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秦公子的喜酒急救令
听到燕少的提醒,我不由得打量起了眼前的两位。【】 普普通通的农民,黑种带红的、亮亮的的皮肤,略微粗壮的眉毛,夫妻俩都显得很干瘦,眼中尽是焦急的颜色,仿佛两只正架在火上烤的鱼一样。 我猜他们会直接杀到工地上来问,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消息。 如果这对夫妻是和我没什么太大关系的路人甲,那么我可能就会直接带着他们去找何队长,然后帮着他们论理了。 可是燕少一告诉我,他们的儿子恰好就是那天袭击我的,被槐木附体的叫花子。我立刻就把自己的圣母心都收了起来,告诫自己也不要轻易当唐僧。 我上前去,很和颜悦色地问他们:“生了什么事呢?” 妻子就对我说,昨天下大雨,堰塞湖垮了,了大水,他们养家禽的地势都很低,非但鱼塘被冲了,家禽也全都被冲走了。他们夫妻俩个很着急,一路问过来,刚刚听有人说,好像我们工地捡到了鸡鸭鱼什么的,所以就来问问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说这些的时候,做丈夫的一直在旁边不出声,只是一脸焦急。 我看出来,这家人是女人做主的,丈夫性格应该比较木讷。 从妻子的叙述语气和方式里,我听得出她也是个比较简单朴素的人,虽然家里是她占主导。但也不是什么特别强势霸道的女人。 甚至说,夫妻俩赶到工地上,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工地不会归还失物的准备,只是不甘心,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而已。 我听完了他们的话,就对女的说:“这位大姐,你说的事情,我去工地上问问我们的领导吧。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我问了再回来给你们回话。” 妻子就不停对我说谢谢。 我刚刚转身,燕少就在我耳边轻语:“林小莹,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我无可奈何地看了燕少一眼,可怜状:“主人,不要嫌弃小莹内心暗黑啊。” 燕少把手臂搭在我肩上,一副跃跃欲试的看戏心态:“不会不会,我也不仅仅是喜欢粉红色的。” 粉红色…… 这三个字,从燕少的口中说出来,为什么就那么的让人感到,那么诡异呢? 我到了何队长的办公室,告诉他失主已经找上门来了,貌似有点不善。 何队长正和毛艳在嗑着瓜子,听我这报告顿时立起眼来:“来就来!怕什么?想要东西,也要问问我工地上这么多工人干不干。” 毛艳倒是一副和事老的样子,她劝何队长道:“你要说你一点都没捡到,人家肯定不信。不如把那些死鸡和死鱼挑一点,让小林给他们拎出去,就说我们就捡到这么一点东西。面子上又过得去,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心里暗暗骂了毛艳一声碧池。 世界太大,又要当*又要立牌坊的践人比比皆是。 我得令,拎了死鸡和死鱼出去打夫妻俩人。 妻子原本还满怀希望,一看到我手里已经死了的家禽,脸色就青白了。 “闺女子,”她眼里含着泪,浑身都在抖,“谢、谢谢你了。只是……只是……你们工地真、真的就只捡到这么一点吗?” 她说得胆怯,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做丈夫的就蹲在地上,检查着那少得可怜的死物,翻一样叹口气,让人心里着实添堵。 我见到这对可怜的夫妻,差点一时冲动,把他们直接领进去找何队长掐架去了。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冲动,做妻子的已经崩溃了。她大哭了起来,边哭边给我说,他们夫妻只是城外山上的本分农民,地震之后,家也震垮了,儿子也震疯了,只有靠着政aa府的支援,养了这些家禽。 原本养了大半年,看着这些鸡鸭鱼猪都可以拿去卖了,然后卖的钱可以给儿子治病。 谁知道了一场大水,什么都没了。 说到最后,妻子跪在我面前,把我当救世主一样,哭着求我再给他们想想办法。他们也不要工地把全部东西退了,只要那头母猪和几个小猪崽就行了,其余就是我们捡的,他们也不追问了。 妻子还没说完,丈夫就在地上磕起头来,他不会说话,只知道磕头,每磕一下我的心都在打颤。 