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戏的开幕
用完午餐并稍事休息恢复体力之后，前往追缉逃犯的诸位英雄进入了森林，并在不久之后被几个丛林战士打扮的人给拦了下来。 “你们，沿著原路回去！这个地方由泰斯尔的德鲁伊管理，不欢迎你们这些外来者，如果不肯离开，就要面对自然的愤怒！”一个貌似头领的中年丛林战士高声喊道。 “你凭什么这样威胁我，包登？这并不是自然的仆人的正确思考方式，我，瑟恩，密林之子，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瑟恩上前一步与其交涉。同行之前，瑟恩就提出了要求，希望在遇到德鲁伊时能够由他首先出面交涉，以免双方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瑟恩！你……你离开已经好久一阵子了，很多事情已经变了。”名为包登的德鲁伊显然也认出了瑟恩。 “攻击，威胁，残酷，你所谓的改变就是指这些吗？” “这是新的路，瑟恩。我们之前遇到了一些……困难，有了新的领袖，她带领我们走向这个方向。” “新的领袖？那葛雷葛斯老师呢，他已经不是这座森林的大德鲁伊了吗？” “是的，瑟恩，老师他……他无法带我们走出困境，而且在公平挑战中败给了法多，我们现在的新领袖。” “所以你们就像不会独立思考的蚂蚁一样服从她去做邪恶的事？” “不，瑟恩。虽然我并不喜欢我们的这个新角色，但是其他人喜欢，而且这非常有效！” “好吧，我会找到她，亲自和她讨论这件事，用她能够明白的语言。包登，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至少不要阻拦我们，请安静地离开。” “……” “不，应该离开的是你，瑟恩！我们只是在拿取我们应得的东西，把入侵者从自然夺走的东西拿回来，我们做的是正确的事！”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德鲁伊高声喊道。 “这并不是我们的角色！平衡才是目标，而不是杀戮。崔米镇从来不曾破坏大地，但是你却围攻它。如果葛雷葛斯老师还在这里，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 “是的，他不愿意，那个家伙以为文明和自然可以并存，这就是他无法带我们走出困境的原因！” “达洛克，你不应该那样称呼葛雷葛斯老师。”名为包登的德鲁伊瞪了同伴一眼。 “我……我为此道歉。”达洛克犹豫片刻，还是不情愿地向同伴表达了歉意，然后语调一转，再次慷慨激昂了起来，“但法多可以，而且可以让我们比以前更好。她说，让人的归人，让自然的归自然，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我们应该为自然而战，从城镇手里拿取我们应得的东西，并且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记住再不要把自己贪婪的爪子伸向自然！” “她可以藐视我们的道路，但是必须遵循数世代前所设定的规则。我会向她发出挑战，通过公平决斗让她明白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不，你不会！我会阻止你的，瑟恩！奉法多之名，让自然的敌人死亡！”高声呐喊中，疑似环保恐怖主义分子变成了一头黑豹猛扑过来。其他几个丛林战士也或是施法召唤或是挽弓搭箭开始了明显敌意行为。 “愿大地之母赦免你对她的儿女所行的罪行！”瑟恩横抡橡木杖，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看来是西凡纳斯自然派和裳提亚农业派的理念冲突啊，不过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哪怕学了点异能也还是一样。’ 作为两大神术使用者之一，德鲁伊也是有坚定信仰的。只是与统一信仰精灵诸神，秉持养生之道希望延年益寿的精灵德鲁伊不同，人类德鲁伊信仰的神祗五花八门，秉承的道也不一而足。有的信仰精灵诸神，道路也和精灵相近——譬如受精灵老师阿兰德教导的赛尔美娜；有的信仰宁静之泉埃达丝，以投入自然怀抱寻求内心的宁静为处世哲学；也有的信仰兽王马拉，认为生存斗争弱r强食才是不变的旋律；还有的信仰风暴之主塔洛斯，认为雷霆雨露均是神恩…… 在诸多流派中，有两种道路最为主流。 其一通常被称为农业派。他们信仰的是大地之母裳提亚，理念与21世纪支持可持续发展的环保主义者颇为类似，认为只要把握其中平衡，文明和自然就可以和谐共存。 其二通常被称被自然派。他们信仰的是自然之父西凡纳斯，理念比21世纪的极端环保主义者更为激进，认为世间万物都已经被包括在自然界伟大而精妙的“一体至衡”，任何妄图扰动它的愚人都应该受到惩戒。 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农业派在几乎所有国家都受到欢迎，拥有非常广泛的群众基础，自然派则人气不旺。如果按照地球上的发展轨迹，那么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农业派将成为绝对的唯一主流，自然派则将变得同野兽派相似，只有少数极端人士才会选择。 