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各怀心事(第一更)
余生看到病*上躺着一个人,距离有些远她没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会是谁呢? 她看向秦崇聿,他也正看她,一双黑眸放佛会说话,他笑着将她脸上的发丝拢在耳后,轻声问:“很好奇?” 本来若是他告诉她会是谁,她也不一定会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可这个男人,绝对就是故意的,余生努努嘴,“那当然,你搞得那么神秘,不好奇才怪。【】=” 秦崇聿目带微笑,依旧一脸的神秘,“马上就能看到了。” 许是怕她害怕,秦崇聿握紧了她的手,走进病房。 临近,余生才认出是谁,当即捂住了嘴巴! 天呐!是陆蔓! 她怔怔地盯着病*上闭着眼睛嘴里插着氧气管的人,许久没回过神。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躺着? 秦崇聿看她脸变了色,索性松开手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解释:“当日她跳楼后我让人去看的时候发现她还有气,就将她送到医院抢救,后来虽然保住了命,但一直都没醒过来。” 余生在心里“啊”了一声,原来如此,不过这样躺着不会是?她扭头看他,问:“她现在是植物人吗?会不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秦崇聿轻吐一口气,看向陆蔓,神情有些纠结,“目前来说是植物人,但从恢复状况来看,醒来的几率可能比较大,她的求生*很强烈,所以我怀疑--” “她不是自杀?”余生接了他的话,说出这话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秦崇聿点头,将怀里的她抱得更紧,“我怀疑也是这样,我让人查了酒店的监控,也找到了跟她去酒店开房的那个人,找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酒精中毒身亡,酒店的监控里显示,她虽然是一个人上了楼顶,但是目光呆滞,我怀疑是被人控制了心智。” 余生倏然瞪大了眼睛,想到了高珊控制秦崇聿的时候那个令她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的场景,她一把抓紧秦崇聿,“你说是跟你那样的情况?” “极有可能。”秦崇聿的眼眸收紧,望着陆蔓,散发着冷清的气息。 余生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同时紧紧地靠在男人的怀里,“简直太可怕了!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崇聿护紧她,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从目前仅有的线索来看还无法判断是谁,但可能陆蔓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醒过来。我一直在想,那个人会不会跟刺伤我的人有关。” “啊--”余生尖叫,忽然就变了脸色,因为她想起了一个人! 她的叔叔,余建勇! 她记得叔叔曾跟她说过,他说,他会帮她清理进入秦家路上的一切障碍。 陆蔓会是他清理的障碍吗? 余生不敢深想,叔叔连她这儿亲生女儿都如此对待,别说一个外人了。 心里,越发的恐惧和悲凉。 “崇聿。”余生抿起嘴唇,“我想出去透透气,有些难受。” 秦崇聿低头看她,连忙问:“是不是又恶心了?”话一出口,他的脸色僵了一下。 好在余生没有太留意他的话,眉头皱着,一只小手按着胸口,“没有恶心,就是有些闷。” “我带你去个地方。”秦崇聿赶紧将她抱起,大步离开了病房。 走到电梯口,他扭头说,“麻烦张院长了,有什么事请及时通知我。” “这个是肯定的,秦先生,秦太太慢走。” 疗养院后面的半山坡上,有一块天然的巨石,方方正正的,足有七八米那么高,沿着旁边的小阶梯可以爬上去。 站在下面抬头向上望,余生眯着眼睛,心里想,要是能跟鸟儿那样飞上去多好。 秦崇聿似是看懂了她的心思,弯腰蹲在她的跟前,“上来吧,背着你飞上去。” 余生抿嘴看着他,弯了下腰,又摇了下头,还是算了,这么陡,他自己上着都要小心翼翼,再背着她肯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要背,人家自己能走。” “傻丫头。”秦崇聿直起身,将她抱在前面,“你在前面,我跟你后面。” “嗯。” 虽是不高的距离,可每一步余生都上的很慢,因为她怕自己突然眩晕摔倒,而他就在后面,一旦自己摔倒后果不堪设想。 走累了,她停下来回头看他,问:“崇聿,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呀?” 他点头,“应该是吧。” 