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吃喝玩乐
第十七章吃喝玩乐 午饭时候,赵构夫妇在餐厅见到赵桔。唐杼对他态度亲切,赵桔闻到她衣服上的香水味道也就知道缘由。赵构还处于参观工厂时的兴奋状态,一直向身旁的赵亿询问一些问题,赵亿一一作答,反而招来了他更多提问。到后来,赵亿实在招架不住,说接下去也不懂了,让赵桔下午讲给官家听。 午后,唐杼跟着老太君去看歌舞团彩排“梁祝”,赵桔安排赵构一起去钓鱼。 赵桔的侍从们扛着几根赵桔特制的钓杆,陪同几名大内侍卫跟在赵构、赵桔后面,慢慢沿着山阴一段河岸向前走去。赵构问赵桔:“桔弟,我去了酿酒厂,里面的酒你不觉得太多了些?”他隐隐担忧酿酒太耗费粮食。赵桔笑说:“陛下,臣打算把酒卖给金国。”赵构打断他说:“桔弟,以后你就叫我九哥好了,我俩原是同族堂兄弟,平时无需计较大礼。”说完后惊呼:“什么!你要将如此美酒卖给金国,那如何使得。”赵桔笑说:“九哥莫急,且听小弟慢慢道来。”然后向他解释:“其实我们酿酒厂有两种酒,一种是您吃的家常米酒,还有一种比之更烈两倍!少吃可以御寒,多吃易醉。”赵构听他继续说:“这种烈酒在北方寒冷天气下,人吃一定极为过瘾,金人久饮之后必会难以割舍。我们只要保守制作方法,即便价格高些,也不怕金国长年累月的用牛羊、战马来换。到时候,大宋好比多了份岁贡呢。” 赵构欣喜称妙,觉得这买卖有益无害,如果可行,江南将不缺耕牛战马,金国的财力也将被削弱。可还是有些不放心问:“当真?金国人如何就不能熬住了不买?”赵桔坏笑说:“只要他们吃下一口后,余下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嘿嘿!”赵构神往说:“那弟弟晚上也让哥哥我尝试一番,看我是不是愿意将御马卖给你。哈哈!” 二人一路谈笑到了一个深水潭子,侍卫们将马扎在河滩上放好,让赵构和赵桔钓鱼。又生起两个火堆,准备钓上鱼来好现烤了吃。 赵构拿起一根钓杆,看见鱼钩上并无鱼饵,只串了一条古怪的红色细绳,仔细看是用丝线编成的一条大蚯蚓。赵构哈哈大笑,说:“桔弟,你这般如何哄骗得过鱼儿,哥哥我钓过鱼,要从土里挖虫做饵才好。”赵桔笑说:“那随您怎么钓,我先用了试试。嘿嘿。” 赵构怎么也不信他能用丝绳钓上鱼,回头叫来两名大内侍卫,命他们去挖虫,自己坐在一边看赵桔笑话。他们下钩的水潭是这条小河的最宽处,赵桔甩出鱼线,戳起钓竿看着水面喝茶。茶还未凉,浮标一沉,赵桔起身溜鱼,不一会就拎上来一条一斤多重的鲫鱼。看得赵构眼珠差点掉到地上,转念想这定是他运气好,碰上条傻鱼。赵桔也不耽搁,马上再甩钓竿。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等大内侍卫将一捧蚯蚓拿来时,赵桔不断欢叫,已经连续提上来三条鲫鱼和一条红眼鳟鱼。 赵构再不敢嘲笑赵桔,放弃那堆蚯蚓,拿起钓竿也甩了出去。接下来二人你来我往,钓起二十几尾鱼,全是一斤以上的大鱼,随从们烤出鱼来,先敬了官家和侯爷,留下的给他们吃了个欢畅。 赵桔捧着一条红眼鳟鱼吃着,这鱼在前世属于保护动物,不许捕钓,难得这世倒可以享受这种美味。赵构也吃净了一条红眼鳟,完后洗手大赞:“鲜美至极!古人造‘鲜’字就是指刚打上来的活鱼之美,今日我总算领悟其贴切。”