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泉水
泥潭之上，剑光四射，汹涌澎拜。 泥潭之下，云易扎进泥土中四五丈，此时躲在岩石下方。 好几次，剑光从他身边斩下，甚至看到实质性的光芒，饶是他苦练半年，骨头坚硬无比，也不敢挨上半分。 许久，上面才静下来，云易静静爬在泥土里，一动都不敢动，更不敢第一时间上去，生怕对方在上面来个守株待兔。 两天后，附近开始传来兽吼声，熙熙攘攘，逐渐热闹起来。 云易动了动手指头，松一口气。 突然，云易整个身体紧绷，猛地划动手臂往上游。 滑溜骨感的骷髅，使得他速度很快，像一条泥鳅，唰的往上冲。 下方浑浊的泥水悍然翻涌，一个庞然大物冲出来，比他速度还快，是一头鳄鱼，比普通鳄鱼还要大数倍。 “哈哈，小杂种骷髅，你终于忍不住了吧？” 这时，上面传来磨牙的声音，云易透过泥层看到一个人影。 “没走？！老子已经隐忍两天了，没想到比老子还有耐心，果不其然，姜还是老的辣！” 云易猛然止住身形。 ‘轰’ 一道璀璨剑光落下，云易脖子一缩，眼睁睁看着头顶泥土全被炸飞，在他的上方出现一个真空地带，一个红如火钻的头骨一览无遗。 即便他的头骨并不处在剑光中心，只是波及，那些剑气依然带给他不小的疼痛，貌似觉得自己头骨被削下了一层骨皮，头被炸得嗡嗡作响。 云易抬头瞪着上面的人，那是一个老头，满脸褶皱，一身天青色道袍，脚踏着一把宽剑，一副仙风瘦骨模样，怎么看都像天外降下的老仙人。 当然，云易并未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人面兽心，道貌岸然！” 云易低估的声音通过灵魂波动传出去，换来老者的一声冷哼，干枯手掌抬起落下。 “剑气！凝实的剑气！” 云易瞪大窟窿眼，璀璨的剑光已实质，将周围淹没，这种攻击堪比迫击炮！ 雄飞剑上显化的剑气都能让他骨头粉碎，这老者比雄飞厉害数十倍，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那剑光很快，即便他躲闪，骨臂还是被斩中一截，掉落下来，伤口整齐光滑。 “毫无杂质的骨头，不错不错，不枉老夫苦等两天！”老者两眼冒光，盯着云易看，仿佛要将他生吞下去。 “老匹夫，这份痛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 云易抓住断臂，毫不犹豫转身，往下游去，好汉不吃眼前亏。 此刻，底下那头鳄鱼已经追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咬过去。 云易冷哼一声，以那被斩断的手臂当武器，挥动之间，锋利的牙齿破碎一排，腥臭鲜血掺入泥水中。 趁这个机会，以断骨开道，整个人躬身，像一条大虾，突然发力，如一支利箭，朝鳄鱼口中射去。 断骨坚硬而锋利，加上其速度，瞬间从其另一边开肠破肚而出。 剧痛让鳄鱼挣扎起来，发出莫名波动，泥潭中出现一层层涟漪，向外扩张。 “不好！” 云易察觉鳄鱼在召唤同伴，忽然想到一技，不仅没有继续逃亡，反而停下来，躲在鳄鱼身下，道：“老杂种，有本事你追下来呀？嘿嘿，不敢了吧，比老子还没种！” “小杂……” 刚要叱喝回去，老者才意识到被耍了。 聚灵圆满差一步修出元灵的他，不说在自己宗门，即便是整个冥界也是响当当，受人尊敬的人物，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个甚至连生灵都不算的骷髅戏耍。 老者满是褶皱的老脸比锅底还黑，双眼爆发出冰冷光芒，瞬间，体内散发出恐怖气息，跺脚之间，宽剑上斩下数丈剑气！ 还在挣扎的鳄鱼被劈成两半，鲜血注流，云易瞪大眼窟窿，这时，四周不断翻涌。 “老头，你祸到临头了，慢慢享受去吧！” 云易戏谑道，方才鳄鱼发出的波动，果然是在向其同伴发出召唤，他扫视四周，寻个方向向下沉去。 “想走？” 老者冷哼，看着云易的眼光带着忽视，如同一个强者在俯视一只蝼蚁。 他双手划动，数道剑光落下，整个泥潭几乎被炸开，四周朦胧的同时血rou模糊。 看到这一幕，老者知道坏了。 冥界虽然败落，依然存在不少禁区，这些禁区即便如他也不敢乱闯。 ‘死亡之谷’则在附近，区区一个泥潭竟藏有不少灵鳄，四周又死气沉沉，莫不是已在‘死亡之谷’范畴？ 想到‘死亡之谷’，老者脸色煞白，追逐一个骷髅也会误入这种地方，老者将云易恨之入骨。 