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离别
“哪里哪里，真正有本事的人哪一个还没点怪癖，不像有的人啊……” 说着，孔中正还故意将声音提高，看了看旁边的楚岩等人：“有的人就是浑水摸鱼，挂个虚罢了。” 暮晨实在是受不了了，腾地站起身，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见此，孔中正暗暗的兴奋，觉得自己的诡计终于得逞，只要他们出来反驳，这老头就会立马出个难题，把这些小辈全都教训一番，虽然这样做有**份，但魔域的面子才最重要，所以不得不如此。 但是没成想，暮晨刚要破口大骂，楚岩却先开了口，“老暮，不是跟你说一会儿的吗，还真是个急性子。” 说着，楚岩走了出来，看了所有人一眼，拱了拱手：“过几天是炎黄古国国君的寿辰，我们明天就要赶回去，所以先走一步，还请诸位前辈海涵。” “是这样啊。”凌觉伤点了点头：“那好吧，在下也不强留，此次三界盛会上，楚公子仗义出手，从魔域和仙界的手上，救下我兄妹二人，在先在此谢过，容来日回报。” “凌兄客气了，大家同场竞技，并非生死角逐，何来相救之说。” 楚岩顿了顿，再次拱了拱手：“诸位前辈请慢用，晚辈告辞。” “怎么，死胖子你还不走吗？”晨暮拉着他的胳膊，“还不快一点，磨磨蹭蹭的。” 看着一行人就此离去，孔中正暗暗地觉得可惜，本来已经非常接近成功了，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不过楚岩处事得体、稳重，倒是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觉得往后可要多加观察此人。 “兄弟，孔中正的话说的那么难听，你为什么阻止胖爷和他理论一番？”刚刚出了大殿门口，暮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显然这口气令他愤愤难平。 “理论？理论个屁啊。”晨暮撇了撇嘴：“你也不想想，这老头其实就是想我们与他争辩，估计必有后手。” “有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们还怕他？”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 这对活宝又开始拌嘴，一直到驿站还喋喋不休。 其实孔中正的一番话，楚岩倒不是太在意，虚名而已，就算是天下第一又能如何，而且老家伙这么做，算是间接的帮了他一把。 如果今天晚上孔中正真的过来示好一番，仙界必定有所猜忌，这里面可是还牵扯到阴风岭的事情，但如今这么一闹，至少董昭和柏一涵会安下心，不会回去向天帝打小报告。 回到驿站，楚岩将色鬼找来，详细的询问了一番之后才知道，楚战天他们回到炎黄古国之后，立马就被寂扶苏接进皇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他么的，寂扶苏这么做也太过分了。”楚岩将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暮晨立马火冒三丈。 “死胖子，你说什么呢？” 说着，晨暮使了使眼色，这货才觉得说的有些过火，毕竟寂然还在这里。 “老寂，你别往心里去啊，胖爷不是针对你，只是你家那老爷子也，也……唉……” “我知道，这件事父皇做的实在过分，我替他想你们道歉了。” “老寂，你这是什么话，大家是兄弟，你还跟我们……” 晨暮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见寂然摆了摆手：“你们不用安慰我，不过请大家放心，相信你们也明白我的心意，父皇不同意，并不代表我也不同意。” “行了，不说这些了。”这时，楚岩开了口，“回去之后，相信我们也会受到监视，大家切不可轻举妄动。” “知道了……你烦不烦？”暮晨不耐烦的说道：“胖爷只是痛快痛快嘴而已，难道还真能去找陛下拼命啊。” 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休息，只是常房门依旧紧闭着，楚岩合计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其实今天的晚宴，凌觉伤也邀请了她，不过常在说是累了，想休息休息，所以就推辞掉了。 当时楚岩也没在意，三界盛会刚刚结束，想必小丫头也真是累了，如今已经回来，想过去看看。 “咚咚咚……” 楚岩来到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过来好久常在才打开门，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外边是厚厚的棉衣，好像还化了妆。 “你这是……是要出去吗？” 楚岩很诧异，就见小丫头难得笑了笑：“是啊，打算找你出去逛逛。” “真的？” 楚岩顿时喜出望外，就见常在已经挽起他的胳膊：“走吧，来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好好的看看这里。” 此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又是初春时节，所以街上的行人不多。阵阵的春风带着些许寒意，拂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两个人走在街上，很少说话，不过看着常在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楚岩知道她应该很开心。 