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龙行九天在线阅读 - 第2章 玩性

第2章 玩性

    小童不是别人,正是濮家三代孙,濮良智与樊静茹夫妇的独子,也是十年前在雷电交加中生下的怪物、精灵、妖孽,唤作濮风。

    “小子,为何又弄成这般模样?”

    随着责怪声,房内走出一个老者。这老者须发斑白,白眉细长,银须垂胸。但脸面却是白里透红,泛着一层淡淡的荧光。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世间难见。

    “死老头鬼叫甚么,小爷出去几日,回来就受你责怪。”

    “你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哼!”

    “嘻嘻,王老伯,小爷我回来了,这么说你满意了?”

    “你这臭小子,一口一个小爷,真是……”

    王老伯说归说,神色却十分温和,道:“臭小子越来越顽皮,我这把老骨头早晚死在你身上。”说罢,拉住小风,照着小屁股拍了两巴掌。

    小风哎呦一声,道:“老头,快将这野兽收拾一下,我要开荤。”

    王老伯皱皱眉,细看那野兽一眼,不由面色大变。惊道:“这东西乃是龙豹,看样子是武士级野兽。若是再过几年,将会变成妖兽。这……难道是你杀的?”

    小风一挺小胸脯,撇撇小嘴:“不是我杀的,难道还是你杀的不成?”

    王老伯道:“这么大的野兽,当真是你一个人打的?小玲,小花,二狗,瘦猴、憨墩、大牛这几个孩子也去了?”

    小风又撇撇小嘴儿:“没有。那几个家伙都是废物,去了难道还能回来?”

    王老伯道:“你小子是个怪物,以后千万要注意。”

    “嘻嘻。我自己还小,知道珍惜小命。”小风笑得诡异。

    “那就好……哎呀!这是怎么回事?”王老伯又是一惊,看到小风背上那道结痂的血槽,急忙问道。

    小风毫不在意,轻松道:“没事,没事。这东西利爪太过锋利,不小心被划了一下。娘的,这东西还真不好对付,小爷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方才将它制服。”

    “唉……”王老伯叹气,道:“臭小子真不让人放心,你难道不知这东西十分凶霸吗?”

    小风道:“当然知道,它不凶霸我找它干嘛。”

    王老伯问道:“你在何处遇到这家伙?”

    “好像是东山外二十里左右,就是那道黑色峡谷里。”

    “甚么?你到了黑魔域?”王老伯大惊失色,骇然道:“那里经常有武尊级妖兽,甚至还可能有先天级别妖兽出没,你不想要小命了?”

    小风一怔,道:“你曾说过,只有黑魔域那儿才有武尊级别的妖兽,不是么?”

    王老伯叹了一声,指着小风裤裆道:“那是给你宽心丸吃。你呀你呀,老头子怎么说才好,你这小东西若被野兽吃了去,看你长大后还怎么生儿养女!”

    “嘻嘻,小爷我跑得快,没事儿。”小风神色轻松,毫无惧色。

    王老伯听小风说到黑魔域,仍是有些不安。无可奈何道:“罢了,你这臭小子真是妖孽。”说罢,不禁轻轻摇头。不过转瞬间,双眸神光一闪,露出一丝喜色,令人难以琢磨。问道:“臭小子,可曾拿到灵晶?”

    小风摇摇头:“没有,这东西好像没长灵晶。”

    王老伯诧异:“这就奇怪了,武士级的野兽,也该长有一点灵晶。”

    小风一本正经地道:“娘的,怪事确实太多!没有灵晶,也就不是怪事了。”

    王老伯怔道:“没有才是怪事,怎么说不是?”

    小风嘿嘿一笑:“老头这么大年纪,难道不懂么?因为怪事太多,没有灵晶也就见怪不怪了,因此,小爷才说不是怪事。老头真是白活,纯粹是白痴!”

    王老伯苦笑:“臭小子说得对,老头子算是白活了。”

    小风诡秘一笑,顺手从屁股后拿出一个油包,道:“老头,这包香rou和美酒我自己吃啦,嘻嘻!”说着,嘴角一翘,打开酒葫芦,“咕噜”一声,仰头喝了一大口:“哈——好酒,好酒啊!”说罢,吧嗒吧嗒小嘴儿,看老王伯一脸垂涎神色,扭着小身子,径向后院走去。

    王老伯咽了一下口水,笑骂道:“这小家伙,每次狩猎回来,都要弄这么一出儿,以为老夫馋虫上来,便要为他收拾野兽。这个鬼精灵,究竟是何物所造,竟有这般胆量,打到如此凶悍的野兽。”

    后院房间。

    吱嘎一声。

    小风伸进小脑袋,向屋内探视一番,发现房里只有濮良智躺在床上。

    小风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轻轻咦了一声:“老爹睡了?娘的,真会享受!”

