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最强的教皇
如此直呼上帝的称呼，保罗简直就是人间第一异端，可安迪并没有任何一样，仿佛他们经常这样对话。 “祖父，您是在教导安迪什么嘛？”安迪双手支着桌子，弯下腰平视保罗：“一会就要去庞培岛，您现在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保罗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双手慢慢顺着肚子，仿佛对下午的大战并不放在心上：“安迪，三年前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掉马尔斯，但是你失败了，即便是在圣诞的宴会上，我用圣力凝聚出一滴天使之泪给他服下，你依然失败了，但我并没有对你失望，去年我派你执掌密殿，趁机吸收那些天使的力量，你再一次失败，我同样没有怨你，你知道为什么嘛？” 安迪被他说得冷汗连连，两次失败的经历被提起，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和蔼的老人要对他下手，连忙跪下颤声说道：“祖父，安迪愧对您的信任，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会除掉马尔斯。” “唔，这次不用你出手，马尔斯一定会死的。”保罗竖起一根指头，肃穆虔诚的祈祷：“神说，那些对我忠诚的，我将赐他无上的荣誉，即便面对世间最尊贵的人，也可以免除下跪的卑微。” 随着保罗的话，安迪惊恐的发现有一股意志控制了他的身体，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安迪，当年你查出来马尔斯是杀敌托德那个老家伙的凶手，之后更是发现裁判所的弥撒地里居然全是血族，就凭这两点我很欣赏你，当然，欣赏你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孙子。于是我派你杀掉马尔斯，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保罗笑的很阴险，一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你去的那天晚上，我派人给马尔斯报信了，所以那十二个陪你一起长的武士，全被他杀掉，你也受了重伤。” 看看安迪惊恐的眼神，保罗更得意：“密殿里的八十四名降临天使，经过上千年的岁月，他们的力量甚至不如马尔斯，所以我让你去暗算他们，但是在这之前，我禁锢了你身体里的圣力，于是你因为对天使出手，被他们用圣火烤了整整一年，如果不是我出面救你，恐怕现在已经死了，对嘛？” 安迪浑身颤抖，两条腿没有一点力气，但始终被那股意志控制着跪不下去，刚想开口，却悲哀的发现连话也说不出。 开心的瞥了安迪一眼，保罗立刻闭上眼睛继续缓缓说道：“别怪祖父，要怪就怪你的父母吧，他们把你生下，却死在那写黑暗法师手里，如果你父亲还活着，受这些罪的，应该是他。” “祖父，你这是什么意思？”安迪诧异道。 “安迪，你拍着心口回答祖父，”保罗紧盯着他，生怕看不到他任何反差的状况：“你信仰上帝么？” 安迪犹豫一下，右手放在心口，感觉心脏跳的飞快，强作镇定说道：”上帝赐予我们食物，免我们饥饿的苦难，赐我们衣物，免我们裸露的窘迫，在父的光环下，任何对我们有敌意的，将会被灭亡......" “住口吧，当着祖父的面，还是不要说谎话。”保罗竖起指头，安迪立刻说不出话，难受的听他继续说道：“神说，为了你们生存，我赐予你们绿色的植物，让它们释放空气，但当我需要的时候，它们却会变成任意的样子，服从我的指令。”保罗一指窗户边上的绿藤蔓，藤蔓立刻变成一条诡异的长蛇，爬在安迪的脖子上吐着阴森的蛇信子。 安迪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保罗得意起来：“没想到吧？全世界都以为我的大预言术只能让人受伤，可既然叫预言术，当然说什么就算什么。不过还有一件事也是全世界任何人都不知道的。” 保罗诡异的盯着安迪，用充满荒谬的口气说道：“预言术是神赐予的，只有对上帝最忠诚的人才能使用，但我在十六年前就发现了另一种用法，祖父给你演示一下。” “我说，上帝的老母亲是个贱货，上帝也是要饭的，他把藤蔓变成毒蛇，我不喜欢，所以毒蛇还要变成藤蔓。” 正说着，那条正在婆娑安迪脖子的毒蛇啪一声又变成植物，静静地挂在他身上。 保罗指指墙上挂的一柄装饰用骑士剑，语气肃穆的说道：“神说，他的信徒都不能被任何物品伤害，凡是接近信徒的利器，必将化为齑粉。” 一招大预言术，骑士剑碎成粉末，落在地上散成一片。 保罗继续说道，语气却十分滑稽：“我说，我就喜欢这柄骑士剑，我将用他捅死上帝那个臭乞丐。” 