赵桔一旁恭维:“九哥学识广博,善文能武,当是一代明君!”赵构听着喜欢说:“桔弟过誉,为兄惭愧。呵呵。。。” 晚霞映天,赵桔收回钓饵,命侍从提出水中鱼篓,准备回家。这时赵构仍盯着自己的浮标,想最后钓起一尾鱼才走。也算他运气好,浮标突然往下巨沉,赵构急忙起竿,那特制的浸油竹竿顿时弯成一张圆弓,赵桔一旁惊呼:“大鱼!”赵构果然有垂钓经验,立刻将钓竿松了,慢慢来回遛鱼。 老半天,水面终于出了鱼头,围观众人乱叫:“哇!有二十斤!”“有三十斤!”赵构汗水布满额头,脸色兴奋地发红,在一名侍卫帮助下才将鱼拖近岸边,那鱼离水挣扎愈凶,金泉、司马寺一看不好,连忙涌身跳下河去,去抓那条巨大青鱼,其他大内侍卫在岸边接应,十来个人浑身湿透,才好不容易把那条大鱼掀在河滩上。 看着那条五尺多长的青鱼,所有人一起欢呼,赵构累的坐在卵石上,一边喘气一边大笑问赵桔:“弟弟观吾英武否?”金骰抢在头里说:“圣上英勇神武,力拔山河兮,气盖世。兼具刘邦和项羽之才能!”赵桔赞颂说:“九哥今儿擒得此巨鱼,当应天命之所归,必开创一代盛世矣!”二人一通狂拍马屁,乐的赵构谦虚说:“我也是一时机运,还仰仗桔弟的钓竿和诸位的相助。呵呵呵。。。”其他人等热汗如雨,心中暗呼三人rou麻。 此时天色已黑,一群人借着月光,抗着大鱼匆匆赶回五角大楼,楼里人见到鱼都吓了一跳,猜想他们是去打劫了河底龙宫。公府正等着开饭,赵构命侍卫们把鱼扛进小餐厅让众人看,唐杼拍了胸口说:“老天,这还是鱼吗?”赵构得意道:“是我钓的。”太君和赵亿也称看稀奇,赵构又道:“是我钓的。” 大鱼之后被送进厨房分段做汤,五角大楼的仆佣和羽林军都分到一份鲜美的鱼rou和鱼汤。 晚饭在欢声笑语中进行,赵构兴致勃勃地把钓鱼的经过说了,引来一阵惊叹。赵桔敬给他一小杯烈酒,赵构满不在乎的一口饮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开口说了句:“桔弟,御马自管牵去,这酒再给我一点来吃。” 畅饮谈笑间,金骰报说两个琴师要交给少爷送琴。赵桔吩咐先去放房里,等会自己去看。太君叫住金骰:“什么琴?叫她们拿进来吧,先让老身观了再去。”这时,众人也已吃完饭,厨娘进来将桌子上吃食收去,只留酒杯留着。 两名琴师随后捧着一把大提琴和一把小提琴进来,施礼后将琴放在桌上。太君奇道:“赵桔,这是什么怪琴,我怎么从未见过?”众人也觉稀奇,等着赵桔解说。 赵桔拿起其中一把说:“太君,这叫小提琴,是用弓来拉着奏曲。”太君感兴趣说:“你且拉来听听。”“是。”赵桔拨了几下琴弦,满意地对两名琴师点点头。 接着,赵桔把琴抵在颈侧,拿起琴弓在琴弦上一划而过,一阵清悠的声音如撕裂绸缎,当场人全是一震。他又是一划,一段小提琴曲“梁祝”便绵绵而出,听得众人几乎心碎。琴师们在拿到这琴时,试过各种手段想用它奏曲,可是这琴音质尖厉枯涩,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这才急着要向赵桔讨教。现在一听,原来此琴竟能发出如此悦耳声音,难道传说中的仙曲就是用它奏的? 一曲罢了,太君、唐然、唐杼、张蔷外带两个琴师感动得一塌糊涂,拿出手绢来抹泪。先前没有听过赵桔讲梁祝的赵构和赵亿三兄弟感受到一股忧伤袭来,脸上都不禁黯然失色。 赵桔把琴往桌子上一放说:“以后我不拉了。”家里人立马吵闹起来,唐杼怒说:“你这什么意思!