然则，这是个个体武力差距可以大到奥特曼vs小婴儿的异界，而对于激发感知天赋来说，极端的情绪又远比平和的信念更为有效。 因此，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巨大的意外的话，那么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这个世界的德鲁伊仍将是农业派和自然派两强并立，前者基于人口稠密的文明之地数量较多，后者基于广大未被开垦的原始自然武力更强。 这种现象并不仅仅存在于德鲁伊界，同样依靠感知的其他神术使用者——譬如牧师，情况与德鲁伊高度相似，这也是各种极端宗教虽然受到多方打压却依然能够生生不息的最重要原因。 *********************************************************************** 片刻之后，人数不多实力不强又没有最大程度利用主场优势的丛林战士已经被尽数打翻在地。 “抱歉，我也不想这样，只是一时没能收住手……”查内姆面带愧色。别人都做到了生擒对手，就只有他一刀将达洛克的脖子斩开大半。唉，怪只怪这人如此凶悍，眼见不敌竟突然以命相搏，自己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落下残疾，因此…… “唉，只怪刀剑无眼……”瑟恩叹了口气，虽然并不希望出现太多杀戮，但自然派行为做事一向极端，如此次这般饲育凶兽甚至暗中资助盗匪都屡见不鲜，也只能说是罪有应得吧。 “接下来你准备拿他们怎么办呢，瑟恩？”斯威特开口问道。这些人不能一杀了之，以免和德鲁伊结下太大仇怨让事情再无法和平解决，但也不能放着不管，会跑去通风报信，很可能给自己一行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绑在树上吧。包登，我知道你们有办法脱身，但希望你们不要回去，至少今天不要，别再参与进来了，否则的话……” “……瑟恩，你很强，但是，法多比我们厉害得多，而且……也许，你就此离开，才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 “不，我会去挑战法多，然后带领大家走向正确的路！”说罢，瑟恩一顿他那柄密林之杖，率先朝森林深处走去。 “团长，这样是不是？”斯威特赶紧凑到新老板身边低声问道。瑟恩的方式感觉不太妥当啊。 “瑟恩对他们颇为了解，相信他已经有了通盘的考虑。”迈克如是说道，也起身前行。至于实际情况呢，‘我又没和拦车救狗的小动保打过交道，你问我我问谁啊。瑟恩是小动保同类，相信此类经验比较丰富，本大师正要观摩他土法炼钢的结果，才好以先进的地球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泊高瞻远瞩地优化改造啊……’ 斯威特无法，只得追随新老板的脚步一同离开。 吉娜菲一向为大师马首是瞻，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查内姆自觉本领技艺未成经验尚浅，很有必要向两位前辈虚心学习。爱蒙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而且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因此没有发言。玛兹倒是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又什么也没说。只有塔基悄悄对可汗比了个手势，食指在脖子上轻轻一划，后者摇了摇头：瑟恩是我们唯一的德鲁伊，在此次行动中作用重大，不能因为这几个人就破坏团结。 于是，诸位英雄就这么留下了被捆起来的丛林战士，继续朝通缉犯可能潜伏的亚德拉萨小屋前行。 一阵沉寂之后，一个被捆起来的丛林战士扭了扭身体低声说道：“包登，我知道你想置身事外，但我认为法多是对的，所以抱歉了，我要尽快回去。” “……”包登闭着眼睛没有接话，好像是睡着了。 那个丛林战士叹了口气，打个呼哨招来一只松鼠，开始啃咬捆住自己的绳索。“有谁想要跟我一起回去……” 突然之间，一截利刃从后面透胸而出，将他剩下的话永远堵在了嘴里。 众丛林战士大惊，想要呼喊却发现无法出声。 一个衣着打扮和吉娜菲一模一样的女子显出身形，‘你们没有机会了！’ 事毕之后，望着远飞的猎鹰，细看又与吉娜菲容貌相差颇大的女子邪魅一笑，转身踏上了另一条通往亚德拉萨小屋的林间小路。 ***********************************************************************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林间的小路上，雀鸟们欢快的叫声为这份宁静增添了几许喧闹，树荫下的小鹿用好奇的眼光注视着陌生的来客……’回想起还在泰斯伦家族时听过的描述，吉娜菲心中的万千思绪都化成了一句感慨：大师，您和我一样，之前从来就没有进过森林吧！ 三藏镇旁边的树林，虽然早就已经没有了野鹿，也眼看就要断绝了鸟雀，但‘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林间的小路上’这条还挺靠得住。 