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万古长青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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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爵骂道越来越起劲儿了，浑然不觉这种咒语也破坏了他的名誉：“还有啊，身上也是一股汗臭味儿，像是有两周没洗澡了。比农夫还脏！要不是我不嫌弃她，鬼知道她现在还在那个破洞里蜷缩着受冻呢！这种家伙居然不知恩图报，成天把个我是法师、我是正式法师的烦人之语挂在嘴边上。我呸！除非你是大法师，否则，没钱没权你有屁用？！”

    他喘了几口气。啃了两口干巴巴的rou片后又接着发泄自己的不满：“还有那个大地母神教会，也是一群烦人的家伙！敌人都快打上门了却还跟我讨价还价！说什么农民太苦了、没有余粮了。我呸！难道我领主家就有余粮吗？还不为了保全整个领地才来巴结这些比臭石头还难缠的矮人？！他们以为我是那种贪得无厌的领主吗？尤其是那个老顽固的牧师，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仗着自己有点儿威望就在我面呼来喝去的，还用什么民变来威胁我。哼，简直把这片领地当作他们自己的地盘了！这些家伙不懂的管理领地，成天只知道站在农夫的那边跟我闹别扭，更本没有一点儿通盘考虑的政治能力。却自以为是在行正义之事。要是哪天亚巨人把这片领地席卷一空了，我看他们有没有胆量去找亚巨人行正义等着吧，等把这次的麻烦解决了，我就去把西恩沃斯神地牧师找来跟他们对着干！”

    西恩沃斯神是贵族与守护之神。虽然对耕田不在行，但对战略、战争尤其是守城很有一套，对领地内部的治理也很在行。虽然与大地母神没有明显的冲突。但要是领主亲自在其中挑拨地话，也是很难说的。毕竟只要利益足够大就可以诱发冲突了。

    周围的侍从都低头不语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他们早就知道这位信奉贵族与守护之神的男爵与大地母神教会之间有点儿矛盾，但未曾想到矛盾竟激化的如此厉害。要是真闹起来也不知道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呢。

    所以在局势不明朗前，还是不要表态地好。历史上被大地母神教会推翻的领主可不在少数啊。

    年轻的男爵就这么骂着，直至到达了矮人的地盘。

    这里是矮人王国的边境“小镇”，他们的国王正在此处“游山玩水”，因为山里正有一个清澈如蓝绿色宝石的漂亮大湖。春天的时候，四周的岸边全都开满了粉紫色的花朵，构成一幅红花围绿水地动人景致。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花朵可以用来酿酒

    于是国王每年都会来此处品尝最甘美的第一杯花酒，其它矮人贵族、将领们也都会跟着过来吃吃花酒，赌赌博、看看矮人的戏剧和歌舞。过着悠哉游哉的日子。

    吉赛尔带着他的长长队伍进入了大湖的周边的山陵里，四周数十个山头上都是三三五五的矮人巡逻兵，他们身披铠甲宛如龟壳坚固、手持重弩可射穿坚实的木盾，他们眼中闪烁着不信任地光泽，似乎是满怀敌意的强壮野兽.吉赛尔和手下的人不敢多看。只是跟随着强壮的矮人卫兵慢慢走进“小镇”里。眼前是一排排地奇形石屋，或呈方型或呈半圆形都是又矮又厚的敦实模样。所有石屋的屋顶却没有梁瓦等构造，而是由普通的砖石融合成一个整体的拱形石质屋顶，宛如碉堡一样坚实难破。而且这大大小小的石屋都是紧靠着陡峭的山崖而修建，有些石屋甚至开凿进了山岩里，使房子与巨大的石质山体相互融合，显出一种坚不可摧地质感。

    但吉赛尔知道，真正保护矮人地不是这种坚实的石制“外壳”，而是每个屋里暗藏地通道，这些通道仅能容下矮人通过。因此是最佳的防御和逃生工事。它们相互连接着一直贯穿到地底深处。可以说，地面上这些石屋都只是外物的建筑，就像人类城市的围墙一样，真正重要的建筑都在地下呢。

    果然矮人们在一个三层楼高的巨大半圆形石屋外停了下来。矮人国王的使臣正等着他们呢。这个身高仅齐自己胸部的粗壮矮人在收下了酒水、安排自己的侍从后，便转身带着自己走入高大宽敞的石屋内，里面有一处通往地下的通道入口大门，此门修的威严广大、雕刻着纷繁的花朵与藤条，看上去比一般的通道宽敞不少，足够三个人类壮汉进进出出了。通道入口处身穿厚厚铠甲的矮人卫兵们搜了搜吉赛尔的身，便放他俩走进了阵阵阴风吹袭阶梯壮通道。

    通道内有黯淡的法术等照耀着，没有黑暗视觉的吉赛尔非常不适应。好在这段路程并不长。经过几个弯折后便进入了一个两层楼高的巨大石门内。里面居然***通明！

    显然矮人们也是有艺术美感的，这些具备黑暗视觉的家伙们在石门内的大厅里雕刻着各种歌功颂德的浮雕。比如威力无边的矮人主神摩拉丁带领着矮人们开疆扩土啦、其它矮人神祗协助矮人的故事啦、伟大的国王带领军队驱走恶龙啦、甚至还有矮人族的通话故事。且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个人物的比例、造型肌rou的质感等都能以假乱真，仿佛随时会从青灰色的石壁中跳出来！

