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苹果四号
苏卿给老板下了暗示，表示自己只会上半天的班，晚上不加班。【】 老板迷迷糊糊地答应了，苏卿还想说些什么，耳边却响起了系统的播报音。 “系统播报，现在与苏卿进行紧急联络，请寻找一个无人区！” 苏卿眉峰微挑，自己还没来得找上系统问事，系统居然就先找上门来了。 他对系统代理者没什么好感。 也不知这次对方找上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卿可是一点都不相信代理者会好心肠。 他让老板先离开，反锁了门，这才接受系统的联络申请。 刚刚接通，房间之中慢慢地漂浮起了荧光绿的数据符文，这些符文小得像是萤火虫的尾光，彼此三三两两组成一簇，最后整个汇集在一些，数据汇聚的白光在边缘闪烁着。 一个穿着白色科研服一般身姿修长的男子慢慢地在房间中被堆积出来。 男子的容貌比苏卿差一些，但是五官似乎过于格式化，给人一种非生命的感觉。男子的皮肤很白，和苏卿的牛奶白不同，几乎是纸张一样的惨白，那是没有一点血颜色中和的颜色。 男子的瞳孔是无机质的青灰色，看着有几分冰冷和肃然。 他从漂浮的状态慢慢落了地，无机质的青灰色眼瞳看向苏卿，开口道：“苏卿，有没有兴趣和系统做一个交易？”他的话音都带着冷冷的硬邦邦的感觉。 苏卿讨厌系统，更讨厌代理者。 代理者在他眼里，就和游戏规则一样的讨厌。 苏卿眯了眯眼，湛蓝色的眼瞳在一瞬间变为了艳丽玫红色的竖瞳，一张脸可见的背光的阴影，他走到包间的沙发坐下，双手摊开，翘着腿，状似随意的模样。 他的手背蔓延着图腾一样的纹路，艳丽的玫红色纠缠在他牛奶白的皮肤之上，像是烙印的特色纹案。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是可以和代理者交易的。”他说话间，表情冷漠，唇角半分笑意也没有，嘴唇开合间，还能看到时不时冒出一截的尖牙。 虽然他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但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雌伏着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会突然爆发，将眼前的一切毁灭得干干净净。 沐淡淡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坐到了他的对面，两人面对面坐，看上去像是谈判一般。 沐的手上出现了一个文件袋，乳白色的文件袋在他手上，和他整体风格一样，都十分的单调冰冷。 “用前三者的资料，苏奕的完整资料，以及生命的延长时间交易。够不够诚意？”他当初扣下了给苏卿的一半的苏奕的资料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沐露出一个笑容，只是他这笑容笑起来也像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生命体露出的假笑。非但没让人感觉到诚意，反而觉得恐怖得不可思议。 苏卿自然不是被吓到的人之中的一人。 他眯了眯眼，眼神在苏卿手上的文件袋来回转了几个弯，唇角似笑非笑：“这倒是让人心动，说说看，交易什么？” “养成值。” 苏卿眼睛倏地睁大几分，湛蓝色的瞳孔缩了缩。 这个东西对养成物很重要，对于养成物而言的养成值不同于苏奕所得到的能兑换的养成值。 养成物所获得养成值的来源，来自于苏奕的喜欢。 所以对于苏卿他们来说，养成值等于苏奕的喜欢值。 也就是说，他们的得到的这个，是苏奕对他们的喜欢。 如果归零，等于苏奕对他们的喜欢归零。他们的记忆也会跟着归零。 这一条是游戏的隐性规则，是不能给苏奕看的。 沐至今为止拿到的养成值都是来自于苏奕养成所产生的养成值，以及养成物们离开之后苏奕的悲伤值。他从来没有获取过养成物身上的养成值。 随着游戏的继续，苏奕身上越来越奇怪的地方，对养成物越来越大的影响，让沐都很惊奇。所以沐想要研究一下养成物们所获得的养成值。 他不是没有和苏夙、苏沐以及苏理提过，但是其中没有一个答应他。 苏夙和苏理是其中最聪明的，他们不但没有付出自己的养成值，同时用其他的东西从沐手里交换了一些东西。 苏沐虽然没有他们聪明，但是他有自己的固执，他直接切断了和代理者之间的联系。完全对沐没有理会。 沐经过一番思考，参考了森妖精的性格，觉得苏卿是最好下手的人选，这才带着诚意而来。 如果这养成值能弄清苏奕的影响力，那么这些也是值得的。 沐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今系统的模样多久了。 久到，他几乎记不起，自己曾经也是个人类。自己如今的情感缺失得可怕。 只要主程序的养成值能量满了，他就能恢复原有人类身份，彻底脱离系统的身份。找回以前的以前。 本来沐已经要失去耐心和希望。 