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私逃难题
九明媚越瞧阿秘越喜欢,估摸着是因了他的行动力同她一般强悍,做事干脆利落,决定了的事儿绝不拖泥带水一大一小俩人儿扛着个小包袱,拈了个蔽身诀,趁着天昏地暗的时候,私逃了出去。 “娘亲,天上有左尊的鹰魔巡逻,容易被发现。”阿秘凑在她耳边悄悄道,“还是走地下比较安全。” 九明媚略略思量片刻,见阿秘神情恳挚,便听取阿秘的建议,改空路为洞路。循着康云殿的地宫往下走,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隧道,里头蒸腾的魔气更多更香甜,若非今儿个有大事儿要办,她定要留下来饱餐一顿。 阿秘对这隧道很是熟悉,在他中“一梦三千骨”之前,约莫七八十岁的时候,特别喜爱往地底下钻,仿佛下头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诱着他,任谁也扯他不出。彼时玄扈又忙于魔界诸事,对儿子关注不多,等他发现儿子的特别嗜好时,阿秘已经将魔宫内外所有地下暗道摸了个遍。 “哎呀!”阿秘被隧道里的粗实树根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倒在地,小腿撞出了几道伤口,正涓涓地流血。阿秘委屈地扁了扁嘴,鼻头一酸,是个要大哭一场的架势。 “梆“地一声儿,一只骨头瞧在阿秘的脑壳儿上,将他唬得一愣。 有些隧道十分原始,周围都是土层。许多树木的根系扎得很深,一路延伸到隧道中,某些更粗的树根,甚至将整个儿隧道通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因了这些隧道皆是从土壤中挖出来的,周遭的土壤中还有些旁的成分,譬如:凡人的骨头,一些神仙不知几万年前丢失在这儿的小法器,还有一些魔物的尸骸。 九明媚随手从土层里掰出一根人类的大腿骨,“梆梆“敲在阿秘头上:“男子汉一个,哭个甚么劲儿!” 阿秘红着眼眶。捂着脑袋。状极委屈,却又十分坚定地点头:“娘亲说的对,阿秘以后再不哭了。” 这小胖娃儿,怎的乖成这样?似乎他只有在她和玄扈面前。才会乖巧的跟只猫儿似的。玄扈是他的父尊。全心全意地宠着他。才令他较为乖巧。而她呢?她既不是他的亲娘,也没甚疼爱他的表现,这娃儿做的这些乖巧状。是为了讨好她,抑或,害怕她就此离去,再不管他?没娘的娃儿,终究是可怜的;亲娘被亲爹埋了的娃儿,那可就…… 若日后她与千霁有了孩儿……还是得往狠了训呐!要不也成了遇事儿便红眼眶子的德行,着实不妙。 越往前走,土壤中的尸骸骨头越多,植被根系倒是越发的少了。九明媚微眯了凤眸儿,伸手拈了一把左侧的土块儿,至于鼻尖儿轻轻一嗅。正常土壤的咸腥味儿,混杂了初道魔气的香味儿,除斯之外,没甚异样。 “阿秘,如今可是往南方?” “是北方啊,娘亲。”阿秘十分乖巧地回答。 这倒是奇了怪了。 寻常而言,她辨别方向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没道理将南北颠倒。 再者,魔界的地域同凡间颠倒,北方较为湿热,南方则较为干冷。当然各地其实都是极为昏暗的,湿热与干冷并不似凡间那样明显。但是,对于在魔界繁衍生息的植物们,可是大大的不同。魔界本就不适宜植被生长,能成活的大约都是魔化后的植被,经过修炼早已成魔。 越往北方,魔植越多, 越往南方,魔植越少。 南方魔植稀少还有一个最大缘故——弱水。 南境至阴至毒的一条河流,粘上一滴,连骨rou带魂魄全化了去! 关于弱水的由来,三界中历来版本众多,难以分辨。 九明媚曾在师父藏书阁中搜到一本泛黄的,里头介绍了上古时期许多河流水域的由来,其中提到弱水是初道魔尊的血rou所化。 彼时天界诸神除魔,却始终无法灭了初道魔尊,只是将其赶至魔界南境的一处溪边。初道魔尊自知逃脱不得,宁愿自裁,亦不愿被俘,于是在小溪中坐化,周身血流汇聚成河,乌发成河边黑草,皮rou骨骼则沉入河底。 就在九明媚决意来魔界一睹初道魔尊风采之时,却在魔界听到了全然不同的各种解释。 要么说,初道魔尊见魔界无河流,随手划了那么一道; 要么说,这弱水是前头几个魔尊闲来没事儿挖坑玩挖出来的;
要么就是说,这弱水是魔尊们的尿池,汇多了才成了河流…… 汗 ̄□ ̄||好吧,魔尊也是生灵不是?也得吃喝拉撒睡不是?理解,理解万岁。 至于凡间人类所言冥界河流之说,暂且不提。 总而言之,这是条“三不得”的河:趟不得、飞不得、游不得。 可谓三界河流中的“毒霸王”! 但即便如此,仍有一些魔物前仆后继地赶往弱水,或是被逼迫而来。它们大多是魔界罪人,被通缉诛杀的家伙,正常的魔界出口走不得,想离开魔界,只有冒险去寻弱水之滨的鬼笠翁。 倘若运气好,乘上鬼笠翁的小舟,或有渡过弱水,抵达对面魔界出口的机会。 倘若运气背些……弱水中的腐尸孤魂,也不差那么一两个。 九明媚勾了勾唇,伸手捏住阿秘的后颈子,笑道:“阿秘,事到如今,还不信我?” 阿秘歪着脑袋,模样一如既往的乖萌:“娘亲说甚?阿秘不明白。” 九明媚瞄了一眼阿秘腰间的坤吾兜,沉了沉脸色:“若我只是想救出千霁和靖人,从你手中抢来,易如反掌。” 阿秘明白娘亲瞧透了他,微微心虚:“那是因为……” “哼,本神混迹三界十万年,若连个坤吾兜都破不了,还配得上‘最强梅神’?”九明媚冷笑。 阿秘低了低头。 “阿秘,魔界之外的大千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自由、更广阔。端的看你,敢不敢同本神去闯一闯!” 说罢,九明媚径自往前方的隧道走去。突然,耳边刺来阿秘的叫声:“娘亲,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