把我们勾得哭了,就扔下不管啦!”赵仞说:“桔儿,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两个琴师垂泪跪地说:“少爷万万不可弃此妙音。”赵构说:“好了好了,大家暂且息怒,还是请桔弟再奏一曲如何?”众人脸也变得快,一片掌声响起。 赵桔估计再不演奏的话,有资格打他的人都要打他了。于是起身拿起小提琴,屋内立刻安静了下来。第尼库的曲子“云雀”活泼响起,听众一下子进入欢快喜悦的气氛中,人人陶醉其间,后来居然忘乎所以地相互干杯。赵桔恍若置身前世热闹酒馆,差点忘了身份上去讨要赏钱!拉完后,赵桔又将琴一扔说:“不拉了!”他有些生气想:“你们都把我当成维也纳酒馆卖艺的了,我拉琴你们喝酒!”加之也怪自己不争气,好好的不知不觉收他们感染,该死刚才还给三叔抛了个笑眼,好在他不懂,如果当真抛些钱在面前,可能自己忍不住要哈腰致谢! 众人也不理会他,笑着继续喝酒。唐杼说:“瞧瞧,他又生气了,小孩子气量小啊。哈哈!”赵仁说:“桔儿当真有本事,奏得比唱的还好听。”两个琴师暗想:“以少爷这种演艺坯子,若是入我们这行当,混个富足必没什么问题。” 赵桔忿忿喝酒,发誓再不理这帮酒鬼。不想,那两个琴师不走还问:“少爷,那个大的琴也请试一下,如果好,小女子们也就放心了。”赵桔正想找机会开溜,就说:“好,我们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去试。” 赵桔刚要告辞,却发现整个小餐厅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一起盯着他。赵构说:“桔弟不如在这里试吧,我们不闹。”其他人也殷切说:“不闹不闹。” 赵桔无奈,取琴弹奏了一段巴赫的第三协奏曲的大提琴部分乐章,这曲子要和小提琴一起演奏,前世都是唐栀欧弹大提琴,他拉小提琴,两人十分和谐。弹完后,众人懵懵懂懂,两个琴师倒听出些玄妙,一人说:“少爷,您这曲当配小提琴好听,小女子愿学少爷抚大提琴,抛砖引玉。”满桌叫好。 赵桔他们不罢休,只能从新坐下,一边弹一边教了给琴师听。那女子果然了得,照样就弹了一遍,不说分毫不差,也对了九分。赵桔感觉有点意思,便拿起小提琴先奏了起来,等到要进大提琴时即向她点头示意。那为琴师是汴京名家,一听赵桔的节奏便知如何呼应,不多一会就配上了曲子。 随着波澜壮阔的乐曲,每个在场的人的感受都不一样。赵构想到了恢弘帝国;太君想到了少女时的青葱岁月;唐杼想到了夫君初登大宝时的风光;赵仁想到万千钱财滚滚而来,赵仞想到金戈铁马、驰骋疆场万军听命;司马寺想到与少爷一起捱过的那段日子。。。不一而足。 一曲终了,许多人还在沉思,连手也忘了拍。另一个琴师忍不住说:“少爷,听了这段,颇多感悟,望少爷再指教奴家一回。”赵桔也有些意犹未尽,便又同她合奏了一回。当时,窗外暖风飘送,举桌皆醉。 晚间,皇帝夫妇回到客房,赵构问唐杼:“杼妹,你可曾觉得是上天看我们可怜,才降下仙人教了桔弟,再让桔弟来帮我们。”唐杼说:“他是来帮我们,也是来帮大宋的!”忽然她想起了那段“梁祝”,又黯然说:“我觉得他更可能更是来帮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赵构就带着唐杼去老地方钓鱼,等他们拎了几篓鱼回来,听说赵桔已同赵仁去了武夷新区。