    “香rou!”小风突然冲濮良智大吼一声,声如霹雳,震耳欲聋。吼声过后,濮良智却无一点反应,犹如僵死一般。

    “这个老赖皮,尽管是我爹便装哑巴,如果是我爷爷,岂不真要死了。今日,但凡你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装死。”说着,推了推濮良智,仍没有一点反应。忽然间,小风觉得有些不对,再看濮良智,面色青白,没有一丝血色,状若死人。摸摸身体,感觉冰凉,恐怖异常。

    “怎么,老爹真的病死了?”小风见状,揪揪濮良智耳朵、捏捏鼻子、扯扯头发,玩弄了好一阵儿。随后,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是没有一丝气息。再摸摸濮良智胸脯,并趴在胸脯上听了一阵儿。思虑一阵,自言自语道:“娘的,真是死了!老爹你可真是,说死就死,丢下老娘与我撒手而去。也罢,你整日病病秧秧,死了更好,一了百了。”听他语气,非但没有悲伤,竟还有些得意。

    小风转身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小嘴儿,走到桌前,将香rou及酒葫芦放在桌上。随手拿起一樟木板凳,放在床前,慢慢坐下来。搓搓鼻子后,不禁诡秘一笑。随即,一瞬不眨地凝视濮良智,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

    小风眼珠一转,忽然露出一丝诡笑。

    “呔!”小风喝了一声,伸出小手“啪”、“啪”两声,猛然打了濮良智两记耳光,神情无比激动。吼道:“死老爹,往日你未瘫痪时,打我从不含糊,那真叫心狠手辣,如今可好,风水轮流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因时辰未到。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嘿嘿。打我两岁记事儿起,你整日骂我是孽种、废物,小爷我已经忍了八年,忍了八年啊。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哈哈哈……”小风变化无常。笑声震天,极为得意。

    “啪——”

    “啪——”

    两记耳光,濮良智不动。

    “啪——”

    “啪——”

    又是两声,濮良智依旧不动。

    “啪——”

    “啪——”

    “啪”

    ………

    小风打得甚有节奏,愈打愈来劲儿,边笑、边打、边骂:“死老爹啊死老爹,居然在小爷面前装死,你当小爷是三岁孩童么,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马王爷几只眼。就因你整日病病怏怏,要死不活的臭德性,几位大伯家的狗贼子,便以为小爷好欺负,还仗着狗爷爷那老家伙一副吊丧脸,便以为我是不入流的小孩子么?”小风越说越气,下手越来越重。

    “啪——”

    “啪——”

    “啪——”

    ……

    小风这一通打,足足打好半晌儿,直到打得累了,方才气哼哼地坐下来。过去好一阵儿,现出无可奈何状,叹道:“死老爹,你平常打我打得太多,造孽深重,你死后到了阎罗王那里,免不了要上刀山,下油锅。唉……我真不忍心你去遭罪,所以一报还一报,以免阎王怪你。我打你实在心疼,实在心疼啊!不过,我已向阎王求情,看在小爷面子上,或许能放你一马。”

    小风叨咕一阵儿,便打上一阵儿,而濮良智始终如死去一般。

    “难道真死了?死老爹既然死了,孩儿总该哭上几声才对!呜——呜——老爹啊,你死得好惨啊——呜——若真有来生,小爷便为你当爹,好替你挡病,呜——你怎么如此狠心,抛下我和娘亲,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呜——”小风嚎啕大哭,泪如涌泉,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昏天黑地,十分悲伤。

    “哦……娘的,小爷哭得这么悲伤,你都没反应?”小风收泪,道:“哭也无用,算了,尽孝尽孝,尽到便好,以免悲痛欲死。”说着,走到桌前,拿起香rou,使劲儿咬了一口。随后,笑嘻嘻地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真香,一帮狗贼不理我,自有小爷的好去处。唉……不知小玲,小花,二狗,憨墩他们怎么样了?”想到此处,不禁停身,回头看看房内,暗道:“死老爹肯定未死,此次不知又耍的甚么花样。让小爷整得如此凄惨,竟能死扛到底,这是为何?难道真死了?哦……应该不会。倘若真死了,老娘岂不要杀了我。”

