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梦魇之源
回到熟悉的客厅和坐回柔软的毛皮沙发上让林峰身心放送起来。雅南为她倒了杯果酒，两人一起等待艾尔他们的归来。半个小时后，窗外传来了飞船引擎的声音，然后房门被匆匆推开，艾尔、长烛、洛里斯和霍罗恩都来了。林峰放下酒杯，人来的这么齐让他太出乎意料了，因为这件事和洛里斯霍罗恩完全没有关系。 “你的皇冠。”艾尔从包里取出包好的皇冠，交给雅南。她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急着回来？原本和上层都谈好了。” 星界行者联盟有一套古怪的体系。如果星界行者在冒险或战斗中获得特殊的战利品————可以是武器、稀有的资源、特殊的血液，有两个选择：上缴或储存。上缴的物品会由一个专门的六人议会进行评价、鉴定，如果这件物品规格级高的话，那么议会便会提出收下的要求，并给予奖励来弥补，不过星界行者也可以选择自己收下，所以艾尔他们谈到一半时离开虽然不礼貌但是是可行的。 雅南将皇冠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茶几中央，自己抿了口果酒润了润嗓子，开口道： “还记得梦境吗？” “当然记得。”艾尔点了点头。 雅南斟酌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描述：“这个皇冠，被家族称为梦境皇冠或幻境皇冠。与梦境神树的作用相同，梦境皇冠可以把人带入可怕的梦魇中，并且一旦被带入几乎就无法醒来。梦境皇冠和梦境神树中都寄宿着一个存在——————也就是我们母星地底的远古神明。远古神明rou身已经死去，沉睡于喜马拉雅雪山深处的地宫，而它的意识却仍然存在于这个皇冠中。布莱德家族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便没有放弃过恢复龙形，这需要更多的知识。我的愚蠢先祖们为了知识和力量，不得不戴上皇冠与噩梦中的神明交流——————他们无一例外陷入了疯狂，古神的存在即使是大部分龙都无法直视的。” “经过一代又一代的牺牲，我们家族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古神在梦境中可以被彻底杀死，远比在现实中简单。实际上，古神这种存在不会死亡，而是会陷入一种类似于沉睡的状态，意识仍然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低等生物，所以讲它真正杀死的机会，就是在梦境中。” “一百多年前，古神组织已经如同蝗虫一般扩张至宇宙的几乎每一个角落。当时的地球仍然是生命规格最低的世界，自然也逃不过他们的监控。他们发现了我们家族的存在和历史，以及皇冠可以带来的力量。于是他们便与猎龙者达成了一个协议————猎龙者杀光我们家族的所有成员，教徒们夺走可以与他们主人联系的皇冠并且复活地球上已经快要死去的那一个古神。这些消息很不容易收集，我在之后两三年的街头生活中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血，虽然得到了消息，但我仍然被古神教徒抓住并且强制性进入了冬眠。” “古神教徒对于他们主人的知识掌握即使是龙族也望尘莫及。”雅南将杯子里的果酒全部喝掉。“他们把我带到了一颗荒芜的行星，和长烛在一起。长烛和我境遇差不多，他是一条烛龙，只是他的家族已经不像我的家族那样在国家高层占据一席之位，而是隐入尘世。我们两个被迫接受一种实验——————他们想用古神之血和各龙族的血液混合来制造恐怖的怪物，我和长烛无力阻止，多亏了你们。”她指了指林峰他们，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四段话的信息量之大远远超乎众人的想象。林峰身体陷入沙发中，停着篝火的燃烧声，思考雅南这段话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神眠地宫和刀痕星上的事都可以说得通了，他们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雅南的目的了。既然这个皇冠拥有这么可怕的力量，那为什么不摧毁它？ 艾尔最先提问道：“能解开过去几个月的心结让我们很欣慰。但是，雅南，既然这个皇冠如此危险，那你为什么还要取出它？” 雅南微微一笑，这熟悉的微笑却让林峰不由感觉脊背发凉：“你们知道彻底杀死一个古神的意义是什么吗？那就意味着我们的母星将会彻底脱离古神的污染和教徒的染指，变为真正的天堂。以人类现在的科技，只需要两个世纪，哦不，一个半世纪，就可以进行真正的宇宙航行了！这对我们种族的贡献是无法估量...” “够了！”长烛冷声道，雅南楞了一下，停了下来。长烛叹了一口气，蛇一般的双眸中充满了忧伤和无奈。“告诉他们真相吧。” 所有人俱是一惊。如果是林峰或艾尔，那么刚才的想法是完全符合逻辑的；雅南是一条真正的血龙，低等生物的死活龙从不在乎，雅南刚才的谎言也太明显了点。雅南低下了头，轻叹一口气，抬起头来她的脸庞都扭曲了起来，双眸中的血海仿佛在燃烧一样： “我要杀死噩梦的主人，我化身为真正的梦境。梦境皇冠同时还有具现化的能力，如果我成为噩梦中的主人，家族、族群的复兴就会立刻实现！除了长烛以外，你们是绝对无法体会到这样的感觉的。” “然后呢？然后你要怎么做？”洛里斯站了起来质问道。 雅南变回了彬彬有礼的样子：“显而易见啊。这个宇宙本来就不属于你们，而是属于我们。为了种族的未来，我只好牺牲你们了。” 说完她便捧起了小巧精细的皇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这个皇冠似乎天生适合雅南，让她看上去像是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