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没想到舅舅会来京城，我已经让人送信回去了，想必娘她一定会很开心才是。”先开口的是赵文博，虽然之前两人就已经说过话了，但是有些话毕竟还是不好在别人面前说，赵文博其实也是因为奇怪，之前自己的娘已经劝过舅舅了，可是舅舅一直不肯松口，可是这次却突然就跟着两位舅妈一起进京，确实像墨言说的一样有些反常。 “是我之前太固执，让你娘担心了，你外公已经说过我了，我也想通了，所以这次进京也是想托大姐帮我谋个闲差。”江勤勉并不打算将宁王的事告诉别人，哪怕是跟自己十分亲近的外甥，所以江勤勉只是将话题转开，说起了他的打算，毕竟他已经离京十多年，离开朝堂也有十多年了，想要趁着宁王没有动作之前先谋个闲差，就只能请赵江氏与忠信侯帮忙了。 “舅舅既然都已经决定进京了，为何却要做闲职？”赵文博有些意外，这么突然的进京，却只为了一个闲差，难道特意进京不是为了能谋到一个好官职，进而才能大展长才不是吗？怎么舅舅却要反其道而行，反而像是特意想找个闲差，借以躲避什么一般。 “没什么，只是我这次进京的事有些仓促，也不好让你娘太为难，加上之前想的是等到了京城之后再说谋官之事，到了那时，大概就只剩下一些闲职了。”江勤勉对所谓的权势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却又不得不进京，当年他欠了一个人的，虽然那个人不是宁王，但是如今宁王既然说了那样的话，那不管进京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都没有其他选择。 “舅舅何必担心这些，娘一直都说舅舅有真才实学，如今既然愿意进京谋官，就该谋一个能一展长才的官职才是。想必娘也是这样想的，至于舅舅担心的这些事，总有办法的不是吗？”赵文博听了江勤勉的解释，立即就开口说道。如果只是为了不想太麻烦别人，根本就不需要想太多，就算娘跟祖父都没有办法，他也可以去求皇上帮忙的。 “好了，这些等进京之后见了你娘跟侯爷再说吧。”江勤勉不好跟赵文博解释这些事。只好用缓兵之计，等进了京城见了自己的jiejie跟忠信侯之后，只要稍稍提一下当年的事，他们应该就明白的，并不是自己不想大展长才，而是太显眼会让人将当年的事翻出来。 “舅舅说的是，舅舅这次进京之后可会住在侯府中，毕竟舅舅在京中也没有宅子，就算我让人送了信回去，恐怕一时也难以找到中意的宅子。娘也肯定不愿舅舅独自一人住在外面的宅子才是。”赵文博也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些太早了，等到进京之后再商量也是一样的，于是话题一转就说起了江勤勉进京之后的住处来。 谁知道江勤勉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跟五弟妹说过了，到时候我先去五弟的宅子打扰两天，正好俞叔也在五弟那里，加上住在那边也好跟七叔请安。”这是江勤勉与五老太爷商量好的，不知道宁王要做什么，那就干脆所有的事都按规矩来，这个时候去江勤翰那里比去赵江氏那里更合理一点。 赵文博的脸上多了一丝失望，他以为江勤勉会住在侯府。这样他们相处的时间会多一点，虽然说舅舅比他大了二十多岁，但是却一直十分疼他，而他与舅舅的关系好到连父亲都有些吃味。只是一直到自己懂事的时候，舅舅依旧没有成亲，而这些似乎与自己已逝的外祖母有关，所以众人对于这段往事都只是一言带过。 赵文博唯一知道的事舅舅跟舅妈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才会成亲许多年都没有子女，而在舅舅成亲之后。离京之前，一直都将他们这些外甥都当成自己的子女来疼，就算之后舅舅随着外祖回了黄州，也时常会让人带些东西给在京城之中的外甥们，虽然也试着想问母亲当年的事，但是母亲却只是叹息一声什么都不肯说。 “现在说这些还早，你也不用这样失望，我以后留在京城之中，等我买了宅子，难道我还能不让你来宅子找我？今天也晚了，明天还要赶路，你也早点回房间休息吧。”江勤勉自博脸上的失望，只好开口劝道，毕竟是真心疼的外甥，虽然有些事隐瞒着他，但是也不忍心看他一脸失望的表。 赵文博点了点头，站起来行礼之后就退出了房间，只是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往另外的方向去了，江勤勉等赵文博离开之后，梳洗之后就躺在了上，只是并没有立刻睡去，只是睁着双眼看着帐顶，似乎在想着心事。 赵文博最后停在了一扇房门前，敲了敲门，房门应声而开，赵文博进了房间之后又将房门关上，才转头对着里面的人说道：“舅舅似乎只是为了进京谋个差事，你怎么会觉得他跟你派出去的人音讯全无会有关系？”随着赵文博的目光出现的，是一脸深思的周墨言。 “我不过是觉得事都太巧合了，我可没说他跟这些事有关系。”周墨言这样说完之后，将视线转向赵文博，这样的巧合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不过是一时兴起让人去跟着江敏薇，而之前都没有事，不过是去了一次莫氏的陪嫁庄子，人就失去了消息，而接着回京的路上就多了一个江勤勉，不得不让人觉得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好吧，那请问世子下，你去我那表妹那里问到了些什么？”赵文博一阵气闷，不由得开口问周墨言道，他虽然急着跟自己的舅舅叙旧，但是若不是周墨言说的那些话，他也不会说出那些带着试探的话来，不过也有一部分的原因要怪他自己，关心则乱，所以才会没有将墨言的话仔细分辨清楚。 “没有，不过这样一来，就说明这件事只是一个巧合，也许那两人是出了别的事吧，我会再让人去查的。”周墨言很直接的开口说道，今天见到江勤勉的时候。周墨言心里就总觉得太巧合了，而之后去试探过敏薇之后，周墨言还不放心，出了敏薇的房间之后就让人暗中跟着她。