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割发明志
第八章割发明志 初夏时节，从汴京侯府回归的人们都加入到“五角大楼”和新厂房的建设中。赵桔每天下午去一次工地，同施工项目组的成员讨论一些关于管道铺设和内部装修上的问题。 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每次跑趟工地都是一身臭汗，赵桔那绾起的长发像顶毡帽扣在头上，洗起来也十分不方便。他于是暗生一股剪断这三千烦恼丝的念头，但古人讲究须发随身体，受之父母，除非出家，平生是不许动的。他思索一段时间后，觉得历史上曹cao“割发代首”的典故可以拿来借题发挥。 在月末一次祭祖，赵桔突然越众而出，跪地假哭嚎啕说：“列祖列宗，孩儿赵桔不肖，以致金兵践踏先祖出生之地。”旁边的赵亿听着诧异：“发什么神经？这关你什么事？”但看着太君脸上激愤，不敢打断。 赵桔继续埋头哭说：“我愿断发明志，金兵一日不退出我大宋国土，我一日不再蓄发！”说完又扑跪到太君和赵亿唐然跟前，凄惨说：“还望太君和父母大人成全啊啊。。。。。。” 赵仞听得也跟着起哄，也跪到太君面前真哭说：“母亲，国破忠良在！我也请断发记耻！”老太君老泪纵横，激昂说：“好！好！男儿为国可抛头颅，何惜发乎！”赵亿和唐然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当时，丫鬟拿来剪刀，太君先将赵仞的头发剪了，然后把剪刀递给唐然，唐然无奈将赵桔的头发剪下。两束头发被一起放在祖先牌位下面，赵桔头上一轻，心中大乐，竟然忘记了哭泣。 从祖屋出来，赵桔赶忙跑回自己房里，对着铜镜把头发修成前世的大背头摸样。铜镜模糊，他搞了老半天才觉得满意。对着铜镜，他突发灵感，想：“有了平板玻璃，做面镜子当是不难了。” 想到就做，赵桔立刻吩咐谢大方去工厂找赵小阁领五十面平板玻璃、五十张同样大小的锡箔和五瓶水银来。 谢大方一走，赵桔脱了长袍，光身穿了条牛鼻短裤，然后拿了条长布巾披在身上，对金泉金骰说：“走，咱们游水去。”兄弟俩一片欢喜，忙去换衣。赵桔不等他们，身后喊了一声：“小河滩上见！”就自己先行去了。 赵桔到了外面便碰到了披头短发的赵仞，赵仞见到他这副打扮就问：“桔儿，你这是要去做甚？”赵桔回答：“三叔，我去游水。”“哇！我也去！”转头便命家丁替他取条长巾来。 赵仞跟着赵桔往河滩走，一路问：“桔儿，你会游水吗？三叔我不会啊。”“那你还跟来？”“你教三叔呀！咦？你的头发。。。蛮好看的。晚上帮我也这么弄。” 河滩离老庄很近，金泉金骰在河滩边追上他们。其实赵仞他们都不会游泳，只在浅水里泡着看赵桔表演自由泳。赵仞看得眼热叫：“桔儿，你这么游水甚是好看，快来教我。” 赵桔被他缠得没法，只能去教他们三个旱鸭子，自由泳先别想了，先教蛙泳。赵仞和金泉都有武功底子，金骰灵活，不过吃了几口水。到了晚饭前，他们三个也都有模有样了。 四人披上长巾往回走，赵仞和金泉金骰一路欢歌，唯独赵桔郁闷：“我是来游泳的，什么时候变教练了？” 赵仞在进了客堂后突然说：“桔儿，还是你聪明，剪了头发游水甚是便利啊！一擦就干，还凉快哩！”“三叔！”赵桔急忙拦住他话说：“剪发为明志，不为游水！”看到金泉兄弟一抹茅塞顿开的眼神，便指着他俩威胁说：“三叔的话你们不许说出去，不然以后就别想再跟着我了！”“呕开，呕开，少爷您莫发急呀。”金泉有一种踩住别人尾巴的快感。赵桔恨恨说：“什么呕开呕开，是OK，笨蛋！” 晚饭时，赵桔一言不发，只顾埋头吃饭。太君说了句：“赵桔的头发这么剪了，倒也增几分俊俏。”赵桔做贼心虚，红着脸支应了一声。