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绝情至厮
“我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一层，所以才敢在大街上就把人给乱棍打死，不然的话，你认为我敢就这么在大街上行凶杀人了？其实实际上，苏煜的死，咱们大人是主谋，那些落井下石的街上百姓是帮凶，而我，最多也就算是一把刀而已，但真正的侩子手，可是咱们那英明的大人呐。”领队官兵再一次嘘吁道。 众兵士也是一片唏嘘声，“咱们大人也真是狠心呐，那苏煜平常待我们大人可很是不错啊，当时那几件连环杀人案，要不是苏煜跟在一旁劳心劳力，出谋划策，咱们也不能那么快破案，平常对咱们大人也是嘘寒问暖，有什么事，都是全力相帮啊。” “谁说不是呢，结果却是这么凄惨的死去，人都死了还曝尸荒野，连个收尸的也没有，听说苏煜都已经被苏家剔出家谱了，众叛亲离啊，啧啧。”士兵甲说道。 “这苏家啊，也是个狠心的。”士兵乙说道。 “其实怪来怪去，就该怪这个苏煜倒霉，谁让他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谁让他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咱们这个御史巡按，他落得这个下场，只能说他所爱非人喽，爱上了咱们这狠辣无情的大人。”领队官兵总结道。 “来来来，领队，说的口渴了吧，再来一杯茶润润喉。”士兵丙递上一杯茶，领队官兵满意的点了点头，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喝着，那样子，别提有多享受了。 “不过咱们队长真是好运气啊，大人给了你这么多的赏钱，可是能好好潇洒一阵子了。”士兵甲羡艳道。 “行了，你们也别眼馋，等晚上我请大家伙喝酒，怎么样，够意思了吧。”领队官兵说道。 “那我们就借着队长的光了啊。”其他士兵附和道。 祁渊看着那边笑闹成一团的士兵们，捏紧了拳头，忍住了冲上去训斥他们一顿的冲动，转身拂袖而去。而那边的的士兵们始终没有发现，他们的所有谈话聊天，都已经被他们的大人看到听到了。 祁渊有些跌撞的往前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的，他没有要置苏煜于死地，他没有想要杀了他，不是的，不是的！ 祁渊不知不觉来到了那次决裂的后花园，心里空荡荡的钝痛不已，胸口好像已经是空了一块了，感觉这冷风都能从这里灌进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在内心的最深处，却是知道，那个领队官兵说的都是事实。 苏煜就是因为自己的不作为才死的吧，而这不作为还是故意的，苏煜喜欢自己的事，确实是在自己的默认和授意下传出去的，他明明知道这件事传出去的影响会有多坏，会直接毁了苏煜，但他还是让他给传出去了，没有阻止。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苏煜会死，真的没有。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吧，已经没有人来听他的辩驳，他也不需要去辩驳，毕竟那个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是，做为御史巡按，他这个不顾朋友情义，棒杀好友这个罪名是绝对不能担的，那么，祁渊想到了刚刚的那个领队官兵，既然是你动的手，那么这个罪名就该是你来担，这赏钱，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那领队官兵油然不知，还在那里吆喝着晚上吃酒消遣的事，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快要死到临头了。 祁渊整了整衣冠，脸上又是一片云淡风轻，离开了后花园，回书房去了。 在祁渊的身后，苏煜渐渐显现出了身形，祁渊啊祁渊，你真够狠心，不，你是没有心的吧，看着祁渊离去的背影，苏煜想道。 呵……苏煜在心里苦笑了一声，明明，明明我应该恨你才对，你如此对我，还害我失了性命，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对你的牵挂，像你这样没有心的人啊。 回到书房之后，祁渊拿起笔顿了半天，实在是没有再继续批示公文的心情了，无奈的放下了笔。来到了放在书房内间的小榻上，这小榻本就是他办公累了之后供其休息使用的，此刻的祁渊，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就躺了上去。 苏煜看着躺在那里的祁渊，想了想，进入了他的梦里，他倒要看看，他内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的。 躺上去没多久，祁渊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这个梦就是他和苏煜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候，他少年及第，被圣上命为闽越的御史巡按，来到闽越后，他本日日都在府衙办公，有一次他在微服亲自去城区视察，看看现在的百姓的生活情况，在一间茶社里，碰到了苏煜。 那时候的苏煜也是个文人墨客，肚子里也是很有几分墨水的，在那边和其他人谈论着论语概论，他出色的口才和学识差不多已经博得了满堂彩。当时祁渊穿着便服，看上去也是一位大家公子，从外面听着里面辩驳文学的声音，自己心里也是有些蠢蠢欲动的，忍不住就走了进去。 苏煜在身后显现出了身形，看了看面前的茶社，这不是自己当初和祁渊第一次碰面的地方吗？看刚刚那个梦里祁渊的打扮，是和自己的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这祁渊梦里的第一次会面会和之前在现实中的第一次会面一样吗，苏煜跟在梦里祁渊的身后进了茶馆。（为了方便大家理解，在这梦里的两人就以梦里苏煜，梦里祁渊表诉，而现实里跟进祁渊梦里的苏煜，还是称之为苏煜。） 走进茶社，闽越的文人墨客好像都聚集在了这里，有的谈论着政治，有的在辩驳文学，梦里苏煜也在里面和人讨论着，梦里祁渊跟着坐在了一旁，听着他们的辩论。 梦里祁渊越听，听得时间越久，就觉得梦里苏煜很是有些文采，在心里已经对梦里苏煜赞叹不绝。而梦里苏煜早在梦里祁渊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了他，因为这个人太闪亮了，就算穿着普通的常服，也让人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