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威作福者的下场
母子二人痛哭了好久，还未停止。邓婵娟在一旁流着泪劝道：“母亲，我们不要在这里哭了，伏龙小弟一路赶来，也累了，我们还是到屋里说话吧！” “对，对，对。看为娘老糊涂了，龙儿我们到屋里说话！你这家伙一走就这么多年，一定和为娘好好唠扯唠扯你这些年的事情！”老人抹了一把眼泪，却是满脸笑意，一手拄着那把枣木拐杖，一手拉着伏龙，就仿佛伏龙小时候一样，怕他淘气，到处乱跑。 伏龙久违的心中一股暖意，双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人，神态极其恭敬温和，那样子就仿佛他不是什么西北统率六十多万大军的大将军，而只是母亲身旁的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而这个时候，他又看了一眼打翻的铜盆，对jiejie邓婵娟报以歉意的一笑，邓婵娟说道：“好了，你陪母亲进屋好好说说话，我去打水！” 说完，邓婵娟把铜盆捡了出来，小跑着去打水了。伏龙则搀扶着王氏老妇人一步一步慢慢进了内堂。 一进入内堂，伏龙就是一皱眉，这里虽然依旧像过去一样，很宽大很明亮，但无论是桌椅还是床榻都显得很破旧了，桌椅、床榻发黄发亮，显然已经用了很久，没有更换过。不过，却是很整洁。 伏龙扶着义母在床榻上坐下，伏龙也在一旁落座。就见义母向自己看来，满脸都是慈祥的笑意，伏龙也赶紧舒展眉头，看向母亲。 就听老夫人说道：“龙儿啊！真没想到，当初还只是一个围着我老太婆跑前跑后淘气的小娃娃，现在像你义父一样，成了一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了，义母真是替你高兴呀！可惜呀！母亲已经老了，看不见你给我生一个小孙儿了！” 伏龙鼻子一酸，却是对王氏夫人笑道：“母亲，孩儿其实已经娶妻，并且有了一对儿女，只是这次中原来得匆忙，没能把他们带来，否则一定要让他们见一见母亲的！” 王氏夫人一听，顿时笑得更加开心了，说道：“那样甚好，甚好啊！为娘现在想孙子想得紧呀！你三位哥哥都给为娘生了孙儿、孙女了，你大哥家的辉儿也都娶亲了，过几年都能给为娘生个重孙儿了，为娘过去最担心的也就是你。为娘时常在想，我的龙儿一走就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呢？在外面娶没娶媳妇呢？战场上会不会很凶险呢？现在看到你回来，还有了妻子儿女，为娘也就放心了，再过几年也就能安心地闭眼了！” 王老夫人轻笑着，又落下了几滴泪花儿，伏龙看在眼中，却是心如刀绞。这个时候，邓婵娟端着刚打好的半盆水走了进来，却是要侍候母亲洗漱。伏龙赶忙站起来，要接过那半盆水，道：“姐，让我来吧！” 邓婵娟却是笑道：“好了，小弟，姐知道你对母亲的一片孝心。不过母亲年纪大了，平时都是由我照顾，你在一旁坐着也就是了，姐照顾母亲梳洗完毕，也好吃饭！” 伏龙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毕竟自己是个汉子，粗手笨脚，有些事情确实也做不来，也就索性让给jiejie邓婵娟了。邓婵娟把脸盆端到王氏夫人面前，很麻利，照顾王氏夫人洗漱完毕，却又把饭菜摆了上来，招呼伏龙吃饭。 伏龙先搀扶王氏老夫人坐下，自己也在下手落座，可是一看桌子上的饭菜，却又是一愣，只见桌子上除了青菜，就是萝卜，没有一点儿荤腥。就是这青菜和萝卜，也都不是新鲜的了，虽然冒着热气，也能看出是吃了好几顿了。而主食只有几碗玉米粥和几个窝头。 邓婵娟先给母亲盛了一碗粥，然后又递给伏龙一碗，见伏龙看着饭菜发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弟，你别嫌弃。