赵仞哪壶不开提哪壶，忽然冒出句：“今儿下午我们去游水了，剪了发既方便又凉快！桔儿还教我蛙儿式游法哩！”看着二叔sao包漫捋头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赵桔恨不得跳起来掐死他。 当时场面有些冷寂，太君的看看赵仞，又看赵桔，眼神慢慢变得犀利起来。“不妙！要穿帮！老太一旦认定自己在耍花样，那可真会动家法打人的。”为了对自己的屁股负责，赵桔赶紧抬头正色说：“太君，孙儿想清楚了，决心不辞劳苦替您做一面银镜，一旦成功，对镜可以数清自己的眉毛，望太君务必接受孙儿这一片赤诚孝心。”“银镜？比铜镜还好吗？”太君忍不住好奇问。“好！好多了！”赵桔见终于转移话题，稍松了口气说：“那个银镜啊，取自雷公电母的霹雳镜的炼制作法，一般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炼成材料，还要祭神。。。”“胡说八道！三日之内你不将银镜献与我，便跟你论论游水的事！”老太君打断他说。她早遇见从工厂回来的谢大方，打听到一些赵桔制镜的底细。赵桔明白老太是趁机来讹他，可惜啊，第一面镜子自己是用不上，于是无奈地说：“尊老太君法旨，孙儿也只能请神仙们加班了。”太君眉宇展开，笑骂：“去你个小猴精。哈哈！” 赵仞见太君变得高兴起来，就打趣说：“母亲，那我们不都成猴子了嘛？”一桌人顿时全笑翻了，老太笑着对赵仞投了根筷子。 晚饭后，赵仞找到赵桔让他帮忙剪头发，赵桔没好气说：“不剪！没空！”赵仞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侄子，陪笑说：“桔儿，帮帮忙，帮帮忙。”“帮忙？”赵桔没好气说：“今天三叔您差点让我挨家法！”赵仞摸不着头脑说：“你犯了什么错啦，三叔替你担待！” 赵桔也没法子说清，只能搬了张凳子说：“坐下！三叔。”在剪头发时，赵仞问：“桔儿，你说太君会不会责怪我们游水？”赵桔不理他，他自言自语说：“开始时，太君脸色有些不善，还好你送面银镜给她，接着便好了。是不是你孝敬银镜给她，她就不再怪罪我们了？”赵桔知道老太顾全大局，放了他一码，就说：“嗯，明天做镜子，三叔也要来帮忙，不然太君不会放过我们两个。”“那是自然！”赵仞挺身说：“三叔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别动！”“哦。” 第二天上午，赵桔被卧室外一阵嘹亮的歌声吵醒，洗漱出来，见是赵仞坐在外间里喝茶唱歌，奇怪问：“三叔，您在这里干嘛？”赵仞眼神热切道：“不是说好今天做银镜吗？”“哦。”赵桔懒洋洋说：“不急，不急。”说完就坐在桌边，喝着一杯山泉水醒神。期间，赵仞一直眼巴巴地望他，赵桔实在熬不住他盯着，只能对金泉说：“上早点吧。” 吃罢早点，赵桔带着赵仞出门。门外站着个小丫鬟，一见他出来，“啊！”了一声就飞奔而去，赵桔白眼道：“什么毛病！” 他们一路走到了做香水的小仓库，一把大铜锁挂在门上。金骰把锁开了，就听有人叫：“等等我。”赵桔一看是二叔匆匆跑来，就问：“二叔，莫慌，是不是婶婶在追打您？”赵仁笑说：“桔儿，你莫取笑你二叔，你早晚也有那天。”“真打呀？来来，随侄儿进去一避。”赵桔忙把他朝里让。“打你的头啊，太君不放心，让我来监工。”赵仞说：“二哥假传圣旨吧？”三人笑着进了小仓库，赵桔命金泉将窗户打开通风。 赵仁是在昨天晚饭上听到“银镜”这回事，当下就留心想着要看赵桔如何做那神奇的东西。因此，他一大早便派一名丫鬟到赵桔房间门前候着，等他一出门便去回报，自己好来看稀奇。 赵桔审视了下制作材料，见没问题。