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坦白
同维多利亚到达教堂后，夜晨本准备和莱茵好好谈谈的。却不想，在此期间，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自小在教堂长大，或许是因为莱茵的关系，无论是神职者还是修女，都对夜晨照顾有加。在他成为伊芙蕾雅的守护骑士后，这层关系却是发生了很大转变。 被看着自己长大的那些叔叔阿姨一口一个“阿基里斯大人”称呼着，夜晨怎么能承受的住。他只是一介平民，圣会中严格的制度对他而言太难接受了。有时，因形势不同，夜晨也会选择使用敬称，但那是建立在双方地位悬殊，且对方确实值得尊敬的前提下发生的。 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为上位者，又被敬爱的长辈唤作大人，那种心情，不是旁人可以体会的。在大厅中转了一圈，都没来得及跟莱茵打声招呼，夜晨落荒而逃，跑出了教堂。 时值冬日，银月城的气候渐渐转冷。身上尽管穿着银丽的骑士铠甲，寒风吹过，夜晨还是不免缩了缩脖子。 “那么…接下来做些什么呢？” 距太阳落山还有段时间，漓诺又没有强制要求他回家。环视着阔别多日的北区街景，思虑一会，夜晨决定去紫罗兰酒馆一趟。 他可没忘，这次回来要让小魔女和漓诺见面的。趁此，也向小魔女说明漓诺的身份。尽管内心忐忑，有些事情终归需要面对。而且，随着历练任务的开始，距他前往学院进修也只剩下了半年的时间。 如果两女能够融洽相处，在他离开后，漓诺也不会太寂寞。一边考虑着今后的事，一边走着。不知不觉间，夜晨已来到了紫罗兰酒馆的门口。 随着夜晚将近，零零散散的冒险者开始走入酒馆，等待狂欢来临。不知是不是夜晨身上的银色铠甲太显眼，还是说梅耶对他有种特殊感应。每当他踏入酒馆，总会被梅耶第一个发现。 梅耶在夜晨身边转悠了几圈，又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随后才眉开眼笑说道：“不错嘛，夜晨，已经当上骑士啦。看这标志是圣会的吧…怎么，终于决定好未来的路了？” “算是吧…千羽在楼上吗？我先上去看看她。”见守护骑士的消息还未传开，夜晨悄悄松了口气。随意敷衍一句，扫视过大厅后，未能发现小魔女的倩影，他便将目光移到了楼梯处。 见夜晨的心思不在这里，梅耶别提有多气了。重重叹息一声，她扭着水桶般的腰身又去忙了，连声都懒得应一声。 如此，倒是让夜晨省下不少功夫。轻车熟路走上三楼，门都没敲，夜晨直接推开了房门。待他看到床上闭目正坐的小魔女后，大感惊奇。 小魔女尽管早早领悟了能力，却一直疏于练习。枯燥的冥想，近乎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揉揉眼睛，夜晨确定自己没看错。就在这时，小魔女也睁开了眼睛。 “哎…晨哥哥回来啦…千羽是在做梦吗？”歪着脑袋，小魔女似是在确认眼前的夜晨是不是幻影。 将门关上，夜晨走到床边坐下。他身体后仰，双臂撑着没有倒下，仰头对上小魔女的视线笑道：“傻丫头，冥想把脑子烧坏了吗？” “呼…真是晨哥哥啊。”小魔女先是一笑，随即嘟着嘴说道：“还真让晨哥哥说对啦…冥想太无聊了，一个时辰就是我的极限。” “一个时辰…对千羽而言已经很不容易了。”抬起一只手，抚过小魔女的发丝，夜晨不解的问道：“千羽怎么会下定决心努力的，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啊。” “因为…人家要保护晨哥哥啊！”千羽灿烂的笑着，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保护自己吗？ 望着千羽天真无邪的笑容，夜晨一时间沉默了。如果说他与漓诺的感情是在常年累月的感动中迸发的，小魔女无疑是他真正的初恋。 这份青涩的恋情，不含任何杂质。夜晨咬咬下唇，更加坚定了自己守护的决心。所以，关于漓诺的事情和自身的秘密，是时候一字不差的告诉小魔女了。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却被小魔女抢先了一步。 “晨哥哥不用感动哦，这是千羽应该做的。而且…千羽想和晨哥哥永远呆在一起。法神，是千羽的下个目标。” 刚刚酝酿的情感，一下子就被小魔女的宏伟目标打散了。法神…她还真是敢想。话虽如此，夜晨还是赞同道:“是…是…千羽一定会成为法神的。而我，也会努力。” “嗯…嗯…”千羽满意的点着头，转而又说道：“晨哥哥这次去地下迷宫又有奇遇吗？这身铠甲好漂亮啊。很适合晨哥哥。” 伊芙蕾雅为自己的守护骑士准备的铠甲，怎么可能是凡品。听小魔女提起铠甲，夜晨才想到这件事。