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党无歌
当我晕晕乎乎站在无情门的门口时，烈焰已经不见了，耳边却还不断回响着他略带魅惑的声音：“记得想我啊！” 我脸臊心热地在原地愣了好久，才脚步虚浮地向门里走去。但仍是心慌得要命，就像做了贼似的。一双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偷看四周，只怕有人会看到自己。 “呀！璞玉，你终于回来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旁边突然冒出来的那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连人带话地把我砸了个灵魂出窍。 我闭着眼蒙了半天，见搂着我的那人一动不动，才缓缓掀开了一条眼缝。却见是无歌泪流满面地定定望着我，一向爱笑的大眼里只有悲伤。我的心蓦地一下就疼了起来，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有和大师兄一样对我好的人。可我却忽视了她，以为她只是和我能说得来而已。却从来没想到要把她放在心里某个地方珍藏起来。但从此刻起，我就已经把她藏起来了，并且会把她当宝贝似的一生呵护。 “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哭啥？好难看哦！”我故意用比较轻快的嗓音和她说话，手却哆嗦着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可我越擦，她越流，怎么也擦不干净。我一气之下，也抱住她哭起来，而且是越哭越凶，到最后竟变成了嚎啕大哭。其实自出事以来，我的心就一直绷着，又怕又悔有恨，却唯独忘了哭。虽然妖孽惹我哭了一次，心中的情绪却没有完全纾缓。只因他不是那个可以让我哭的人，以前只有大师兄；如今又多了无歌，我是该欢喜的。可涌出的哭意一下子刹不住，我只好随心呜咽着，让它慢慢停下来。 “扑哧！你是来劝哭的，还是来陪哭的？怎么哭的比我还起劲？”不知何时，无歌已不哭了。甚至她还在我的耳边戏谑地问道。 我闻言胡乱地擦了几把泪，也好笑地“吃吃”地笑了起来。可当看见无歌花猫似的小脸，和那两颗白晃晃的虎牙时，更是忍不住开始捧腹大笑起来。还边笑边指着她噎气似的说：“花猫！哈－－哈！花、猫······” 无歌也看着我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花猫？你、你比我、还花猫！哈哈······” 等笑够了，我的肚子却“咕咕”地闹腾起来。我忙拉起还在笑得抽筋的无歌向我的住处奔去。“我饿了，快走吧！别笑了！别让我没死在外面，倒饿死在门里了。这不是更大的笑话吗？” 无歌憋着笑点点头，嘴角一抽一抽地随我回去了。 我住的地方很大，当然类似我的半仙也多。所以虽然师父起名叫无花殿，我却偷偷叫半仙窝。不过这个歪名只有大师兄知道，为此他还老取笑我也叫半仙得了。只我死活不同意，因为傻子也知道璞玉比半仙好听，何况我起这名本就心存取笑之意。闹到最后就是我无理取闹的时候，他就叫“果然是半仙，竟如此不通仙情世故。”然后我就乖乖地听他的话了。 “唉呀！好饿！这半仙窝总算是到了。累死了！”远远看到那熟悉的“无花殿”名时，我言不由衷地埋怨着。可话出口，已然后悔，因为怕无歌这个大喇叭，忙又改口：“唉呀！这无花殿终于到了。” 但是耳尖的无歌还是问了出来：“什么半仙窝？明明是无花殿啊？” 我忙打着哈哈岔开话题，“无歌，快！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我要饿死了。” “好！那你慢慢来，我先去帮你看看。”无歌话落，就飞身走了。 可爱的无歌终于让我骗到了，哈哈，我很为自己的聪明得意。大师兄还说我笨，看看，还有比我笨的呢。谁知我还没得意完，一个声音就轰了过来。 “璞玉！你这个笨蛋半仙，还知道回来啊？” 我吓得赶紧抬头，却见是大师兄红着一双眼睛瞪着我。欣喜之下，我顾不得他的异常，一个纵身就冲进了他的怀里，并紧紧地搂住了他。从前不知他的好，这次惊吓，却让我充分体验到了他的重要性。他就是我的天和地，支撑着我的世界，若是没有他，我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存活。 “大师兄，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变成鬼了，我还······” 可我只激动地说了两句半，就被大师兄打断了。他颤抖地轻抚着我的头，一遍遍地说着：“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玉儿吓坏了，师兄也吓坏了！我们都吓坏了！” 我像只小鸟般窝在他的怀里，觉得特别温暖特别安心。甚至忘了时间忘了无歌，只是贪婪地享受着他给我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他有些粗噶的声音从我的头上传来：“玉儿，你没受伤吧？” 