    吉赛尔不禁感慨起来，一个小型的矮人王国就有如此精湛的技艺，怪不得那些大贵族们都不远千里的去请大型矮人王国的工匠们，为他们量身塑造“名垂千古”的巨大雕像。这种精湛的技艺的确不是人类能够超越的。

    穿过大厅和几个房间，两人来到了另一个较小地大厅内。墙壁和柱子上的雕刻忽然变得繁复起来，大量的方型或菱形条纹组成了一派刚正有力地背景图案，稳定中又又隐隐透出一股至刚的张力。就像这些小个子的矮人，体内总有使不完的力量和爆发性的野蛮野蛮！

    矮人国王正在和几个贵族喝酒庆贺。他原本就五体短粗的身躯上又穿了一件厚实的暗金色鳞甲，仿佛他本人是由一快圆滚滚的石头雕刻而成地！壮实而有力，就像敦厚的大地一样，低矮中却又暗藏着无穷的力量。

    其它几个贵族也是如此壮实，比那些娇弱甚至娘娘腔的高等人类贵族孔武多了！他们围坐在一张宽大厚重的大椭圆形桌子大块吃rou，大碗喝酒。也没有严格的阶层划分，唯有国王的宝座雕刻的更大一些、花纹和棱线更多一些。头上也带了一个简易的黄金头饰，算是“王冠”了，这东西算不上精美，但分量十足，吉赛尔估计所用的黄金足以抵地上两个人类王冠了。而且上面镶嵌着十几个拇指大笑的宝石，五颜六色的在***下闪闪耀耀，仿佛是一圈小彩虹环绕在矮人国王头上，平添了一份异样的神奇和敬畏感。此时国王将眼神斜了过来，吉赛尔顿时被那眼神吓得低头小步的走上前去。并非是他胆小，而是那眼神实在是凶悍。宛如一只蹲伏在地上的大棕熊，安静而可怕。何况一个发怒的成年矮人甚至可以击败一只大棕熊。谁遇到能不怕？

    吉赛尔一头趴倒在矮人国王的宝座之下，口中高呼着：“如高山般伟大而有力的国王，愿我们两族的友谊如高山上地密林，万古长青。”

    矮人国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收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套话，心中烦闷的想着：万古长青？谁跟你们人类万古长青？要不有那几个该死的中等法师替你们撑着；要不是看在你们每年都老老实实进贡酒水地份儿上，我老早就带兵打过去了。

    口中傲然道：“这次怎么亲自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来请示我呀？”他刻意加重了“请示”二字的分量，以示相互间的尊卑。

    吉赛尔愣了一下，“请示”？！这简直是个侮辱性的词汇！即便是面对子爵时，自已也不用“请示”！妈的！等解除了现在困境再找你算帐！于是他继续低沉着愤怒的头颅。用尽量平和甚至假装一点儿害怕的语气说道：“睿智地国王，您地眼光简直如宝石般明亮！一队亚巨人开始向我的领地进发，而我们需要您高山般伟岸地臂膀以求得庇护。为此我带来了领地里最甘美的酒以表达我对您的敬仰！如果您愿意帮助我们击败野蛮凶残的亚巨人，那么我还将奉上一笔财富以酬谢热心而英勇的伟大国王。”

    矮人国王一边听着一边呵呵的笑着。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但心里早就把这个人类贵族骂了一百遍了：满口马屁之语，当我是白痴吗？帮你？我听说当初你叔叔在的时候，你还经常在那些贵族们面前夸海口，说什么你的家族才是最优秀的家族，不需要巴结我们矮人。怎么？现在没法师帮忙，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也像只老鼠一样趴在我面前装可怜了？哼哼，想的美！

    就在这时旁边的矮人仆人搬来了一桶检测过的酒，国王高声对两侧的贵族们说：“大家快来。这就是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男爵给我们带来的美酒。来。让我们均分了他。”言毕就吆喝着仆人把来过分酒，然后又与其它矮人贵族豪饮起来。又命人继续演奏歌舞节目。故意把吉赛尔晾在一边。

    当吉赛尔忍不住凑上前询问出兵的事宜时，国王不耐烦的说道：“这么重大的事情，我要向摩拉丁大神祈祷后才能给你回答，不过你放心大神肯定会答应的。毕竟矮人与人类的友谊是万古长青的嘛。哈哈哈哈”吉赛尔竭力憋出一股笑脸问道：“那么需要多长时间才嫩

    国王哈哈地说笑着：“要不了多长时间，大约三四天吧。等我国的祭司一到，我就进行祈祷仪式，很快的。你先回去等好消息吧。”

    吉赛尔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三四天？然后祈祷，最后发兵，这至少要十来天啊！到那是领地和城堡早就被亚巨人荡平了。他忍住了愤怒。继续憋着谄媚地笑容说：“那么我可不可以在这里住上几天？等您的好消息？”

