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9 好久不见
圣祖教作为存世三大教派中最古老的宗教,历经万年发展壮大,信徒最多时有将近六十亿,如今仍有二十亿左右。圣祖教曾有许多分支,后陆续消失,如今仅剩圣域古国、华胥国、古漠国三支分教,以及最近百年才开始传播的洛神教。但天下圣祖信徒,一直奉光明神宫为圣祖教祖庭。 天地堂坐落于光明神宫东北角,原属圣域教宗的寝殿。圣域古国覆灭后,门庭冷落的天地堂,因九方会谈而蓬荜生辉。而今,天地堂似乎迎来了一位新的主人,但大人物们尚且无法明确他的身份,也不管轻易与之交涉。 中年男子坐在教宗陛下的御用宝座上,数百颗宝石镶嵌其中,每一颗都价值连城,豪奢程度可想而知。即便是在夜里,不用燃灯也能看清中年男子俊美的面庞。 这真是一副绝美的皮囊,那双丹凤眼仿佛能射出闪电,天底下美娘子无不为之全身酥麻,只想倒在他的怀里。如果走近观察的话,会发现他黑亮的瞳孔深处,隐约有金黄光芒闪耀,较之琥珀更为明亮生动,却又不显得流丽或有失庄重。 他安静地倚在宝座上,穿着最朴素简洁的藏青道袍,及腰长发盘了一圈用玉质发冠束起,故而殿外冷风拂来时,乌黑长发便如依依杨柳,与殿内古雅摆设相映衬,颇有诗情画意。 九方会谈第一轮会议从日出持续到日落,散会后各方大人物在光明神宫客房内歇下。十位代表中,有六位是半圣,那名中年男子再怎样隐匿气息,他们也能敏锐感知到天地堂的新主人。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到底是谁?为何会在圣祖教拥有如此高的声望?教徒们已经默认他为新任教宗陛下了?既然如此,为何没有昭告天下? 除了在光明神宫外负责安保的大主教更娘藏,和圣域九姬的领袖花散里,再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前者是他的老情人,后者是他的初恋。 更娘藏在美女扎堆的女权国度苏毗国,算得上一等一的美女,放在古漠国或者扶风国这样的小国家,便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那位中年男子会与她有染,倒也不难理解,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把更娘藏当作知心知己。 至于花散里,如今已是半老徐娘风sao大减,虽精通驻颜术,但其相貌勉强算是中人之姿,花丛老手根本不屑一顾。在她生命中最美的那段时间,也比如今好不了几分。眼前中年人在当年是圣都屈指可数的美男子,为何会瞧上这样一位女子,实在是令人费解。然而就连他自己,也没能想清楚个中缘由。 爱情便是这样,有些莫名其妙。那位中年男子久经情场,愈发赞同这个观点,倒不是要为自己的多情披上遮羞的面纱,而是深陷其中,不知其所以然。 华胥国君最先察觉他的古怪,准确来说是他的血脉力量。过去这两年,他曾多次以圣域遗老的身份求见华胥国君,商议重建圣域的伟业。华胥国君从他的言谈中发现他才华横溢,能力非同小可,却始终无法确定其境界修为。如今他坐在宝座上,似是刻意泄露气息,向诸方势力的巅峰人物宣告自己的存在,施以震慑作用。 圣域古国覆灭后,残余势力仍在诸国争霸战中露面,但没有哪个国家承认残余势力的地位,只当作器具,需要时拿来用,不需要时便扔掉。 直到此刻,能熟稔运用帝王心术cao纵天下形势的华胥国君才恍然发觉,真正被利用的不是那名中年男子,正是自己。 两年前的小河口战役,关键点有两处,一是出云国寒川军师培养在中书舍人容氏府中的暗棋容玉奴成功打入右丞相府中,并成功窃取营救星都十城圣域遗民并建设战略根据地的作战计划;二是骁勇将军肖歧之子暴毙,赵吉以出人意料的方式进入若水道院,参与到此次演武试,并用红灵石攻破出云国阵法大师目川苦涯布设的三道穹顶之阵。 那名中年男子将赵吉一手养大,对赵吉的心思拿捏得很到位,且不说那位穿红裙子的公主是不是他刻意布置在出云**营,就小河口战役的结果而言,华胥国被迫与北方三国结盟,这仿佛在中年男子的计划之中。联系到后来轰动大陆诸国的葵山之变,华胥国君猜测,他的目的便在于促成北方三国与华胥国、星海国结成北方联盟,从而对抗南方联军。 而葵山之变,赵吉恰好又是最为关键的角,用山鬼神辉拯救百万余条生命,这难道也是在那名中年男子的计划之中?还有后来的柔兰政变,获益最大的无疑是新任女王苏云舒和王妃赵凌子,也是他一手促成? 此等翻云覆雨的手段,已超越帝王心术的范畴,而是将天下作为棋盘,任他摆布。 更重要的是,华胥国君此刻大致确定,那人的境界修为在自己之上,难道已经超凡入圣?坊间传闻圣域有四位圣人,第四位就是他? 伫立于天地堂的玉砌雕栏前凝望良久,华胥国君的余光刚好可以视见夕阳余晖照耀在镶嵌有无价珠玉的宝座上投射出的反光,绚烂夺目。华胥国君微微摇头,向祭祀广场三尊神像的方向走去。 在华胥国君转身后不久,一位身穿红底黑菱纹裹胸长裙的妇人走进殿内,开叉至**的裙摆上绣有大朵粉黄牡丹花,腰上系着一个白虎面具,金步摇上悬挂的玉石吊坠叮铃作响。空荡庄严的天地堂正殿内,便只能听到女子莲步轻移、裙摆摩挲和金玉撞击的声响。 中年男子端正身子,双眸饱含深情望向妇人,爱意nongnong一词用于形容此情此景竟毫无违和感。世人皆知花散里无法生育,而花散里知道眼前男子终生未娶。两人仿佛穿梭时空回到千年前在圣都胭脂斋初次相逢时,他慵懒地坐在华丽座位上,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空荡得有些寒冷的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好久不见。” 妇人粉面含春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