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年头谁没点感情烂账？
林惊尘站在那，凝滞的空气仿佛受到了压迫，瞬间瓦解颤抖，冤魂们迟疑不前，在原地撕咬着，整个空间都发出了嗡嗡的嘶鸣身，似乎不甘心。 终于像是发现了更为可口的佳肴，冤魂们虚无的身体激动地发颤，齐齐冲想了林惊尘，铺天盖地而来，刷拉一声围住了他。 眉宇间有黑气涌动，这股黑气顺着眉心一直往下，延至全身的肌肤，面色微微苍白，眸底一抹哀戚叫人心疼。 许欢颜惊奇地发现林惊尘的眼竟然慢慢泛白，像极了那些冤魂们只有白色的瞳仁。 她一惊，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角，有些担忧。 “无妨！”林惊尘冲她笑，苍凉的温暖，一抹更为盎然的绿意从他身体里涌出，凛冽傲然，引得冤魂更加汹涌。 一波接一波的冤魂涌进他的身体，约莫半柱香时间，天地间重归平静，大雪初霁，桃树恢复生机，萋萋枯草重归绿色，冤魂们得到了宣泄也都安静下来。 林惊尘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软倒在地，许欢颜连忙扶起他，这才发觉他的手竟是入骨的冰凉，较之凝烟有过之而无不及。 “吓到了么？”林惊尘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身影，温柔如斯。 许欢颜干干地咽下口水，心头突突一跳，嗫嚅出一个字，“嗯！” “无事，这些冤魂过一段时间就肆虐一次，习惯便好！” 恍若四周诡异的坟茔不见，冤魂嘶鸣不复，许欢颜瞪大了眼睛，秋水横波的眼底却浮起疑惑，“习惯？” 你丫究竟是经历多少次冤魂侵袭才能泰然自若地说出这句话？对你可是家常便饭，于我来说莫过于世间最恐怖的事。 “五百年来，怨魂怨气爆发并不少见，初时只有一年一次，后来十月一次，间隔时间越发短了，近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倒也见怪不怪了！” 听君一席话，我却无话可说！ 许欢颜倒吸了一口凉气，林惊尘身上还留有刻骨的怨气，挥之不去，他正用清心诀拂去怨魂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一时之间缥缈出尘，她犯了会花痴，却陷入了沉思。 “你已臻化境，为何会死在无量玉洞中？又为何会现身于此？你和凝烟又是什么关系？”说起凝烟，许欢颜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本来很喜欢这个纯良娇妍、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可事实证明外表是会骗人的，可即便她想将他们都做成花肥，许欢颜也无法生出杀意。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林惊尘怔了一会，许欢颜这般直来直往的模样真是像极了记忆中那个白衣黑发、清冷寡言的女子，眸光微暗，低哑哀伤的声音如梦如幻。 自从林语溪以血rou之躯平复天下大乱之后，林惊尘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偶然间得知林语溪留下一个带有精神印记的碧玉珠，他便开始了寻找，在街边救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带回去教她修习玄气，并取名凝烟，拥有碧玉珠的人并非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所以找起来很困难，但皇天不负有心人，林惊尘找到了，默默守护。 但百年之后，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每一个碧玉珠的拥有者竟像是受了诅咒，几乎没有一个能活到三十岁，而且每一个死时都特别凄惨。 在林惊尘守护之下顶风作案，身为一个绝世强者，不允许有人如此挑战他的尊严，终于揪出了幕后黑手，却落入陷阱，为救那碧玉珠拥有者，他受了重伤，在为数不多的生年中，他建了一座坟墓，也就是无量玉洞，将所有和林语溪有关的东西都埋藏在里面，等待着有朝一日能被世人发现，而林惊尘自己也就坐化在洞中。 至于为何会出现在凝烟布下的空间中，林惊尘猜测是凝烟在他死后拘走了他的部分元神，存于千年古桃中温养至今，试图复活他。 千年之事，历历在目，凝烟娇俏笑靥在脑海里盘旋，许欢颜莫名有些心疼，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如今这样心狠手辣呢？ 见她迟疑，林惊尘眉心微蹙，眸色加深，语调悠悠：“烟儿做了什么？” 许欢颜轻轻叹气，将事情始末原委一一道来，林惊尘初时尚能保持疏朗温润的浅笑，听到后面，那丝清浅笑意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听到最后，化作无声苦笑，眸间是死寂的黑。 “其实我知道烟儿对手持碧玉珠的人都有着莫名的敌意，而我死前护着的那人便是中了她的诡计才陷入绝境，我重伤之际，同她断绝师徒关系，可我没料到她执念如此深，竟然..” “竟然不惜屠城，借数万冤魂之怨念触发你给林语溪打造的往生阵，更是每年抽取生灵血rou温养你！” 林惊尘嗓音深处是担忧和歉疚，许欢颜却是自然接上了话，漂亮的瞳仁里泛起凛凛笑意，对于凝烟草菅人命的行为很是不满，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狂狷邪肆的男子。 这岁月谁没有点感情烂账呢？可林惊尘的烂账也太多了吧？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那就放我出去吧！”许欢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对他表现出过多敌意，可语气还是很坏。 林惊尘无谓地笑，眼神怅然，语声带着她特有的笑意，“你不必担心，我梦中一年，不过世上一日，而且他们的处境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坏，也该多历练，你这个当老大的只需要看好了！” 他随手一翻，眼前一派繁华梦影，朦胧画面浮现，许欢颜心突突直跳，渐渐能看清画中人物，竟是茯苓、连翘与凝烟正面相抗，风岚主防御，半夏负责输出，小白辅攻，白术则伺机而动，苏叶发动阵法阻碍凝烟行动，怀香暂时不能参与战斗，在一旁安静观战。 几个人配合极为默契，一时虽然处于下风，但真如林惊尘所说，暂时不会有危险。 饶是如此，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她扯着林惊尘的袖子，仰头，秋水横波的眼底清澈：“大叔，还是出去吧！” 竟然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