在他思索刹那间，两头灵鳄冲出水面，朝其背后咬去。 “畜生！” 老者轻叱，回身一双干枯却充满爆发力的拳头击去，落在两只灵鳄头上，灵鳄双头爆碎，落在泥水里砸出两个大坑。 这时，又有数只灵鳄从下冲出，撞过去。 老者一招手，脚下宽剑落入手中，一剑挥出，剑芒如同一道瀑布落下，灵鳄爆碎。 只是，不断有灵鳄冲出，体型更庞大数倍，一张嘴，射出数丈血箭。 老者震惊，后面出现的灵鳄，射出的血箭明显是灵气，想必已到引灵境界，即便是他，一个人也对付不了这么多灵鳄。 十个引灵境他还能应付自如，百个千个他也只能暂避其锋芒。 这么多引灵境界的灵鳄，若是抓回去当护山灵兽…想想就让人激动，当然，让他念念不忘的主要是云易，那种从死亡变强大的功法。 老者一边挥动手中的剑，一边往后退去…… 泥潭下，云易也不好受。 他以为让这些鳄鱼去围攻那老头，自己则可溜之大吉，没想到会有部分鳄鱼朝他围过来。 云易动用自己全部力量，如同一条泥鳅，急速游动，左突右突，不断与那些鳄鱼相撞，每次相撞他要么将它们戳死，要么将它们开膛破腹。 渐渐地，他已下沉数十丈，同时发现周围这些鳄鱼数量越来越多，好像杀之不完，每杀一只又会有另一只出现，新出现的会比原来更厉害一些。 甚至还有一些鳄鱼能张开射出凌厉血箭，这些血箭能让他骨骼碎裂，它们仿佛一个个雄飞一般。 若是雄飞此刻知道被一个人将其比喻成一只只黑暗的灵鳄，他肯定会气得吐血三升死不瞑目。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鳄鱼，云易有些恐惧，撞飞一只鳄鱼，往下游去。 才走数丈远，他全身骨头伤痕累累，力量几乎用光，疲惫不已。 突然，发现下面出现一股奇异的吸力，也发现追他的鳄鱼已经少许多。 下面有东西！ 且它们在害怕！ 犹豫一下，云易还是选择继续往下游去。 那老头能飞，进退可自如，只要他一离开，潭中剩下的鳄鱼还不在上面密密麻麻排着队等他？ 不久，拼尽全力又断了数条肋骨之后，云易将一头能射出血箭的灵鳄杀死，才发现已经没有鳄鱼再追下来。 这个时候，他即便不动，也能快速往下沉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易落入一处洞中，掉在一个泉水里。 洞不是很大，没有生物，只有一汪浅浅泉水，这泉水还跟普通的水不一样，有些寒，不过灵气浓郁泡在里面很舒坦。 在泉水里泡一会儿，云易发现骨骼内的力量恢复不少，惊喜不已，遂完全沉静下来，双掌不断结印。 修炼半年这些掌法几乎印在他心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不过，这些掌法对吸收月光有用，也不知在这泉水里能不能助他修炼。 没过多久，泉水流动起来，朝云易移动，触碰到他骨骼便被吸收。 半天后，云易恢复巅峰力量，泉水高速流动，甚至在他周围形成一个个小漩涡，以一种很霸道的形式被他吸收，一丝丝雾气笼罩在他身上，有些朦胧。 一个月后，泉水完全安静下来，寒气不再，里面的灵气几乎被云易吸光，水面下降一大截，似乎原本只是一洼水。 云易检查自己身体，体表雾气并没有散去，仿佛已经同他成为一体。 之前问过黑石关于修rou身的过程会出现的现象，没有雾气这么个步骤，云易有些迷茫。 “怪可惜的，月光都不能助我修炼了，这东西竟然还比月光好，只一个月让我的力量几乎翻倍，咦？” 他探查泉水，发现水中又生出一丝丝寒气，顺着源头追去，底下全是鹅卵石，把那些鹅卵石扒开，发现一粒珠子散发着温和光晕，只有鸽蛋那么大。 那些寒气正是从这粒珠子里散发出来，与泉水融合，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抓在手里的时候，寒气入体，感觉很美妙。 突然，墙壁深处传来恐怖气息，云易大惊，那种感觉比起追他的那个老者有过之无不及。 旋即将珠子放在嘴巴里，朝相反方向快速退去。 找到一个老鼠洞，扒拉两下能有狗洞那么大，云易钻进去，爬了好半天那股气息才逐渐消失。 一天之后，遇到地下暗流，有暗流就会有出口，云易松一口气。 地下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潺潺流水让他安心不少。 随着暗流涌动也不知多久，最终被冲入一个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