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继续往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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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期待中的事情往往都是不会出现的。

    人在许多时候，也不能以常理推断事情的展过程，不然肯定会失望。

    在率部狼狈突围逃出宋军即将形成的包围圈后，完颜昌心里是一肚子懊恼和失望。

    他期待中率部反击的机会并没有到来，宋军十几万人马根本没有不支溃败的情况出现，这些与以往他遇到过那些一触即溃的宋军穿着同样衣甲的军士杀的非常狠，最终他不得不狼狈逃跑。

    完颜昌尝到了用常理推断事情展可能性的苦果。他与宋军打了多场战役，一直都是很顺利，从来没有遭遇过顽强的抵抗，几千人马就可以打的几万宋军大败而逃，这次南攻时候，麾下五万人马就将宋军二十几万人击溃，顺利过江。在他的认定中，宋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战斗力根本没办法与大金军队相比。但宋军毫无战斗力的认定在今天戛然而止，王晨的人马以顽强的攻击让他吃了大亏。

    两万女真主力及一部分汉军在他的亲自带领下，好不容易冲出宋军未完全形成的包围圈，往东面逃跑。那些留下殿后，或者说是完颜昌准备让他们牵制宋军主力的人马已经被彻底抛弃，基本逃不脱被宋军全歼的可能。完颜昌已经没办法去解救那些仆从军，他能将女真主力带出宋军的包围圈已经是很幸运的。原本他还想用他亲领的女真主力趁宋军主力被牵制时候狠狠打个反击，用自己的五万人马重创王晨的十几万宋军，让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对他刮目相看，但最终什么可能都没有。

    许多事。总是耳听为虚，眼见才是真实的。完颜宗昌也是这样，在自己的人马未遭遇宋军的重创之前，即使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都在宋军头是吃过苦头，他依然不相信宋军的战斗力有如此大的变化。今日他终于信了。但他是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相信了这一点。现在的他明白不是完颜宗翰和完颜杲两人作战水平下降，而是指挥作战的宋军将领能力提高，宋军将士不怕死了。

    宋军军士不惜命样的攻击让完颜昌彻底颠覆了他对宋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认为，这个叫王晨的宋朝殿前司都指挥使，与不敢和大金军队作战的刘光世、张俊等人是完全不同类别的将领。如果宋朝有更多像王晨这样的将领起来，那以后即使再集更多规模数量的军队南攻。仗也是不好打的。

    王晨是大金军队的克星，已经有这么多将领在王晨手下兵败，完颜昌的心里充满了悲愤、窝囊，还有一些恐惧。他相信，宋军的战力会越来越强，最终在野战上会越过金军。

    那时候。才是真正悲剧的开始!

    但再次收获了胜利的王晨也并不是很高兴，与金人的再次正面对决，依然没办法重创女真骑军，这让他非常遗憾。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终于再次重创了金军，这让他信心大增

    这场战役在天将黑的时候完全结束，最终被包围的两万多金军全部被歼灭。战果统计，一万八千金人被迫投降，六千余人被杀死。被杀死的女真骑军才一千余人，被俘的金军里面女真骑军也才一千余人，其他的都是仆从的宋军、契丹或者辽人。连续几次的战役下来，王晨所部人马歼灭的金军大部人马都是这类仆从军，战力最出色的女真骑军被消灭的并不多，前后相加最多不过一万五千人。

    而大宋军队在这些战役中付出的惨重的代价，伤亡甚众。

    与完颜昌的这场遭遇战中，就有八千五百余名军士阵亡。伤者也有一万余人。

    每次作战，己方人马的伤亡比例基本都高于对手，这让王晨非常郁闷，也有些不可接受。许多时候，己方都是占了先机。又有火器相辅，但军士的伤亡比例就是这么高。王晨想来想去，认为造成这种情况的只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大宋军队军士的战斗力和素质差金人许多个级别，同等数量的宋军，基本不是金军的对手，即使金军中的仆从军也是这样，更不要说更精锐的女真人。

    “什么时候才能有一支让金人闻风丧胆的真正精兵啊？”在第二天早上接到战果报告后，王晨不无感慨地对与他一道呆着的虞允文、张宪和岳飞说道。

    “王殿帅，你所领的大宋军队已经是一支精兵了，金军对你肯定非常畏惧!”因为昨天战事又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岳飞挺是兴奋，忍不住抢先回答：“以往时候，我大宋军队是金人的数倍、数十倍都没办法战胜金军，但现在，王殿帅你领着与金人相差不多的大宋军队，也能将金人击败，即使全盛时候的大宋西军，也没有如此战力。只要假以时日，王殿帅你所领的大军战力只会越来越出色。”

    “对，岳鹏举说的不错!”张宪马上认同，“王殿帅，以往我大宋的折家军，种家军是战力最出色的人马，但他们都先后败在了金军的手下，王殿帅所领的王家军，肯定会让金人胆寒。”

    “王家军？”听到张宪如此说，王晨甚是愕然，看看站在一边的岳飞，想到了历史上的“岳家军”，不由的露出了神情怪异的笑容，心里自忖道：“历史上的岳家军非常厉害，但现在的岳飞已经归于我王晨的名下，以后说不定就没有了岳家军，让金人胆寒的可能就是我所领的人马。但是能不能被冠上‘王家军’的称号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呵呵!”