她开始笑,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好久都没跟他一起爬过山了,以前的时候不知道心疼他,一累就嚷着要他背着,他背着她还嚷着走得慢,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简直太混蛋了。 她索性坐在了石阶上,又开始想以前的事了,这几日她总爱去回忆以前的事,跟他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一遍又一遍。 “在想什么?”秦崇聿问。 “我在想,要是后来没有再跟我相遇,你是不是一辈子就跟陆蔓在一起了?” 虽说是四月的天了,可石头还是很凉,秦崇聿上去挨着她坐下,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怀里,“这个啊--”他想了一会儿,“不好说呢,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她搂着他的脖子,似是表决心,更像是誓言,“反正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嫁人的。” 秦崇聿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真舍不得,好不容易才长长了,又要剪掉,“我知道,我的阿盛就是个死心眼的人。” “你不喜欢啊?”余生不乐意地嘟着嘴,“早知道我就跟陈家品或者陈家和结婚了,你都结了三次了,我才结一次,想想心里就不平衡。” 睨了她一眼,秦崇聿慢悠悠地说:“那你还不赶紧把自己嫁了?好歹也是二婚。” “你--”余生气鼓鼓地瞪他一眼,“别想让我再嫁给你!哼!” 秦崇聿笑了,却笑着笑着想掉泪,还没来得及给她一个婚礼,可她都快要看不到了。 “崇聿……”见他好一阵子没说话,余生悄悄回头,见他正发呆,笑在脸上僵着,有些恐怖,“怎么了?你最近怎么总是发呆?” “没有啊。”秦崇聿迅速收起悲伤的情绪,好好珍惜现在的每一天,这才是最重要的,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他相信即便是余建勇,也有善良的一面,“走了,继续向上爬,到了上面好好休息。” “嗯。” 这次余生一口气爬到了巨石上面,站在平整的巨石上,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山上的空气好,比市中心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地方!”她感慨,这段时间一直陷在所谓的复仇与计划之中,她觉得自己过的日子简直就不是日子,她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秦崇聿从后面抱住她,“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带你来。” “好啊。” 虽然已是四月份,可山边的温度还是很低,上来的时候秦崇聿特意从车子里拿了条绒毯,当时余生还说他多此一举,坐了一会儿有些凉她才知道,他真有先见之明。 坐在他暖暖的怀里,身上再盖着暖暖的毯子,余生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崇聿,过段时间我想出去走走,就我一个人。” 她想,如果检查结果出来,她真的生病了,那么她要尽快的接受治疗,所以提前跟他说出去玩,这样才不会在结果出来的时候手忙脚乱,仓促告诉他而引起他的怀疑。 “你自己啊?不要!”秦崇聿用力抱着她,以后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她再分开了。 余生没再说什么,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忽然觉得少些东西,她突然奇想,“崇聿,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还没对戒呢。” “嗯。” “要不我们去纹一对戒指吧?这样永远都不会掉。”她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放佛纹上的戒指比那耀眼夺目的钻戒还要令人兴奋激动。 秦崇聿毫不犹豫的点头,“好。”转念又说:“听说纹身很疼的。” “我不怕!” 就这样,两人又爬下巨石,连秦成都没去看,直接就离开了。 j州最有名的纹身店,店主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孩,素颜,短发。 秦崇聿看她第一眼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她。 当看到桌上摆放的那束吉梗花的时候,他记起来了,“是你。” 女孩微微笑笑,放佛对他也有些印象,她问:“这位就是先生的太太吗?” 秦崇聿一脸的自豪和甜蜜,搂着余生介绍,“我太太,阿盛。” 女孩笑笑,“先生的太太真漂亮。” 被人夸,余生红了脸颊,靠在秦崇聿的怀里更加的小鸟依人。 “纹一对戒指。”秦崇聿轻声说。 “那两位选一下款式吧,请坐,慢慢选,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正选着,门口有停车的声音传进来,秦崇聿不经意地抬眸,眸光一滞! 聂霆炀? 许是没看到秦崇聿和余生,聂霆炀进来后就直接走向女孩,温良玉润的声音问:“中午想吃什么?” 女孩没应他,安静地擦着橱柜里的照片。 “陵水酸粉怎么样?”聂霆炀继续询问。 “……好。”好一阵子女孩这才应了一个字,头也没回,可男人却以眉开眼笑,“我这就回去做,一会儿让小罗接你回去。” “还有客人。”女孩轻声提醒,聂霆炀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坐着两个人,见到是秦崇聿,他略显诧异和尴尬,“崇聿。” 秦崇聿看了下女孩,“颜言?” 女孩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微微颤了下,这才回头看聂霆炀,只见他含笑着点头,“言言,这是秦少,我跟你提起过。” 颜言微微笑了下,问:“选好了吗?” “好了,不过你们还是先回去吃饭吧,我跟崇聿改天再来。”余生说着拉着秦崇聿站起身。 颜言道:“没关系,我还不饿,来,让我看一下你们选的。” “改天吧,我跟崇聿也饿了。”余生笑笑,牵着秦崇聿的手就要走。 “那也好,这是电话,下次你们来可以提前打电话,我有时候会在花店不在这边。”颜言将一张简单的名片递过去,余生接过,手写的名字,刚劲有力“颜言”,一看就是出自男人之手,想必就是这个男人吧,“好,你们也回家吃饭吧。” 两个男人微微点头,都未说什么。 走出纹身店,余生长吐了一口气,问秦崇聿,“你跟他认识?” 秦崇聿若有所思,“你应该也见过的,让我想想,应该是十年前吧,可能你没留意,不过那时候他身边的不是颜言。” “哦,他看起来比你大,可那个颜言看着比我要小好多。” “霆炀年长我两岁,颜言应该是比你小两岁,他们俩好像相差正好十二岁,如果我没记错生日都是一天的。” “啊?”余生张大了嘴巴,八岁她都嫌多,没想到他们竟然差了十二岁!可真大,两岁一个代沟,都六个了!六个呢,她伸手比划着,想想都觉得可怕,不过生日是一天的,太神奇了! 秦崇聿被她的模样逗乐了,刮了下她的鼻尖,“那你还觉得我老吗?” 余生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你还风华正茂,如花的年纪。” “贫嘴!中午想吃什么?” “让我想想……”余生抿着嘴,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一脸讨好地抱着秦崇聿的胳膊,“我想吃又酸又辣的,好久都没吃过了。”可明明她前天还在吃毛血旺。 “微酸微辣。” “好。”只要是有酸的有辣的就行,虽不能解馋总比没有要强。 ******************** 余平安跟秦崇聿新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是秘密的给秦立送来的。 此时房间里余平安吃过午饭后睡了,秦立来到屏风外面,坐在椅子上盯着跟前装着报告单的大袋子发呆,里面的结果究竟是怎样的?是跟原来的一样,还是不一样? 正打算去打开,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看,是秦成。 “大哥,我能走两步了!”手机里传出秦成激动的声音。 秦立笑了下,“那就好,继续锻炼,很快就能跟以前一样了。” 这次余平安受伤,余生没让告诉秦成,他正在恢复身体,不想让他再担心。 “我刚才跟崇聿打电话了,他跟阿盛一会儿来看我,我想下午跟他们一起回去一趟。” 秦立看了眼屏风后睡着的孙子,道:“你还是别来回折腾了,等身体好了再回来,明天我去看你。” “今天崇聿跟阿盛来没带安安,你明天来把安安一起带来,我想他了。” “安安在上学,等周末吧,周末我把他带去。” “那也好,周末一定要带他来。” “好。” 挂了电话,秦立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他竟然觉得安安是阿成的孩子! 秦成自幼被秦家收养,可能是多年在秦家长大的缘故,他的相貌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跟秦立也越来越像亲兄弟了。 快速的起身走到屏风里面,秦立盯着熟睡的余平安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他像秦成。 “mama……”睡梦里余平安嘤咛了一声。 秦立猛然一惊,回过神,使劲地摇了摇头,自己在瞎想什么!安安怎么可能是阿成的孩子!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的,看来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重新回到外面,秦立拿起装着鉴定结果的袋子,将密封条撕开,有些紧张,手有些颤抖。 终于,几张薄薄的纸从袋子里掏出来,翻开,目光就是那么的准确无误地落在鉴定结论最后的几个黑色加粗的字体上。 短短的几个字,秦立看得很慢很慢,生怕看错了。 