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日下午
中午的会议上，临时队长郑吒给大家分发了灵类武器防具；午餐时，资深者起头讨论了下午的行止，随后各自出发。 众人离去还不到半个小时，区扬就感到一直关注的阴冷气息分成了五股，分向城镇五个角落，眉头一皱，瞬间做出了取舍：【最近的，是铭烟薇他们吧？远的就没办法了。】然后他对坐在电脑旁的赵樱空说： “生意上门，走。” 赵樱空迅速在电脑上输入了几个指令，退出了某些网站的入侵，跟着区扬离开了房间。 似慢实快地步伐中，两人附近的来到一条商业街，在入口处隔着人行道看到陪伴铭烟薇去买衣服的三人中的两个，面色惨白、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跑过，手里还拿着枪，也不怕被警察盘问——幸好理应热闹的商业街没有一个路人。 一边向感应中的地方走去，区扬对赵樱空说：“今天咒怨分成了五份袭击，能力应该只有五分之一，所以这一次你来战斗，记住昨晚我说的要点。最后那个大个儿的交给我。”随后把紫郢剑的剑芒打开，暂时压制剑体灵识，使得旁人也可以暂用，塞给少女。 来到一间服装店里，发现铭烟薇背朝门口，手握灵枪，缓缓后退。心中暗赞一番这个女人的胆识，区扬率先如鬼魅般欺近身前，同时利用精神力使她昏迷了过去——不敢用打后颈这个常用方法，怕她清醒后见到两人会顺藤摸瓜联想到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在区扬还未攻击前，铭烟薇就仿佛察觉到什么，猛然就要全身后转；奈何她有这心，却没这身手，还是被区扬得手。 少年随口说道：“你先去……”却见少女先从服装店里抓了几件衣服，盖在铭烟薇身上。 区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铭烟薇全身只有性感内衣，刚才无意中一瞥下，貌似还看到了胸口处的两点殷红——看来发生异状时她正在试换内衣…… 为了以示清白，区扬早早避嫌不看。樱空起身掠过她身边，飘下一句：“走。” 反而成了跟班的区扬一边跟上一边腹诽：【这绝对是报复。】 像是听到区扬心声，赵樱空淡淡地说：“不是报复。只是学你的而已。”随后踹门进入洗手间。 区扬傻愣了一下：【这还不是报复吗……不过踹门的动作还挺漂亮。】 洗手间里，一只女鬼正在把一个男青年“塞”进马桶里…… 赵樱空也不废话，仗剑直上；区扬坐在洗手台上看戏。 美女，靓剑……煞是美丽啊。 前面的都很顺利，唯有第六波时，樱空虽然防住了袭向自己的阴冷气息，却来不及救援区扬。正在她略感焦急间，少年漫不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运用“御”字诀，夹住了那股气息，好奇地端详研究。 前一波不灭，后一波不会出现。等待了半天的樱空无奈走到区扬身边，“看”着他两根手指间看不见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樱空忍不住问。 “学习一下这种攻击方式。无声无息间送入一股劲气到敌人体内从内部攻击……好了，明白了。”原本就透明的东西立即消失不见，“把剑给我吧……” 区扬本想要回长剑去面对商店外正在起身的伽椰子，却无奈看着樱空两个闪身就消失在门外。 少年无奈摇摇头跟上，嘴里嘟囔：“哎呀，真好强的丫头……普通招数没用，你又不会天外飞……”来到店外，区扬看到一阵白光拔地而起，射向巨大的伽椰子；他也艰难地吐出一个“仙”字。 “好可怕的学习能力……”看着那道身影，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满打满算才一天，见过三次，就能……“呃，可惜形似而神非。”见到并没有一剑洞穿伽椰子，反而被弹了回来，区扬补充说道。 此时的赵樱空已经处于解开一阶基因锁状态，速度比刚才对战前六波时强了很多，上下一片光影跟伽椰子缠斗。无奈技巧有余，力量不足，紫郢剑也不是她的配兵，不能调动更多的剑芒破敌。 看到樱空已经发挥了全部实力也无法奈何敌人，反而从空中被击落，区扬终于动了——风神腿发动，在半空中接住少女，从背后左手包上她的纤腰，右手握住她持剑的右手，下巴探在她右肩上，语速略快地解说：“天外飞仙虽需要心法配合，但更重要的是那种‘天登绝顶我为峰’的孤傲气质，练习的时候可以试想一下叶孤城施演这一招的情景。听我说……”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随着吟诵声，区扬一边犹如游泳踩水般在空中躲避伽椰子的攻击，一边牵引樱空的玉手做出起手式。 “天外飞仙！”区扬一声清吟，抱着赵樱空使出了绝强一剑，轻而易举直接湮灭了伽椰子。 轻轻落地后，赵樱空挣开区扬已经松开的左手，随手把紫郢剑塞到区扬右手中，整个过程没有回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向服装店跑去，只是散乱的步伐暴露了主人的心乱。 