    思虑一番,小风又返身回屋,仔细看看濮良智。随后将破裤子脱下,光着小屁股,全身精赤,样子可爱而结实。时值初冬,天气寒冷,小风却毫无所觉。左右寻找一阵儿,随口骂道:“老娘真是,早上应该拿出衣裤啊,怎地不见?”

    “小风,你回来了?”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语声,十分温柔。

    小风闻声,知道是樊静茹回来,不由一怔,急忙跳了开去。看濮良智满脸青紫色,心里一阵打鼓。他不怕濮良智,倒很怕樊静茹。其实,樊静茹嫁到濮家,家主濮风扬对其极为反感。原因在于,樊静茹乃是青城一匪帮头子樊铁头的女儿。濮家乃是五龙镇名门大户,樊静茹出身匪帮,这对濮家来说,也不是很光彩,濮风扬自是看不上樊静茹。因而,连带濮良智也受到轻视,在整个家族,不论本族还是外亲,对小风一家都不甚重视,甚至人人心中都存鄙视之意。

    樊静茹进屋,看到小风光溜溜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走过来摩挲小风的小脑袋,顺势将小风抱在怀里。旋即,随手摸摸小东西,气道:“小风啊,这是怎么弄的,满身黑泥……哎呀!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小风后背伤口,不由惊道。

    “嘻嘻,没事。”

    “还说没事,这伤如何弄的?”小风背后的血槽很深,樊静茹十分紧张。

    小风见状,心里涌动一股暖流。在濮家家族中,能够如此温柔待他,只有一个人——这便是小风娘亲、青城匪帮头目樊铁头的女儿樊静茹。樊静茹当年与濮良智私奔到濮家,原本以为,自己进了濮家,便会脱离匪帮那些乌烟瘴气的环境。但她没有想到,家主濮风扬虽然没有阻拦和拒绝这门儿亲事,但对她十分冷淡。樊静茹尽管恪守妇道,做事勤勉,但濮风扬始终也未改变态度。而且,濮风扬一心沉醉武道,不管家中俗事,对小风一家漠不关心。

    “小风,这些伤是不是濮癞子和濮二那些人打的?”

    “不是。”小风笑道。

    樊静茹小心抚摸伤口,关切道:“小风,我们不比其他人家,你爹有病,功力减损,也照顾不到你。日后,等你功夫好了,必定有出气之时……”樊静茹不知实情,只道是家族内的孩子欺负小风,却不知道小风心思,竟然不在此事上,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樊静茹见状,吓了一跳,忙道:“小风,为何如此看着你娘?难道娘的脸上长花了不成?”

    转而,笑道:“难道是要吃奶?”

    小风嘻嘻一笑:“那倒不是,只因老娘对我好,感动而已。”

    樊静茹听了一怔,随后笑道:“今日真是天狗吃了日头,从你嘴里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怪哉!”说到此处,捏捏小风脸蛋,又道:“臭小子一直吃奶,却始终不见长大。唉……也不知何种原因,自打生你之后,为娘的奶水便一直没有断过。你小子若是不吃,便觉得胀闷难耐。臭小子,看你这小肚子也瘪了,想吃便吃。这几日也不知你跑到哪里,娘的奶水攒的太多,再不吃就要涨破了,赶紧吃吧。”说罢,解开衣扣并撩起衣襟。

    小风嬉笑一声,急忙拱在樊静茹怀里,含住奶|头,美美地吃了一阵儿奶水。随后,吧嗒吧嗒小嘴,道:“老娘的奶水真是甘甜可口,红橙橙的好似甘露一般。不论多累多苦,吃上一口便觉得满口留香,浑身有劲儿。”

    “年纪不大,说话有时倒文绉绉的。”说罢,樊静茹拍拍小风屁股,爱怜道:“小馋猫儿,吃得够了?”

