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收费站
“哦,大爷,向您打听个事。【】” “你说。” “镇上哪儿有旅社?” “旅社?这会儿没了,小地方,旅社关的早。” “谢谢大爷”,欧阳焉心说只能在车上将就一夜,于是在桌上摆了十块钱走出大棚。 没想小姑娘追出来,“大哥,用不了这些。”说着退给他八块钱。 “还找钱?”欧阳焉不肯收,在南城,这么一碗面十块钱算是便宜的,何况这么冷的天。 大爷跟出来,让欧阳焉手下,“小兄弟,赚钱不容易,俺也不能多收你钱啊。”大爷指指门口的木牌,上面写着价格,鸡蛋面确实两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欧阳焉心里不由佩服起爷孙俩的诚信,他把钱装进口袋,向他们挥挥手,“再见。” “等等。”欧阳焉刚走几步大爷又叫住他。 “大爷,有事吗?”欧阳焉回头问道。 大爷痛痛快快的说道:“小兄弟,你要是不嫌弃,晚上在老汉那儿委屈一晚。” “谢谢大爷,不过……”欧阳焉怕不方便。 大爷打消了他的顾虑,“没事,我和三丫头商量过了,她也同意。” 欧阳焉笑着握住大爷粗糙的大手,“谢谢大爷。” 欧阳焉和大爷聊了会儿,大爷姓吕,三丫头是他的孙女,唯一的儿子在南方打工,他还有两个孙子上大学走了,三丫头最小,学习也最好,可惜女娃子,家里实在没钱供她读书。欧阳焉告诉大爷,他到镇上是为了找人,两个人聊了会儿,吕大爷见没什么客人,让三丫头收摊。 欧阳焉帮着把摊子架在一辆平板车上,吕大爷在前拉,三丫头在后面推,欧阳焉让他们等等。他打开车后备箱,一般越野车里都备有绳索,果然后备箱里备着。 欧阳焉拿起绳索要走,忽然发现后备箱里的两只轮胎比较奇怪。陆虎车用的轮胎规格较大,而备用胎却明显小了一号,欧阳焉看在眼里没有深究,他把车倒在平板车前,给车套上绳索,他招招手让爷孙俩上车。 按照大爷的指引,欧阳焉慢慢的开了半个小时,大爷拍拍车垫,“到了,到家了。”欧阳焉心说,“开车要半个小时,要是腿走……”他越发觉得老人家生活不易,准备第二天走的时候偷偷给他塞些钱。 吕大爷家有三间房,进门是堂屋,左右两边是卧室,吕大爷和孙女一人一间。进屋之后,三丫头打水让欧阳焉洗把脸,吕大爷累了已经睡下,三丫头递毛巾的时候不经意碰到欧阳焉的手,羞得小姑娘家脸红到耳朵根。 欧阳焉却没在意,洗了脸谢过三丫头,在吕大爷身边睡下。 半夜两点多,欧阳焉听见堂屋内有异声,他警觉的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的走进客厅,临睡前欧阳焉在门口放了一只小凳,他走过去用脚丈量小凳和门的距离。 “有人。”欧阳焉发现小凳向前移动了半步,他立刻躲在三丫头门旁,慢慢拉开门帘,只见陈设简单一目了然的屋内并未发现生人,欧阳焉思忖小凳或是三丫头不小心移动过,转身要走,不想吕大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欧阳焉胆子虽大,也吃惊的退后一步,悄声说道:“吕大爷。” 吕大爷笑着拍拍欧阳焉的肩膀,也压低声音说道:“小兄弟,咋了?” 欧阳焉刚要解释,吕大爷却拧亮电灯,本来黑暗处只能隐约看见物事人影,屋内光亮,却见地面几串带血的脚印。吕大爷和欧阳焉同时看见,欧阳焉心说不好,赶紧冲进三丫头房间。 三丫头双目紧闭,嘴唇发紫,被子还盖在身上,却歪歪斜斜,欧阳焉过去探她鼻息,已经断了,欧阳焉再翻开她的眼皮查看,瞳孔放大,皮肤热量还在,说明死亡时间尚短。 欧阳焉向站在身后的吕大爷摇摇头,吕大爷好像心被人拿去一般扑倒在孙女身上,浑身颤粟,老泪纵横。哭了半晌,欧阳焉也跟着落了两滴眼泪,他想查看三丫头的死亡原因,怕吕大爷看见三丫头的伤口更加伤心,于是把他扶到堂屋里坐下。 吕大爷靠在椅子上坐下,大口喘着粗气,欧阳焉给他倒了一杯水,见他情绪稍稍稳定,重又走进三丫头的房间。他掀开被子,果然,三丫头下身**,**部和陆燕以及小红一般被人用硬物捣烂。欧阳焉咬咬牙,恨不得把凶手挫骨扬灰。 欧阳焉打电话报警,警察说道路状况太差,要天亮才能到达。 吕大爷此时已说不出话来,张着嘴,眼神呆滞,爷孙俩相依为命,感情很深,欧阳焉想问吕大爷几个问题,可觉得此时问有些不合时宜。 