    国王连连挥手道：“好吧、好吧，你就住下巴。别说三四天，就是住三四个月都可以啊。谁让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呢？”

    不耐烦地把这个人类男爵打发走后，矮人国王依旧笑呵呵的抖着浓密的胡子与众矮人们豪饮玩乐。浑然没有“马上就去安排的意思。”直到一个壮实的宛如大顽石的侍卫跑来，告诉他：祭司大人来了，正在厅外等着呢。

    矮人国王这才从宴会的兴奋中惊醒过来，连忙抹去嘴边的rou沫和酒迹，整理了一下挤皱地棕色大服后才急冲冲的跑去偏厅。在那里。一个身材同样敦厚矮实的矮人牧师正等着他。

    此人身穿一件棕底金纹的威严牧师袍，上面还用银色绘制着一些简单的但光泽流转的神符，尚未接近他，便能感觉到一股股强力的法术气息。因为衣服上绘制这些神符中已经充满了法术，有的正维持着祭司大人身上的“护体石肤、防护元素、防护混乱”等法术，有的虽暂时没有作用，但只要一个小指令就可以发动其中所蕴涵地各种神奇效果。这是摩拉丁大神传下来的方法，也是贵族及高等牧师才能享受的东西。国王的内衣也是如此，只是蕴藏的法术威力没有这么大罢了。

    他手持着一根纯金打造的粗重法杖，看上去好似一柄长长的大棒。随时可以拿来当武器用，杖顶镶嵌着一颗正方形的“石头”每个面上都雕刻着神异的小神符，其中又暗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法术。

    他见到国王也不鞠躬行礼，反而面色不满地直接开口道：“你怎么把士兵们都带来了？喝花酒是贵族和我们牧师地权力，难道你想把这权力分享给所有的矮人？哼，太博爱了吧。”

    国王竟也不生气，只是笑脸相应道：“周围的几个人类贵族邀请我们带兵帮他们清剿附近的一个亚巨人部族。我已经排人侦察过了，那些野蛮地亚巨人只有几十个，我们用远程重弩完全可以击败他们！而那些人类贵族已经答应了我，完事儿后进贡一批美酒和金子”

    大胡子祭司冷冷地打断了他：“那么。我正好带来了一个很不妙的消息，又有一大批亚巨人正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迁徙过来。我们不能再帮那些软弱无能的人类了！甚至连此处也要先行放弃，退回深山里专心防守，直到那些蛮横的强盗自己退去。”

    国王一下在被这个消息打懵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其它人类贵族，出兵帮他们抵御亚巨人。他们也答应每年向我们进贡上等的酒水”

    壮实的祭司不耐烦的挥了挥粗如木桩地手臂，斥责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酒、酒、酒！没酒就不能过日子吗？那么在人类尚未崛起地时候，我们矮人族千万年来是怎么活下来的？”又重重地跺了几下沉重的黄金法杖，那咚咚的重响似乎可以把厚石地面给打裂：“我们的人已经打探清楚了，这次迁徙过来的亚巨人数量有五六百！要是与他们在人类的地盘上交战，那他们仗着身高如巨熊、力大如犀牛的优势会把我们矮人全部踏成泥浆的！想想吧。一群跑起来比马还快、跳起来比羚羊还高的亚巨人蛮斗士在开阔地带疯狂冲击。你以为那几个人类贵族的城堡能抵挡住几下？我们的重弩能射死几个？所以。唯有退回险峻难行的深山里才能发挥我们矮人的优势以及数百年修筑的防御通道。否则一切免谈！”

    国王也倒抽一口凉气，急忙问道：“怎么一下在过来了这么多？究竟亚巨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祭司沉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最近本督帝国的国神葛芮格斯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想一统整个本督帝国的教会，逼迫其它小神祗归于他的名下。为此不断的进攻那些不听话的部族。最近过来的这一大批亚巨人就是因为坚定的信仰图腾之神乌士迦是被驱逐出来的。”

    国王小心的转头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小声问道：“难道与摩拉丁大神以前所说的大事件有关？是葛芮格斯神为了应付这大事件而提前动手布局了？”

    祭司严肃的蠕动着下巴和浓密的胡子思考起来，半晌才无奈的说道：“这个，现在还不能确定。因为摩拉丁大神也只是说有大事件的可能性而已，其实谁都无法确认。但是至少我们知道，一旦真的发生了大事件那就是足以毁灭所有文明的滔天大事！其破坏力不下于古代精灵的衰败，甚至可能比得上远古巨人文明的毁灭。”说道这里一向沉稳过人的祭司大人也有些语气紧张了：“所以当前最重要的不是什么酒、酒、酒！你要知道大事件之后人类能不能存活下去都是问题呢。要是人类都绝种了，难道我们就要因为没有酒喝而去撞石头吗？”那须发皆张的气恼模样，完全是恨铁不成钢啊。

    国王低头不语，神态极为恭顺，因为这个祭司不但是王国内最接近与摩拉丁大神的人物，也是他的亲叔叔。从小就一直管教着他，令他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头。于是他只有小心的再次问道：“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