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无歌无悔
大师兄的老窝，我懒懒地躺在葡萄架下的那张藤椅上，动也不想动。啊！还是这儿舒服啊！既有凉荫蔽日，又有日光斑驳；不仅可歇腿，还可带观景。呵呵！我看这无情门里，也就数大师兄最会享受了。不过也难怪，谁让人家已是散仙了。而我即使羡慕，也只有叹息的份儿。因为我离他太远了，我才只是个真人半仙啊！倒是碧瑶姐这个仙人，距他只有一步之遥。唉！他们终究是最般配的。 “玉儿，来！大师兄做了你最爱吃的水煮豆腐、清炒土豆丝儿，还有白米饭。快点起来尝尝，可香了！” 大师兄说完，在一旁的石桌上放下几个盘子，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兴味缺缺道：“大师兄，这菜不是我最爱吃的，是你最拿手的好不好？别每次都拿这话来诱哄我，说得好像我不吃都是罪似的。” 大师兄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呵呵！玉儿，你别生气。不管怎样，这好歹是大师兄对你的一片爱心不是吗？大师兄厨艺虽然不好，但一般人还是没这个口福的。所以啊，为了大师兄的爱心为了你的肚子，就过来将就吃点吧！大师兄保证，以后一定去学做你真爱吃的菜怎么样？” “那还差不多。”我嘟囔着起身、端碗、夹菜。 “玉儿，多吃点！看你豆芽菜似的，抱着还有些硌手。其实女孩子嘛，还是丰满些好。不管好不好看，最起码抱着舒服。”大师兄忽然看着我撂出些不着边的话。 我头也不抬，只从碗边斜了他一眼：“谁让你抱了？不过也幸亏硌手。要不然不是豆芽菜，也让你糟蹋成豆芽菜了。如今你既知自己所好，那以后就找你的豆子好了，因为没出芽前它还是丰满的。” “你？哎呀！玉儿，我说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你说没听懂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歪曲我的意思呢？” 大师兄一脸懊恼地盯着我。那眼神，我觉得如果我的脑子能劈开的话，他绝对会劈开瞧瞧。 我嚼着土豆丝口齿不清地道：“其实吧，我也想知道我的脑子是怎么长得，可是它打不开啊！有什么办法？结果是没办法！那就只好笨了！” “唉——” 大师兄长叹，可他叹声未绝，另一声“哎——”又起。两声“唉”一前一后，一硬一软，甚是相得益彰。 “哎——，师兄，你们两个在那儿干吗呢？怎么这个时辰才吃饭？”却是碧瑶姐特有的软糯声音。 我放下碗，慢慢的看去。只见她已一身绿衣地摇曳到大师兄的身边，粉面含娇，凤眼带笑。 大师兄身姿不动地笑笑：“碧瑶来了？你怎么有空？不需要练功吗？” 碧瑶姐径自在大师兄旁边的石凳上坐了，然后才嫣然轻语：“就是练得有些累了，才来师兄这边歇会儿。难道师兄不欢迎瑶儿吗？” 大师兄瞥了瞥我，扯着唇角道：“师兄怎么会不欢迎呢？只是我和玉儿还有事要谈，所以······” “哦！那师兄是责怪瑶儿来得不是时候了？玉儿你呢？你也怪师姐吗？”碧瑶姐又将一双凤眼盯上了我，甚至还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我心下一软，于是道：“大师兄，我吃好了。也没什么可谈的，不如我先走。反正我也担心无歌，正好去看看她。” “哦！看大师兄这记性，我们原本就是说要去看无歌的。如今你吃完了，那我们就赶紧去吧！也不知她醒了没有，怪让人惦记的。哦，碧瑶，要不你先回去？改天再来吧！”大师兄恍然大悟地拍拍自己的额头，走到我的身边道。话落还顺手擦掉我嘴边的米粒，埋怨：“吃个饭也不让人省心。” 碧瑶姐有些呆愣地看着大师兄的举动，久久不语。坐着的身子也像僵硬了似的动也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师兄即便不想见我，也请直接说就是了，犯不着找这样蹩脚的借口。”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解释解释。大师兄却瞪了我一眼，急忙道：“瑶儿，你真是误会了。无歌真晕了，我们真是要去看她的。不信的话，你问玉儿。可是时辰真的不早了，我们应该赶紧去了。” “那好吧！瑶儿不勉强师兄。我先走了。”说完，碧瑶姐低着头就离开了。依旧是绿衣摇曳，却没有来时的欢快。 我看着碧瑶姐的背影，有些同情道：“大师兄，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呢？难道碧瑶姐不够丰满，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大师兄的嘴角抖了几抖，然后忽然一把拽过我，就吻上了我的红唇。 他的嘴大，而我的嘴小。所以我惊愕的目光垂下能看见他掬起的唇瓣就像一朵嫣红的花儿，可只是一瞬就被他急乱似秋风的动作蹂躏得凋谢在我的唇上了。我闻着他灼热的气息，只觉有些窒息。于是忍不住伸手就去推他。 面泛桃花的大师兄终于被我推开了，我赶紧长长地吸了口气。而喘息未定的大师兄却一脸受伤地看着我道：“玉儿，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了，才会吻她？