我连忙把他们俩扶起来,然后带到一旁的阴凉处。 我看了燕少一眼,他慵懒地靠在一旁,眼里竟然有一种,观赏的情绪。 我暗暗腹诽,要是这事情不能漂漂亮亮处理,我和燕少非但会玩完,死之前我必然还会受到燕少的嘲笑。 所以,我立刻开动脑筋的小马达,愤填膺地对夫妻俩说,他们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工地上这样做,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 今天我就算是丢掉这份工作,也要给他们讨回公道! 可能是一下子我用力过猛,夫妻俩反倒都默不作声了。他们带着惊疑和胆怯看着我,半晌,做妻子才小心翼翼地说:“闺女子……你、你千万别去惹的你们领导不高兴啊,我们、我们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下崽的母猪和小猪崽……就可以了……我们、我们真的不是故意和你们工地过不去的。” 这对夫妻如此怀疑我的正义和好心,说实话,挺让我心酸的。 有时候,越是这种胆小怕事的弱者,反而越会让你的愤怒大于同情。 家禽被冲走,工地白捡了,让对方归还,是天经地义的。 然而,这对夫妻却只是卑微的要求一点归还。正是因为有他们的软弱和怯意,何队长和毛艳这种人,才会如此的横行无忌。 我禁不住冷笑:“如今这世道,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想要饿死,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我气得转身就走。 这妻子立刻一把抓住了我,眼泪汪汪地求我一定要帮他们,说只要我能帮助他们,让他们以后做什么事都可以。 我见她说得诚恳,就严肃地看着她:“此话当真?” 做妻子的便说,如果有假,天打雷劈。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个烂大街的誓言,我却突然严肃了起来。 那时候,我脑子里不知哪根神经短路了,竟然用一种颇为凌厉的神气,俯瞰着这对夫妻:“说好了,我帮你们,你们则要答应我做任何事。我要你们对天起誓,三清祖师在上,玉皇大帝在上,若违此言,天打雷劈!” 我这突如其来的肃穆把这对夫妻都吓到了。 不过他们还是依照我的要求,对三清祖师和玉皇大帝都了誓。 说实话,后来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觉得是我脑子有点问题。这对老夫妻不过是想要取回自己的财产,可是我却逼着他们了如此的重誓。 后来,我还听有人说,这天地间自有各路神魂,人越是用信念和决心所下的誓言,就越是会打下沉重的烙印。 而我为了要活下去,为了让我和燕少都能成功见到明天的太阳,不得不逼人下毒誓……后来想来,也着实,是我自己累积下了一些恶和孽,结下了因果。 我其实对于秦总不是特别的信任。 并不是说我不相信他会去替我打招呼,而是觉得天高皇帝远,秦总又不可能亲临现场,他的命令,极有可能被阳奉阴违。 所以目前,还是应该又我来主动出击才是。 并且,以何队长和毛艳的尿性,不给点实在的棒子,实在难以降服。 于是,我给这对姓孙的夫妻说,我在南川认识一帮朋友,可以叫过来,帮他要回鸡鸭鱼猪。但是,孙大姐夫妇一定要保证,绝对不能对外透露这事情和我有关。 简言之,不能告诉任何人,是我帮助他们要回了这群鸡鸭。也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那群朋友,有什么关系。 我就这么一个要求,其他什么都没有。 孙大姐夫妇听到我的要求居然这么简单,立即满口答应。 于是,我打电话叫来波娃子带着兄弟过来,帮孙大姐夫妇要家禽。 波娃子因为我帮他建了公司,又给他招揽了生意,浑身都是要帮林大姐解决任何生活生理问题的热心劲儿。 所以二话不说,又是七八辆金杯车,直接杀到了工地上。 何队长万万没想到,白捡了别人家的家禽,居然会惹来南川最大的黑帮。 波娃子一群兄弟,就跟孙猴子带领下的猴子猴孙,一个二个怪声怪气的,舞着西瓜刀和钢管,那场面着实壮观。 我蛮以为何队长会立刻吓尿,把所有家禽悉数归还。 没想到何队长还没表意见,毛艳居然跑到工地宿舍里去鼓动工人们,说外面有cao社会的,非要抢走大家辛苦打捞的家禽。 工人们头脑简单,极易受到鼓动,又不明真相。顿时都不干了,一个二个也是cao着家伙,冲了出来。 