫挽宫四处都有丫鬟太监，怜薇估计走了半个时辰，走在前面的两个宫女才停下来，一个和平常丫鬟不一样的宫装的女子站在外面。 两个丫鬟勾了勾身子，“栖玉姑姑。” 她学着勾了勾身子，叫了声面前的女子。 栖玉点了点头，刻意扫了一眼两个宫女身后的怜薇，转过身，“磕磕”敲了两声。 “娘娘？” “进来吧。” 一个温软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