我用头蹭了蹭他的胸脯，算是回答。他也用下颌碰了碰我的头，表示知道了。接着我们两个就那样静静地拥抱着，谁也不说话。 忽然他用力抱了我一下，就放开了。并伸出二指撸了撸我的头发，轻轻地说：“玉儿，你先去吧！有人来了！我随后再来看你。我走了。” 大师兄刚走，无歌就喊了起来：“璞玉，你在哪儿？你不饿了吗？” 我忙两步蹿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别喊了！这种事也说，不知道丢人吗？” 无歌嘻嘻笑着：“我不喊，你能出来吗？还知道丢人？老实交代，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什么男人？那是大师兄，说得好像偷人似的。我被掳走了，大师兄来看看我，难道不行吗？”我有些不满地望着她。 “行当然行。不过，为何我觉得大师兄对你格外好呢？好多人他可都是不认识的，甚至包括我！”无歌也有些不满地反问着。 我笑了，“怎么我听着有些吃味的感觉呢？难不成，你喜欢大师兄？” 无歌拍了一下我的头，“想啥呢？大师兄丰神俊秀，功力又高，谁不喜欢？可照你那样说，难不成都有那种意思？” “哦，我知道错了！咱们都是一样的。好了，好了，我要去吃东西了。真的是很饿了。”我快速地说完，就赶紧跑了。 我回到屋里先胡乱地吃了几块点心，然后才去洗脸梳头，并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裙。我的衣服也和大师兄一样都是白的，因为我觉得白色就像白云般干净轻灵飘逸。 转过身，却看见无歌慵懒地躺在我的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被盯得有些发毛，忙故作恼怒地喝道：“干嘛呢？一直盯着我，是喜欢上我了吗？” 无歌却撇撇唇：“我是看你正常的时候，还不算太丑，才瞄你几眼。别不知好歹伤仙心啊！” 我听罢，却来了精神，也爬到她的身旁，和她并排躺好。才侧转头看着她说：“哎！无歌，我发现你其实长得挺好看的。你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哪点比碧瑶姐差了？只除了一身衣服。所以我看你以后啊，就别老穿黑的了，只看背影还以为是师父呢。咱们虽穿不上绿，但能穿白啊。你看我穿白不是不错吗？那你也试试。说不定立马就有男仙来找你了。对!就你常叨念的那个樵夫，我看就挺好。老实，厚道，话少。哎！最重要的是长得够好，浓眉大眼，虎背猿腰······” “嗯！说起来还没完了你，啥时候变成鸡八仙的？有你这么夸仙的吗？还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你见过哪个仙鼻子长成了眼，眼长成了鼻子的？那不是妖怪吗？真是的，气也让你气死了！还有啊，竟敢跟我找仙家！何况那樵夫就是个砍柴的，要不怎么叫乔樵？我才看不上他呢，除了功发高点，，其他的就没一处看着顺眼。” 无歌说完还不解气，竟伸手在我的胳膊上狠捏了一下，疼得我一个翻身就躲开老远。我揉着痛处呲牙道：“好了，无歌，咱们讲和。不过，你真的长得好看。你看：柳眉杏眼，粉面桃腮，唇红齿白，更可爱的是那对小虎牙，我看着就想拔下来。呵呵！” “这回还差不多，最起码像仙话。好了，就暂且先饶过你。”无歌眯着眼笑得像只餍足的小猫咪。 我趁势贴过去，“哎！那你倒是说说我长得怎么样？有碧瑶姐或者燕舞好看吗？” 无歌抬手冲我的脑门就是一个弹指，“为什么你总想和碧瑶姐比呢？你有那资格吗？除了小模样还凑乎，别的就是惨不忍睹。要不然你也不会毫无反抗之力地就被抓走了。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哦！对不起！无歌，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勤练多练努力练，争取保护好自己，不让你cao心不让大师兄担心。”我讨好地抱了她一下，谄媚地说。 无歌翻了个白眼道：“忘了告诉你，你这拍仙屁的功夫倒是比碧瑶姐好。难道大师兄就是这样让你拍晕的？要不，改天你也拍拍三师兄的仙屁，看他喜欢不？” 我瑟缩了一下，吐了吐舌头。“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对他说一句。他可是出了名的冷仙，谁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他除了冷点，其他的那是样样好哎。你看，要长相有长相，修眉俊目端鼻唇红；要风度有风度，白衣飘飘清雅出尘。这样的仙，真的难找，要把日后你留心找他吧！” 无歌踹了我一脚，“滚一边去吧！说着说着就没正形了。”可我却见她的唇角是上挑的，似有笑意隐隐。我知道了她是喜欢三师兄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而已。我笑着看了看她，闭上了眼睛，嘴里嘟囔道：“困了，歌，咱们睡会儿吧1" 她也轻轻“嗯”了一声，没动静了，估计也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