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狱的触手
虚空深处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这股波动自然被伊兰察觉到。伊兰皱了皱眉头，知道这不是守卫，而是一个意识体，这个意识体自己还非常熟悉。伊兰转过身，暂停了自己的冥想，大步向波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的虚空守卫都向她躬身。这些半机械半灵体的生物似乎没有意识到那股意识波动，这让伊兰非常好奇。虚空守卫会无视己方的意识体，也就是说这个意识是星界行者的，有可能是代理人的一员。 意识波动的源头是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伊兰非常惊讶，因为据她所知，艾尔是无法将意识的一部分分离出来的，这小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伊兰大主教。”淡蓝色的光芒中传来了恭敬、清澈的声音。伊兰知道这不是艾尔，而是跟随她的灵体星辰。 “有什么事？”伊兰将无形之手伸向淡蓝色的光芒，果然是一片空虚，这也只是星辰的一个附属意识而已。 “林峰.有点奇怪。”说着星辰便开始播放一段音频。伊兰默默地停着，直到听到啪啦、啪啦的声音，她的脸色才变了。这个附属意识虽然没有本体那么敏锐，但它仍然能感觉到眼前的大主教非常担忧和纠结。 “深不可测的海洋.”伊兰的双眸中闪过无尽的担忧和畏惧。“他的精神状态正常吗？” “除了刚才的反常以外，其他方面都正常。” 伊兰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应该让他去执行那个可怕的任务.我知道了，告诉艾尔我会在他们回来后处理。” “感谢主教大人的帮助。”星辰恭敬地说道，然后便消失了。 虚空重归于寂静。伊兰让周围的守卫退下，有太多事要做了。她轻轻在虚空中一点，一个即时对话端口便出现了。虚空中回荡着空灵、恭敬的声音： “主人。” “通知卓伦执政官前往灵海。”伊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悲哀。“按计划进行。” 首先映入林峰和艾尔眼帘的，是一艘船的影子。灵海星上的船和地球上的不一样，多为圆形或三角形，和宇宙中常见的机动性作战飞船极为相似。据说灵海里有无数恐怖的海怪，所以船除了要极快的速度以外还要极高的机动性，和海战差不多。艾尔按了按潜水头盔右侧的一个按钮，雷达数据在眼前的屏幕上出现，显示面前的船就是目标。 “一艘普通的沉船而已。”林峰从潜水服一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球，轻轻将它抛出。一连串机械运作的声音后，小球后面仿佛长了两条腿，飞快地游了过去，一瞬间就消失在他和艾尔的视线之内。艾尔将自己的摄像头信号对接上林峰的，多少引起了后者的一些不满，不过两人一起看到了具体的场景。 船身通体由这里量产的灵铁铸造而成，这种金属弹性极好，熔点高，浮力强，非常适合用于航海或防御，在其他的星球上是进口货物，在灵海上却是批发的。灵铁铸造的甲板已经腐朽不堪，看样子这艘船已经在黑暗的海底沉睡了至少数千年，甚至更长。球形探测器在水中拐了一个锐角，直直地朝着船体的下方去。 “我帮你找好了心理医生。”艾尔忽然来了一句。她一脸担心地看着身边的林峰，让后者一脸茫然。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不知为何，这句话激怒了艾尔。艾尔张牙舞爪地抓住林峰的肩膀，狠狠摇了摇他。“你刚才一直咕哝着，模仿水滴的声音！你现在告诉我你怎么了！我们很担忧你的状态.” “我在模仿水滴的声音？”林峰挣脱了艾尔，指着她的鼻子道。“拜托，那明明是你！再说了，深海里偶尔出现一点儿幻觉也是很正常的啊！” “那为什么我就没问题？”艾尔反问道。“我们不能承担这样的风险。回到源地后你必须去接受全面的心理治疗.” “你是我妈？”林峰也火了。他和艾尔在一点上极为相似，那就是不服管教，无论对方是他们的爸妈还是其他人，他们都无法忍受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妈的，我爸从我出生起也没像你这么爱管事！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来给我自作主张.” 两人的争吵被刺耳的喀拉喀拉声打断了。艾尔将视频画面调出来，发现画面已经变成了一片雪花。很显然，探测器被毁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他们的争吵让两人忽略了眼前。 一阵沉默之后，艾尔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和十年前一样不成熟，你的心智简直和小学生一样。我们先上去，到时候在找你算账。” 林峰冷笑了一下：“好好好，我听你的，大妈。” 艾尔不理他，转身准备上浮，同时通知长烛他们将船开到附近的海域。正当她准备改变潜水模式上浮时候，一道黑影从她身边掠过，单单是那体型便让艾尔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看到了吗？”林峰在无线电里急切地问，他听上去也非常惊讶。“那黑影的体型绝对有至少两个沉船残骸大，而且速度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空间，林峰和艾尔都不得不短暂开启真空模式，这刺耳的尖叫才消减了下来。海水都被声音震得起了一圈又一圈波纹，他们的下方有一个东西快速游动了过来，两人几乎是同时点燃宇宙之力，武器也出现在了手上。 艾尔的大脑开始发晕，氧气大量地消耗。她低头看去，只看到了一条长得出奇、布满褶皱的触手，从黑暗的深渊中伸来，仿佛要把他们拖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