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开
第十四章离开 小屋里酒香飘飘，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让一屋子的人沉醉着，据潇姚讲，此酒名叫‘一醉方休’，乃是她自己毕生所酿，时至今日已经珍藏0多年，费尽了心思才有今日之味道。 闻着酒香味，六人感觉飘飘欲仙，虽说没有陈年女儿红那样闻名天下，亦没有流芳春那般传世百年，冠绝武林，但它也有自己独特的美，那就是无与匹敌酒香。 没有那么多的解释，他们便开怀畅饮，举杯同庆，一则庆祝龙杰顺利出关，二来庆祝龙杰的成人礼（古人认为成人的标准是16岁），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龙杰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即便五位老人都从来没有拿他当小孩看过，可毕竟自己的年龄就在那儿摆着，但是过了成人礼就不同了，没有人再会拿他当小孩看了，所有的人都不可以。 就这样，他们喝得酣畅淋漓，一杯接着一杯，就连号称“千杯不醉”的小姚也醉了，不知道她是因酒而醉，还是因为这晚年幸福的生活而醉，应该是后者吧！ 欢乐的时光如流水一般，总是过得那么快，不知不觉间所有的人都倒下了，各种各样的姿势，各种各样的表情，不过他们倒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嘴角的余笑始终没有擦干。 小屋里的灯因为缺少煤油的缘故而缓缓熄灭了，屋外天空之上一轮圆月惨白得照向大地，薄云的遮挡也显得那么无济于事，它似乎毅然决然得将自己身上那惨白的光亮撒向寂静的人间，月落乌啼霜满天，惨白的月光如霜一般撒向整片天空，月光下一片安宁，深夏之季，蝉儿却睡得那么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聒噪，连夜行的昆虫都躺在母亲的怀抱喃呢着，而他呢？从一出生就离开母亲的怀抱，现在独自一人漂泊异乡，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16岁的少年而已，为何他的人生却充满如此多的坎坷与不公呢？难道是天才就不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吗？ 突然间，黑暗的小屋里一条黑影移动着，断定无疑是龙杰不错。是啊！在这样的月圆之夜他又怎能安心睡着呢，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出小屋，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累了，一双望着月亮的眸子里泛滥着泪光，那些莽夫当然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后还有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那眼神仿佛在告诉远在天边的父母们:“爹娘，你们好吗？你们在哪？如今杰儿已经长大了，当初你们为什么那么狠心抛下杰儿不管？” 看到小屋外伤心的龙杰，五位老人的心顿时碎了，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他有什么委屈就藏在自己心里，从来都不会说出来，当同龄人都在自己父母的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只能羡慕，一个人跑出去偷偷摸摸学武功，并在心里默默发誓此生必要找到自己的父母，无论是死是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五位老人都没有醉，可看到这场景他们也并没有起来，而是含着他们的眼泪继续装醉，时光就这样从他们身上轻轻驰过，没有留下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第二天一早，龙杰背着自己的包裹，向五位老人辞行，五位老人当然知道龙杰这是要去寻找自己的父母了，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的确有能力自己出去闯荡江湖了，他们是满脸的舍不得，可是又不能够阻拦，当龙杰走时他们忍住了自己的眼泪，交代他:“如果没错的话，你爹姓龙，小时候们救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包着一块白色的布，上面写了‘吾儿龙杰’四个大字，这就是那块布，你拿着吧，以后就凭它和你爹娘相认”接过那块布龙杰将它揣在怀里，然后跪别几位高龄的爷爷奶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这些老人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痛苦和压抑，哭得那么崩溃，那么伤心欲绝，十六年的朝夕相处啊！就算是畜生也会培养出感情更何况是人呢，但龙杰为什么连头也不回呢？老翁擦干自己迷离的双眼看看刚刚龙杰磕头的地上，那些晶莹剔透的泪滴还没有风干，是啊！对于一个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的孩子，这些爷爷奶奶不就是他的亲人，这个村子不就是他的家，他也舍不得离开啊！他也想永远待在这里，永远过这么安宁的生活，可是他能吗？他不能啊！他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幸福，又怎么能安逸得活下去，老人们自然知道他心里的痛，即使再舍不得又怎么能去挽留他呢，他们也不想留一个整天闷闷不乐的龙杰在村里做一具行尸走rou啊！ 龙杰的眼泪就像洪水泛滥般，一步比一步走得艰难，仿佛有千丝万缕缠在自己的腿上不想让自己离开，他也不想离开啊！可他能这样做吗？他不能啊！一旦他这样做了，那么他将一辈子都活得不明不白，一辈子都会留下遗憾，一辈子都给不了自己一个交代，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下，一辈子都无法给这么多年自己这么多的努力一个交代，所以他必须要走，要去寻找他们，哪怕最后找到的是一具骸骨，还是一句拒绝认亲的言语，即便那样他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姓甚名谁，那样他也便会安心了吧！ 渐行渐远渐无书，看着龙杰消失的村口，老人们都是感慨万分，这么多年古井不波的生活还是没有磨平他们感情深处的波折，眼泪在充满皱纹的脸颊上久久不能干去，比起16年前显然他们又老了，只是龙杰在这里的时候他们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在变老罢了。即使龙杰早已消失在村口，看样子他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是那句话，不是亲孙子，胜似亲孙子啊！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偷走人们的岁月与容颜，不知不觉黄昏已经披着鲜丽的彩霞引入人们的眼帘，夕阳下的老人们飘着红发，衣襟在风中颤抖着，被夕阳映红的山岭上时有秃鹰飞过。 老翁第一个回过头来，看到还是没有离开之意的其他四人，又望了望龙杰离开的村口，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他去找他的爹娘了，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难道要他一直陪着我们这些老骨头不成，现在的江湖是年轻人的江湖了，他会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的，我们就安心等待他成名的那一刻吧，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老死的话，相信他会来找我们的。” 其实老翁心里也是那么得苦，这些话也许是对自己的安慰吧，说完这些，老翁转身离去。众人听到这些话后心里也是稍有安慰，于是齐齐转身欲离开，就在迈出第一步后小姚突然转过身来道:“这孩子从小就和我们在一起，如今出去了，他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么？他今晚睡哪？他晚上吃什么？”一袭话让刚刚想要离开的他们又沉默了，都低头沉思着。 突然百晓生笑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悲伤啊！我们可以跟他一起出去！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暗中保护他的周全不让他知道就行了，反正我们这些将死之人待在这里也无事可做，还不如重出江湖去做这件让自己不留遗憾的事呢，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看着他成长了，直到我们逝去的那一天，或是他可以笑傲江湖的那一天，这样岂不更好。”沉默的众人也像是突然年轻了一般，脸上充满了灿烂的笑容，纷纷点头，显然他们同意这一想法，退隐江湖是因为他们以前无牵无挂，现在重出江湖是因为他们的心中又有了新的牵挂。 没有行囊，没有牵绊，他们便向着夕阳而去，踏上了这条重出江湖的路，渐行渐远，消失在夕阳的帷幕里。 [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