秦崇聿是余平安的生物学父亲。 “嗵--”心里悬着的那块巨石,倏然落下,砸得秦立竟有些不知所措,巨大的心理落差令他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报告单,嘴唇拼命地蠕动着。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用颤抖不已的手给秦崇聿拨去了电话,只说了一句,便潸然泪下。 “聿儿,安安是你的儿子!是秦家的血脉!” 秦崇聿接电话的时候正跟余生在吃酸菜鱼,此时她正夹一块鱼放他的餐碟里,要他去刺她吃,眨巴着眼,像个孩子。 他给她夹了酸菜,然后开始慢慢的去刺。 “知道了爸,我跟阿盛正在吃饭,你跟安安吃过了吗?” 余生一口酸菜放在口中,听到这抬眸看他,然后继续低头大吃。 “好,等下午看完叔叔我们就回去。” 挂了电话,秦崇聿将手机放在桌上,开始两只手同时用上找刺,不消一会儿,所有的鱼刺都被他找出,以防有漏掉的,他特意又翻找了一遍,这才放心地夹起放在余生的嘴边,“来,乖乖张嘴。” 余生很不客气的吃进嘴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秦立给儿子的打完电话后给赵兰打去了电话,即便是再吵再闹,可还是夫妻,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更何况,这件事是喜事,他觉得应该告诉她。 “兰兰,聿儿跟安安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亲子鉴定?”赵兰在那头眉头皱了皱,她让正给她做美容的人停下,她坐起身,“怎么又去做鉴定了?上次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那个被人动过手脚了,我们都被骗了!其实安安是聿儿的儿子,秦家的血脉!”秦立说着一脸的自豪,扭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孙子,慌忙捂住了嘴,生怕自己这么大的声音吵醒了他,“你一会儿过来一趟,好了不说了,安安睡了,我怕吵醒他。” “等一下!”赵兰站起身,言辞肯定:“你说上次的被人动了手脚?我看是这次被人动了手脚才是真的!” 秦立“呵呵”地笑了起来,“你放心,这次是我亲自找的人,很保密,没人知道,报告现在就在我手里,不信一会儿你过来看看。” 那边赵兰几乎要跳起来,“秦立,你少自欺欺人了!余平安不是聿儿的儿子!” 秦立眉头皱起,“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就是这么肯定!” 秦立眯起眼睛,“当年你果真做了手脚!”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余平安不是秦家的血脉!”赵兰迅速挂断电话。 这边秦立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若有所思。 ******************** 下午余生跟秦崇聿本来打算陪秦成呆一下午,可中途秦崇聿却接到李峰的电话,所以不得不提前离开。 好在几天不见,秦成的进步很大,由几天前的需要人扶着行走到如今可以自己走,虽然每次只能走一两步就要停下歇歇,但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看他这样,余生内心的负疚感稍稍少了一些。 “下次你们来一定要带上安安,我想他了。”临走的时候秦成再次嘱咐。 余生点头答应,心里却说,下次恐怕还不能带他来,除非下次看你要过一段时间。 秦崇聿立在一旁没说什么,一直观察着秦成,从来到现在,他三句不离安安,他喜欢安安很正常因为他是安安的二爷爷,可是他总觉得秦成在提起安安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情,这让他不禁想起上一次跟秦成的对话,他说的那句别具深意的话。 --我今天见了安安,很机灵的小家伙,可跟你小时候一点都不像。 上一次亲子鉴定结果被人动了手脚,这一次的就能保证没有动过手脚吗? 秦崇聿怀疑了,现在他想要知道的不是到底安安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想要知道的是当年在试管婴儿那件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从知道安安的存在开始就一口否认安安是他的亲生儿子。 陈家和拿着亲子鉴定报告单胸有成竹地说安安是他跟阿盛的孩子。 阿盛当日拔掉安安的头发那么决绝的告诉他安安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叔叔也在有意无意的暗示他安安跟他长得不像。 父亲在拿到亲子鉴定结果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是那样的兴奋激动。 他们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在看安安的时候也会觉得他跟自己没那么的像,甚至从这个孩子的脸上他有时候能看到叔叔的影子,有时候还这能看到陈家和的影子。 到底是怎么了?这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他跟阿盛期待了那么久的孩子。