你义父和兄长不在，我们又被幽禁在这府中不得外出，也就只能吃些这些东西了。本来还有几只鸡的，可是平时还需要外面的几位军爷照顾，也就只能孝敬他们了！你先凑合吃，jiejie还有根玉钗子，看看晚上能不能让外面几位军爷弄点儿rou来，jiejie给你包饺子。jiejie包的饺子可好吃了，让你和母亲都解解馋！” 伏龙一听，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唰唰的流了下来。他问道：“姐，你们平时就吃这些东西吗？母亲可是堂堂的西伯侯夫人呀，你也是堂堂的总兵夫人呀！难道平时就只吃这些吗？还有仆人呢，丫鬟呢，都去哪里了，难道就没有人照顾母亲和府邸吗？” 邓婵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呀！当初你二哥邓恩被挤兑走，我和母亲就被幽禁在府中，无依无靠，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所有的丫鬟仆役也都被赶走了，只留下一个走不动的老管家邓弘，平时帮着扫一扫庭院，干些杂活，外面到处都是邓州的兵将看守，哪还有别人呢？” “原来如此，”伏龙怒火中烧，眉毛一立，忽然吼道，“阿勒泰何在，进来见孤！” “末将在！”在王氏老夫人和jiejie邓婵娟的震惊中，大将阿勒泰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在伏龙面前叉手施礼道，“主公！” 伏龙脸色阴沉，吩咐道：“把邓州节度使许嗔，还有看守府邸的邓州兵将都给孤带进来！” “末将尊令！”阿勒泰领了将令，立刻又大步流星出了内堂。不一会儿，就带着几十名如狼似虎的黑甲侍卫，押着邓州节度使许嗔和十几名看守府邸的兵丁进了内堂。 这内堂倒也宽阔，四五十人进来一点儿也不显得拥挤。黑甲骑士一个手持弯刀，在两旁站立，邓州节度使许嗔和十几名兵丁站在中间，正对着伏龙、王氏夫人和邓婵娟，一个个浑身都在发抖。 就听大将阿勒泰向伏龙禀报道：“启禀侯爷，邓州节度使许嗔，还有看守府邸的十三名兵丁全部带到，请侯爷发落！” 伏龙点了点头，示意阿勒泰到一旁站立，目光看向许嗔，冷笑道：“许将军，你做的好事呀！真是让孤刮目相看呀！” 许嗔浑身冷汗直冒，颤巍巍问道：“侯……侯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末……末将怎么听不明白呢？” “听不明白是吗？”伏龙眼中冒火，说道，“那你看看这屋中摆设，再看看这桌上饭菜，还有这府中的仆役下人都在哪儿，你说！” 许嗔刚一张望，却被伏龙狠狠端起一碗粥，扣在了脸上，还有些烫的玉米粥让这家伙惨叫一声，倒地哀嚎。 伏龙却指着他骂道：“你这匹夫，就给堂堂的北伯侯夫人住这样的房子，吃这样的饭菜，睡这样的床榻，丫鬟仆役一个不给配备，真真地就当成了囚犯一般对待，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信誓旦旦地说，我义母过得很好，老子今天杀了你！” 伏龙说着，已经将腰间的流光剑拽了出来，就要宰了这邓州节度使许嗔，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冲进来了一个人，慌忙抱住了伏龙，说道：“侯爷不可乱来，不可乱来呀！” 伏龙一看，却是金王世子伯起。虽然先前伯起被伏龙剑气禁锢住了全身经脉，但是进城之后，伏龙为掩人耳目，已经解开了他身上一部分经脉，使得这家伙不能运功，但是行动却是自如的。刚刚阿勒泰把许嗔带了进来，这世子伯起也就偷着跟了进来。 伏龙在里面的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本身也是一员武将，对王氏夫人的遭遇也很是同情，但是看到伏龙要杀许嗔，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世子殿下，你不要拦我，让我杀了这个不长眼的奴才！”