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毒你不早说
一条蛇在草地上滑行着。一只毛皮焦黑的狐狸在大片的树荫下，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 当冰冷的触感透过毛皮传递入肌肤，这只丑陋的狐狸终于被惊醒。蛇信子就在眼前，狐狸迅速地抬起右爪，弹出锋利的指甲，掐住蛇的七寸。左爪用力一拉扯，空中爆出血雾，蛇变成一堆rou块，散落在草地上。 这狐狸居然像人类一样地皱着眉，跳入树边几米外的小溪中。溅起的水花把悠闲的鱼儿都惊跑了。狐狸边用爪子梳洗着焦黑不堪的毛皮，边低着头看着水中的倒影悠悠地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它都还不敢相信，它乙裳本来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居然就这样华丽丽的穿越了，还从人变成狐狸。更不能忍受的是，这居然还是一只特别丑陋的狐狸。 刚醒来时，虚弱地躺在一个画满符文的山洞里。眼前还有一只兔子用爪子揉揉自己的毛发，动作那么自然。 兔子！没错，居然是兔子！兔子给狐狸梳毛！ 被兔子细心照顾一年之后，伤势终于见好。兔子每天都会采来新鲜的露水和花蜜给乙裳。乙裳则每天都没良心地想着，是不是应该尊重自然法则吃了它。于是乙裳故意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兔子抓过地上的小树枝，就往乙裳脑袋上一敲，没有半分害怕。乙裳大叹一声，苍天啊！本狐狸狐威何在！只能默默地安慰自己，把它当做储备粮好了，一半烤，一半盐焗，滋味定然不错！ 从水里爬上岸，抖落掉皮毛上的水珠，草地上一滚，仰脸露出肚皮，享受起暖暖阳光的抚摸。 昨天特意花了些时间，对周围环境探了探。这里是一个孤立的海岛，四周树木浓密茂盛，海岛外围潜伏着各种猛兽。中心的岛中岛，有一部分平坦的陆地被烧得焦黑，周围寸草不生。这里只有小型的蛇，兔子等出没。外岛那些狮子老虎，用一种惊惧又警惕地目光，小心翼翼地盯着岛中岛的方向，似乎这里有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 日已渐至头顶，肚子开始咕咕叫唤。死兔子还没来。 乙裳拾柴架起火堆，蛇rou串在细细的树枝上。不一会，rou就吱吱地冒出一股奇特地香味。许久没沾荤腥，乙裳早就垂涎欲滴。rou烤出油了，乙裳急忙扯下rou串边吹边啃。吃完就抱着撑得滚圆的狐狸肚，躺在小溪旁的青石上继续晒太阳，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乙裳没发现的是，小溪旁的灌木丛发出悉索的抖动声。兔子托着陶罐跳出来，晃晃悠悠蹦到火堆边，一看地上剩下的蛇皮，把陶罐往地上一摔，拖着狐狸耳朵就往山洞走。乙裳怒了。这什么跟什么啊！狐狸不发威，你当我病耗子啊！ 一树枝重重地敲在脑袋上，乙裳刚撑起的凶脸顿时垮了。大大的狐狸眼里含满了泪水。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穿越到只丑狐狸身上也就算了，居然还被只兔子欺负，还让不让活了。 兔子拖着树枝在山洞里比划半天，终于听懂了，这里的蛇，不能吃，有毒。 什么？有毒你不早说？ 乙裳冲到洞门口，抠着喉咙大口呕吐。却只干呕呕不出。兔子揪着乙裳耳朵拉回洞中。乙裳火冒三丈，但一转念，自己刚穿过来，想要在这里生活，还得靠它，立马赔上笑脸。 死兔子挥着树枝讲半天，才弄懂山洞墙壁上所画的乱七八糟的图形，是修炼功法什么的。练成就可百毒不侵。还没讲完，乙裳毒就发作了，满地打滚。兔子冷眼看了一会，才过来掰开乙裳的嘴喂了颗解毒丸。解毒之后，乙裳决心明天就开始照着上面仅有的几张图画，开始练习这功法。反正每天晒太阳没事干。指不定哪天学成再穿越回去，能变成超人一样的存在。 乙裳开始准备练功的东西。这身体的伤刚养好，山洞中什么都还没有。饭有兔子送。只有住处要好好布置。再怎么简单，打坐也得来个好蒲团不是？ 乙裳把外面捡来的石片磨得锋利，割来几捆青草，趁着中午太阳好翻晒，又柔软又暖和。青草晒来有独特地草木清爽芳香的气味，不过晒过之后分量明显少了。不得不重新去割，揪着一把草正要下手，就被草后的一个山洞口的光吸引了。 忍不住地往山洞深处探去。有光透过山洞顶部的缝隙照射进来，所以并不暗。这山洞是半封闭式的。没有什么奇特的。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就到底。最里面是一个圆形平台，上面放一个古拙的木头躺椅，躺椅上一只山羊正在酣睡。这只山羊的胡须特别的长，拖拽在地上。看起来年纪很大了。更让人惊讶的是，兔子也抱着陶罐蹦进来，站立一旁。 乙裳刚想问，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乙裳，你来了。” “婆婆，你……” “你不用担心什么，你附身的这只狐狸背负着重大的使命，经历天劫却意外身亡。已经传了很多任。你穿越而来，就是天意，天意需要你继续这份使命。” “为什么选中的是我？” “从你出生那天起，命运早已注定。