为什么那么多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改变这个孩子亲生父亲的身份?还有上一份亲子鉴定和如今的这份鉴定,到底是哪一份做了手脚?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一时间太多太多的疑问在心头涌现,秦崇聿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他现在能肯定的是当年的试管婴儿绝对有人动了手脚! 离开半山疗养院,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些问题,他觉得可能把这些问题捋顺了一切的问题也都明了了。 余生的手肘抵在车窗上,手撑着脸看着他,看他一直紧紧地皱着的眉头,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从离开疗养院他就一句话不说,她想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惹他生气了?所以也不敢跟他说话。 后来,她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她点开-- 晚上七点,农家菜馆我等你。君迟。 她用余光看了下秦崇聿,他根本就没注意她,所以她回了信息,好。 然后她删掉收件箱和发件箱,将手机揣进口袋。 之后,她继续靠在车窗上看着身边开车的男人,她不知道这样看着他的日子还有多久,好舍不得。 这辈子最最遗憾的就是没穿过婚纱,没戴过结婚戒指。 不过,如果老天爷可怜她,让她躲过这一次劫难的话,兴许以后还有机会,到时候她一定要全世界最贵的婚纱,最贵的钻戒,要一场世纪婚礼。 下午六点,车子到达市区的医院,秦崇聿因为有事,将余生送到病房后就离开了。 “他慌慌张张干什么去?”秦立问。 余生摇头,看向秦崇聿匆忙的背影,回答:“不知道。”下午李峰给他打电话,他没在她面前接,出去了,好一会儿才进来,进来后就说需要回去,他没说什么事,她也没问。 “阿盛,我也有点事需要回去一趟,你先照顾安安。” “好。” 秦立离开后余生给端木离打了电话,没多久他就来了医院,手里提了一个大袋子,里面全是休闲甜点。 “安安,看看舅舅给你买了什么?”端木离一进门就晃着手里的袋子。 余平安一看,顿时两眼放光,“最爱舅舅了!” 余生夺过来放在桌上,数落端木离,“你又给他买甜品,医生都说了他现在要少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端木离不以为然,“少吃点,又没让他一次吃完,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他掏出一块抹茶蛋糕递给她,然后又拿了一个杏仁竹炭饼赛进自己嘴里,最后掏出一个提子奶酥拿给余平安。 “可你买了这么多,放到明天都不能吃了!”余生吃着抹茶蛋糕,嘴里还嚷着。 “没关系,今晚我们三个给解决掉!” 余生无语地翻他一眼,坐在椅子上,“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下帮我照顾一下安安。” “去哪儿?”端木离问。 余生不看他,起身背对着他翻着食品袋子,“有些小事,很快就回来。” 端木离凑过去,“这么神秘,还不告诉我?秦崇聿呢?去哪儿了?” “大概去公司了吧,我也不清楚。” 端木离盯着她的手,“阿盛你在紧张。” 余生怔了下,抬起头,“我……我紧张?我紧张什么?” “你一紧张手就发抖。” 余生低头看去,自己的手果然在抖动,可她并无这种意识,她也从来没注意过自己紧张的时候会有怎样不正常的反应,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回了端木离一句:“就你了解我!” 端木离得意地坐在桌角,端睨着她,“那当然!说吧,你要出去干什么?” “真有点小事,你要是忙你就去忙吧,我再找别人来看。” 端木离见她有些生气,就不再追问,但心里却真的好奇,“我没事,我就是好奇,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余生看了看时间,六点四十分,估摸着走到农家餐馆时间也差不多就七点了,“我现在出去,大概七点半就能回来。” “远不远?要不要开我的车去?” “不用。” 站在医院门口余生特意朝身后看了看,发现没人跟着,这才朝农家菜馆走去。 大约走了十五分钟,她到达农家菜馆,此时农家菜馆的生意正是火爆的时候,屋里屋外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餐馆老板带着她去了唯一的包间,左君迟显然已等候多时。 “你来很久了?”