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虚惊一场
落到地面，夜晨难以置信的检查着完好如初的身体，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死亡献祭，虽然也是一种魔法，却没有等级要求。只要施法者献出生命，便能爆发出数倍于自身实力的力量。性质如同恶魔契约，产生的能量却更为庞大。 魔法书中记载有这种魔法，夜晨也只是随意瞄过几眼，却不想，真有用到的时候。 在他亲手杀死艾莉丝后，夜晨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打算了。自责和痛苦围绕着他，让他无法自拔。令他没想到的是，卡特里茨竟然会用vislis去逼迫他苏醒。 既然醒了，夜晨就准备做点什么。先前顾及着艾莉丝，不敢使用死亡献祭。如今艾莉丝都不在了，他自己又萌生死意，死亡献祭正好成为终结这场闹剧的手段。 按夜晨写好的剧本，在他使用死亡献祭后，是该和恐惧魔王兄弟同归于尽的。刚开始的时候，事情确实也在照那个方向发展。尽管身体和灵魂承受着撕裂的痛楚，他仍然能清清楚楚看到外界的景象。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末日龙卷仅仅持续了几秒不到，就有种奇异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压制了死亡献祭掀起的风暴。 那种奇异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出，滋润着他那近乎衰竭的灵魂和躯体，紧接着，又将他带入了另一幕幻境。 那是片枯草横生的广阔平原，平原上，一支千人卫队整齐的行进着。 前方领军的人，骑着高大战马，腰间挂着骑士龙枪。银色的战甲熠熠生辉，红色的披风随风飞扬。一头金色的长发随意扎着，发梢下的碧蓝眼眸泛着自信的光彩。 一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这是夜晨对他的第一映像。 在银甲男子的带领下，军队不徐不缓的前进着。在某个时刻，灰暗的天空突然出现一个漩涡。漩涡不断扩大，隐隐有吞尽万物的趋势。 银甲男子挥手让军队停下，卫兵接到指令后，纷纷抽出武器，面色凝重的望向了天空的巨型漩涡。 漩涡在扩大到直径约莫两千公尺后停了下来，随后，一颗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硕大头颅从漩涡中探了出来。巨兽的头颅近乎和漩涡的大小契合，嘴巴稍稍一张，恐怕就能将下方的这支军队吞下。 夜晨不知道银甲男子向军队说了些什么，在巨兽的脑袋出现后，银甲男子全身散发出强大的魔法波动，率先举着龙枪冲向了天空的巨兽。继银甲男子之后，又有数百人升到了天空，开始对巨兽进行围剿。 剩余的人动作也不慢，口中吟唱着什么，五颜六色的魔法汇聚成几条洪流，目标正是巨兽那闪着凶光的眼珠。 不论是魔法还是魔武技，完全无法破开巨兽的鳞甲。打到巨兽身上，就和挠痒痒差不多。巨兽仅是随意摇了摇头颅，就有数名卫兵承受不住巨力。从天空坠下后，变成了一具具没有声息的尸体。 不知是不是巨兽厌倦了这场无聊的游戏，它张开巨口，向下方的法师团吐了一颗黑色光球。黑球在法师团中央炸裂，一片巨大的蘑菇云骤然升起。 待烟尘散尽，下方哪还有人的影子。留下的，只是一个近十公里的圆形深坑。 巨兽做完这些，又张了张嘴巴，这次没再吐出什么，好像只是单纯的困了。摇摆着脑袋将天空的人撞下地面，巨兽那硕大的头颅退回了漩涡。 几分钟过后，漩涡消失了。天空虽然阴云不散，却也不似刚才那般沉闷。地面上，除了银甲男子还能用龙枪支撑着身子站起来，其余人都倒下了。 银甲男子望着巨兽弄出的深坑，久久未语，一股名为悲凉的气氛悄然蔓延至整个空间。 这个幻境在夜晨脑海也就闪现了那么一下，通过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夜晨却是知晓了拯救自己的人涅密尤恩。 曾记得，他在和涅密尤恩的灵魂体结束交流后，涅密尤恩就说要送他一份礼物。一直以来，夜晨都没在意，没想到，在他选择死亡时，这份礼物出现了。 原来，涅密尤恩当时在他的精神力上刻下了神之恩赐的魔法阵。在宿主呼唤力量时，法阵便会被激发。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触发这个魔法阵。其中最为苛刻的一点就是需要具备神族血脉。格拉墨以前就说过，他的身上有着神族的气息。恐怕涅密尤恩也是看出了这点，才会给夜晨留下这份礼物的。 神族血脉听起来很高贵，其实也不尽然。两千年前多个种族并立的时代，神族和人族通婚的就不在少数。两千年的发展，不说每个人都拥有神族血脉，十个里面找出两三个还是很轻松的。虽说血脉已经稀薄到很低的程度，但还是可以奏效的。 夜晨呢，正好就是这个幸运儿。在神之恩赐的庇护下，出现了返祖现象。原本的一头黑发，染上了金色，黑色的瞳孔也被宝石蓝取代。看上去尽管有点怪怪的，依然是个清秀的美男子。 只不过，夜晨看不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否则，他定然会被吓一大跳。 情况大致倒是搞明白了，但夜晨如今却很头疼。