看她有没有跟人说什么，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又让赵文博去试探江勤勉，依旧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周墨言才会说出这样的结论。 虽然此刻周墨言十分肯定的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在很久的以后，每当他想起此刻自己说过的话，都有种恨不得将当时的自己掐死的想法，他没有想过一个才十岁的小丫头居然在撒谎之后一脸镇定，不露一点破绽，也许是他已经忘了敏薇一向善于掩饰，而平时也一向都是将自己的爪子好好的掩藏起来。 “我一直都很奇怪，你没事让人跟着我那表妹想做什么？”赵文博做事一向不肯吃亏，既然被周墨言耍了一道，他就要找补回来。之前就算知道墨言派人暗中跟着敏薇，他也没有多问，毕竟只是表妹，终究不是亲meimei，而现在赵文博也并不是突然变得重视敏薇了，而是想要借这件事来将自己被耍的仇报回去。 “你不觉得你那个表妹有意思的嘛？而且我不过是因为听到了一些事，有些在意，所以才让人跟着她的。”周墨言语气平静的说道，周墨言也并不是觉得江敏薇有意思，只是因为两人的境遇相似。惠王与已逝的惠王妃关系并不好，而惠王宠妾灭妻比之江勤翰更甚。 而令周墨言真正注意到江敏薇的，则是后来他听到的那些事，那些不属于一个那个年纪的小丫头能做出的事。虽然人人都说是因为她乖巧懂事，但是周墨言却觉得不同，至少在惠王妃还活着的时候，他跟江敏薇差不多大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做到江敏薇那样过得小心翼翼。 更多的也许是江敏薇与莫氏的母女之，令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惠王妃也曾像莫氏护着江敏薇一样，全心护着周墨言，而周墨言在惠王妃去世之后，才深深的体会到自己被保护得有多好，只可惜当时他什么也没有为惠王妃做过，而现在的他除了耐心的等待之外什么都不能做，正因为如此，他才想出手帮江敏薇，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对她来说，也许算得上一点助力吧。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离五舅舅一家远一点的好，王爷与五舅舅私底下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我就不信他没有告诉过你，他们谋算的那些事，你别说你一点不知道。”赵文博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周墨言跟惠王选的路不一样，赵文博自然是知道的，就连皇上那里也清楚，太后恐怕也知道一些，但是他继续私底下做这些事，难免不会被猜忌，毕竟惠王跟皇上不是一条心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文博，你想得太多了，你家七老太爷都上京了，可见江家都是聪明人，就你五舅舅一个人，能做些什么？”周墨言听到这里嗤笑了一声，他不喜欢江勤翰，不止是因为他跟惠王私下有勾结，也不是因为他宠妾灭妻，更多的是将他与自己的父亲惠王重合了，他讨厌的是自己的父亲，还有当初什么都不懂只依靠着母亲保护的自己。 “我担心的是你，你一向聪明，应该知道如果被皇猜忌会怎么样？”赵文博也不好多说，却又不能不说，说到底皇上也好，周墨言也好，跟他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年纪也并没有差多少，而且因为一些原因，赵文博跟周墨言关系更好，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一向形影不离，甚至周墨言去百花楼都要拉上赵文博。 “放心吧，我知道的，不过是个小丫头，我总不会被算计到，而且我跟你打赌，要是你那五舅舅敢打那小丫头的注意，那小丫头肯定不会乖乖听话。”周墨言语气有些期待，不知道江勤翰会不会被小丫头一爪子抓伤，就这种想法来说，周墨言倒是希望江勤翰能有所动作，让他看看小丫头怎么反击，平时的那个小丫头一点意思也没有。 赵文博实在对这样的周墨言十分无奈，不管是自己也好，别人也好，他从来都不在意，只要有趣的事他也不管多危险都要插一脚，而凡是无趣的事，他的态度就会敷衍了事，也只有皇上才能容忍这么一个还要挑事做的臣子，赵文博想了想，也就不再说了，最多以后他多再旁边看着点，万一墨言做得过火了也好劝着点。 赵文博又跟墨言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这次出来本来是周墨言为了私事来的，赵文博因为自己哥哥没办法一起来，所以就顺路拉上了顾子铭，现在总不好见到了江氏众人就将顾子铭丢在一边，所以从墨言的房间出来之后有去了顾子铭的房间说了些话，最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而在赵文博离开之后，周墨言才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一个黑影出现在房间中，墨言也没有看来人，只是淡声吩咐道：“将跟着江四小姐的人都收回来，另外再派几个功夫好一点的人，立即去影他们消失的地方仔细的查找，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黑影点头行礼之后退出了房间，周墨言做在椅子上依旧发着呆。 有了赵文博以及周墨言带的‘下人’，江家众人一路上走得十分的平静，对此众人都很安心了许多，唯一一个不顺心的大概就是盼着能大发雌威但是却什么都没发出来的江敏姝了，而之后的子周墨言倒是没有找敏薇说话，不过大概是因为他被江敏婷姐妹给缠上了，所以才没有时间来找敏薇问什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