    “嘿嘿,娘的奶水哪能吃够,最好吃上一辈子。”

    “臭小子,你娘怎能陪你到老!再者,为娘年老时,也没了奶水。”

    小风嬉笑,捧住丰|乳,道:“能吃多少算多少,几日不吃娘的奶水,便无精打采。”说罢,又贴在樊静茹胸前,含住奶|头猛吸起来。樊静茹酥|胸白皙饱满,小风双手托抚,感觉细腻柔滑,异常温暖。吃了片刻,抬眼看着娘亲,不禁百感交集,竟看得有些痴呆。随后松口,眨眨大眼睛,由衷道:“自打孩儿懂事儿起,这么多年过来,今日才真正看得清楚,原来老娘竟长得这般美丽……”

    “什么?呸!”樊静茹拍拍小风屁股,一边放下衣襟一边啐了一口,随后又敲着小风脑袋,笑道:“臭小子真是贫嘴,连你娘都敢调笑。”不过说归说,听到儿子赞美自己,樊静茹还是满心欢喜。

    小风身材过于矮小,看其外表顶多像是五六岁,但实际年龄已经十岁,不知是何原因,始终也不见长大。而且最近几年,无论外表还是神质,越来越不像濮家人。不但不像濮良智,也与樊静茹有很大差异。

    对此,不但濮家上下感到奇怪,樊静茹更是莫名其妙。每每想及此事,樊静茹便暗自嘀咕:“夫君天生少精,据药师言说,今生恐怕无法受孕。那日腹中忽然一阵刺痛,随后便觉得胎气萌动,且那些时日并未与夫君有何亲昵之举,更未施行房事,为何会有身孕,究竟是何种原因?自己的奶水为何为橙色,怎么与其他妇人不同?难道是身中邪气,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但无论如何,小风毕竟是樊静茹亲生,尽管遭到家族及外人轻视与猜忌,樊静茹倒未觉得怎样,即便在濮家遭受白眼,亦比呆在匪窝要好。

    “看你这小样儿,倒懂得逗你娘开心。”说罢,指着石碗道:“这是王老伯专门为你熬的十全大补汤。晚上,为娘再做一道你最喜欢的甜丝丸……”

    “嘻嘻,还是娘好。”

    樊静茹轻笑,捏捏小东西,骂道:“臭小子,大冷天光屁股,真是淘气。为娘早把衣服给你放好……咦,衣服明明放在此处,怎地不见了?”

    樊静茹正在嘀咕,但听咣当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一个少年,瘦弱高挑,满脸青紫,急三火四地跑了进来。尚未来到小风面前,看也没看樊静茹,大口喘息道:“小……风……不……大事不好,憨墩……又……又……被濮二打了。”

    小风噌地一声离开娘亲怀抱,急道:“死二狗,有话慢说!”

    二狗喘息几口:“我与憨墩、小花从赌场回来,正好遇到濮二。这家伙硬要我们喊他大爷,没说几句便僵持起来。濮二仗着人多,就……”

    “不必再说。”

    小风摆手,面色一暗,尖声道:“真是一群废物,你们和他一起在玄真武院修炼,怎么被他打?”

    二狗无奈道:“谁让我们没有灵丹。再说……再说他们人多。”

    “人多?放屁,我也没有灵丹。”

    二狗咧嘴苦笑,道:“我说老大,你是异类,我们怎能和你相比。再者说,谁又知道你是何等怪物,即使不到玄真武院修炼,也能与濮二打成平手。真不知你是不是人,更不知你是什么东西造的,居然……”

    樊静茹听罢面色一暗,憨墩这话正好说在自己心痛之处。

    二狗知道失言,急忙道:“婶子莫怪,二狗说错了。”

    樊静茹展颜一笑:“童言无忌,无妨。濮二到底怎么了?”

    二狗道:“婶子有所不知……”

    小风急忙喊道:“你娘的,赶紧住口。快快带我前去。”

    二狗刚要动身,看到小风浑身光光,迟疑道:“你不穿上?”

    “不必啰嗦,快走。”

    “好。”二狗急忙应声,两个孩子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小风,穿上衣服——”

    “事情太急,回来再说!”

    刚要跑出院子——

    “小子不得惹是生非!”王老伯在房内喊道。

    “没你老头什么事,好好呆着。”

    小风边跑边说,速度丝毫未减。

    “唉……看来今夜又要同家主多费一番口舌了。”

    王老伯叹息一声,继续鼓捣桌上的瓶瓶罐罐,不知在搞甚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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