他原本是选择死亡的，现在死不了算怎么回事。神之恩赐可以持续半个时辰，在这段时间，他完虐全盛的卡隆兄弟都不是问题，何况是没有多少魔力的恐惧魔王。 总归是要死的，先解决卡隆他们再死也不迟。有了决议后，夜晨缓步走到了卡隆面前。 “恐惧魔王…夜之魔王的复仇到了，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死吗？你确定要让我们死？难道，你不想见到那位精灵小姐了？”见夜晨没事，而且力量还增强了不知多少倍，三位恐惧魔王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恢复了之前的从容。说话的是卡特里茨，也是让夜晨亲手将艾莉丝送向死亡的罪魁祸首。 “艾莉丝…”一提到这个名字，夜晨仍有种胸闷的感觉。强压着心中的疼痛，夜晨嗤笑道：“我当然想见到她，将你们送走后，我很快就能见到艾莉丝了。” “哦…我都对戒指布下禁制了，没想到你还能感觉到精灵小姐的存在。是因为力量压制的缘故吗？”卡特里茨听到夜晨的话，稍稍惊异了一下，随后便自顾自思考起了自己的问题。 “戒指？禁制？到底是什么意思？” 拧着眉头，夜晨终于发现了卡特里茨话中的语病。同时，一种名为希望的情绪在他心头悄然滋生。 “嗯？原来你没发现啊。那这样呢，我想那名精灵小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来了。”卡特里茨挂着微笑，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脆响，不仅仅是卡特里茨手指摩擦的声音。在声音出现的刹那，仿佛真有什么枷锁解开了。伴随着那道指音，夜晨突然发现，他和艾莉丝的心灵契约正在逐渐恢复。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夜晨的呼吸不由加重了几分。 也就数秒的时间，他右手食指上的vislis发出朦胧的绿光。紧接着，一个灵体从vislis中钻了出来，扑到了夜晨怀里。 感受着这种真实的触感，夜晨却有种梦幻的感觉。颤抖的右手未能在艾莉丝肩头落下，他嘴唇微合，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恐惧三魔王对视一眼，稍稍往后方退了一段，显然是想把空间交给这对重逢的男女。 “艾莉丝…真的是你吗？” 酝酿半天，夜晨吐出了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不是我，还能是谁？用不用把你那些糗事抖出来，你才会相信我的身份。对了，好像有人在梦里流口水流到某位精灵jiejie身上了…还有，第一次在地下迷宫，他把贴身的衣服乱扔…哦…” 艾莉丝仰面和夜晨对视着，笑颜如花，揭露着夜晨一件件不为人知的秘密。 听着艾莉丝的爆料，夜晨慌忙捂住她的嘴。这里可不只有他们两个。恐惧魔王虽然在远处，难不保他们的听觉神经很好，万一被他们知道了，夜晨觉得一会不灭口都不行了。 “好好…艾莉丝小姐，我错了。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难道先前的全是幻觉？” “呜…果然是黑夜魔王…”艾莉丝挣脱后，不满的瞪了夜晨一眼，“不是幻觉，也不是真实的，应该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状况吧。但你用魔法打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很痛。” “是吗？我果然还是对你下手了…”夜晨低着头，语气低沉。对自己没能分辨出真正的艾莉丝，他还是耿耿于怀。特别是听艾莉丝亲口承认后，他更是低落不已。 “喂…干嘛摆出这副表情啊。如果你真的自责，以后就对我好一点。”艾莉丝掐着夜晨的侧脸，似乎很气愤。“还有，你的下手是什么意思，你真的要对一个灵魂出手吗？难道连等我恢复力量的耐心都没有吗？” “……” 狠狠在艾莉丝头上敲了一下，夜晨真想知道艾莉丝的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这跳跃的思维倒是让他心中好受一些。叹口气，夜晨又将话题转到了另一边。 “艾莉丝被我攻击后，还没有消失时，到底说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当时的艾莉丝确实讲了一些话，但声音却无法传出。不知怎么的，夜晨就是很想知道其中的内容。 “想知道吗？就不告诉你，这是秘密。”艾莉丝揉着额头，调皮一笑，就是在吊夜晨的胃口。 “这样啊…好吧…” 见艾莉丝不想说，夜晨也就不追问了。他总觉得自己对艾莉丝有所亏欠，因而想在各方面都顺着她。 “其实呢…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有一句我记得清清楚楚。认识你，我不后悔” 艾莉丝双眼弯成一抹月牙，肯定的语气不像在说谎。 “艾莉丝…我…”夜晨闻言，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下意识的，他紧紧抱住了艾莉丝。 “黑…夜…魔…王…哼…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