伏龙并未太在意金王世子会跑进来，反倒是挥舞着手中流光剑还要斩许嗔。 世子伯起赶紧劝道：“西伯侯，杀不得，杀不得呀！这许嗔乃是朝廷委任的邓州节度使，杀了他你岂不是要与朝廷为敌，陛下是不会答应的！也要多为你义母和jiejie着想啊！你杀了许嗔，也会连累她们呀！” 伏龙冷哼一声，虽然金王世子的这个理由很蹩脚，但伏龙也不好就真地一剑劈了许嗔，他冷冷一笑道：“许嗔，你捡了一条狗命，但这件事没完，老子早晚还会找你算账，滚出去！” 许嗔心中既怒又怕，没敢看伏龙，却是见世子伯起给自己使眼色，赶紧逃也似的出了内宅，然后竟是出了月亮门，转眼就不见了踪迹！阿勒泰作势要追，却被伏龙使了个眼色止住，这时伏龙又把目光看向了这十三个守卫府邸的兵丁，冷声说道：“你们可知罪！” 这十三个兵丁早被吓得浑身发抖了，被伏龙这么一问，立刻一个个魂不附体，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带着咚咚的响声，口呼“饶命！” “饶命？”伏龙冷笑，道，“这鸡吃得很香吧！这院子看守得也很严吗？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脑袋在腔子上长得还牢吗？一个个该死的奴才，居然敢在西伯侯府里作威作福，可杀而不可留！阿勒泰，把他们给我都推出去，就在府门口枭首示众，我看哪个还敢在这里欺负我义母阿姐！” “末将尊令！”阿勒泰仓啷一声，抽出弯刀，怒喝道，“把这几个奴才带下去，砍了！” “龙儿，这……”王氏老夫人吓得面色惨白，她虽也见过夫君邓龙带兵，却没见过这样下令就要杀人的。 “母亲，不要拦着，让小弟把他们都咔嚓了，谁让他们平日里狗仗人势，欺负我们母女！”邓婵娟却是满脸快意，拉住了母亲。 “哎！”王氏老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见这十三名平日里在作威作福的兵丁，被几十名手持弯刀的黑甲武士拽死猪般拖了出去，也只好闭上了双眼。 金王世子伯起看在眼中，也很是无奈。过了一会儿阿勒泰走了进来，低声在伏龙耳旁禀报道：“主公，这十三个人已全部被处决，为了不惊扰老夫人，一个个都是被堵住嘴，直接枭首的！” 伏龙点了点头，说道：“把他们的首级都挂到城楼上，另外，叫林惊风率军包围邓府！” “是！”阿勒泰立刻下去传令了！ 伏龙这才安慰老夫人义母王氏道：“义母，不必为这些人可惜，他们本就该死！孩儿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见义母，还要接您和jiejie去龙州与义父兄长团聚，现在车驾就在外面，孤看哪个敢阻拦？” “这……”王氏夫人一时悲喜交加，说不出话来。 倒是女儿邓婵娟眼含热泪，说道：“小弟，这是真的，你真地要带我们去龙州见父亲他们？” 伏龙点了点头，说道：“小弟如今已经官拜西伯侯，这些都是我的亲兵卫队，府外还有五千黑甲骑兵，小弟这次来邓州就是要保护义母和阿姐回龙州的，谁敢拦路，小弟就砍了他的脑袋！” 邓婵娟大喜，也顾不得吃饭了，搀着母亲，在几十名黑甲武士的护卫下就往外走。这可急坏了金王世子伯起，他急忙拉住紧随其后的伏龙问道：“西伯侯，你不是说只是见一见老夫人吗？没有说要带她离开呀！” “啊！我说过吗？”伏龙却是装傻充愣，拍了拍脑袋，道，“我忘记了。对了，殿下，我在关外军务还很繁忙，还得劳烦你送我一程呢？否则，这一路上也不好走是不？” 说着，没等世子伯起反应过来，两道真气已然入体，世子伯起立刻又被封住了经脉，变成了一个木头人，被两名黑甲骑士拖着，也一起出了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