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邱泽的愤怒
看着众人走出去的背影,杨维桓轻轻的端起茶杯,面无表情的沉思着,良久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杨维桓转头对身后的一个中年人说道:“徐府尹,这一次掉你来陪本官查案,不知道徐府尹有什么想法没有?” 对于杨维桓来说,选择一个人配合自己,极为关键,虽然刑部六扇门和大理寺都极为合适。可是杨维桓还真的不敢用,那些派过来的人,未必有什么好心。 心在朝堂局势波谲云诡,谁都在帮着自己,实在是不能随意相信其他人。 被杨维桓成为徐府尹的人,正是顺天府府尹徐泽成,顺天府的府尹相对独立,属于吏部直辖的官吏,品级也是三品,在京畿之地做官,没有人脉和能力,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正所谓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关小,顺天府尹虽然是三品官员,可是扔到尚书多如狗,侍郎遍地走的京城,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对于徐泽成,杨维桓还是能信任的,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同年,也是自己老是顾秉谦的学生。 “杨大人,下官没有什么想法和主意,一切以杨大人马首是瞻!”徐泽成淡然的笑了笑,没有轻易的表态。 如果说京城哪个衙门口消息灵通,顺天府绝对能排在前列,虽然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徐泽成看的出来,这明显是杨维桓和冯铨的斗争。自己一个顺天府尹做的好好的,没必要掺和到这种上层斗争当中去,实在是得不偿失。 杨维桓也不在意,换做自己也不会轻易出头,但是杨维桓知道自己必须打动徐泽成。 没有徐泽成的支持,自己恐怕寸步难行,无论以后怎么做,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这一点是关键。把结案握在手里,进可攻退可守,那才是上上之策。 “徐贤弟,咱们都是老师的学生,又是同年,在朝堂之中更应该守望相助!”一边说着,杨维桓从心里拿出了一封信,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这是老师给我的信,作为学生自然是要帮老师的。” 将信封推过去,杨维桓笑着示意:“徐贤弟可以看一看,然后我们在谈些其他的事情。” 徐泽成一愣,下意识的拿起那封信,拆开看了看,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信上面写的很清楚,参劾冯铨,起复自己的老师顾秉谦。将信封放到桌子上,徐泽成陷入了沉思,这封信的分量太重,自己该怎么选择? 笑着将信收起来,杨维桓接着说道:“贤弟在顺天府尹的位置做了多年了,京畿之地在贤弟的治理下,可以说诸事顺畅。贤弟再进一步也应该,无论是进六部,还是外放巡抚,愚兄看来都很合适。” 怔怔的看着杨维桓,徐泽成说不动心,那是假的,真的很动心啊! 以自己现在的官职,想进一步千难万难,因为朝中没有人合适的人保举。如果自己的老师回来呢?自己还帮他入阁,他自然是要重用自己的。 如果进六部,那就是侍郎,外放就是巡抚,徐泽成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杨维桓:“不知道杨兄有几分把握?” 杨维桓见徐泽成松口了,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神色,做官的谁不想再进一步?与机会怎么可能会放弃?笑着敲了敲桌子,杨维桓轻声的说道:“如果徐贤弟愿意帮着我,我有八成的把握!” “八成?”徐泽成一愣,没想到杨维桓这么有把握,反而让他皱起了眉头。 “愚兄筹备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短短的一两天那么简单了。”看着徐泽成,杨维桓沉声说道:“皇上登基伊始,我就上书试探,最终还是让我试探出来了。皇上有撤换首辅的心思,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徐泽成见杨维桓说的如此有把握,不禁开口问道:“兄长如何由此把握?” “给你透个底,北直隶的科场弊案,压根就不是愚兄参劾上去的。”杨维桓凑到徐泽成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皇上自己说出来的,愚兄参劾的不过是冯铨专权而已。” 见徐泽成依旧疑惑,杨维桓补充道:“你看看北直隶的学政和巡抚,那可都是冯铨的人。一旦把案子牵扯到冯铨身上,一个科场弊案,他冯铨除了致仕回乡,还有其他的退路?” 原来如此,事情居然是这样,顺了皇上的心意,还有顾秉谦和杨维桓谋划,徐泽成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杨兄,有什么需要贤弟做的,但讲无妨,为老师办事,小弟也是义不容辞!”转瞬间徐泽成就想通了,搏一搏也没什么坏处,反正辅助杨维桓查案也是自己该做的,别人想说什么也没借口。 