就套上一件工作褂子，一边做一边讲解，这时仓库内鸦雀无声，几个人按照仔细聆听观看他的制作过程。一个多时辰后，大宋第一面银镜诞生。效果出奇的好，三步之内可见根根须发！ 赵仁拿着镜子说：“宝物啊！千金难买！” 赵仞拿着镜子说：“哇！原来我这么威武，帅才呀帅才！” 金泉拿着镜子一看，含泪交给金骰问：“哥哥我脸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痘子，好叫人伤心。” 金骰拿着镜子说：“OK！少爷真乃神人也！” 谢大方最后一个拿到手里，左照右照，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金泉又去抢过，照了一下马上又塞回给他，在一边偷偷抹泪。 随后，赵桔让每个人都照他的先前的方法做，他在一旁辅导。众人正干的起劲，太君的大丫鬟阿兰来敲门，赵桔去开门问：“jiejie何事？”阿兰见是少爷，忙施礼说：“太君叫二老爷、三老爷和少爷去用午膳。”“不吃！”两兄弟一起大叫，他们正到了关键时刻，岂肯半途而废。赵桔心想：“想造反啊？！我可不陪你们挨板子。”对阿兰陪笑说：“请jiejie且去回禀太君，让她老人家先吃了，我和二叔、三叔做完银镜便去。”说完就把门关了。阿兰叹了口气，心想：“少爷自从遇仙后，人是精神了许多，可是也有点癔症了。二老爷三老爷本来就有病，现在和少爷一起病好似愈加重了。” 等他们几个全部做完，赵桔检查了一下：赵仞的质量最好，金泉和谢大方稍差些，赵仁那面的有点花，金骰可能年幼体弱，镜面模糊扭曲，但总比铜镜要好出许多。 赵桔当场宣布：“各人做的镜子归自己！拿上镜子走，下午再做！” 这时已过了午饭时刻，几个人提着镜子去餐厅。路上，赵仁对赵仞说：“三弟，我们换换如何？”“不行！”“求你了，三弟。”“不行。”“三弟，你将军般的相貌，何必照那么干净。”“不行！”“我替你嫂子求你”“。。。不行。”“那我替杏儿求你。”“那个。。。好吧。” 他兄弟二人换了镜子，一行人就到了餐厅。赵桔让随从去食堂吃饭，自己跟着两个叔叔进去。 小餐厅里人都还没走，在等他们。赵仁赵仞慌忙上前向太君请罪：“让母亲久等了，孩儿罪过。”赵桔也跟在后面敷衍。 太君摆手让他们坐下，赵桔也想去坐，被太君一声喝住：“赵桔，我的银镜呢？”“哦，在这里，请太君赏鉴。”说着就把那方自己做的镜子递给太君，太君拿在手里照了，倒吸一口冷气说：“阿兰，快把我这里一根白发拔了！” 他们叔侄三人吃饭时，其他人都喧闹起来。赵亿、唐然和张蔷照过后，丫鬟们也抢着把他们带来的三面镜子分别照了，都说是老太君的那面最亮，二老爷的也不差。太君问赵桔：“怎么会有差别？”赵桔回说：“您那块是孙儿做的。”张蔷倚靠赵仁说：“那我们这块是夫君你做的吧？”“嗯！嗯！”赵仁一边吃饭一边答应，也不管赵仞的白眼。 饭后，唐然把把赵桔叫到身边，悄声说：“桔儿，娘亲也要一面，要你做的。”“娘，请放心，晚上一定送到。”赵桔竖了下大拇指说。 饭后，这帮人又去造镜，赵桔特别关照赵仁，让他别跟赵仞比速度，毕竟他力气稍逊，快了水银在锡箔上走不均匀。 赵桔画了几张图纸让金骰带了去工厂，要赵小阁安排做二十个金丝楠木镜框，两百个小钢钉，一百个纯金搭扣，金子先叫金骰先去库房领。 一个下午，他们做出了十七面镜子。这时，因为技艺纯熟，相互之间的质量差距已经不大。金骰带回了镜框配件，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就把所有镜子外框装好了，赵桔选了一面自己做的，用金粉研墨在镜面上写：“敬母亲大人赵唐氏，儿赵桔。” 赵仁去取了太君和自己的镜子也来装框，赵仞对自己那面镜子无所谓，懒得回房拿。