区扬却怔在那里，倒不是对“美人离怀，手有余香”的感慨，而是刚才那一剑。 按理说带了一个人，剑又不由自己亲手掌握，天外飞仙能发挥的威力顶多只有原有的五分之一；伽椰子也是五分之一的力量。这样造成的效果应该是一样的：洞开，崩溃。 可不应该是湮灭啊。 而且，此招心境是天子之“独”，一种舍我其谁的霸道；怀抱美人减弱了招数的气质，却意外增添了几分柔意，剑势收放更为自如。这两者之间实在高下难判。 商业街上的行人慢慢变多——突然出现的，不知道刚才去了哪里——区扬也被惊醒，暂且放下心思，急急赶进店内——没跟樱空对口供，怕引起那个女人的疑心啊。 区扬进入店内，铭烟薇刚醒，坐起身，正问樱空发生了什么。 “他们跑回去了，我们就来了。”赵樱空如是回答——真是简单明了。 “是吗？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我呢……一到关键时刻全跑了……”铭烟薇联想到什么，有些凄惨地笑着，区扬正默然感慨她的不幸时，却又听到这么一句：“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樱空meimei啊……你可要小心。”注意到樱空看了一眼她身后，一边起身一边转身说道，“我说的不对吗？背后偷袭人家的区扬小弟弟。” 此时有两个重点：一、她语气中像是知道了是区扬打晕的她；二、起身过程中她身披的衣服掉落在地，一名仅着性感内衣的动人尤物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区扬眼前！ 赵樱空也站起身，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和大女人。 问题：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 选项A：推dao。恭喜，就算赵樱空不杀掉你，也会被赶来的警察送进监狱。 选项B：大骂荡妇，却上下逡巡一饱眼福。恭喜，樱空meimei没了。 选项C：眼神慌乱顾左右而言他。容易被铭魔女抓到破绽，辨识身份；在樱空心目中的形象大幅下降…… 选项D：义正辞严，宛如老学究。先不说两女会不会相信，你自己信吗？ 选项E：…… 刚遇到这种情况，区扬心里也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处理铭烟薇的双重将军，只能先学韦爵爷大笑三声一般直视这个女人含着冷意的妩媚双眼，静静不语了五秒钟。开口慢慢说，显然边说边想，道： “你心里想的或许没错，男人见到漂亮女人都会心痒，见到不穿衣服的漂亮女人都会想到推dao上chuang。区别在于：这个男人是不是女人心中所爱。是，半推半就，一双两好；不是，你就杀掉他吧，杀掉强jian犯属于正当防卫范畴。你怨恨男人，自己何尝不是菟丝子呢？靠自己活下去吧，然后活得更好，给伤害你的男人看。” 一番话说完，也不理听众是什么反应，对呆呆看着的少女说：“樱空，带你铭jiejie去穿上衣服，路人饱的艳福够多了。” 樱空听话地点头，拉着铭烟薇走进了试衣间，关上门前，两女分明又看了区扬一眼。 不懂我们的对话，又没有眼福可享，围观的路人散去。区扬一屁股坐在商店提供的沙发上，心里大呼侥幸不已。回想了刚才那几句话，确信没有什么破绽，终于舒了一口气。 其实铭烟薇的两重发难是一步绝杀，我方动无可动，已成定局；变数只有在对方那里。先是避开直接面对问题，却坦言承认对方最想表达的观点，一步一步引入毂中，最后反击；这样，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要不是知晓铭烟薇的详细过往，或许，能凭她的言行猜出其遭遇，却没法恰到好处，点到为止。至于第一重问题，只能选做避而不答，令其自己放弃。 不管怎么说，这一局赢得很侥幸，若非己“知己知彼”而彼“知己不知彼”，区扬已被逼入绝路，再也无法绝处逢生。铭烟薇这个女人，无论智慧心机都不可小视，再加上弓箭天赋和敏锐直觉，难怪其复制体能成为恶魔队三巨头之下第一高手。 胡思乱想间，二女已经从试衣间出来，铭烟薇落后樱空一点，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区扬，突然从后面抱着樱空调笑道：“樱空小meimei，正好来到服装店，jiejie给你买几身新衣服呀。”话虽是询问她的意见，眼神却依然看着少年，会说话的眸子透露出“走着瞧”的意味。 区扬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心想樱空千万不要答应。 谁知铭魔女在樱空耳旁说了几个字，向来对区扬言听计从的樱空meimei无视某人那可怜的眼光，红着脸点头答应。 世界上有比陪女人逛街更恐怖的事情吗？有，那就是陪两个女人，还都对自己心怀怨念！ 耳力超群的区扬也分明听到了铭烟薇说给樱空的最后一句话： “jiejie带你买胸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