满意的点了点头,杨维桓笑着说道:“我需要贤弟给我差一个人,只要能查到这个人科场舞弊,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不知道是谁?”徐泽成眼睛一亮,没想到杨维桓居然已经掌握到了这个程度? “这个人叫冯时桂,是首辅冯铨的侄子,不知道贤弟有没有听说过?”盯着徐泽成看了看,杨维桓接着加码:“这个人也是皇上说给愚兄的,你明白了吧?” 徐泽成身子一震,看来科场舞弊案足以搞到冯铨了,不但学政和巡抚这边牵扯到了他,而且士子里面也有他的人。 “冯时桂!”咬了咬牙,徐泽成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好办,有了名字就好办,只要查一查这位冯大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事情就简单多了。如果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肯定能够找到突破口。” “那就交给贤弟了,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走漏了风声,如果让冯铨老匹夫有了察觉,那就不好办了!”压低了声音,杨维桓冷笑着说道。 徐泽成咬着牙,声音狠厉的说道:“兄长放心,贤弟我在顺天府多年,心腹手下还是有些饿,绝对不会走漏了风声。” 在杨维桓离开顺天府衙门的同时,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内阁首辅大学士冯铨的门口。赶车的车夫搬下一个下马的凳子,撩起车帘对着里面说道:“先生,冯府到了。” 一个老者从里面探出身子,踩着下马凳子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迈步走进了冯府。
门人见到老者,不但没有阻拦,反而笑着迎了上来,一边讲老者往里面迎,一边有人撒腿跑进去送信。当老者来到大厅的时候,冯铨已经等在门口了,笑着看着老者道:“邱先生,冯某恭候多时了!” 看着冯铨站在门口等自己,邱泽顿时笑了起来,连忙拱手道:“劳驾冯大人在这里恭候老朽,老朽受之有愧啊!” “你哪里有受之有愧的样子?明明一副极为得意的样子!”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冯铨脸上依旧漫布笑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邱先生,咱们里面谈!”转头吩咐侍女:“上茶,用最好的茶叶。” “那老朽就叨扰了!”邱泽说着迈步走进了正堂,只是刚走进去,邱泽的脸就沉了下来。 二人分宾主落座,茶叶也上过之后,邱泽直奔主题道:“冯大人,事情有进展了,杨维桓今日召见了所有参与这次北直隶科考的人员。给出了承诺,谁要是主动认罪,可以不追究,并且向皇上求情。” 冯铨一愣,皱着眉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杨维桓这是真的要和我对上了,北直隶那边怕是要出问题啊!” 点了点头,邱泽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冯大人,事已至此只能做好提防,不可让事态无限制的扩大。从另外的方面给杨维桓制造一点麻烦,最好让他自顾不暇,无力插手科场弊案。” 看着邱泽,冯铨点了点头,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做起来哪里那么简单?对邱泽拱了拱手,冯铨沉声说道:“还请先生教我!” “先说自己这边,你究竟确定了没有,科场弊案到底有没有?张文顺他们到底做没做,要是做了,自然有做了的办法,没做有没做的办法。”邱泽看着冯铨,见他一脸尴尬,不由皱着眉头说道:“你不会到现在都没问吧?” “先生,冯某也是为了避嫌,这件事情毕竟和冯某没有关系。即便真的查出来科场弊案,与冯某也没关系,至于张文顺是我的门生,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北直隶巡抚田海玉虽然是我的人,可是当初举荐他的也不是我,牵扯不到我的身上来啊!”冯铨见邱泽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就渐渐的小了下来。 “糊涂!”一拍桌子,邱泽大声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地还如此糊涂?事情要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就好办多了。” 冯铨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邱泽有些发愣,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挤走顾秉谦的了?”邱泽看着冯铨,冷笑着说道:“那个老匹夫,这次是要回来了,而且还是要搞掉你在回来。当初他可是首辅致仕的,起复自然也是做首辅。” 粉嫩的新人,满地打滚求收藏,求推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