至从来了先国以后，小丫头总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已经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了，如今又回到了从前活泼可爱的样子，他也很高兴。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条小溪旁，水面上依旧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少见阳光的地方还有积雪，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常在在岸边捡起一块木板，一端拴着一根很长的麻绳，下面还绑着两根铁片，显然已经被打磨过，非常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用来在冰上玩耍嬉戏用的。 “我想玩。”常在举着木板，就像天真的小女孩一样，眼神充满了渴望。 见到楚岩点头，小丫头连连欢呼，飞快的冲到冰上，接着煞有介事的坐在木板上，还将绳子递给了楚岩。 冰上很滑，常人根本无法在上面全速奔跑，但楚岩是修真者，虽然也有些困难，但要比一般人强很多。 “哦……哦……飞起来了喽，飞起来喽……” 冰车在全速前进，两旁的柳树变得模糊起来，只见常在张开手臂，迎风呼喊：“楚岩……我爱你……” “咣当……” 淬不及防，楚岩脚下一滑，两人双双摔在冰上，接着相视一眼，昂面而笑…… 这一刻深深的印在两人的心里，时隔多年，楚岩还会拿出这辆小冰车，怀念那一段美好的时光。 静谧的夜美极了，黑色绸缎的夜空上，满坠着一颗颗闪闪发光宝石似的星星。一轮皓月当空，散发着柔和唯美的光亮，挥挥洒洒，飘飘荡荡，落入凡尘。 此刻楚岩与常在躺在寒冷的冰面上，不过心中却暖暖的，闭着眼睛，体会着这一刻的安宁与静寂，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融入这天地之中。 “楚岩……”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依旧躺在那里，常在率先打破了平静，“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答应我，不要问为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楚岩翻身起来，眼神充满了差异。 “你先答应我。” 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坚定，无奈，楚岩只好点头答应，就见常闭着眼睛笑了笑：“明天我先不走，你自己回去吧。” “为什么？我……” “你刚刚答应我的，这么快就忘了？” 说着，常在已经站起身，虽然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但眼神却柔情似水，装满了离别之苦，其中好像还有淡淡的泪花。 “你先走，我还要在呆一会儿。”扭过头，常在深吸了几口气，极力克制眼泪不要掉下来，不要让楚岩看见。 楚岩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看着常在近在咫尺的背影，却又那样的遥不可及。 他突然感觉到非常的陌生，那就像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无数个陌生的背影一样，转瞬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她…… 良久，楚岩暗暗的苦笑。 虽然两人的关系很亲近，但常在的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喜欢做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等等等等……这些楚岩统统一无所知。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走了没多远，楚岩的脚步一滞，但并没有转过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是一种感觉，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仿佛这次将是最后一次见到常在，一想到这里，他的心猛然抽出了一下，疼痛难当。 久久的没有回音，楚岩猛然回过头，很想冲过去紧紧的将常在抱住，问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人已经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只有失魂落魄的楚岩，在孤独的缓步前行着，一回到驿站，他就立马冲进常在的房间，发现这里已经被收拾一空，桌子上躺着一个信封，看样子是常在留下的。 一行娟秀的小字跃然于纸上…… 楚岩，与你相遇，相知，相守，是我这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但绚丽夺目的流星终将寂灭，姹紫嫣红的百花终将凋零。 我不想与你分别，却如这般的身不由己。 请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与懦弱。 前尘往事，终究一梦，梦醒十分，过如云烟…… 常在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