四方楼中,赵桔在和几位官员喝茶交谈。客套一番后,建州知州陈坤说明了来意:前些日子经过他们建州、福州和泉州三州商量,一来想请公府派人休整三州到信州的官道,以便将来泉、福、建、信、衢、杭六州连成一片,抱团致富。二来三州矿山不少,可惜官库拮据,无力开掘,愿仿效信州、衢州贷款建矿。 听完他陈述,赵桔说:“第二条问题不大,大人们可同我二叔商议具体。”三位知州俱都大喜,信州和衢州的事他们知道一二,自从贷款开了矿,现在财税剧增,再过一年可能就要升衙开府了。 赵桔接着说:“这第一条么,也是好事,可惜我们修路大队马上要建修杭州到黄浦港的道路。如果等他们完工再来修三州的官道,恐怕大人们也等不急。” 三州知州本来就自觉第一个要求有些过份,人家公府凭什么替咱们修路,他们明显要向江南去,福建路毕竟比不上两浙路富裕。都说:“这事请侯爷不必挂心,我等也是太cao之过急了。”赵桔笑说:“我们公府地处福建,修路这般造福乡里的好事不可不出力,我意思是与诸位大人定下个计划才好。” 三人见峰回路转,都注视赵桔听他有什么计划。赵桔沉吟了一会说:“这么着吧,信州到三州官道大约长一千三百多里,公府每百里捐银万两,以供招募民夫的用度,不知几位大人意下如何?”在座的人都发出一阵惊叹,这侯爷出手真是大方,一句话就出了十三万两银子。建州知州陈坤激动地离座施礼道:“侯爷坦诚仁善,下官替建州百姓拜谢。”随后福州和泉州知州也起身致谢。 赵桔忙回礼说:“晚辈也是受了太君和父亲的教诲,当与大宋社稷分忧。愿随诸位大人一同襄助本朝中兴!”说着满眶热泪。五位知州看着不由心生感佩,都上前拉住他手说:“侯爷尚未及冠,却有巨大报国之热忱,使吾等老朽汗颜尔。”说着都陪着落下泪来。 赵仁在一边纳罕:“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桔儿还真是琢摩不透啊。”司马寺想:“少爷这招最灵了,以后福建路官员见了他要比亲人还亲。” 调动起情绪后,赵桔将道路的要求解说了,最后说:“路帮的水泥仍由公府提供和教授使用,每段路验收合格后,公府专员将立即交付捐款。”陈坤他们都觉得有道理,有武夷公府的修路专员监督,下面的经办官员就不敢偷工减料。 之后,赵仁与建、福、泉三州签订贷款建矿协议,每州获贷十万。三个知州这次来的目的全部得到满足,高兴地联合一起邀请赵桔和赵仁去四方楼一家禽味馆吃晚饭。昨日他们去过那家菜馆,对里面的炸鸡和老鸭汤推崇备至,不想着两样都是赵桔教授给店家的。 虽然去得较早,赵仁仍是催促小二快些上菜,因为他还要带三位知州大人一起去歌剧院看表演。 赵仁预先订了两个包厢,赵桔无事也一起去了。在二楼的过道里,他们碰到了陪着太君的皇帝和娘娘。众人连忙施礼,被赵构挥手止住说:“免礼,免礼,莫惊动了百姓。”看到圣上和娘娘都穿着公府内的便服,知道他不愿声张,只能拱手告退。 赵构独喊住赵桔:“桔弟,你过来与我们一起看戏吧。” 赵桔和赵构在包厢里说话,四周的灯光渐暗,舞台却依旧明亮。一阵音乐悠然响起,赵桔熟悉,是“夜来香”。前奏中,黄莺款款上台,唱道:“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台下的歌迷送上掌声。 黄莺是越来越有明星气质,将一首“夜来香”唱得幽幽委婉。唱罢引发全场鼓掌,皇后唐杼激动地一边拍手一边指着黄莺说:“就是那个丫头!