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魔女强势来袭:狂傲天下在线阅读 - 第534章 死亡的气息

第534章 死亡的气息

    澳萨卡赶紧施法,少了那两个疗伤魔法,金笃很快就止了血,但右臂却是长不回来了。【】明明可以有其他办法让他出血,花花却偏偏割了他一条胳膊。他心里明白,这又是一次报复。想到自己这月余来生不如死,他心中恨极;但一想到对方的手段,他又恐惧备生。

    “既然交易完成,那我就说明此次来意吧。”刘盈淡淡看完,好整以暇的迈步向前,“请问王子——那光明行宫在何处?”

    澳萨卡微叹一声,该来的还是避不了。从主人那边传来的命令,是要他透露琉璃岛的地址给黑暗神,对于魔音使的朋友却没有提及。他心里揣测,主人既不想现在就要这帮人的性命,又不想让她们打扰到几个神明之间可能进行的对决,最好的做法是把她们困在某处拖延着。这才是他邀请众人来皇宫的最大原因。

    这般想着,他客气道:“各位来此做客,小王无比荣幸,还请贵客们在此多住几天。”

    “想留下我们?就凭你?”猪猪手一招,艳丽无双的大王花无风自摇,飘曳在珐琅皇宫的最高塔屋之中。

    呼!

    一股并不怎么凛冽的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自塔屋中尖啸而过!紧接着,屋内陷入一阵连骨头也被冻僵的极度冰寒之中!生长在热带雨林的大王花遇此低温,还来不及开花施放味道便瞬间枯萎残败、冻得有如铁棒子一般。众人知是有人施放了极为可怕的冰系魔法,但那几乎在眨眼间就僵直硬化的身体完全无法做出应急的防御手段。

    吼!

    屋内龙吟陡起,数蓬灿烂的红莲爆响在半空,火色的莲花于极度冰寒中傲然绽放,热力十足的炙烤着空气,几秒间就将温度提升上来!屋中的众人顿觉温暖如常,方才冻僵的身体这才能动上一动。一得回行动自由,众人的施法速度便极可观。只见屋中异彩纷起,五颜六色的防御结界和魔法护盾把不大的塔屋挤得满满当当。

    费尔斯张牙舞爪的盘桓于半空,对于敢在它眼皮子底下耍冰系魔法的人类很不满。但它摇晃着硕大的脑袋左顾右看,屋内除了退远一些的澳萨卡和金笃以外,那些珐琅国的内侍、卫兵尽皆冻僵了。费尔斯瞪着铜铃般的眼珠寻了片刻,也没发现方才那施法的那人。

    猪猪心疼的收起她的小猪,正想质问澳萨卡,却被一只干瘦的手拉住了。随即,一声冷笑响起,“真没想到,珐琅国人脉这么广,竟然能请来这么多老朋友们。”撒鲁一直冷眼旁观,这时突然发话道,“你们身为大魔法师,躲躲藏藏鬼鬼祟祟不说,还对几个小辈进行偷袭!大把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真丢尽了大魔法师的脸面!”

    撒鲁性情冷孤,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热情”的骂人。不过这位大陆第一杀手平日里最常干的就是以大魔法师身份进行偷袭行刺,此刻听到他竟拿这个来指责别人,众人都感觉怪怪的。至于他话中所说——对手是大魔法师,几个女生身经百战自然满不在乎,倒把周围那几位公主近卫弄得紧张万分。

    也难怪,除了名声不显但实力已经超越大魔法师级别的越加以外,现今大陆尚无人晋级圣魔导这一最高级别。因此,目前大陆魔法界中最顶端的存在便是那十个大魔法师级别的老怪物。不论是否修习魔法的人,都对他们满怀畏惧尊敬之心。这十人之中,除了撒鲁这个杀手外,炎雍帝国有两位、弑神家族有两位,其余人都是一种半隐居状态,很少介入世俗纷争。此时撒鲁一语道破,己方面对的竟是普通魔法师心中神明一般的高端存在,几名近卫均倒吸一口凉气,连手脚都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最紧张的莫过于精豆了,他心忧刘盈安危,赶紧站到她的身前。这时,一道胳膊粗的闪电突然自塔尖冲着刘盈站立的地方疾击而下。精豆大惊之下,只得合身而上,想要为她挡住这一道似乎势不可挡的攻击。

    但他人刚跃起,忽然觉得下方脚踝一紧,整个身体被人用极大的力气猛然一拉,便拖了回去。精豆晕头晕脑砸在地板上,却听一个有些恼火的清冷声音斥道:“你干什么!”