局势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恨不得上前去给毛艳两个大耳巴子,直可惜没让波娃子进来的时候,先把她拖出工地再说。 毛艳这女人,心怀鬼胎、不学无术、贪婪恶俗……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那她的魂必定是散着腐朽的恶臭。 波娃子倒是很想要火拼一场,我知道他和很几个兄弟身上都有枪,巴不得朝天放几声以示威风。 可是这事情归根结底,因我而起,我不想波娃子因此惹下了不好的兆头。 就算他真的平素横行霸道,但我也不想他最终会因为我的事情而栽倒。 所以,当大家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的时候,我只可怜兮兮地望着燕少——依然带着看戏表情的燕少。 燕少,别看戏了,小莹已经要把事情玩坏了…… 大概是我双目含泪的表情终于打动了燕少,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时钟,然后对我点了一下头:“拖五分钟,你的救星就会到了。” 我知道燕少会有一点点预料人物动态的能力。 之前我被橘子大叔征收房租的时候,他也是提前看到了大叔前来。 所以,我立刻跳到了双方争执的中心位置,带着一股董存瑞炸碉堡的气势,手一举:“等等,我有话要说!” 我的身份是工地技术,看起来好像是工地方的人员。 可是波娃子又是我的拜把子兄弟,关系好得可以借裤子穿。 在两边人的眼中,我都是他们的自己人。 所以,我这么一出场,一直闹喳喳的两边居然都同时安静了下来。 我看看工人们,又看看波娃子们,然后苦口婆心的:“大家不要这样拿着家伙,要是不小心伤及对方,流血了怎么办?医药费怎么办?万一出人命了怎么办?大家的公司都会给报销的吗?” 我这话一说完,就看到燕少的眼角抽搐了。 他简直用一种“林小莹你这个穷鬼!”的眼神在鄙视着我! 可是没想到,我这话一说出来,现场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滞,紧接着,居然松懈了下来。 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工人们,一听到我这关乎“报销”和“医药费”的话题,顿时拿着家伙的手也没那么用力了。 波娃子那边其实对钱什么受伤什么根本不在乎,但他本来就是看我说话的,一听我说完,立刻跟着一举手里的西瓜刀:“这位小妹说的对!公司不给报销医疗费!” 这么押韵顺口的话,简直跟清心咒一样,顿时把工人们的怒气全都给消光了。 我一句话就化解了危险的局势,简直让燕少大跌眼镜。 我哼哼哼地斜着燕少,像你这种*的纨绔总裁,是不会理解底层棚户居民们对于金钱的恐惧的。 燕少摆出一副不跟你们这群穷鬼玩的姿态,避开我的眼神,瞅一边去了。 我就用欲断肠的声调,继续劝说道:“大家都是有母亲,也有儿女的人。我们出来打工,为的是家里的老母穿得好,怀里的儿女吃得饱。要是因为一点小事冲动,我们自己受了伤,没法工作。家里的老母就要受冻,儿女们就要挨饿。这样的事情,划算不划算?” 我这样说,一位稍微有点脑子的工人便问我:“是不划算。可是小林技术,这帮人要抢我们的东西,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我立马反问这工人:“他抢了你的工资?抢了你的银行存款?还是抢了你的衣服和肥皂?” 这工人立刻呐呐地:“那倒不是。” 我语重心长地:“所以说,他们要抢,我们就凑上去挨刀子,简直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举动啊。他们要是伤了我们,他们是要给医疗费的。可是如果我们也伤了他们。这医疗费大家就抵消了。我们自己的医疗费还是要我们自己出啊。不信你们问问何队长,工地给报销医疗费不?” 我把烫手山芋往何队长手里一推,所有的工人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了何队长。 何队长脸上的褶子皱得都能藏刀了,堵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大家不要冲动嘛……”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报销的啰。 然后我就继续鼓动:“现在大家还吃得起饭,穿的上衣,就不要干让我们花钱又受罪的事情了。