我认识!今儿好是明艳!”赵构也赞道:“好曲!好词!好气派!” 黄莺鞠躬逊谢后,朗声说:“今晚南风吹暖,花木飘香,我刚唱的一首‘夜来香’送给两位尊贵的客人,望能入耳。”说着便向二楼太君包厢施礼,皇后兴奋向她挥手。武夷老庄已经风传当今圣上和娘娘来此探亲,却也无人确认,台下猜测是不是他们也来了,顿时人群sao动回望,发出震耳欢呼和掌声。赵构听了觉得荣光无限,想起身答礼,却被赵桔一把拉住提醒:“九哥,莫要暴露身份。” 这是一场歌舞晚会,由冰玉歌舞团的姑娘们轮番上台表演歌舞,观众各有喜好,对每位主唱者以不同表示。一段曲子唱罢,便有人将银钱抛洒台前,光看银钱多少就可以知道那姑娘有多红。 半个多时辰后,演出进入尾声,黄莺上台说:“明月高挂,群星闪耀,接下来请林黛姑娘为大家唱——‘星’!纪念公府九十三人的首次南归。” 前奏响起,林黛漫步登台,场内即可疯狂,许多人起身高呼她的名字。唐杼说:“这丫头当真标致,媚儿不俗。”前奏反复三遍,台下欢呼仍未平息,直到林黛欠身压手,才趋于平静。等到曲点,林黛启唇歌唱,她打扮成赵桔当时的摸样,伴舞的姑娘或扮陈福、或扮家丁和孩童,演绎一路艰辛。 曲罢掌声如雷,赵构动容说:“桔弟,你受苦了。” 林黛谢幕时,无数灿烂银圆被抛到她的脚下。唐杼评论:“这小妮子一晚得的钱比我一个月还多!”赵构和赵桔听到,相顾拼命擦拭额上汗水。 这时黄莺上台说:“今儿也不早了,让我们一起唱:‘我的祖国’好不好?!”全场大呼:“好!” 曲声响起,黄莺领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台下男女老少大多跟上:“我家就在,岸上住。。。”越唱到后面歌声越是雄浑:“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的地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阳光!” 赵桔和太君也起身合唱,两行热泪挂在脸上,这次连他自己也有些吃不准是真的还是假的。赵构和唐杼是绝对当真了,二人并肩站着,听着澎湃的歌声,泪水滴湿前襟。 那刻,赵构第一次在心中把君权放在了民愿的后面,体会到民众的意愿是如此的强大激昂!几位知州惊讶:“原来大宋百姓居然也有这般众志成城的气势!” 当晚,赵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首“我的祖国”一直在脑海中翻腾。实在忍不住就起身穿了便服在房里踱步,弄得唐杼也不踏实,问:“陛下怎么了?”“睡不着啊!不知桔弟睡没睡?”这时已过子时三刻,唐杼见他不得安生,果断拉铃叫外间宫女进来命令:“去隔壁问下黄浦侯睡没?” 不一会,宫女回报:“黄浦侯不在,他的侍从说是被公府太君和夫人叫去打麻将了。”“啊!”夫妻俩下巴差点掉地上,这一家人这么晚还不睡呀!唐杼也来了劲,披上外衣跟赵构一起去太君房里。 赵桔是被太君的大丫鬟阿兰硬拉了去的,他前世也喜欢打打麻将,可是陪她们打却另当别论,太君、唐然、张蔷三人都赖皮的要命,每次他胡牌都会跳出一个说:“啊呀!我刚才那张打错了,对不住,容我换一张。”赵桔欲哭无泪,次数多了便说:“不好吧,出牌不悔真君子。”她们嬉笑回他:“出牌不悔伪君子!”