余生在他对面坐下。 左君迟微微笑了下,“也刚到,没吃饭吧?” “吃,吃过了。” 左君迟似是没听到,叫来了老板,不一会儿菜都上来了,全都是余生最喜欢的。 “余生少吃点,不会发胖的,再说你一点都不胖,还很瘦。” “……”余生愣了愣,难道她说她吃过了在这个男人的理解是她怕吃胖吗? 左君迟将筷子递给她,然后自己先吃了起来。 “那个……左君迟,你叫我出来什么事?是不是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没有。”左君迟头也不抬。 余生黛眉微蹙,“那你叫我出来什么事?” 左君迟抬头,夹了块鱼放进她跟前的餐碟里,“没事就不能叫你出来吃个饭吗?” “……” “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余生霍地起身,有些生气,“左君迟你到底什么意思?” 左君迟放下筷子,缓缓抬起头,淡淡的勾了下嘴唇,“难道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余生,我在追求你。” 余生咬了下嘴唇,“无聊!”转身拿起包就走,手却被抓住。 左君迟的目光温良却带着让人不容忤逆的强势,“如果你想让崇聿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你就乖乖坐下陪我吃完这顿饭。” “你想都别想!”余生甩开他,正要去拉开门,身后响起他的声音-- “崇聿啊,晚上有空吗?一起喝酒吧。” 余生的手紧紧地攥紧,攥得干节发白,攥得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她转过身看着打电话的男人,最终乖乖地坐回了座位上。 左君迟睨了她一眼,双眸冷清,“今晚没空啊?好,那改天再约。” 电话挂断,他若无其事地重新夹了块鱼放进余生跟前的餐碟中,“余生尝一下,这家的酸菜鱼味道很不错。” 余生的眼神极冷,“你到底要怎样?我知道,你不是喜欢我,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尝一下,味道真的不错。” “左君迟!” “余生要时刻记得,怒伤肝,赶紧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余生撇了下脸,脸上有泪滑过,她紧紧地抿着嘴唇,犹如上刑场一般,拿起筷子,“好,我吃,我吃……” 泪搅合着饭菜,如同嚼蜡。 左君迟递给她一张纸巾,声音是一贯的温和,却带着让人疏远的冷漠,“余生怎么哭了?是我欺负你了吗?” 余生使劲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塞满了一嘴,可吃着,胃里却犹如翻起了滔天巨浪,她趴在桌边,吐得昏天暗地。 左君迟冷漠地靠在椅子上,等她吐完了,不吐了,这才缓声开口:“你的病不是一般的病,能否治疗好还很难说,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离开崇聿,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他已经失去你一次,无法再承受第二次,除非你想让他跟你一起离开。” 伏在餐桌上,余生“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想过离开,可……她做不到。 “你没有时间了,时间越久越容易引起崇聿的怀疑,而且体检报告很快就会出来,一旦体检结果出来,你就要接受治疗,如果幸运的话你能活下来,跟他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如果不幸运你死了,至少你能让他继续活下去,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对你来说很残忍,但这是你必须去面对的。” 余生又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擦去眼泪,跟换了个人一样,“体检报告最快什么时候出来?” “四天后。”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走出农家菜馆,余生仰起脸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努力的做出一个笑脸,握着拳头在心里说,余生你是最棒的,加油! 然后,她朝医院走去。 一辆车停在她的左前方,半开的车窗里,传出左君迟的声音:“上车,我送你过去。” “不用。”余生冷淡的拒绝。 “余生,我刚才说的话你忘了吗?上车,我送你。” 余生抿了抿嘴唇,转身拉开车门,坐进去。 本就不远的距离,开车似乎才两三分钟就到了医院门口。 余生准备下车,左君迟说:“下车后,跟我说再见,记住,要微笑。” 下了车,余生才知道,为什么他让她说再见还要微笑,因为秦崇聿站在门口,正朝这边看。 题外话: 26日更新:还有一更,在白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