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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逐东赶到镇政府大院的时候,闹哄哄的,围满了人。他拨开人群往里走,见一些荷枪实弹的武警抱着枪肃然的站着,只是他们的包围圈内,有一些人抱着头,衣衫不整的蹬在地上。他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就要往派出所里钻,一个武警伸手拦住了他,问:“你有什么事?” 高逐东忙说:“哦!我是这里的镇党委副书记,我叫高逐东,是尚官青书记让我来的!” 那武警看了他两眼,在身边的另一个武警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那人就端着枪跑了进去。在等的时候,高逐东这才回眸,见满院子的人,多数的是老百姓,脸上都笑嘻嘻的,好像这热闹看的很过瘾。 过了一会儿,那人跑了出来,说:“你可以进去了!” 高逐东进了派出所的大门,左右两边的过道看了看,他毅然的往派出所所长宋军的办公室走去。门是关着的,但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进来!” 高逐东推门进去,见尚官青端端正正的坐在派出所所长的大班桌后面,她的旁边,一边站着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年轻警官。一边站着的是宋军,从宋军的表情来看,他估计也在猜测这是怎么回事。 更让高逐东吃惊的,是镇党委书记柯春与韩雪儿,柯春衣衫不整,被拷在一张凳子上,见高逐东来了,他的眼睛皮,懒懒的抬了一下,没有说话。 韩雪儿坐在他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只是带着手铐,那表情冷漠的就如一块冰,那面色和死人的没有什么两样,明明高逐东进来了,她也没有动一下眼睛。 尚官青说:“高逐东高书记!”她的这种说法,既像是给身边的那个人介绍自己,又向是对自己打招呼。高逐东还在发愣的时候,她又说:“打扰你的美梦了!” 高逐东赶紧说:“没有没有!” 高逐东说完这句话后,他仔细的观察尚官青的脸,如果说之前那是一朵牡丹花的话,那现在正慢慢的变成一朵带刺的玫瑰,因为她的那脸色暗了下来。 慢慢的变得严厉。 她说:“没有就好!” 高逐东点了点头。 尚官青的口气不容别人反驳地说:“现在我以你们县委的名义,命令你,立刻疏散外面围观的群众,你听清楚了没有?” 高逐东说:“听清楚了!” 尚官青说:“那你去吧!” 高逐东出来的时候,碰见了林峰,他正喘着气的跑来,见高逐东从里面出来,他小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高逐东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林峰看了他一眼,问:“尚官书记她们在那里?” 高逐东指了指所长宋军的那门,林峰很急的样子,转头就奔去。 高逐东走出派出所的大门,看了看那些蹬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那些围观的群众。怎么办呢?怎么把他们立刻疏散? 看那残月淡星的夜空,有一颗流星划破了天际,落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院子里的路灯,依旧和他第一次来翁密的时候一样,惨白惨白的亮着,把月亮的光淹没在它的影子里。 唯有不同的是,那一张张脸上的表情,有的甚至相互的嘻骂,还有小孩子,你追我赶的在人群中穿梭,每一个被他们扯了衣角的大人们,都忍不住吼两句,但是那声音,那表情,高逐东感觉那都是喜悦的,是幸灾乐祸的。 目光扫过,他发现程冬默默的站在一个武警的身后,计上心来。他走了过去,把程冬拉到一边,问明情况后,他说:“你现在去把你们所的那间大会议室腾出些地来,要快!” 程冬说:“就腾那一间吗?” 高逐东想了一下,说:“如果有空的房间,多腾几间出来,要一楼的,而且要有防盗栏的那种!” 程冬好像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偏偏要一楼的,还要有防盗栏的那种。他正要问,高逐东止住了他,说:“快去吧!多叫几个人!” 程冬看了看他,那眼神有些惊恐不定。高逐东说:“没事!去吧!” 程冬走后,高逐东又走到一个武警战士的旁边,在他的耳边悄悄的问:“你们谁是这里的头!” 那个战士看了看他,用枪托子指了指对面的一个武警战士,高逐东到了那人的面前,说:“你好!” 那人说:“你好!” 高逐东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说:“我叫高逐东!是这里的镇党委副书记!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现场的情况!” 那名战士也正发愁,因为被围在武警中间的有一些卖**,还有嫖客,有的要上厕所,有的开始不耐烦了。在这露天坝子里蹬着,别人跟看猴儿似的,他们能舒服吗?不舒服!而且表现得强烈的不满!但又无奈,因为身边都站着荷枪实弹的武警。这种无声的抗议都在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里表现出来。
高逐东对那名武警战士说:“我已经让人把后面的会议室空房间收拾出了,一会儿先分批把他们押进去,这样不仅好看管,而起管理起来也方便!” 那名武警的脸上露出喜色,说:“好!” 高逐东说:“那就这么办,我先进去看看,出来通知你!” 那名武警战士客气的给他敬了一个军礼,表示感谢。 抓来的人全被关了进去。高逐东走了出来,对那些围观的老百姓说:“散了吧!啊!大家!没什么好看的!”人群中有人说:“柯春那孙子倒霉了,我就高兴,想看看又怎么了?高书记!” 高逐东大声说:“都散了!啊!”人群中的哄笑声淹没了他的声音,他的喊话根本就不管用。人依旧围在镇政府派出所的门前。 怎么办呢? 高逐东见劝不退群众,眉头紧锁。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如果把这句话改一改,那就是,来闹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一般的老百姓,都是跟着瞎起哄而也,人群中主要引起哄闹的也就是那几个人。 高逐东再往深处想,莫非这被抓起来的人中,和他们有瓜葛,说不准这些带头闹事的人就是那些卖**的幕后指使人。这样一想,他又有了一个主意。 看着那快要失控的场面,高逐东走到刚才那名武警战士的面前,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那名武警随即招去了几名其它的武警,商量一阵后,从新出来,分散到了人群中。 凡属于声音最大,要求放人最强烈的,一个一个,全部悄无声息的控制起来,带走。这一招的威慑力还真管用,人群慢慢的静了下来,甚至有些看见了情况的,悄悄的也溜了。 再加上高逐东的劝说,威慑,人群慢慢散去了。 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高逐东才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