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出云河冬潮
出云河位于云城之南，其源头自云城之北，绕过千峰山，从云城东侧流淌而过，直至云城之南流入云中。 位于云城之东的出云河支流雪月河，便是云城三大世家之一叶家的试炼之地。 出云河绕云城而过，在云城南面五十里处入海，它所入之海并非普通的海洋，而是一片云海！ 云城南面的那片云海，是紫云府的一处秘地，出云河的河水涌入云海之中，便不见踪迹。而在云海的另外一边，也是一片陆地，并非海洋。整个云海方圆数百里，在数万里的紫云府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但即便是八品宗门白玉京，也不敢探索其中的奥秘。 紫云府乃至祖州，曾经有无数强者进入云海探索，结果都一去不复返。久而久之，这片白茫茫的云海便被称为紫云府的一处死地。 附近的一些家族宗门，门规甚至有一项处罚是流云之刑，即是将违反族规门规的弟子流放到云海之中，任由其自生自灭。 由此可见，这一片云海在紫云府中是有着怎样的凶名。 但是在一些寒门弟子看来，这片云海却也是一片宝地，应该说出云河是一片宝地。 出云河冬潮，是云城特有的景观，每逢冬日腊月时分，便会有一次冬潮，河水从云海中倒涌而出，场景蔚为壮观。 而随着河水的倒灌，一些玄兵宝物就会从云海中随着冬潮涌出，进入出云河之中。这时候便会有许多为一件玄兵而苦恼的寒门弟子守在出云河河岸两边拾捡宝物。过往甚至有人拾得一件三阶玄兵，从而一夜暴富。 今天恰逢也是今年出云河冬潮之日，这一个半月中小柔听到林家其他别院中的丫鬟说这件事情，早就心痒，所以昨晚才会鼓起勇气向林凡说出这件事情。 林凡来到天武大陆几个月的时间，也没怎么好好在云城游玩过，今天既然小柔想要去看这出云河冬潮，那就陪她去，顺便也舒缓一下最近一直紧绷的心神。 刚出林家，两人就发现整个云城的人都在往城南而去，本来两人已经起了个大早的，但也没有料到云城的人对于出云河冬潮竟然如此热衷，似是在赶集一般。 “公子，我们快一点，慢了就没好位置了！”小柔也被这副阵仗给吓到，拉着林凡就要小跑着往城南敢去。 “不用急，我们会比他们快的。”林凡微微一笑，搂住小柔的纤纤细腰，使出飞鹤追日身法，迅疾地往城南奔去。 小柔第一次被武者带着疾奔，看到两边的景色迅速后退，吓得捂住眼睛不敢看。但渐渐习惯了这种速度之后，又睁开眼睛大呼小叫地让林凡快一点。 五十里的路程，也就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已赶到出云河畔。 出云河北岸是一片开阔地，从云城中赶来的武者、平民和各种商贩齐聚其中，延绵数十里之遥。而河对岸则是一片墨绿色的树林，便是端木家的历练地金鹿林。 到了河畔之后，林凡便放慢速度，与小柔并肩走在人群中。河岸边好不热闹，各种商贩叫卖商品，乃至唱戏的都在河边搭台，挣取一些吆喝声。 这一片河岸，俨然已经成了一次大型的郊外市集，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延续下来的传统。 小柔十三四岁的年纪，最喜欢热闹，看到这么多人更是大呼小叫起来，拉着林凡又是看戏，又是买零食玩物，脸颊冻得红扑扑的，好不可爱。 林凡跟在小柔后面，看着这丫头四处乱窜，心里也是稍感宽慰。这丫头一个多月前家中遭逢厄劫，整条村子的人都被血衣宗的人屠了，如今能够恢复活泼的心态，这实在是太好了。 抬起头看看出云河，河中的流水慢慢变得缓慢，河床也逐渐露出来，已经可以看到一些鱼虾在扑腾。 而西面十多里外，出云河的尽头是一片白茫茫的云海，就好像这条河一头扎入了云海之中一样。 云海看起来很美，甚至有些像棉花糖。但林凡可不敢小看这片地方，因为据说这片不过方圆数百里的云海，连武宗强者进去也出不来，自己一个小小的炼气境武者，还是少接近为妙。 看到集市中的人开始慢慢散开走到河岸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林凡就知道出云河冬潮要来了。便喊住还想去看唱戏的小柔，拉着她往一处高地走去。 此时高地上并没有多少人，因为大部分武者都想要到河岸边碰一下运气，看能否捡一两件宝物。而林凡和小柔的目的只是想要观潮，所以选择景观更好的岸边高地。 在高地上，一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正站在岸边，静静地远眺前方的云海，微风轻拂过她的脸庞，带起几缕青丝，有一种飘然出尘的感觉。 林凡看到这一幕，禁不住有些怦然心动，单单是看这背影，就知道这是一个绝世美人。 “哇，那个jiejie好漂亮。公子，你以后若是能娶一个如此漂亮的妻子就好了。”小柔心思单纯，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 “别乱说话。”