    岳飞、虞允文、张宪看到王晨的笑容很是古怪，眼睛落到他们身上时候让人忍不住胆寒，不敢与王晨对视。他们完全弄不清楚这位让他们越来越尊敬的统帅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王晨也马上收回了怪异的目光，神情变得严肃了，喝令道：“岳飞、张宪。你们两人在这几次战役中表现非常不错，本帅决定让你们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指挥一厢的兵马，你们的兵马将作为整支大军的前锋，希望你们能立下更多的战功!虞允文依然与本帅一道，继续兼领参谋官之职。”

    “是。王殿帅!”闻言大喜的岳飞和张宪马上上前作礼致谢。他们根本没想到，王晨这么快就又升他们的职。不过岳飞对张宪与他一样获赏还是有些不服气，毕竟张宪比他年轻了许多。

    但张宪毕竟是王晨一手提拔的人，可以说是王晨亲信的亲信，刚刚归于王晨麾下才没几天的岳飞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完全无法与张宪相比，而且处少的张宪勇武也不在他之下。只能暗暗下决定。要在接下来的战役中表现更加出色，在各方面赛过张宪，以便有进一步升迁的机会，掌领更多的人马。

    虞允文虽然从王晨说话的口气中明白了王晨对自己的另眼相看，但张宪和岳飞都在几天时间内就以军功升到厢指挥使的职位，而他因为没再率军征战。没有战功立下依然任原职，心里有点不自在。

    王晨看出来虞允文的不自在，也没太多在意，而是问询这三个他特意一早唤来的年轻人，问询接下来的行动要如何安排：“各位，完颜昌的残部成功逃脱，我军追击不及。接下来金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而我军经过昨日的大战后，必须要有时间整顿兵马，没力量一鼓作气作战，也不能连续作战，不然肯定惨败在金人之下。后续的战要怎么打，你们可有何高见？”

    几人中，以岳飞的年岁最大，但他也只有二十五岁，王晨是二十四岁，虞允文和张宪都还没到二十岁。这般年岁。正是一辈子中最容易冲动的年纪，心里有想法也藏不住，总想表述出来。

    听王晨如此问，最年轻的张宪忍不住抢先回答：“王殿帅，末将觉得。金军连遭败绩，他们一定畏惧我军，如完颜昌这样轻军冒进的行动不会再出现。下一场与金军的作战，规模肯定会很大，极有可能金军把所有人马都投入进来。因此末将认为，我们应该继续稳扎稳打，并收拢更多增援的人马，待金人失去耐心了再与其决战!”

    他小小年纪，得王晨如此重用，几次立功后竟然被升为厢指挥使，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他虽然年轻，但考虑事情却比较老道，这一点与父亲张所非常像，他提出的意见还是挺“保守”。

    “张宪，为何你不建议我军立即东进，趁金人溃败之际马上动攻击？”

    张宪愣了一下，但也马上回答：“王殿帅，金军的主力人马女真骑军损失甚少，他们的威慑力依然存在，况且现在金军的人马并不比我军少，要是我军仓促攻击，肯定无法取胜，甚至会遭败。”

    “王殿帅，末将认同张宗本的说法，我们不能轻敌，黄河南岸的金人数量庞大，粮食物资又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补充，而且金人大部都得到了休整，而我军则是连续的奔进。一不小心，我军有可能被金军全歼，所以必须小心应对，万不能冒进!”岳飞也马上出言支持张宪的意见。

    虞允文也是相似的看法：“王殿帅，岳鹏举和张宗本所言甚是有理，现在我们不能被胜利冲昏头脑，而应该更加小心谨慎，决不能给金人以可趁之机。如果我们在接下来的战役中不遭遇大败，那金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黄河南岸立足，不得不北归。但要是我军惨败于金人之下，那黄河南岸及至江淮一带，必将被金人全部占领，而我大宋可抗金人之兵，也会损失殆尽，所以王殿帅必须小心行事。”

    王晨当然听出了虞允文话中的意思，那就是宁可错过机会，也不能过于冒险，他这支人马要是败了，那整个大宋就无可抗金人之兵，金人在黄河以南，就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可以随意来往。因此宁可保守一点，也不能给金人可趁之机，宁愿失去歼灭金人的机会，也不能被金人歼灭。

    “好，诸位的意见我接受，但与完颜宗翰的决战还是一定要打!”王晨一下子显得信心满怀：“即使我所领的大军损失惨重，但只要让金军也损失惨重，那也是很划算的!”

    也就在与岳飞、张宪、虞允文商量后，王晨下令，继续收拢增援人马，并慢慢往东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