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二章 祸起江宁之杨沂中出马
车兵还有那些床子弩、抛石机得到命令,调整了弩箭射高,不再向城内进行射击,甚至对城墙进行打击。 一枚铁砲弹不偏不倚落下,恰好是城头沸油处,当即有十余人丧命,被炸飞的铁锅和沸油飞溅开来,周围上百名人无处躲避,无不被沸油和铁屑击中,有的人全身着火,有的人被油剥去一层皮,惨叫声响起一片,没有负伤的人早就被吓的失魂落魄,没有人敢于上前去救人,水可泼不灭油火。 南壁中段城墙一片火海,很多守军被砲石箭矢所伤,捂着伤口顺地惨叫,血,都要把地面染红了。 此时,宋军军阵在五六百步停下,不断有小部队进入鹅子洞,也有零散部队扛着简易云梯,慢慢向护城壕靠近。 这些零散的步卒较为灵活,几乎没有多大伤亡,倒是辎重营和乡军填平了护城壕,云梯车接近城垣,金军的抛石机开始发动犀利的反击。 宋军的抛石机再次对城头实施打击,这此番的都是小弹丸,用石头为心,外面用几层草纸包裹一层石灰,专门用于打击城垣上的人,出乎金军意料,很多人来不及躲避,被砸的肝脑涂地。最惨的是石灰散落在城墙空气中,呛的人睁不开眼睛,这才是发射小型石灰弹的目的。 云梯车上厢内的军卒放下绳缆,上厢前板平落在城垛上。穿厚麻衣和重甲,戴兜狳束紧甲带的吏士,向城墙扑去。 金军弓弩手拼死射击,却被大牌所挡住,那些重步兵个个手执厚背砍刀或短斧,嗷嗷地冲出跳下城头,见人就砍、逢人就杀,杀散金军弓弩手。 但是,他们没有继续冲杀,而是结成了一道防御阵线,利用重甲利械,阻挡金军靠近云梯,让更多的人攀上来。那些轻步兵冲过护城河,架起简易云梯,开始向城上攀爬。 阿典见宋军在城墙上结阵守战,已经有十余个阵地,他知道如果不把重步兵击溃,再把云梯车击毁,宋军轻步兵一旦通过云梯车登城,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能再等待了,他立即拔出腰刀,大吼道:“给我杀。” 眼看最高指挥官冲了上,那些吏士岂能躲在后面,在阿典的率领下,金军也是拼死反击。 却见阿典当先冲到一队重步兵队列,一名队将仗着甲厚器利,挥舞大斧就向他头顶砍来。 岂料阿典根本就没有闪避,举刀硬生生接了这一斧,顺势抓住斧柄,用力一拉,那队将顿时守不住身形,向前扑到倒在地,重步兵最忌被击倒在地,沉重的铁甲不易起身,只能任人宰割,最终后颈挨了一刀,鲜血喷出了三尺多远。 “给我杀,用钩镰枪。”阿典被溅了一身鲜血,面目狰狞地大吼。 对付重步兵和重骑兵,都可以用钩镰枪,决不能近身搏斗,以己之短搏敌之长。 长枪手立即冲上去,有的用长柄狼牙棒,向重步兵小腿上招呼,也有的用枪倒勾把人给扳倒。不过,宋军重步兵始终结成军阵,虽处于下风却死战不退。 就在双方死战,胜负难料之际,大宋行在江宁府的争斗,也到了关键时刻。钟离睿不得不作出妥协,侍卫水军从涌川门进入皇城直逼宫城,让赵构决定祭出杀手锏。 就在外城东捧日军的军营,平时热闹的营寨外街市,因城内兵变显得寥落许多,捧日军大寨格外肃静。 捧日军作为天下第一军,驻扎说是营寨,实际上是围着木寨的营房,军司所在是一处三进院的大宅子。 基本都是红砖青瓦的房屋,按照官职等级分区,排列相当的整齐,军人携带家眷居住,就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社会,营区的住宿营地还有孩子嬉戏。 自从冀氏之战,三位殿前司军主阵亡两人,捧日军都指挥关师古战没,在杨沂中的极力举荐下,李密成为军主。<> 此时,杨沂中就在节堂内端坐,准确地说应该是昨天就到了,一直做坐镇捧日军。 李密是相当的纠结,杨沂中为枢密都参军,竟然亲自过来,还带着天子的指挥,要他听从赵构的调遣。理由是非常简单的,太子赵炅勾结王秀,要谋害天子自立,奉天子的诏谕,让捧日军听从赵构剿贼。
他是相当的纠结,甚至有诸多的不安,他原从大将张俊征战,被杨沂中举荐为捧日军都指挥,心下也是相当的感激。 不过,杨沂中的话存在很多的漏洞,他心怀疑虑却不得不周全,附和着对方说话,谁让人家是枢密都参军。 让他看到康履的到来,忍不住一阵揪心,果然开始发动了,不由地道:“太尉、大官,没有枢密院符节,出兵恐怕不妥,我看。。。。。” “事从权急,不用多有顾虑,你我是朝廷大将,理应响应天子诏喻。”杨沂中依旧很耐心,作为枢密都参军,也是有很多的无奈,别看他风光无限好,成为军中第一人。 其实,枢密都参军是作为天子、两府的辅助,负责全军的作战计划和战略,却依旧没有调兵权,反倒是那些领军大将,对照虎符能调动数目不等的吏士。 他又岂能看不出李密的犹豫,这可是选择站队问题,是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没有人会轻率决断,却不得不温言相劝,就是在于他无法调动兵马。 康履却很不高兴,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难不成真要误了大王好事,不免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地道:“怎么,难道太尉不遵从官家和大王?” 这话说的实在诛心,李密勃然变色,眼看就要发作,再怎么说他也是军都指挥,统兵上万的大将,岂能容藩邸内侍羞辱。 杨沂中眼看不好,暗骂康履这阉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时候了还摆架子,何况又不是天子身边的人,要真是激怒了李密,这不是让他一夜辛苦,化成乌有吗?急忙道:“大官住口,军主是审时度势,岂能轻易辱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