赵桔派金骰去他房里拿了，亲自装框，在边上书写：“二叔与三叔交换此镜，只为杏儿喜欢。侄赵桔书。”赵仁惊呼：“好字！”说完便看向赵仞，赵仞断然说：“二哥休想再换！” 当晚，赵桔捧着自己题写的镜子献给母亲，唐然感动收下。等赵桔走后她问赵亿：“侯爷，桔儿真的遇仙开窍了？你瞧这字。”赵亿一看说：“夫人，祖上有灵啊！请研墨，今晚我要临摹一下。” 同时，当赵仁把装钉好的镜子交还太君，太君骄傲对一众丫鬟说：“瞧瞧！这就是我家孙儿的手段！金子只配作了搭扣，了不起！了不起啊！” 接下来几天，赵桔都和三叔在河滩玩耍，后来二叔赵仁也参加进来。一干人天天夕阳西唱而归，赵亿羡慕想去，被夫人拦住了说：“侯爷，桔儿和叔叔们在野外浑闹，你去了他们难免拘束。” 这些天，金泉金骰哥俩请了母命，将头发也一起剪了。赵仁也请割发明志，太君许了。一时间，府中割发成风，蔓延开来，将近一大半人把发剪了。有些小丫鬟也想跟风，却被太君禁止，说：“那是他们男儿家的事，你们女孩儿剪发！不变成姑子（尼姑）了吗？” 游水的人日多，赵桔跟赵仞商量，要他率领家丁去在五角大楼西边挖两个大池。又命赵小楼从施工队分出些木匠在池旁建两间木屋，充作男女更衣室，把大楼的水管接进木屋，提供游水者沐浴。 等到大池挖好贴上了瓷砖放进溪水，太君立刻坐马车赶去，带头跳进女子游泳池，当时大呼：“凉快！爽快！”唐然和张蔷也都陪着，感受到夏日清凉后，唐然回去对赵亿说：“侯爷，明儿你跟桔儿一起去新楼游水吧，真是万般爽利呢。” 这时的男子泳池，已变成赵仞的天下，他把赵桔教他的蛙泳、仰泳、自由泳一一拿出来显摆，搞得府里家丁眼热，踊跃向他求教。之后不多时间，有些丫鬟听了那些家丁的口述要领，竟然也贯通了几种泳姿，在女池里面推广开来。 老庄的赵虎兄弟和赵小楼兄弟等高级主管闻听游水之妙后，向赵桔请求也能去玩耍一番，赵桔当即批准。他们一去便即上瘾，二话不说，量下尺寸就抽调工人在老庄和公寓区依样挖了几座同样泳池。 一时间，老庄侯府只要不当班的家丁丫鬟，空闲下来就朝五角大楼那边的泳池奔。赵亿则天天缠着三弟赵仞教他游水，让赵仞也体会到当时赵桔的烦恼。而建成后的老庄和公寓区泳池一到放工后，就会有满池的人在里面游水戏耍。 在武夷的游泳热潮中，赵桔于是请了太君命，通告在老庄举办第一届武夷游泳大赛。赵桔随后日夜训练、积极备战，誓夺所有项目金牌。眼看他劈波斩浪，赵亿、赵仁、赵仞发起强烈抗议，最后组委会决议不准他参加任何项目！ 这次大赛，设了金银铜奖，奖牌是一条小鱼的胸章，材料真的用纯金、纯银、纯铜来做。比赛设男四女二共六个项目，许多武夷溪上渔民仗着水性也报名参加，可是却比不过赵桔教出来和间接教出来的侯府上下人等。只有一个叫冯海的乡民得到一枚男子二十丈游水银章，赵桔亲自为他别上了银鱼，铜鱼则颁给了同项目第三的爹爹赵亿。赵亿当时兴奋得满面红光，胸脯挺得老高。这次他们三兄弟都报名参加了，赵仞报了两项，拿了一项冠军一项亚军。赵仁报了个男子三十丈，却因为家丁中高手如云，只得了个决赛第六。男子其他三项冠军分别给三名家丁获得，他们原本就是侯府里的武术教头，其中一个就是一直笑容满面的谢大方！ 男女项目分开比赛颁奖。赵亿、赵仁、赵仞、赵桔分别为男子四个项目颁奖，女子两个项目则由太君和侯爷夫人唐然颁奖。 游泳大赛还邀请了一些当地的士绅和家眷前来观摩，县丞苏冏也带着夫人来了。赛后，游泳热潮扩展到武夷全县，一些有钱乡绅照着样子回家挖游泳池，并聘请侯府家丁去教游水方法。他们还悬赏自己乡里子弟，要在下一届从侯府夺一条小金鱼回来。 那名得了银鱼的冯海倍受乡人推崇，有人居然提出向他购买奖章，价钱居然开到了二十两纹银！冯海只让他们看，却死活不卖。