等你完成使命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你生来是个孤儿，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想起父母，就满心的苦涩：“他们不要我的，我想他们做什么。我只想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乙裳不是个婆妈的人，既然已经注定，勇敢的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孩子，强大起来吧，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在这之前，阿离会帮助你的。”羊婆婆打了个哈欠，羊蹄子挠挠头，换个姿势，眼皮低垂半眯着：“现在你一身修为因天劫全毁，要勤奋地修炼洞中的功法，它是你完成使命地唯一倚仗。” 乙裳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羊婆婆却似乎已经睡着了。乙裳抬头看看同样在看自己的兔子，心里一片茫然。 羊婆婆的声音又把乙裳的思绪拉回来：“孩子，阿离手里的果子，可以帮助你懂得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你回吧，我要睡了。”阿离抱着罐子蹦过来，乙裳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青黄色果子，尽管咬下去又酸又涩，还是全部咽下。 阿离蹦着往洞口去，乙裳沉思着在后面跟随，有一肚子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离洞口越近，洞外的水声越响。阳光照射在兔子白色的皮毛上，散发出一圈温润的微光。出洞口，回身一看，山洞口已经不见踪影，取代的是平滑的山石。 乙裳瞪大双眼盯着。还没等开口，阿离回身撇它一眼说道：“老羊又要睡昏过去了。”乙裳越想越奇怪。果然能听懂这世界的语言了。这里没有人类吗？妖物横行的世界？羊婆婆究竟是什么样的妖怪？还能懂得自己以前世界里的语言。难道外岛那些猛兽凶禽害怕警惕的厉害“人物”就是羊婆婆？为什么她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眼前这只兔子，又为什么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照顾着？ 乙裳继续回去翻晒草丝，为着未来的修炼之路做好准备。穿越过来一直有愉快的心情，不管怎么样，比以前的日子好过多了。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离开孤儿院之后，自己一个人住。租住在别人家的小仓库里，找了份事做。就读的学校虽然减免了学杂费，生活费还是得靠自己赚取。白天上课，中午馒头加咸菜，晚上随便吃两块钱鸡蛋饼，就匆忙赶到夜市。 工作是在卖宵夜的小摊子帮忙。招呼客人，收拾摊子，刷盘子洗碗扫地。摊子生意很好，经常忙得脚不沾地。难得有空闲的时候，搬个小板凳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复习功课。好在老板心肠不错，经常卖剩下的会给乙裳，于是也时常能饱餐一顿。这种日子从初中开始，一直持续到穿越之前。尽管每天只能睡上5、6个小时，家庭作业一直漂亮得让老师们夸赞。 生活虽然艰苦，乙裳依然过得充满希望和快乐。初中开始攒高中学费，高中攒大学学费，等上了大学，就有更多的时间，多攒钱。乙裳已经计划好，大学毕业以后开始创业，然后读书旅行，游遍世界各个角落。 可那天晚上回家途中被车一撞，以为必死无疑，醒后却莫名其妙来到这么一个地方。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做。现在有功法练，至少不会无聊了。 晚上，阿离不走了。抢走了晒好的干草在洞里做窝。气得乙裳呲牙咧嘴。阿离又拿根树枝敲乙裳的脑袋，指着洞里石壁上功法开始讲解。功法的第一章第一小节专门讲解了炼月。炼月是练习此功法的基础。原来这就要开始了。 炼月其实就是利用全身每一个毛孔吸收月光中最纯净的精华。今晚就有月光，乙裳屁颠屁颠地跑到外面，盘腿坐下。坐半天什么都没感觉到。 “呆狐狸，静心，不要用鼻子吸。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什么都别想，用最纯粹的心，最原始的渴望，引导月精华靠近你。” 乙裳闭上眼睛，呼吸着夜晚清新的空气，感受着空气中每一丝风的流动，全身毛孔跟随着草木一起呼吸，四周的一切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月光中，隐约有半透明似的轻纱飘动。乙裳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轻纱缓缓飘来，轻柔地裹住狐狸的身体。这就是月精华了！它心里激动起来，却不敢懈怠，按捺着狂跳的心，慢慢将月精华炼入丹田。 阿离看着乙裳入定，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转身回洞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