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总是这般痴痴傻傻
长空庭没有回宴席,而是直接向正院而去。 洞房内,衾被鸾枕,褥藏枣桂。妆奁柜上堆满耀眼的珠宝首饰。 冉雪笑红巾盖头,凤冠霞衣,华丽无比。 他们原本大婚之年该是冉雪笑二八年岁,却因先皇去世,三年守孝,令冉雪笑蹉跎到了十九。无论如何,终是喜结连理了。 长空庭称杆挑起喜帕,就见冉雪笑青丝绾正,额眉绛唇。 虽姿色平平但华服珠玳的衬托下,还是有几分颜色的。 长空庭脸上含着几分笑意,红烛幽暗,也看不真切是否强颜欢笑,淡淡的说:“正妃久等了。” “臣妾见过王爷。”长空庭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二个人依着规矩在婢女和喜娘的服侍下喝下合卺酒,共坐罗帷榻。 又是一套繁琐的礼节后,终是结束了,婢女垂下七重喜幔便知趣抽身而去。 屋外只能看到烛光隐隐错错。 这头没能出府的云端,不情不愿的向正院走,她三步一回头,概因身后跟着一个黑衣人,半点声音都没有,让她有种鬼魅上身的恐惧感。 “喂,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影子一样啊,你又不是鬼?大大方方的走不可以吗?” “左侧!”隐风冷冰冰的声音一路指挥着她向正院走。 夜色深,所以没人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是真的如同声音的冰冷无情,还是截然相反的饶有兴致,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走了不多时,便回到了正院,云端一出现,便有嬷嬷迎了上来道:“哎呦,念奴丫头,去哪了?想说去寻你呢。” 这个是余嬷嬷,也是丞相府出来的,云端真怕身后侍卫说出她要出府的事,便抢着说:“迷路了。” 暗处的隐风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呆慢些还不算太迷糊,理由找的很恰当,倒是与他的说辞不谋而合,他心中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但他很快收敛情绪。 就见一阵凉风吹过,人便消失不见了。 我天,传说中的轻功?云端又呆了,余嬷嬷压根没看到隐风,忍不住训了两句:“呆头呆脑的,快去伺候正妃。” “噢!”朱嬷嬷吩咐云端侯在耳房。 耳房?云端又苦恼了,应该是新房旁边的屋子吧。 她提着裙子走进耳房,这里还有三个婢女,全都在洞/房门口恭敬立着,随时等待被召唤。 她忍不住吐槽一下,人家新婚夜,这么些人在这里竖着耳朵听,是有多不礼貌呢? 她没兴趣竖耳朵听,白天跟着花轿走了一天,太困了,靠着门框,闭眼就被周公拉去了。 是原主辛追托梦了,把她十三年的心酸史通过梦境告诉了云端。 是挺惨的,从她母亲那一辈就开始惨,给人当了生育工具,生了三个孩子有了儿子就把她们母女赶了出来。 原主十二岁卖身葬母被人买下。 进了冉府,日子一样不好过,长得太美是个女人都忌惮。所以处处受刁难。 难怪让她重生,死活不愿意。葬母都没人管?这爹也太没人性了?不知道是谁,如今在哪? 她魂穿了,那原主呢?恐怕是丢了命的?也才十三,无依无靠,是谁害她的呢? 其实她初来,就从冉雪笑惊骇的眼光中,察觉到了原主的死因。 那是见到死人复活的惊恐,难不成原主是被…… 梦还没托完,余嬷嬷推着她说:“王妃叫水了,念奴快去!” “叫水?什么意思啊。”云端睡眼惺惺的,猛的被推醒,还有些迷迷糊糊。 她醒了醒神,就见耳房一片忙碌,已经有婢女利落的端了水,进了内室。 而云端手里是余嬷嬷给的帕巾。 余嬷嬷恨铁不成钢的说:“总是这般痴痴呆呆,还不快去!”说着就推着云端进内室。 云端没有个把分钟,压根醒不透,所以还有这迷瞪,她轻轻提起裙子,拿着帕巾向内室走。 脚下走着,心里却想着,婢女难道一晚上都不能睡吗?不会那么万恶吧? 胡思乱想着她一进门,眼前赫然一尊硕大的裸/男,幽暗的红烛中,皮肤突显的一片苍白。 就像日本惊秫片里的尸体,当场吓的她脸都白了。 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是她腿一软跌在了门上,瞌睡虫都被吓跑了,她也在踉跄中彻底清醒了。 。 “哎呀……”她腰被锁扣硌了一下,轻轻一声呻/吟。锁扣也“咯噔”发出几声响。 安静的洞房,瞬间被她制造的一系列噪音打破。 而她根本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因为那裸/男,依旧大刺刺的站着,浑然不觉她是个女子。 古人……古人……好开放。她那一秒只想逃,却半天动不了,只因那男子凛冽的眼神。 仿佛一把利剑,她稍有动静,立刻刺穿她的心脏。 而她本能的一动不动。 那犀利的眼神给她的,就是那种随时会万箭穿心的恐惧,竟叫她步子都挪不开。 她只能慌乱的低头,耳根似乎着火了的 guntang。 概因她一个女儿家,看到男子裸/身,哪个能不羞? 她更加的慌乱了,眼睛慌乱的眨,拼命的让自己镇定镇定,裸模又不是没见过。 但是,她不得不悲哀的承认,对方不是裸模,他的某个部位,有点异常,直挺挺的…… 啊,要死了,要死了,她更羞了,只差双手捂着脸了。 而将小姑娘惹成那般的长空庭原本是闭着双眼,由婢女伺候清洗。 也是听到声响,这才抬眼,他厌恶不懂规矩的,所以眼神就狠一些。 然后他只狠了半秒,便是脸色缓和了,好一个风姿绰约,优雅迷人的美人。 羞的小脸通红,大眼睛扑簌簌的乱眨,浓密的睫毛似两把刷子忽闪忽闪,煞是可爱。 他几不可查的眉头微蹙,正在服侍他的是冉雪笑的贴身婢女佩兰。 佩兰则狠狠一记眼刀丢给门口的他认为可爱的丫头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