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萧家的怒火
萧家分宅。 夜色如墨，乌云袭来，月辉黯淡，一道雷鸣撕破深蓝色的天幕，屋内众人皆是一惊。 “小晗怎么样？” 萧炎匆忙赶来，一进去就抓着他叔父萧默寒，神色焦急，语速急促慌乱。 萧默寒眉心紧皱，沉默不语，眸光幽深，望入萧炎暗红色的眼睛里，墨色雾气涌动，充满了哀恸和愤怒，他心底轻声叹气，最后看着床上那个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的女子，萧静一直运气护住她的心脉，却也无济于事。 萧晗受了许欢颜惊天一剑，心脉俱损，又连受冲击，伤势严重，当真是命悬一线，所有保命用的灵丹妙药都给她喂进去了，却也只是吊着这一口气罢了，连夜将城中所有上的台面的医者全都“请”过来，也都是连连摇头，束手无策。 萧炎却是怒气上涌，一贯嚣张跋扈，莫名在潘灏天手中折了一局，心性沉稳些许，亦是改不了原本冲动易怒的性子，最爱的meimei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而这些所谓的大夫却是全然无动于衷，触及他的目光，皆是闪避，生怕引火烧身，而这等躲藏姿态，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将这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这群废物，请你们过来是救人的，你们支支吾吾，神色闪躲，莫非心怀不轨？” “大公子明鉴，小姐伤势太重，我等医术浅薄，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救治..”他本想说萧晗已经无力回天，但看到萧炎眸间涌动的血光，双腿一抖，说话更是不利索，“大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们凡夫俗子真的束手无策呀！” “混蛋，一群庸医，要你何用？”萧炎闻言，顿觉火气上涌，手起刀落，说话的大夫感觉脖子一凉，然后就看到脖子被齐肩斩断，殷红的血色从平整光滑的断口处涌了出来，喷在脸上，糊了眼睛，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其余几人见萧炎杀人毫不手软，而他眸子里血气翻涌，亮如妖魔，都是一惊，心底的恐惧让他们一下子就失去了支撑，刷地跪了下来，颤抖着低头，伏在地上，连声告饶。 “大公子饶命啊！” “大老爷饶命啊！” 他们都是境界低微的凡人，比起萧炎这等天之骄子自是不算什么，凭着几年的医术，在天火城内当起了医生，为凡人治病就医，给伤者包扎疗伤，倒也混得不错，哪知某天竟会遭遇这种恐怖的人。 萧炎欲杀他们泄愤，萧默寒却知此时决不能多结仇怨，阻止了他的暴行，但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炎儿，杀了这些人也无济于事，反而脏了你的手，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眸光一冷，杀气腾腾，匍匐于地的那些大夫身体抖如筛糠，冷汗直流，已湿重衣，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 “你们还不快滚！再让我看到，可就必死无疑！”萧炎强压下愤怒，打发他们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 那些人如蒙大赦，顿觉他极具威胁的话也如，忙不迭地磕头告谢，跌跌撞撞地往外挤，那求生时丑陋自私的模样看得萧炎又是一阵火大，猛地踢了他们一脚，如同对待一群任人宰割的畜生，踢得他们一同摔出了门外，只用了三成力气，也足够他们受的。 受了这等屈辱，他们却也只能强压下不适，拖着一身伤痛，手忙脚乱地往外爬去。 萧晗突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慢慢聚拢来，看着依旧张扬肆意的萧炎和沉静如冰的萧默寒，眼底蓦然亮起万千颜彩，仿若万千星子落入，亮的惊人，苍白如纸的脸颊也泛起浅浅的绯色，整个人都有种难以言喻的光泽。 萧炎一惊，笑意漫了上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把抱起萧晗，却是一怔，不安的预感重新占据心头，她柔软细腻的皮肤却有着刺人的寒冷，这那是正常人有的体温？ “哥，我好冷啊！”萧晗缩在他怀里，脸上的红晕如蔷薇，开到极致便开始枯萎，迅速消散，精致的脸孔黯淡无光。 萧默寒和萧静不语，他们见识广泛，如何不知道萧晗能醒过来拼的只是不服输的一口气，刚刚的颜彩只是回光返照罢了，生命已经在加速燃烧，根本没有倒流的可能。 “小晗，别怕，哥哥一定会救你的！”萧炎眼中已然有了泪光，他二人出生时便衔着无上光环，修行路上注定不平凡，随处可及的羡慕眼神和家长们维护和宠溺早养成了他们骄傲的性子，不可能和族中天赋一般的孩子玩在一起，而那些人也只会仰望他们，追随他们，并不能并肩，所以孤独的二人成了感情最好的兄妹。 如今萧晗将逝，作为兄长的萧炎如何不伤心，更责怪自己没能尽到兄长的责任。 “哥，我已经不行了，你一定要替我报仇！”萧晗抓着萧炎的小拇指，像小时候央求他给自己买糖时那样，眼底勉力扬起希冀，神色却是怨毒不甘，“许欢颜那贱人伤我至此，我做鬼也不要放过她！” 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尖锐而凄厉，恨意浓厚，将她最后的气力也抽走了，身体慢慢软了下来，眼中的光也委顿凋零。 萧炎抓紧了她的手，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得很坚定，“我一定用她的人头做你来年生日的礼物！” “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从小就知道！”萧晗嘴角慢慢弯起，褪去怨恨，她的笑意那么温柔甜美，声线里满是眷恋和依赖，眼眸变成空寂的死灰色，眼皮合上，最后的光亮隔绝在外，手指蓦然松开，从萧炎手中滑落，只剩唇角一丝了然的笑。 “小晗！” 萧默寒和萧静一愣，巨大的悲怆袭来，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萧炎怔怔地看着她嘴角的浅笑，恍然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巧笑嫣然，惊鸿一笑，却被时光珍藏。 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眸间浓雾汹涌，喉间挤出一声嘶鸣，凄厉地撞击着夜幕。 “许欢颜，我一定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