但是苏奕出现了。 苏卿盯着桌子上的东西想了很久，每一样都是自己需要的。苏卿看得很慢，很仔细。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都能让他更近苏奕一步。 这些……甚至能让苏奕喜欢他。只要他做得足够好。 沐确实如他所说，带着诚意而来。 只是苏卿，看着桌上的东西，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中带着肯定和不后悔，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交易，我不愿意。” 我想要他们的资料，因为我想苏奕的心里有我，能喜欢我一点。 我想要苏奕的资料，想要更长的生命，也都是因为如此。 然而，如果结果是，得到之后永远的失去。 我所有的努力，又有什么用？ 到了最后苏奕他还是不爱我。 对于苏卿的回答，沐一点也不惊讶。 他计算的比例之中苏卿会答应的可能性本身就只占百分之五十。 他淡淡地扫了苏卿一眼，道：“不急，你若是需要，在你消失前，这个交易都算数。” 说完带着文件夹，一转身在空气中慢慢地变得透明。 苏卿的状态还是妖精状态，竖瞳盯着面前的桌子，半掩在阴影之中的脸庞，阴沉得仿若暗夜之中行走的吸血鬼。 他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但至少现在他不后悔。 他叹息一般地阖上双眼，轮廓极深的眼窝错落着包房略暗的光影，配合他冰冷的表情，像是恶魔一般。 沐回到系统空间，站在空旷的平台上，不愿的屏幕上显示着长长的进度条，现在的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六十七。 沐对着那进度条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沐已经想不起来了。 做系统的岁月太漫长，漫长得他近乎要以为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 这进度条后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沐只知道，等进度条完成之后，自己就不会再是系统。 那个时候或许可以做做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去看看现在的世界，找个喜欢的人，然后做个人。 苏奕一整天的工作做得很舒心，这是他曾经喜欢做得事，现在变成事业，也让人心情愉悦。更何况编辑社的氛围很好，苏奕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和氛围。少了几分纷扰，多了几分甜蜜。少了几分是非，多了几分充实。 编辑社的班次是典型的朝九晚五，除了有些人要留下来加班以外，其余人下班都算早。 下了班，苏奕想起苏卿说自己喜欢吃rou，为了回报今天苏卿的饭菜，苏奕拐弯去了超市，买了点rou食回家。 也不知道苏卿喜不喜欢这些。苏奕一边思考着晚餐做什么晚饭，一边想苏卿现在在不在家。 但愿苏卿能够听自己的话，早点回家。 苏奕才走到公寓门口，门刚好就开了，开门的苏卿，他穿着一身家居服，圆领，露出明显形状极好的锁骨，及腰的奶金色长发简洁地梳在了一边，只垂了几丝在脸侧。折让苏卿看起来有几分家庭的温暖，感觉比澄澈的精灵更让人有亲切感。 “欢迎回家！” 苏奕一愣，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苏卿笑了笑，自然地从苏奕手里接过菜，看着苏奕换鞋，跟在苏奕后面，问着：“今晚吃什么？” 苏卿报着菜名，一直走到了客厅，苏奕才回过神来，刚才的一系列反应都太自然，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以前苏夙还在的时候。 只是询问的对象调换过来了。 苏奕回首看着苏卿，苏卿愣了愣，自己看了看自己，按照今天上网的家庭男子的装扮装扮的，应该不会很怪吧。 今天自己在镜子里面也看过了。 难道苏奕不喜欢？ “小奕，我很奇怪吗？” 苏奕连忙摇摇头，只是觉得苏卿转换得太快，自己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 这种温馨的感觉让人熟悉，苏奕还没有回忆起以前的温馨，身体就先一步记住了动作。 苏奕心里叹了口气，想起苏夙已经走了大半年。走了两个季节。 “我去做饭。”苏奕换了外套，几乎是逃一般地进了厨房。 他有点害怕看着苏卿，再想起苏夙什么，以至于情绪产生极大的波动，露出不太好的表情。 苏卿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眼眸深了深，还是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