又是大预言术，粉末重新凝结，那柄骑士剑再次出现。 保罗挥手解开安迪身上的法咒，大笑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很诧异？被称为最接近神的教皇，居然是个最大的渎神者，即便如此，他还依旧能使用神赐予的神术，这真是太讽刺了！”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吓坏了安迪，以前祖孙两人也谈过一些对上帝不是很恭敬的话题，但那些都是他隐晦的提一下，保罗从不做出任何评价，安迪是密殿的一号人物，经常和那些不近人情的天使们打交道，一来二去总是受了不少委屈，这才对上帝颇有微词，保罗可是从头到尾的丰衣足食，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保罗挥手让安迪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压惊，眼前这个小男孩已经快要被吓死，保罗轻笑两声，温和的说道：“先听祖父给你讲个故事吧。” “四十年前，我接了父亲的位子就任教皇，在一场洗礼之后，我惊喜的发现我居然变得这么厉害，说一句话，就能够梦想成真。于是我对上帝的信仰，更深了。”回忆起往事，保罗的眼中多了很多唏嘘：“教廷有很多小孩子，我也有四个朋友，一起长大一起在教廷任职，但是很不幸，其中两个偏偏要做裁判员，结果在英国被狼人打成粉碎，剩下我和那个朋友，我就做了教皇，你知道他是谁么？” 安迪撇撇嘴，整个教廷年纪在九十岁以上的人，只有两个，保罗和马尔斯。 安迪试探的问道：“祖父，那个人是马尔斯么？” “是的，我当了教皇，他当然要当大裁判长。最开始我是想让他进枢密院的，可是有一天，他就站在你现在这个地方陪我喝茶，突然有一名天使降临，那股浓郁的圣力居然让马尔斯很难受，虽然他在我后面，但我还是感觉到他身体的一些器官收到很严重的伤，所以我事后悄悄进了他的屋子，喂给他一滴血族的鲜血。” 任何非血族的生物吃了血族的血，都会变成半人半尸的模样，当时的马尔斯虽然还没有今天这么强横的实力，但一滴血族血液也奈何不了他，教皇就藏在屋子里静静观察他的反应，如果他是纯正的人类信徒，充斥身体的圣力一定会和血液对撞，凭他的实力，倒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然而很不辛的是，吃了血液的马尔斯睡得更香了，就像用上了安尔乐一样，一觉睡到大天亮。 “从那晚以后，我就知道原来陪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居然有血族的血脉。”保罗喝口茶，叫了两块精致的点心，满意的拍拍肚子继续说道：“他的血脉应该来自于很古老的血族，而且很稀少，所以才能不被人发现，可是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我就认为他很肮脏，不论他在我面前表现怎样的恭敬，都会觉得是血族虚伪的伪装。” 保罗说着，轻笑起来，笑容说不出的残忍：“于是我让他就任大裁判长，想看看血族是怎么在上帝的荣耀下，杀害自己的族人。” “他在裁判长这个位置上做了三十五年，开始的十五年他的表演让我很开心，直到二十年前，裁判所在庞培岛上动工，我就派人查了一下，原来他真的和血族勾搭上了，这下我更开心，我要等他和血族完完整整牵扯在一起之后，在把他们那么卑贱的生物一网打尽。” 安迪发现祖父的状态有些异常，像是吸了毒之后的亢奋，哪里还敢用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面对他，连忙小心翼翼的说道：“祖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那些黑暗生物的伪装。” “目光如炬？这个词形容我很贴切，不光是马尔斯的本质，就连上帝的本质我都看穿了。”保罗冷笑：“马尔斯叛变之后，我就在考虑两个问题，上帝为什么会允许有血族血脉的人加入教廷，他不是无所不知的么？当然，虽然有了疑问，可我的信仰从未改变，一如既往的想去天堂皈依在他的荣光下，于是我开始想尽各种办法探寻，教皇的归宿到底是不是伊甸园。” 对于每一个神职人员，最终归宿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安迪连忙着急的问道：“祖父，我们能上天堂么？” “能，但上去必死。”保罗重重靠在椅背上，神色充满憔悴与无力：“咱们保罗家族的祖先是耶稣十二个使徒之一，所以教皇这个位置一直由咱们继承，在我前面的十六位教皇，都蒙主的的恩赐去了天堂，但是我多次用大预言术感应所谓的天堂，却始终找不到，也许是我被魔鬼引诱，我吞噬了一位即将消亡的天使，因此，我也号称有史以来最强的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