吕大爷擦把眼泪,纵横的脸上皱纹更深些,“小伙子,你有话就问吧,我老汉挺得住。” “大爷,你放心,我一定帮您找到害死你孙女的混蛋。” “小伙,我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到俺们双凤镇有大事。” 欧阳焉见大爷情绪稍稍稳定,才痛痛快快的说道:“大爷,不瞒您说,我的女朋友失踪了。” “失踪?在柳屯?” “大爷您也知道?” “知道,柳屯闹鬼啊。以前日本人在那儿杀了四五千老百姓,俺爹就说过,柳屯到处是冤鬼。” “听说有人被小鬼放出来过?”欧阳焉也不想纠正吕大爷的迷信说法,他关心那个被找到的女人。 “有一个,在街上,不哭不闹,看见汉子就脱衣服。”吕大爷或许由她想起了自己孙女的悲惨遭遇,偷偷抹了把眼泪。 “后来呢?”欧阳焉递给吕大爷一碗热水。 “后来被她的家人接走,上漠河去了。” “漠河?”欧阳焉听完不由一怔,“保安明明说找到的受害者是沈阳人,去漠河干什么?漠河与沈阳根本在相反的方向。” “大爷,您怎么知道去漠河?” 吕大爷不假思索的说道:“可巧那天疯闺女的家里人问我,漠河咋走?” 欧阳焉决定前往漠河,他怀疑疯掉的受害者在路上走丢,漠河才是绑架者最终的目的地。 快到天亮,欧阳焉估计警察快到,他为了避免麻烦,偷偷在吕大爷的桌上放了五千块钱。欧阳焉含着泪悄悄离开时,看见吕大爷呆滞的目光停留在远方鱼肚白的天空。 欧阳焉在前往漠河的路上思考杀害三丫头、小红还有陆燕的凶手是谁?他觉得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激怒自己,属于报复杀人,应该和处于隐秘状态的赌球案及绑架妇女案无关。他在车上仔细回忆在刑警队的几年里抓捕的犯罪嫌疑人,一时间上百名各色犯人的影像冒出来,欧阳焉为了进一步缩小范围,他给施明打电话,请他提供颜浩在警队亲自抓捕的案犯两年来的近况。
施明把资料用邮箱传给他,同时告知,为了追捕“曼陀帮”成员,根据公安部特别调查组的要求,南北警员对调,他可能要到北方去。 欧阳焉把车停在双凤镇通往西北和东北的岔道口,旁边有条河,已经结冰,几个孩子穿着自制冰刀在上面溜冰。他打开手机,登陆邮箱,查看施明传过来的相关资料。 欧阳焉看过资料很快锁定了目标。两年前颜浩破获的一起暴力强jian案,疑犯叫童南生,对受害人实施强jian后,用硬物塞入受害人下体,法院判其入狱七年,今年六月七号从兰州监狱逃出来,至今尚在通缉。 “六月七号。”欧阳焉记得陆燕被杀是在六月十四,难道是童南生?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时间,他的性格暴戾,有暴力性侵害前科……欧阳焉打电话给施明,“施明,我怀疑今年六月十四号晚的恶性杀人事件,凶手为童南生,你查查指纹资料。” 欧阳焉没有停留,用力踩下油门。河面上溜冰的少年看见路边的一辆巨大的越野车向西疾驰,几个胆大的少年滑行去追,很快就看不见越野车的影子。 欧阳焉开车经过最近的一处收费站,他看看唯一的通道上方安装有监控设备,他有意无意的问着收费员,“上面的探头能看清人吗?” 收费员不明白他的意思,随口答道:“当然能。” “哦,”欧阳焉慢慢通过收费站把车停在一边,等收费站没有车经过时,他敲敲收费站的门,收费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因为工作枯燥,脸长时间板着,幸亏欧阳焉长的仪表不凡,说话才比别人和气。 “有事儿吗?” “有件事儿请您帮个忙。” 收费员看看暂时没有车通过,挤出一张难看的小脸说道:“啥事儿,你说说。” 欧阳焉故意苦着脸说道:“本来我的家事不该向外人说的,看妹子和蔼亲切说说也无妨,我那口子……”欧阳焉欲言又止。 收费员猜到了,接过话去,“你那口子跟人跑了?” 欧阳焉垂头丧气的算是答了。 “我最看不惯那偷汉子的事儿,大兄弟要俺帮啥忙,你尽管说。” “可能违反制度。” “啥制度,不瞒你说,俺男人就是站长。” 欧阳焉见收费员答的爽快,心说有戏,于是支支吾吾的说,想看看录像资料,查查女人什么时候经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