对于现实与想象的差别，吉娜菲曾问过赛尔美娜，对方给出的解释是：三藏镇捕猎过度，才会把动物都给打光了把鸟雀都给吓跑了。吉娜菲认为非常合理。 崔米镇外上演“姫骑士の野外战败”的小树林中，能够听到‘雀鸟们欢快的叫声’，也很好地证明了赛尔美娜的观点。 因此，出发之前，虽然知道是为了讨伐罗刹妖，但对于传说中的林中美景，吉娜菲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可等真到了这片“环境被保护的很好”的原始森林，却发现实际情况竟然会是‘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林间的泥沼上，蚊蝠们无声的偷袭为这份宁静增添了几许烦闹，灌木丛中的杀手藤用带毒刺的枝条等待着陌生的猎物……’ “这个嘛，艺术总是源于生活而高于哎呦……”一脚踏入被树叶杂草挡住的泥坑，无所不能的穿越者和高端法爷差点又跌个跟头。 “大师，小心啊……”华美的铠甲上也已经沾了不少污垢的吉娜菲赶忙扶了他一把。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要是早知道这破地方是沼泽森林，我肯定记两个5阶的长途飞行！唉，看样子这几天还下了场大雨…… “我说，你们两个真的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吗？”向导玛兹简直快要无语了，这还根本没看到目标呢，怎么感觉就快要非战斗减员了。 “我们常在的地方都可以用马匹或漂浮碟代步，就像之前路上那样。”**爷理直气壮地随口搪塞。一直到进入森林之前，他们的确都是使用召唤马匹加漂浮碟，小向导为此还感叹不已呢，结果到了森林却发现这里灌木多没有路，两种办法都行不通，就只能靠各人步行，于是娇生惯养的**爷和地底生地底长从没走过林沼地的吉娜菲立刻就现出了原形。 “……那怎么办，再降低速度的话，天黑之前我们根本不可能赶到。” “没那必要，我已经想到了好办法！”毕竟是接受过21世纪信息大爆炸洗礼的地球人，眼界见识和思维灵活程度都远非异界土著可比。只见无所不能的穿越者抬手召唤了个漂浮碟，自己上半身整个趴了上去，然后双脚耷拉在下面一起蹬地，一下子就滑出很远。 “早就应该想到，漂浮碟不能用，无非就是转向不够灵活漂浮高度又难以调节，适应不了树石遍地灌木丛生的复杂地形。像现在这样，趴在上面减少横截面积，同时用脚蹬地随时改变方向，这些问题不就都可以完美解决了嘛！”保持着小朋友玩超市小推车的先进姿势，无所不能的穿越者如是说道，“吉娜菲，你也这样吧，很容易的。” “……”大师，这个样子好羞耻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像吉娜菲般认为，查内姆对此的观点就完全不同：‘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困难时，能够如此迅速地找到可行的解决方按并放下身段实行，思维敏捷作风务实可见一斑，真不愧是传说中能够协助英雄屠灭巨龙的智者啊！’ 斯威特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团长，这种方法虽然看起来似乎可行，但遇到突袭恐怕会反应不及。” “不要紧不要紧，不是还有你们在嘛，把我当成伤员就好了。”而且我随时都可以瞬发任意门传送到半空，那个可是只需咒语不需要手势。 ‘你说的如此合理，我竟然无言以对……’虽然如此，但他也认为，这大概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为合理的解决办法了，至少能够避免临敌之前就扭伤脚腕战斗不能这种冒险者们实际上经常遇到的悲伤故事。“夫人，可以的话，请你也……” “……那我和团长用同一个漂浮碟吧，比较节约法术位。”如果被莎杜瑞尔娜她们知道了我的丑态，就说是大师路上寂寞想要找人玩弄！ 另一边，一直低空飞行的三位巨灵心中舒了一口气，同时却又产生了更多忧虑。此前他们之所以长期滞留崔米镇，原因绝不仅仅是对冒险者所说的那套不知道罗刹妖下落或借机赚些外快。他们来自卡林珊的曼农，一个邻近广袤卡林沙漠的要塞型海港。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他们对在沙漠中缉捕逃犯可以说轻车熟路，但对深入丛林却几乎毫无经验。 两个月前那次交锋，虽然仅仅是在森林外围，但碍事的树木就已经让士兵们吃尽了苦头，否则单凭那些早有预料的豺狼人食人魔，罗刹妖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全身而退。 此次前来，本以为既有熟悉森林的德鲁伊开路，又有灵活机变擅长战斗的法师助拳，地形和战斗都不成问题。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没想到的是，不但和地头蛇们发生了流血冲突，而且法师对林地极其陌生发挥受限，情况恐怕不太乐观啊。 看来，有必要做好两手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