他家的族长看着羡慕，悄悄求了冯海母亲借出银鱼，当天赶往信州请银匠仿制一枚，可惜那些银匠没一个能够做的神似。他们不知道，这可是赵桔设计的一吨畜力冲压机冲压出来的，当世无匹。那族长灰心丧气回到家，还了银鱼后，立刻把四个儿子送进工厂打工，命他们天天练泳，来年为父争光！ 赵桔不知这一场比赛的影响居然如此深远，武夷县从此人人锻炼，再无弱者。以后大宋朝野还流传出一句：“天下健儿出武夷！” 夏天的燥热消退，老庄工厂扩建完毕，府库结存六万三千两。 五角大楼终于全部装修完工，它看上去有城堡的巍峨庞大，又有着江南楼阁的秀丽端庄，在当时可以说是首屈一指了。关键是它里面的设施更是划时代的，全楼公共照明使用的是沼气灯，三座储水尖塔用来提供自来水，每个厕所使用弯道式陶瓷抽水马桶。赵小楼还应赵桔要求安装了一台锅炉烧热水，以供少爷睡前能洗上热水澡。 楼里的装修简单干净，地上铺硬陶方砖，齐腰的木板护墙，二楼以上房内都铺松木地板，厕所墙用瓷砖堆砌。为了保证材料质量，陈福出面收购了张青的陶瓷工坊，并将它扩大了十倍。 竣工典礼后，赵桔下令施工队休息七天，并以侯府的名义发放赏赐，工人们欢呼谢赏。武夷侯府正式入住时。太君和家眷们对新楼充满了好奇，一路问这问那。赵仁问：“桔儿，那个水晶窗户好亮，价值几何啊？”老太君问：“赵桔，这个自来水怎么可以流到六楼？”“桔儿，这种抽水马桶怎么用？你教我一下。”赵仞叫。“桔儿，这个床怎么这么软？床垫用什么做的？”唐然坐在席梦思上问。 赵亿把赵桔叫到一边，轻声说“桔儿，这也太奢侈了吧？虽然你赚钱不少，可也不能改了勤俭的家风呀。古语有云：成由勤俭。。。”太君在一边高声打断他：“赵亿，你少啰嗦！你儿子让你享福你就享！太祖皇帝也没禁过奢华，你倒要来禁？！”赵亿苦笑说：“母亲，儿子不敢。” 当赵亿夫妇进入自己房间，看到那宽大敞亮的卧室后，赵亿兴奋地跑到阳台大叫：“夫人快来，这里看山景绝佳啊！”唐然笑说：“看你这副模样，刚才谁对桔儿说：‘成由勤俭，败有奢。’来着？”赵亿笑着也不说话，搂着夫人肩头眺望远山。 赵仁在自己房间对二夫人张蔷说：“这下好了，杏儿不用再吃苦了。”张蔷看着摇篮里的赵杏儿说：“难得桔儿想得周到，把杏儿的小床也做好了。”赵仁又说：“赶明儿我去跟老太太说下，多帮桔儿做些事。”张蔷笑说：“理当如此，说不定桔儿会让你打理一些生意呢。”“对对！”赵仁大喜说：“母亲现在全听桔儿的，这次我可以一展身手了。”说完就跑出去找赵桔。 赵仞看过房间就楼上楼下乱窜，自说自话召集家丁接管楼内的防务。他找到赵桔兴冲冲说：“桔儿，你好算计，这座楼易守难攻，。如果把保卫队的兵器发给家丁，三叔担保一万兵马也攻不下来这大楼！”赵桔正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喝茶怡神，被他一叫有些破坏兴致，淡淡说：“三叔稍安，来吃茶。”赵仞坐下陪他喝茶。赵桔说：“三叔可以先将家丁管了，负责日夜警戒。兵器我会命铁器厂为你们定做，过两天侄儿还有安排。”“什么安排？”“莫急，明日我们开会再讲。”看着赵桔悠然自得的样子，赵仞露出张飞看诸葛亮的眼神。 第二天上午，赵桔把所有当管的人员叫到“五角大楼”来，在五楼一个小餐厅开会。一张十几个人的长条桌边，坐着赵亿三兄弟、赵桔陈福、赵龙赵虎、赵元霸、金泉司马寺、秦雯、赵小楼赵小阁和几个工厂主管。 这次会议，赵桔再次划分了几个部门。分别是： 总理部长赵桔、助理司马寺、金泉。 人事后勤部长陈福、助理秦雯。 工厂部长赵虎、助理赵小阁。 安全部长赵仞、助理赵元霸。赵元霸兼保卫队长。 财务部长赵仁、助理程琳（原来侯府的账房师爷）。 修路大队长赵龙。 