吻不是伤害，而是喜欢得不得了的意思。” “哦，我、我知道了点。”我闻言讷讷。其实我想说：“是啊，妖孽的吻就有些让我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对大师兄，我没胆说。不是因为害怕他知道，而是怕伤了他。因为从上次无歌的话中，我已经知道大师兄喜欢我了。但是我喜欢妖孽，而这种喜欢和对大师兄的喜欢不同。我喜欢被他吻，却不喜欢被大师兄吻。这种感觉现在尤其明显，所以我才会排斥大师兄。唉！大师兄，对不起了！ “玉儿，你懂了？那你知道大师兄喜欢你了？”大师兄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我，满脸喜色。 “唉呀！大师兄，时辰真的不早了。我要去看无歌了，有啥事回头再说啊！”有些慌乱的我赶紧打岔并且说完就跑了。 “玉儿，你······，唉！” 背后传来大师兄无奈的叹气声，我却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儿往前奔。等到了无歌的无风阁外，天色已是傍晚时分了。夕阳红黄的光柔柔地照在我的身上，浑身舒坦。 院子里静悄悄的，上次那个可爱的小师妹紫玉不在。我又左顾右盼了半天，还是未见她的身影。于是我也不再找了，直奔无歌的屋子而去。进了门，屋里有些暗。我细瞅了一会儿，才看见无歌正仰面卧于床上。忙一个大步蹿过去，轻声叫道：“无歌！无歌！” 无歌没动静，只是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见此，我知她是睡着了，一颗心也就落下了。可落下了心，瞌睡虫却上来了，于是我也爬上床挤在她的旁边合上了眼。 我正梦见妖孽笑靥如花，我吃吃地笑着去攀他的脖子。忽然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我的手上，疼得我“哎哟”一声就睁开了眼睛。定神细看，却是无歌杏眼圆睁地瞪着我：“梦见什么了？连睡觉都不老实，那爪子往哪儿伸呢？是想掐死我吗？” 我讪讪地笑道：“也没梦见什么，就是梦到那妖孽了。想掐他来着，没想到却掐着你了。呵呵！” “瞧你那德行！不开窍是不开窍，开了窍却竟做春梦。”无歌气哼哼地给了我一句，翻个身背对着我。 我看她那生气样，就知她的精神头又回来了。所以就爬起来攀着她的肩道：“哎，那你刚才睡了那么长时间，可有梦到清流师兄？” “别跟我提他！他都不想见我，我还梦他做什么？梦了也白梦。”无歌动也不动地怨恨。 我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她的脸颊：“那可不一定。你知不知道下午是谁送你回来的？是清流师兄！而且他还应该给你服了固元丹，要不你哪能好得这么快。”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无歌一个翻身，揪着我的衣服问道。 “看看你的那双杏眼，能睁大么？肿得就像个半大桃似的。下午可比这厉害多了，妩媚得只剩下一条缝了。不过好在你已经晕过去了，所以至于清流师兄看见你时的那副表情，你也就别想了。我觉得只会是皱眉加瞪眼。”我有些幸灾乐祸地瞅着她笑道。 “什么？我竟然变成那样、那样？可我已经那样了，你为什么不送我回来？却让他送我呢？”无歌羞愤交加地怪我。 我给了她个白眼：“我让他送？你以为我是谁啊？我有那个本事指使他吗？是大师兄，是大师兄让他送他才送的。而且我想你即便是晕了，也肯定还是会想他的怀抱的，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怎么样？美男的怀抱是不是温暖如玉啊？” “你！你这个、这个促狭鬼！”无歌气呼呼地捶着我，却一脸霞光。 “哎呀！别捶了！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我都让你晕卧美男怀了！你不知感谢也就罢了，怎么还好意思恩将仇报？”我边躲边继续取笑她。 无歌闹了一会儿，却忽然安静了。一双还肿着的杏眼忧心忡忡地盯着我问：“璞玉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清流师兄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的，我真的是看不懂他啊！” 我挠挠额头：“我更看不懂。我只觉得他浑身就像裹着一层迷雾似的，即使偶尔露出一点，也只是他的一个角，看不到全貌。” “可我就是喜欢他啊！即便他是那天上的流云，离我有十万八千里；可只要能看见他，我就是幸福的。也许你会说我傻，但是爱上他，我不后悔。真的一点儿也不后悔。因为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我可以回味的；而在这种回味中，会有一丝丝甜沁到我的心里。” “啧啧！无歌，你不要这么煽情好不好？再煽的话，我就要被你煽的哭了。哇！无歌好深情啊！清流师兄你快醒醒吧！这儿有个无歌真是喜欢你啊——”我夸张地仰天大叹。 “你！璞玉啊！我、我·······我痒痒死你！” 无歌无计可施之下又故技重施，一时挠的我是呼天唤地。不大的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