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古神的记忆核心

    在英语里鬼和灵魂不是一个意思，所以雅南从来不相信中国人相信的鬼神，但她相信灵魂的存在。家族自古以来就认为祖先的灵魂保佑着他们前进，为他们指引出了一条复兴的道路；而鬼？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与世界上，只是迷信的东方人的思想，哗众取宠的造物而已。

    但在这一刻，雅南相信了鬼的存在。

    这股风夹杂着人类口腔哈出的热气，更多的却是死者的苍白。雅南一直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经常会胡思乱想——难道说有死去的灵魂来找我了？想拉我陪葬？还是说古神没有死透？

    不对，古神并不是生物，它们根本不会死，只是会因为大脑受到重创而沉睡啊，所以呼吸也应该是正常的。想到这里雅南松了口气，至少可以确定不是鬼魂在作怪了，她转而开始想怎样照亮这个区域，以便看到古神的真实面貌。

    “坏消息。”正当自己思考时，林峰的声音在脑波中响起。“你的催眠似乎作用不大，这帮人已经开始苏醒了，正在问我你在哪里。”

    雅南心里咯噔一下。距离他们的所在地到这里不到一公里，rou眼都能看见那么大的黑洞，那些低等生物肯定会因为好奇过来，到时候…忽然，一个疯狂的主意在脑海里滋生开来，为什么不把他们引过来然后杀掉？反正这里一片漆黑，自己都看不见低等生物更是看不见。

    “让他们过来。”雅南对林峰说，口气充满了平静。“这里一片漆黑，但古神的确是沉睡着，所以我们没事，因为什么也不会看见。”

    脑波的另一头沉默了数秒，林峰像是在抉择。他们不在乎那几个登山者的死活，即使是强巴的命也无足轻重，他们更关心的是林峰他自己，因为他不能再负担看到古神的风险了，而雅南也没有自信能够对付发疯的林峰。

    “OK，你小心点。”林峰低沉地说。“尽量快点找到我们要的，然后将这里炸掉。你的身上应该有专业的爆破炸弹才对。”

    雅南点了点头，关闭了脑波的通讯。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准备了一种专业爆破用的炸弹。她从口袋里翻出包装着炸弹的锡纸，取出了硬币大小的口香糖。这个口香糖就是炸药，埋入岩石后会由内而外地把岩石炸开，而且不会发出任何声响。这么先进的装备是由星界行者联盟科技部门改造过的，原型是黏土炸弹。

    雅南纤细的手指在口香糖表面游弋着，如果凑的够进，就能看到口香糖上小小的液晶屏，上面显示着几个数字。时间被设置在了五分钟，雅南的直觉一向很准确，在她的判断里，那些低等生物来到这里不超过五分钟就会退出去。

    口香糖被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塞进了头顶最近的一处岩缝里。雅南深吸一口气，匕首在手腕上又割了一刀，鲜血泪泪地流入油灯中，火焰立刻变得更加旺盛，一时间雅南仿佛提了个太阳。

    尽管做好了准备，但雅南仍然被古神的容貌所震惊。和噩梦里的一样，眼前的神明就是个圆球，球体表面布满了没有光芒色彩的灰色眼睛，眼神中透露着它已经死亡的信息，呼吸声却从不知道哪里传来，而球体也随着呼吸声一起一伏。那么一刹那间，雅南还以为古神在看着她，她也只能不断给予自己“它已经死透了的”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暗示。

    “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雅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轻轻地吻了下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宝石，鲜红色的水晶在油灯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让雅南看上去像是个十九世纪的冒险家，在前往东方古墓探险的过程中捡到了一颗珍贵的红宝石，正贪婪地观察着。

    这颗宝石是雅南最后的保险，储存着自己所有的人性。人性和神性、兽性是完全分离开的，但三者又彼此之间需要互相依赖，来维持一个生命体脆弱的平衡。雅南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被兽性吞噬的后果，所以这颗宝石是最后的保障，即使自己完全龙化也能让她变回人类，抑制住心眼的腐化，不过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所以最保险的方法是小心点。雅南这么想着，靴子轻轻地踩在一颗眼球上。眼球很柔软，和所有人类的眼睛一样，在雅南的体重下也只是微微凹了下去，雅南大胆起来，双手抓着眼眶的边缘徒手往球体上攀爬。这个古神很诡异，眼睛之间还有着细微的褐色褶皱，也正好帮助她攀爬了。

    果然，攀爬了三分钟后，雅南就看到了头顶闪着微光的一个东西。雅南将油灯挂在身前，眯起眼睛才能勉强看清，她估计那个东西很有可能只有指甲那么大，换做别人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但雅南看到了，而且那个东西是什么雅南已经有了了解。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雅南来到了球体的顶部，小心翼翼地拾起那片“指甲。‘说是指甲，实际上这个东西只有指甲那么大，形状却是奇怪的剑形，让雅南想起了储存数据的U盘。她戴上特制的放大眼睛，发现这片”指甲’表面布满了褶皱，像是骨头的碎片。

    不会吧…雅南有些蒙，这是古神的记忆核心。古神的记忆核心一般都是剑形，储存在大脑的最深处，所有的记忆和知识都储存于其中。对于低等生物来说，那些记忆如同白纸，他们不会注意到，但是他们会从里面储存的知识中得到启发，历史上曾有不少文明得到了记忆核心，并且在短短的数百年乃至几十年内实现惊人的技术爆炸，一口气从农业时代变为宇航时代。如果说古神的记忆核心对龙族和星界行者来说是个毒药，那么对低等生物来说就是个绝对的契机，科技爆炸的引线。

    难道这就是朱叔真正的发现？雅南全身都是一颤，如果是这样的发现，那么带出去绝对会彻底震惊世界，说不定短短两百年后人类就能和星界行者联盟的黄金舰队正面交手了。怪不得那个男人的笔记会如此谨慎，处处隐瞒，怪不得林北海会如此恐惧，对那段往事闭口不提，看样子他们是在机缘巧合下抵达了这里啊！

    古神很可能让他们看到了一连串的幻象，他们说不定会以为自己来到了一处史前超级文明的遗迹，而这个记忆核心就是储存了一切内容和信息的关键。但雅南更加困惑，如果他们的确来到了这里，那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个记忆核心带走呢？

    “雅南？雅南？”思考被强行接入的脑波打断了，林峰听上去像是要疯了。“你赶紧找找其他的出口！我们必须将这些人解决掉！”

    “啊？你在说什么？‘雅南愣住了。

    “古神尸体所在的地方！”脑波开始不稳定，肯定是一股能量在干扰，而唯一能干扰脑波的能量就是古神生物信号。“其他的出口！”

    短短几秒后，另一头便回归寂静，死亡一般得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