守护骑士授予仪式会在明天正午举行，到底要不要邀请小魔女观礼呢。 沉吟几秒，夜晨最终决定坦白。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魔女知道后，也会为自己高兴吧。 至于地下迷宫的具体经历，夜晨暂时没说。又是漓诺、又是夜姬，连带祸之团也一并告知小魔女，夜晨真怕她无法接受。一点点渗透的话，对她抑或是自己，都会轻松一些。 果然，小魔女听闻夜晨成为圣会骑士团长的守护骑士后，衷心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不过，她仍旧有些吃味，因为伊芙蕾雅是女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在地下迷宫会遇到谁，又会碰上什么事，是夜晨无法选择的。 见小魔女并未表露多少不快，夜晨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奇怪：难道小魔女就不好奇其中的原因吗？伊芙蕾雅可是圣会的高层，像他这样的平民，应该是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小魔女没有主动询问，夜晨反倒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魔女闻言，对夜晨说道：“晨哥哥真笨，明天不是正式仪式嘛，我要直接去问当事人。” 做出这个决定，小魔女还有其他的心思：那就是宣示夜晨的所有权。守护骑士，听起来就有些暧昧的成分存在，她可得防着点。 夜晨呢，自然也清楚小魔女的潜意思。他淡淡一笑，没有挑明。明天的仪式是由维多利亚代行的，小魔女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同时，小魔女还透露出的信息让夜晨有些头疼。这时候，让她与漓诺见面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横竖都是一刀，何况，先前已经答应漓诺了。夜晨定定心，换上一副懒散的模样，半开玩笑的问道：“如果除千羽之外，我还有别的女人，千羽会怎么做？” “这个啊…”小魔女托腮，将声音拉长，微笑道：“晨哥哥不是已经有我和艾莉丝了吗？现在会这样问，是不是…” 呃…怎么把艾莉丝忘了呢…注意到自己话中的语病，夜晨略一沉思，微微点了点头。小魔女那么聪明，他的试探肯定已经暴露了。事到如今再遮遮掩掩，反而是画蛇添足。 那小恶魔式的微笑，多久没出现过了。对上小魔女的眼睛，夜晨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晨哥哥露出这么悲壮的表情是要做什么，千羽可没有怪罪晨哥哥的打算。”仿佛与夜晨心有灵犀似的，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又勾起了三年前的回忆。记得那时，她时常会以这种方式表现自己对夜晨的重视，而夜晨，每次都会像个小受男般，乖乖接受她的惩罚。 在夜晨错愕时，小魔女紧接着捧起了他的脸颊，将粉唇印到了他的嘴巴上。 淡淡的樱花味伴随着呼吸挑动着神经，夜晨明白，那是小魔女的体香。伸手环住小魔女的腰身，感受着唇间传来的甜腻与柔软，他渐渐沉迷于这个吻中。 不断追逐着口中多出的那条游鱼，夜晨抱着小魔女倒在了床上。或许是上次有过更加亲密的举动，他的动作相较之前，更为大胆。尽管隔着衣服，夜晨在轻轻触动那些禁区时，依旧心跳不止。小魔女面含桃红，轻轻哼唱起动人的乐曲。 夜晨想要更进一步时，冰凉的铠甲触碰到小魔女的肌肤，让她恢复了清醒。稍稍挣扎一下，夜晨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唇分，小魔女媚眼如丝的看着夜晨，脸上的红潮仍旧没有退去。将自己凌乱的发丝理到耳后，她轻声道：“恭喜晨哥哥，你合格了。” “合格？”夜晨目露疑惑，不懂小魔女突然蹦出的这句话的含义。 “简单来说，就是我不会追究晨哥哥的花心…但是，我想见见那个女人。”经过刚才的一吻，小魔女明白了夜晨的心意。夜晨的温柔，她确确实实收到了。不管有没有其他女人存在，夜晨还是原来的夜晨。知晓这点，便已足够。 当然，原谅夜晨不等于原谅夜晨的女人。事关女人的尊严，小魔女觉得该争的东西还是要争。 他所担心的事就这么解决了，夜晨仍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他点点头，缓缓说道：“其实…漓诺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