赵桔这算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丫鬟都不愿同她们打了。 几次一来搞得赵桔心态极坏,连着几副牌点炮三包,把从金骰那里借来的两块银圆输得只剩一块。这时赵构和唐杼走了进来,唐杼这两天刚学会打麻将,拉开赵桔就坐了上去说:“去,陪你姐夫说会话。”赵桔求之不得,拿起剩下银圆要走,被唐杼一把按住说:“jiejie是替你打的,赢了也算你的。”赵桔眼珠上翻说:“您还想赢?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输光了这块银圆小的可没钱贴补。”“去去去!”唐杼把玉环箍住袖口,双手在桌上乱搓。 赵构拉着赵桔往外走,说:“桔弟,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出了门后,赵桔就觉得有点饿,问赵构:“九哥,您饿不饿?叫些东西我们吃好么?”赵构笑说:“甚好。”赵桔对身后的金骰吩咐了一下,就和赵构一起去小餐厅外的阳台,阳台上有一张大餐桌,公府夏天经常在这里吃饭图个凉爽。 不过一会,厨房送来一个炭炉和四块羊排,金骰取来两瓶葡萄酒。赵桔把两块羊排洒上盐在火上细烤,香味袅袅升起,赵构闻着味道就觉得出饿了。赵桔翻烤着羊排,赵构用旋子起葡萄酒木塞,拿过玻璃杯为赵桔倒,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赵构感慨说:“桔弟,今晚我是了解武夷百姓是多么的爱大宋,我们可不能辜负他们啊。”“是呀。”赵桔默默说。赵构说:“这次朝廷因为有了银子,军制变革十分顺利,我在长江南岸部置了六十万精兵,金人几次窥探都不敢逾越。但是许多大将不安于此,仍叫着要渡江北进,我几番安抚还是不肯罢休。”说着叹了口气。 赵桔喝了口酒问:“九哥,做将的为何喜欢打仗?”赵构想了想回答:“他们还不是要建功立业,名垂青史。”赵桔又问:“他们建的功是谁的?立下的业又是谁的?”赵构说:“那当然是大宋的咯。”赵桔继续问道:“就算他们打败金兵,收复河南,大宋所得几何?他们又所得几何?”赵构一时难以回答。 赵桔冷冷道:“我即便攻取河南,大宋也要付出数十万官兵性命,消耗数千万两民税民赋,而勉强得到一片破败江山。可是那些大将却能升官发财,封妻荫子吧。”赵构听了如醍醐灌顶,说:“当是如此。”赵桔翻了下羊排说:“这还是好的结果,若是战而不胜,那些官兵可就白死了,钱也白扔了。再坏一点,可能江南顷刻便膻帐遍地也。”赵构大惊说:“桔弟教我。” 赵桔仍旧不紧不慢说:“九哥我们还是说故事吧,罗马当下首要稳固江南,培元固本,等到军力财力都有优势,再摧枯拉朽,一举成功。”赵桔坚毅的望着赵构说:“到那时,战则必胜!守则必固!治则必兴!归者必安啊!”赵构拍案说:“好一个战必胜,治必兴!桔弟乃我师矣!” 这时,羊排已渗出少许血水,赵桔笑说:“好了。”二人就一人一块在盘中吃。赵构不停大呼美味,二人不再谈论国事,轻松讨论起如何置菜,如何佐酒的学问。 说到兴头时,打完麻将的四位老少夫人走了进来,唐杼说:“好呀!你们在此好不快活!”说完,夺了两块赵桔刚烤得的羊排,一切为二,分给另外三人,自己也吃了一块,大呼好吃,还拿了赵构的酒喝,更呼大妙。赵桔赵构相顾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