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若耶深处青鸢乡（一）前往祠堂
月明花满地，君自忆山阴 “雪秀，你为什么总站在这个山头？”一个青衣少年和一位白衣女子站在苍翠连绵的山岭上。【】 “因为这里可以望到一点点。”白衣女子望着连绵的山岭说。 “你到底在望什么呢？”少年踮起脚尖想看个究竟。 “一个我再也到不了的地方。”雪白的脸上笼罩着一份淡淡的哀愁。 “既然看得到为什么到不了呢？”少年不解。 “小源，你不懂，不过也许有一天你能......” 清音划过耳际，似断弦，迷离中思源睁开双眼，“小源？难道是宋源么？”思源迷迷糊糊地想着，而此时窗外的鸟叫已经很欢了，虽然还想抱着被子睡一会，但在这里自己还是得早起。思源慢慢起身，努力回想着刚才睡梦中的场景。记得听父亲说过，把梦境记录下来有助于找寻自己的心里线索。不过这显然不是自己的心理拼图，那个白衣女子好像是雪秀，不管怎么样还是记录下来的好。 思源走到书桌前，自己不同于别人，比起写他更喜欢画出来。苍翠的山岭上一前一后的两人，想着昨天发生的种种，思源觉得已经不能以常态来评价这里的事情了，所以这个梦应该也有着一定的意义。从梦中看来，雪秀和宋源应该是旧识，而且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思源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想法。 “对了！”思源想起来昨天在寺庙拍下的那个石刻，赶忙拿出了相机翻找。 “记得应该是永远扫雪。”读到这几个的时候思源还是有一些害怕的，话说昨天就是读了这几个词后见到雪秀的。 哎，管不了那么多了。思源认真地开始记录石刻上的文字。由于年代久远，并不是十分清楚，于是只能把看的清的先记录在案。 “谁xxx起，纷xxx心。”思源默默读着，一一记录。 “雪xxxx，落舞xxx。”这一句？思源突然想起来雪秀舞百铃结的时候自己脑中蹦出的那句话，“雪袖无垠边，落舞还青松。” 难道就是这句？奇怪，我怎么会知道！思源甩了甩头，有点不知所以。倒是下面会是什么？“关山x月夜，相思xxx。”看着像是情诗，有相思，有月夜的。雪袖应该就是指代雪秀吧，思源想起雪秀甩白色绸带的样子，的确如诗里面一样。只是这个青松是什么呢？思源还是不太想的明白，难道附近有松树。恩，一会还是问问宋家的人吧。 不过想起爷爷昨天的样子，思源还是有点内疚的，今天还是得好好道歉下。也得去看看思珂，二爹不要怪我就好了。还有那个诸夏，看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宋梅她们都叫他领主，看来该是法力很强的仙妖。这些怎么搞的和漫画里一样，该不会是我插画画多了的错觉吧。 “哎~”思源有些无力地瘫倒在桌面上。此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信息？恩？是许诚！ “hi，亲爱的，一切可好？那天急着回s市，走的时候也没和你打个招呼。我这周末有空，闲着无聊打算来你这里玩玩。ok不？” 呼——看到这条信息许诚那个笑容满面的样子瞬间就出现在了脑海里。思源顿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小温暖，是啊，在搬来这里之前，在自己的生活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但现在真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只能回上一句：“你还是别来了，这里比较灵异。” 滴滴滴，手机马上又响了？ “什么什么？灵异？啥灵异？女鬼还是妖怪？!”手机那头的许诚看来是兴致勃勃。 “......”思源也不知道回什么好，只能打个省略号。 这下可好，手机响了。 “喂喂！宋思源？什么灵异呀？你在那边没事吧！”虽然许诚有着几分好奇，但他一开口就是担心的话，还是让思源觉得很窝心。 “恩，没事。” “那你别吓唬我呀，我还想着周末来呢，汽车票都订好了。” “额......” “不管了，反正我要来。” “可是，你......” “你帮我准备好客房就好咯，哈哈。88啦，对了那边蚊子多不多，看来我得买瓶防蚊液。哈哈哈！”电话那头许诚自顾自地说着。最后还吩咐思源到公交站接他。 嘟嘟嘟......思源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这种时候再给家里添个事情虽然是不太对，但其实自己心里倒是希望许诚来陪他的。不管怎么说这里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去接受和应对。如果不行，自己还想着打包回去算了。 “思源哥哥。”门吱呀一声，进来的是小堂弟思珂。 思源正想着要去看他，没想到倒是被他捷足先登了。 “思珂，怎么了？”思源对小堂弟报以一个微笑。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昨天......昨天都是我的错，爸爸让我来认个错。” “怎么会呢，是我不对，明知道你有难处还硬要去。” “不是的，错就错在我自顾自走的太快，而且没和你说就去了泉水那边。”思珂的两只小手不停搓着衣角。 “泉水？” “恩，离那个庙不远处有个仙人泉，大人们说了，每次上去都要喝一喝，我就想带一点回来给你喝。” “恩，小思珂最好了，哥哥知道的。” “恩，我只是没想到那个庙里会出事。想着你在庙里躲雨就好，我带泉水回来给你惊喜。” “好的，哥哥知道了。这事不怪你。” “恩......谢谢哥哥。”思珂秀气的脸上如释重负，看来昨天二爹没有少训他。“对了，哥哥，二爷爷说，今天让你去祠堂。” “祠堂？就是你那天指给我看的那个老屋子么？” “也对但也不对。”思珂一本正经地说。 “嗯？” “我们宋家有两个祠堂，不过其实也一样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思珂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思源知道老家一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接下来要由自己一一去了解，慢慢去发现。本来他还有些害怕和踌躇，但是看到思珂纯真的笑脸和真挚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刚才所担心的一切都不足为道。不管他要面对的是什么，他没有什么好惧怕的，思珂这样的年纪都已经承受那么多了，自己就更不能逃避了。老家的人们虽然有着特殊的命运和苦衷，却依然活得那么纯真朴实，相比之下，以前的自己甚至是刚才的自己，都显得是那么窝囊。想着正欲起身离开。 “哥哥，你去哪里？” “去祠堂啊？” “哈哈哈！” “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不是啦！大哥哥，祠堂得晚上去才行，诸夏白天一般是不见人的，除了家主。” “哦，呵呵！”思源摸摸头，傻笑了一会，然后蹲下摸摸思珂的头。“好的，哥哥有很多不懂呢，以后你慢慢地教我好不好，来，再给我讲讲你知道的这里的故事。” “恩。” 看着思珂的笑脸，思源感到有一种久违的温暖袭上心头。 爸爸，你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我现在一样呢，有一些温暖，有一些迷茫，却也感受到了一丝责任和命运的必然，只是你说过，不论你在哪里都会保佑我的，当你要求我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让我自己来决定如何面对呢，恩，我想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深夜，二爹才敲响思源的房门。思源其实一直都没有躺下，只是静静地在素描本上绘画。他想把遇到的和看到的都画下来，雪秀、宋梅、弥生，还有那个有着不一样感觉的诸夏。想必也只有自己能把他们用绘画的形式记录在案吧，其实思源也是想提醒自己，不要逃避，不要忘却，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也有着喜怒哀乐。也许仙妖的世界远比人力想的简单，却又是那么深不可测。 夜行往祠堂的路上，思源所到之处，一盏盏绿灯亮起，像是在迎接自己，直到通往那朱红色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