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暖风里的伤
乙裳努力地查着天一阁与仙灵派之间的线索,但比较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可这次林世白却有些反常地不帮她,甚至带着人离开了几天。 她猜测大概是有生意要做或者是什么。 有时候,她隐约感觉得到她的身旁每天都有人跟着她,尽管她并没有从隐藏在暗处的那人身上感受到什么威胁。大概是林世白派来保护她的吧? 有些奇怪的是,按说东国的商业几乎都被林世白垄断了,但是为什么他没有设法把天一阁赶出去?还是说天一阁的后台过硬,他撼动不了?或者,这天一阁的神秘人就是他自己? 乙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谁会吃饱了没事干,专门多开几间店和自己对着干竞争?他不屑于这么做。 虽说对天一阁开始真正好奇起来,但她没找到任何的线索,也没有办法。 她现在身在霄天城的天一阁外面,查询毫无进展。 想着这是古代,空气和水都没有被毒烟和污水严重污染,自己却一直忙碌着,自从出了乙离岛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有给喘息的机会,这么好的环境放在这里不好好享受,还真是暴殄天物。 于是她慢慢地走着,走向城郊,准备去散散心。 乙裳刚一离开天一阁,在静室中呆了一晚上的毕隐面露疲惫之色,将简莫离背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旁人以为那只是一个不知为何重伤的修士,不知道这背上已经是一个没有心跳没有脉搏的死人了。 在场的人很自觉的让道,甚至有些人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眼光,估计是想要杀人夺宝。 不过这里都没有什么境界高的休闲者,毕隐焦躁凌厉的双目一横,这些人感受到他的强横,都打散了心中的贪念,毕竟还是性命重要,遇到了硬碴只有退让。 可惜刚离开的乙裳。他没有看见,但是他却碰见了一个人,就是千城。 千城会这个时候找到简莫离和毕隐,这件事情的本身其实就很玄妙。 只是毕隐作为一个年龄大些。但是心智最近才比较全的妖怪,而且心思现在比较纷乱,于是被他直接忽略了。 乙裳出城的时候,看见旁边一个卖花姑娘篮子中,娇艳欲滴的月季花。她刹那间愣在原地。 她忆起了林府花园亭子中的那朵月季花,她想起了派来送信的那个小姑娘,心里突然仿佛缺了一块。 紧握着脖子上挂着的云水滴,她忽然有些茫然若失,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两枚云水滴,是可以互相查到对方的踪迹的,只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出云宫之后,一直没有使用过它。 她抚摸着上面的那句诗,一直用手指指腹摩挲着,云水滴带来的身上的暖意。 她沉下心。用精神力往水云滴里探测了一下。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简莫离在附近? 本来只是无意之间思念的举动,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他在,而且反应不算微弱,大约就在这城中吧! 想起最近两次的见面,乙裳不禁心中有些颤抖。犹豫片刻,想要试着去装成偶遇的样子,却又发现另一块云水滴的没有任何的回应了。 有些失望的立在街边,等了一会。终还是摇摇头出了城。 郊外的空气果然够好,虽然没有那么多雍容华贵的牡丹芍药,没有仙灵派落英缤纷,繁华似锦。可是这里如春风般的暖风吹拂下,别有一番滋味。 小学时候的春游也不过如此,只是开心的蹦跳,扯一根柳条,编一个花环,就可以乐悠悠地很长时间。 可有时候就是那么容易乐极生悲。乙裳刚自得其乐地开心一会,两个人就那么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心里突的一跳,有种不好的感觉,不过也说不上来什么。 这个女人在暖风里满面春风得意地走来,身旁还跟着别扭的唐攸攸。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混到一起去了? 江思君总是如此这般的对立着,并没有什么仇恨,却一直不肯放弃,这小小的言语冲突造成的恶果。 乙裳有时候真想剖开她的脑袋,来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明明可以成为朋友的,却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
不过这不代表乙裳会后悔当时对她的举动,人善被人欺,越是退缩就越被人踩在脚底,修仙世界是如此,不管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乙裳想起当时唐攸攸在岛上被人追杀的日子。 难道是唐攸攸将他挟持来的?看着他一脸别扭和不情愿的表情,可是江思君又没有拿铁链锁住他,或者用法术制住他。 这附近,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群山,不远处似乎还又片竹林,有几片耕田,掩映在树林之中的房屋,烟囱探出炊烟袅袅。 难道他们想选择在这里打上一架?打架不介意,又不是没打过,但是会破坏这里如画的美景,就非她所愿了。 乙裳伸了伸懒腰,边想着对策,如何才能够将他轻松解救出来,看样子江思君最近的境界精进也不慢啊,都凝神九层了,自己真有些懈怠了。 江思君看着她放松的样子,突然挑眉扑哧一笑:“看来心情还挺好。” 随即冷眼看了看身旁的唐攸攸,唐攸攸的脸上内疚自责让乙裳暗暗吃惊。 “你看他这副样子,是什么人该有的表情呢?不如我让你们两人聊,你好好的问问他。”江思君居然转了身子朝着另一边走去。 她居然让出了主场的位置,而且不担心唐攸攸逃走么? 乙裳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这个孩子,当时他被母亲逼迫时的痛苦,她看得一清二楚。这么小的孩子就当上了一宗之主,压力一定很大吧! 完全不能明白他此时眼中的悲伤,难道他遇到了比之母亲的惨迫更加悲惨的事情? 不过唐攸攸似乎下了个重大的决定,他双手紧握,倾尽全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浑身颤抖,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让乙裳瞬间从头凉到脚,寒彻心扉的话:“简大哥,已经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