林凡转头向小柔说道，然后再看向那名鹅黄裙女子，只见此时鹅黄裙女子也回过头来，带着面纱的面庞看向林凡，美目顾盼，让林凡再次心神失守。 鹅黄裙女子看见林凡失神，并没有责怪，而是礼貌地点点头，算是向林凡打招呼。 林凡仅是失神瞬间便清醒过来，看到鹅黄裙女子向自己点头，也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向对方点点头，带着小柔走到岸边高地的另一头。 此时出云河几乎已经枯竭，河床只剩浅浅一层河水，鱼虾翻跳沸腾，有些甚至已经翻了白眼。 “快看！来了！” 人群中有眼尖的人发出惊叹声，人们立即向前看去，只见十里外的云海中有河水倒涌而出，形成奔腾的潮水向这边涌过来，犹如一条白蛇从云海中窜出，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林凡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看到的钱塘江潮，想不到在天武大陆之中，也有如此奇观，而且还是在冬日生潮。 没有人敢靠近云海五里之内，所以都在这附近侯着。在岸边的武者们均是跃跃欲试，准备等冬潮过后第一时间进入出云河中捞拾宝物。 “看！那是什么人？！” 随着白浪潮迅速地涌近，人们发现在冬潮浪头前，有一个人乘浪而来。 这人是一个女子，一身紫衣，长发飘飘，肌肤胜雪欺霜，绝美的面容中满是孤傲寒霜，身后背着一柄长剑，乘浪而来。 单单看到这外形和气息，林凡就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是她！云城十大天才之首，叶家的叶凌霜！”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冬潮之前？难道她进入了云海？” “不可能，即便是城主大人也不敢进入云海！” 人们议论纷纷，却没有留意到叶凌霜一脸寒霜的面容中还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时候，人群中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想不到你已经达到中级武徒的境界了。” 这一声虽然声量不大，却盖过了所有武者的议论。人们向说话者看去，只见是一个身着灰白色雁袍的年轻人，负剑而立，说不尽的潇洒飘逸。 云城十大天才之一，寒门子弟第一人，李秋雁！ 但让这些人感到震惊的，并不是李秋雁的出现，而是李秋雁刚才说的那番话。 中级武徒！？ 难道叶凌霜已经是中级武徒了吗？三个月前才听说她刚突破到武徒境，这么快就从初级武徒突破到中级武徒，这是什么修炼速度，简直不是人！ 人群中人们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叶凌霜，确认李秋雁所说的话并不虚假之后，都倒吸一口冷气。 林凡心中也是一阵冰凉，自己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从炼气三层突破到炼气八层，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了，这还是在有剑魂空间帮助的情况下。而叶凌霜竟然用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从炼气九层突破到中级武徒。 要知道修炼越是到后面，突破的速度就越慢。说的不好听，你从炼气三层突破到炼气八层，还不及别人从炼气境突破到武徒境的难度大。 而叶凌霜竟然是三个月内从炼气境突破到武徒境，再从初级武徒突破到中级武徒，这样的修炼速度，的确非常人所能够企及。 林凡心中本有的一丝自傲，也在这一刻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叶凌霜并没有回答李秋雁的话，踏浪而来的她眉头微皱，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冬潮有异，都撤吧！” 叶凌霜只说出这一句话，便飞入河床之中，转身面向浪头，抽出身后的白色长剑，向着浪潮劈出一剑。 轰隆—— 一声巨响从浪潮中发出，距离人群还有数百丈的浪头似乎停滞了一下，但随即又向前方迅疾涌来。 叶凌霜轻哼一声，迅速从河床掠到岸上来，神色凝重地看着奔涌而来的白浪。 从叶凌霜说出那句话，到她拔剑击浪，再到她飞掠上岸，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人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那个冬潮的浪头就打到眼前，一头白色的巨兽从浪潮中冒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