这些人随随便便打到我们工地的头上来,这事情我们任何一个有骨气的人,必然是不会屈服的。大家要相信何队长,相信我们的毛艳姐,他们都是处理这些事情的高级人才,有他们在,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说法的。对不对,何队长,毛艳姐?” 我说完这话,就看到何队长和毛艳的脸顿时都绿了。 这下子,工人们不会再任由他们摆布,和青头帮火拼了。 可是我也说了,他们会给出圆满的解决方案。 我倒要看看何队长和毛艳两个人,怎么去和青头帮来个圆满法。 波娃子别看平时大咧咧的样子,这种时候智商也是过二百五,早就知道我在玩些什么,此刻便痞里痞气地斜站着,用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刀背,不断地往自己肩膀上慢慢砍着,一下,两下,三下…… 每砍一下,就能看到何队长和毛艳脸上的血色减去一分。 正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大家纷纷往回看,就看到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拍着手走了进来。 他一走过来,就对着我上下打量着,语气中满是赞赏:“这位小姑娘,说的话才是在情在理的啊。大家遇到事情应该要理性解决,动不动就cao家伙,确实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举动……” 他话还没说完,毛艳已经暴躁地打断了他:“你谁啊?我们工地上的事情,你一个路人参合个球啊!” 中年男人又打量着毛艳,然后摇头:“这位大姐,你这种态度,就不是处理事情的。” “关你球事!”毛大姐又彪悍地打断了对方,她刚在我这里吃了软,正一腔火没处,现在逮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就要凌辱,“你哪儿来的跟我滚回哪儿去!我工地上的事情,要你个王八羔子来管,张五,你们几个给我把这个神经病拖出去!” 几个工人立刻捞着袖子蠢蠢欲动。 可是正在这时候,人群外又爆出了一声怒喝:“且慢!” 大家又分成了两边,然后看着严总工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到中年男人面前,就不停的鞠躬哈腰,笑容满面:“刘书记,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下啊,你看这……你看我们这……” 一想到毛艳刚才开过的炮,一向颇有急智的严总工也结舌了。 我们也在结舌中…… 刘书记,哪儿的书记?怎么会到这里来?来干什么的? 此刻,就连波娃子都有种想要遁走的表情。 严总工对我们严肃介绍着:“这是上面的市委刘书记,今天正好到我们南川来视察。”说完他又不停对着刘书记擦汗,“刘书记,您看您这微服私访……私访……我们也是招待不周。” 现场一片寂静。 市委书记突然造访南川小工地,这事情实在是太微妙了。 刘书记的表情倒是很淡然,他用“你今天吃了吗”的语气,对严总工说道:“其实也就是顺路路过,看到这外面停了那么多的金杯车,又听到里面闹哄哄,连个守门的人也没有,所以就进来看看生了什么事了。” 我听到金杯车就暗骂波娃子。 谁都知道,金杯车最大的使用单位,就是某黑团伙。 刘书记的话说完,毛艳立刻满脸堆笑地:“事情是这样的……”这女人脸皮不是一般厚,刚刚还骂那么难听,现在就能堆起笑来。 刘书记却轻飘飘地打断了她:“你就不要汇报了。来,这个小姑娘,你来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市委书记话,我也不敢不从,就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我没有偏袒谁,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刘书记表示还要听一下孙大姐夫妇的说法,于是,孙大姐就跪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着青天大老爷,赌天誓的说那些真的都是自家的家禽。 最后,刘书记问何队长到底怎么回事。 何队长这时候已经知道大祸临头了,他只能露出恭顺的表情,说事情就是这样的,他其实正在准备要归还所有的家禽,但是没想到孙大姐却带了一帮人前来闹事。