建筑大队长赵小楼。 任命完毕，人人摩拳擦掌，热情高涨的说要大干一番。赵桔提出各部门将来的工作重点。他先对陈福秦雯说：“老管家，你们要把所有为侯府服役的乡民和家人登记建档，按劳动按技术划分每月分等赏钱。”赵亿听了连连点头，乡民不愿领薪水他也知道，以赏代薪就容易接受了。 赵桔对赵虎赵小阁说：“这次几个工厂扩建，产量已经翻了一倍，你们要确保稳定生产，还要培训熟练工人，等将来工厂区再扩大时，主要技术也要掌握在自己人手里。切记各项技术的保密，不相干的人不许进厂。” 赵桔对赵小楼说：“我们计划在老庄对面再建一个工厂区，工棚数量要是老庄的两倍。等这次七天休假后立即开工！”又对赵虎说：“赵二叔，你们修路队先帮小楼造工棚，等我二叔把县城到信州沿路的田地买下以后开始修那条官道。” 他对一边的赵仁说：“二叔，这次您去趟信州，把官道两边的地以时价两到三倍的价格，尽量都买下来。”赵仁倒吸一口冷气。赵桔继续说：“不须多，一般只要路边五丈就行。中间有大片平地的可以收个五六处。”赵仁这才松了口气。 会开到午饭时间休会，大家直接在餐厅吃了。现在由于赵桔注重rou食加三餐，因此武夷侯府的rou食消耗巨大。rou价上涨，连带着武夷县周边农户都开始踊跃饲养家禽rou畜。今天食堂供应有三荤六素，一溜排开，让众人自己取用，也算是简单的自助餐。 这是赵桔发明，已经在工厂和工地推广，刚开始有许多工人狼吞虎咽，吃到肚圆，可后来就都适量起来。好处就是：武夷侯府下的乡民工人都身强力壮，干起活来从不惜力。 午饭过后，继续开会。赵桔沉重地说：“各位，我估计金兵还会南下，汴京早晚不保。”桌上一片哗然，但不多一会就沉默下来。赵桔说：“我建议司马和元霸再走一次汴京，护送一批匠人回来，与其便宜了金国，还不如为大宋保留一些人才。”“对！再带一些医师回来。”赵亿深表赞同。赵仞想起身请命，可是被赵桔拦住说：“三叔，您还是留在这里，再建立一支100人的保卫队，以家丁为骨干，看护老庄和封锁幸福桥保卫五角大楼。”赵仞原本也就想带兵打仗，听得由自己组军也就不再反对。 余下时间，各人就自己部门的情况提出问题，赵桔一一做了解答。其中赵小楼提出工厂已抽调太多人手，现在建筑大队和修路大队人手偏紧。赵桔说：“你们可以去县城招工，工钱从优，你们看着给。”接着又补充说：“建筑大队先编三百人，修路队编三百人，到时不够再招再编。”赵虎赵小楼一下高兴起来，如果到县城招人，招个两三千人可没问题。四里八乡有多少人托人想进施工队啊！冲着那三餐伙食都要抢破头了。 秦雯又问：“少爷，服装厂算我们后勤部管还是工厂部管？”赵桔回答：“暂时归你们管，要保障府下仆佣和雇工每人一季两套工作衣服，主管一季四套。”秦雯高兴地答应，她下面一班女子正担心哪位大老爷们来掺和她们的事哩，有了少爷话就可以放心了。 会议结束，各人忙着去安排自己的事。赵桔把司马寺和赵元霸留下，对他们说：“这次北上还是走老线路，应该不会太困难。”他估计赵构也已经应该把这条南逃生命线理顺了，继续说：“你们要带回的不单是工匠和医师，还要尽可能带回一些商人、客栈和钱庄掌柜、歌伎舞伎、乐师镖师等等，只要有出色才能的人都要。就是衙门里的人不要，或者人品jian猾的不要。”司马寺用笔记下问：“少爷，我们带回多少人为好？”“连他们的家眷三百人左右就可以了，再多怕你们护不住。”赵桔补充说：“你去库房领一万两银子上路，如果有人舍不得家中地产、房产，你就一并折现给他们，那些买下的房产地契就直接献给官家。” 最后，赵桔决定七月十二，保卫队整队北上，这次行动名称：“大雁”，取大雁南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