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104
正月十八，离张家老夫人姚氏离世刚好过了四十九日，按照张家的家规，大家总算能够出府了。 这一日大清早，小姚氏才起身不久，就听身边的丫鬟说，皇后娘娘宫里的小太监来传懿旨了。 “快快快，都准备起来，让府里的夫人和小姐们都随我前去正厅接皇后娘娘懿旨。”小姚氏一边说着，一边让人给她选了一套素净却还算高贵典雅的衣裳出来换上，然后急急忙忙梳妆后，往正厅去了。 她虽然不是姚家长媳，却是嫡出的媳妇，握着掌家大权。 妯娌几个互相问好后，小姚氏便让丫鬟去把宫里派来的人请了进来。 那小太监是永寿宫的人，小姚氏是认识的，她原本以为皇后娘娘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曾想竟然是宣她进宫的懿旨。 “娘娘这么着急宣我进宫，莫非是有什么要事吗？”小姚氏皱着眉头说道。 “二弟妹快去吧，若没有要事，不会才出了七，娘娘的旨意就到了。”长房媳妇低声说道。 小姚氏闻言颔首，连忙回了自个的屋子，让几个丫鬟伺候着按品大妆后进宫去了。 靳水月早就命人准备好了一切，一听说小姚氏来了过后，便亲自迎了出去。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小姚氏见皇后竟然亲自出来迎她，当真受宠若惊，连忙下跪行了大礼。 “夫人不必多礼，快快平身。”靳水月一边抬手，一边示意兰珍她们把小姚氏扶了起来，迎进了正殿内。 “多日不见，夫人清减了，老夫人虽然离世了，不过却是高寿，也不曾有什么病痛，是寿终正寝了，这样也算一种福气，夫人切莫太伤心，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是。”靳水月望着小姚氏，柔声说道。 “娘娘说的是。”小姚氏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婆婆，也是她表姑母，都是出自姚氏一族的。 老夫人的确无病无痛，是在梦里睡过去就没有醒来了，去的时候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脸上还带着笑意，走的很安详。 虽然说，这是一种福气，可是身为老夫人的至亲，她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因此一场丧礼办下来，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一些事儿，自然不能多说，靳水月也是点到即止，随即转移了话题，说了别的事儿，最后才扯到了张若霭身上。 “你们家二公子若霭倒是很不错，听南书房的师傅们说，这孩子特别的刻苦，身为弘昼的伴读，他读书习武可比弘昼要用心多了，人品也端正，有他父亲张廷玉的风范。”靳水月望着小姚氏，笑眯眯说道。 做母亲的，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没有一个不高兴的，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夸赞，小姚氏顿觉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道：“娘娘厚爱，若霭虽然不错，却是不及和亲王殿下的，能给殿下做伴读，陪伴殿下，是若霭的福气，谢娘娘垂爱。” “弘昼那小子贪玩的很，有若霭跟在身边提点着，如今倒也收敛了许多，他不仅一次和本宫提起若霭的好处来，也是你教子有方。”靳水月笑着说道。 小姚氏听皇后这样夸奖自己的儿子，顿时眉开眼笑，嘴上虽然说着客套话，心里简直乐开花了。 “你们若霭尚未婚配吧？”靳水月见差不多了，便点了正题。 “没有。”小姚氏连忙摇头，心里却有些疑惑了，皇后娘娘这样夸奖若霭，又提起有无婚配来，难道皇后娘娘想给若霭赐婚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张家上下的荣耀了。 能得帝后赐婚的人，要么是帝后的至亲，要么就是极受宠爱的朝臣，他们家若霭要是能得到这样的恩典，那简直就是张府上下的荣光了。 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看上了哪家的闺秀，既然这样喜欢他们若霭，那一定会给若霭配一个好的吧。 小姚氏一瞬间想了许多。 若是不满意，她是要拒绝呢，还是碍着皇后娘娘的面子答应下来呢？ “你们府上有没有商议过，老夫人去后，要守孝多久，府里的人才能办喜事？”靳水月低声问道。 “我们家老夫人是寿终正寝的，族中商议了一番，说这是喜事，所以……只需要守孝一年便可，一年后，府里的孩子们就能谈婚论嫁了。”小姚氏连忙说道。 “那不介意早些定下婚事来吧，本宫还想给你们若霭赐婚呢。”靳水月笑眯眯说道。 “娘娘厚爱，能够赐婚那就是咱们若霭天大的福气，老夫人虽然去了，却是寿终正寝，是喜事，我们若霭倘若得了皇后娘娘赐婚，那更是大喜事，便是喜上加喜了，妾身感激不尽。”小姚氏连忙起身磕头道。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没有什么日子上的忌讳，因为他们家老夫人是寿终正寝的。 “好。”靳水月笑着点头。 “敢问娘娘，是哪家的闺秀？”小姚氏一脸好奇的问道。 张若霭毕竟是他们府上的嫡长子，是她最看重的儿子，她当然在乎儿子能够娶什么样的儿媳妇了。 “是本宫的五公主。”靳水月倒也没有隐瞒，开门见山说了。 小姚氏闻言顿时呆住了。 她刚刚在心里想了好几家的闺秀，甚至包括怡亲王家的女儿，可是就没有想过是五公主。 因为没有那个胆子啊。 虽然皇上和先帝爷不一样了，并没有把公主们嫁到蒙古去，可是他们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公主身上啊。 她的儿子是优秀，可是配公主嘛，她还真不敢想。 而且……公主娶回来后，她这个做婆婆的在公主面前都是要磕头请安的，若是公主脾气好还成，若是公主稍稍傲气一些，那他们就有苦头吃了。 所以，娶公主未必是这天底下男人都愿意的事儿。 “夫人意下如何？”靳水月见小姚氏呆呆的看着自己，半晌不说话，忍不住笑着问道。 “妾身……妾身多谢娘娘厚爱，妾身自然是……喜不自胜的，就是不知五公主可否愿意……。”小姚氏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