工人们是不知就里,还以为黑社会欺负到头上来,所以才都冲了出来。 何队长这样倒打一耙,说实话,比我还气愤的人是波娃子。 放在平时,在南川,谁敢在青头帮老大头上动土,这就是妥妥不想活了的节奏。可是现在何队长为了自身一时半刻的安全,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得罪波娃子一般就是被打一顿,得罪了市委书记,自己的饭碗就不保了。 四建在南川的项目是灾后重建,本身就和政aa府关系颇大,得罪刘书记,恐怕以后都难再拿到任何的项目。 我好怕波娃子会控制不住,当着所有的人暴打何队长一顿。 那么哪怕何队长说的都是混话,也会被打个八分真。 可是,我实在是太低估了波娃子的能耐。 事实证明,能做到老大的人,非但有过人胆识和领导能力,头脑也并不是豆花做的。 波娃子听到何队长的诬陷,非但没有怒,反倒呵呵笑了两声,突然抡起钢刀,朝着何队长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在场人全都被波娃子一瞬间的举动惊呆了。 何队长更是惨叫一声,顿时跪倒在了波娃子的面前,然后口吐白沫,躺倒在地。 刘书记一声大喝:“住手!你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没想到波娃子嘿嘿一笑,把钢刀挥来挥去的:“行什么凶呐。我这个是个玩具刀,好玩的,哈哈哈。” 说着,他不断把钢刀在自己手臂上砍着,连个红印子都没砍出来。 刘书记见状,将信将疑:“真的?那他……”他指着何队长。 波娃子哈哈大笑:“跟他开个玩笑,他就吓尿了,真是个怂胆!” 我默默的捏了鼻子。 何队长真的尿裤子了……毛艳本来正在一旁天啊地啊的哭着,突然现何队长居然没事,顿时刹车一样嘎吱住口了。 这时候,所有青头帮的兄弟们全都开始嘻哈打趣。 有的人把钢刀往自己头上砍着,割来割去。而拿钢管的人,则把钢管掰弯弹直,原来这钢管居然是海绵做的,外面裹了一层银光膜。 一群威武霸气的黑帮兄弟顿时变得像是幼儿园的大龄弱智儿童。 波娃子对着刘书记笑:“我们都是他们儿子的高中同学。大家关系好得很,听说他家鸡鸭被别人白捡了不给还,就装成这样子,想着帮忙壮个胆而已。他们要是讲理,你看我们也不会怎么样啊。” 这时候,毛艳还不知死活地叫嚣着:“高中生会纹身吗?少在那儿骗人了!” 她不说这茬还好,一说,这群青头帮兄弟立刻大声嚷嚷着;“我们的纹身都是画的,你们看,一沾水就糊了。” 还有人大叫:“我不是画的,我是粘的,一撕就掉。” 这献宝一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有上次我刚来南川汽车上遇到那个老五,哭丧着脸:“你们特么的都骗我……呜呜,非把我拉去纹了……原来你们也都是画的……” 刘书记见状,也是哭笑不得。 “你们这群学生,不好好上学,装什么cao社会的?全都给我回学校去。” 波娃子带领着一帮兄弟,对着刘书记鞠躬:“是的是的,我们马上回去读书了。各位叔叔阿姨,对不起了啊,跟你们开了个玩笑,别介意啊。” 说完,一大帮大龄高中生,就争先恐后地朝工地外飞奔。 在留下来的人里面,我看到最要吐血的,是严总工……他居然被波娃子的假道具吓得和他签署了建材供应协议…… 何队长已经被勒令带领工人们去处理归还孙大姐一家的家禽了。 刘书记就满面严肃的对严总工说:“你们刚才那个女工作人员,素质真的是极其低下,人品极其恶劣!这样的人,你们是怎么招聘来的呢?” 严总工惶恐,忙说那只是个临时工,工地上挑水泥抹膏灰什么的,不算什么工作人员。 刘书记就不乐意了,批评严总工道:“临时工也是工作人员。而且越是基层的工作人员,对素质的要求就越高!你们做的是盖楼的大工程,并且盖的是学校。这样的工作人员,我看就不要留在革命的队伍里,免得玷污了学校这样神圣的地界。” 严总工只能点头哈腰,说是是是,这事情一定会处理。 刘书记又说:“刚才那个队长,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和那个女同志,关系不一般吧,是夫妻吗?” 严总工冷汗已经出来了,只能说不是夫妻,但又说具体他们的关系确实不知道。 刘书记顿时勃然大怒,指着严总工:“你身为总工程师,怎么会不知道!我一个路过的外人都看得出,他们俩关系不一般。你们一个工地队长生活作风都有问题,是怎么干工作的!我看这样的队长也不要留下来了!” 坦白说,刘书记根本就不是严总工的领导,也不是四建的领导,他甚至和xx集团的关系都不大。 可是,他是管辖南川片区的市委书记…… 说白了,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严总工乃至四建想要在这里吃饭,都要看他老人家的脸色。 所以严总工只有唯唯诺诺地表示,一定会开除何队长和毛艳两个人。 刘书记见严总工态度还算端正,就嗯了嗯:“这事情我会亲自来追查处理后果的,如果遇到那种从这里下岗,立即就在那里上岗的情况,这可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啊……” 他老人家这话,等同于断了何队长和毛艳的活路。 这两人以后想要在南川这地界讨饭吃,是断然不可能的了…… 刘书记又指着我,对严总工说:“这个小姑娘是干什么的呢?” 严总工说是工程技术。 刘书记就点头:“我觉得这个姑娘非常不错,有责任心,高素质,又很会处理危机事故。你工地上不能没有队长。这样,我就越俎代庖了,既然给你弄掉了一个队长,现在就给你送一个队长过来。这个小姑娘,当不当得起这个队长?” 我和严总工同时惶恐中…… 我是因为觉得自己当不起,我才刚做技术没有一个月,哪里可以当队长啊。严总工是因为领导征求他的意见,他哪里敢说个不字? 于是,我和严总工,顿时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 刘总工很满意严总工的认可,但是略微不满我的谦让。他温和地批评我道:“小姑娘,你不要谦虚嘛。我这个人看人还是很准的。我看得出你有能力,有责任心,是个栋梁之才。年轻人,要勇于当起时代的弄潮儿。这个队长,我今天就一拍脑袋,说是你了,你干还是不干?” 我一副要哭了的表情,然后,看到一旁的燕少,眼神飘忽的看着一旁,一双手指修长的手,正捂着嘴,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美目,看起来很是面无表情。 不过,我知道,燕某某正在偷笑中! 没有偷笑的话,干嘛要捂着嘴啊! 啊啊,猜中了,他转过头去了,我看到他的嘴角了,果然是一边笑去了! 我郁卒的当口儿,刘书记已经当我默认了。 “好,严总工,从今以后,这位……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严总工和我同时上报我的姓名。 刘书记就欢畅地:“林小莹同志,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个工地的责任队长了。我把成千上万南川孩子们的安全交到你的手中,你能不能做到保证大楼质量安全可靠!” 那一刻,我原本还在风中凌乱。 可是一听到刘书记的话语,一股责任感和自豪感,莫名地从心尖涌起。 我的面色顿时严肃起来,不由得挺直了身子,双目和刘书记的眼光对视。 我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回答刘书记:“林小莹一定保证做到!可以让南川的孩子们都安然在我负责修建的教学楼里,认真无恙的念书!” 于是……到南川工地半个多月后,我就连跳三级,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技术员,一跃成为了一个项目工地的现场一把手。 刘书记见我接下他给予的重任,很是开心。 他说想要多多了解一下我的情况,让严总工推荐一个茶楼给我们坐坐。 结果,严总工非常“懂事”的,推荐了隔壁的酒店…… 我吓坏了,我简直吓坏了。 市委书记要约我到酒店促膝谈心,果然,果然是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啊。我吓得想要躲到燕少后面去,没想到燕少轻蔑的看着我:“林小莹,你有点出息。” 好吧,主人都不介意,我顿时也觉得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等我跟着刘书记在酒店的茶房包间坐下,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之后,刘书记端着的架子立刻放下来了。 那时候,他亲切地问我:“小莹姑娘,什么时候可以喝你和秦公子的喜酒啊?” 轰隆隆,天空闪下一道雷。 我看到燕少的脸色顿时由白转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