    他晃晃脑袋,再仰头时,屋中哪有什么闪电,倒是他方才跃起之处的上空便是费尔斯的龙息怒火。他刚才若是跃出己方的防御结界,恰恰会撞上那朵灿烂的红莲,被烧个干净。他马上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应是中了什么幻象魔法,才会误以为刘盈受袭。想到这里,他不禁赫然道:“我,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你自己吧!”刘盈极火大,怒道,“我又不是一击即倒的废物!”由不得她不生气,刚才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抓回精豆,这小子便没命了。对手还未现身,自己这边就先折一个,那样的情形刘盈绝对不愿看到。她一贯冷若冰霜,此时气于精豆的莽撞举动,冰玉般的脸上怒容横生,完全打破了以往那副冰美人的模样。看起来,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头对精豆倒是着紧得很。

    精豆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多言。他的身边,撒鲁的脸色很有些难看。他因要保持与皮炎的精神连线,不得不分出一半心神维续,此时对敌只能使用一半的力量。为了节省冥想力,他便没给那些近卫加持精神类的防御手段。原本以为他的那些老朋友们断不会在自己这位精神系大魔法师面前使用精法,没想到对方倒是专捏软柿子,无声无息的损了自己一道。

    眼见对方如此示威,撒鲁岂能无动于衷,顿时眼中寒意大作。也不见他念咒,塔屋四周便传来几声闷哼,五个人影闪现出来。(奇书网|。qishu。)

    “几年不见,你的精神力攻击越来越精纯了。”淡淡的冰雾中,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原本我还以为自己的潜行魔法大进,能瞒过你去呢!没想到连你的第一击都撑不住。”那女子身影袅娜,面容清冷,周身都散发着寒气。毫无疑问,方才的冰系魔法定是她的杰作。

    撒鲁微微瞥了她一眼,问了个不太相干的问题:“谢尔盖是你徒弟?”

    女子摇摇头,轻声道:“那孩子是我十多年前回国时正巧碰上的。他资质不错,适合学冰系魔法,我便传了几个自创的魔法给他,倒不算是徒弟。”

    撒鲁冷哼一声:“若不是看到他冰系潜行魔法那般出色,和你必有渊源,我早就杀了他。”

    女子展颜一笑,端是媚人:“那倒要谢谢你了。但不知今日一战,你可还会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撒鲁脸上露出讥诮的神情,“你们五个大魔法师齐聚在此,不顾脸面围攻几个后辈,还需要我手下留情么?”

    “我可不想被个‘后辈’臭倒!”女子的目光略过猪猪,“大王花一出,我们可就遭殃了,我可无法放任不管。撒鲁,这次我们来此,只是要劝这些孩子回归本国,别再被人蛊惑加害。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害这些孩子,只要她们愿意归国,并不再为难珐琅……”

    “蛊惑加害?你在说谁?哼,是那个王子告诉你们的吧?真是一群白痴!你们几人向来不介入世俗纷争,这次被人哄来,倒是齐整得很!”撒鲁扫过其他几人肃然的面容,冷笑道,“说你们大把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果然没错。这珐琅国已成恶神附庸,你们竟然轻易就被哄骗来助纣为虐,当真愚不可及!”

    “恶神?”领头的那女子眉头微蹙,“何意?”

    “你们连内情都不知,便来此凑热闹!”撒鲁摇摇头,“你们可知万年前的恶神——光明神?他被封印多年,今年正是万年期限的最后一年。封印松动以后,他便在大陆卷起若干事端,你们当今年大陆的战火密布是自然生成的么?全是他从中作祟!这珐琅国的王子便是他的属下之一,在前几日协那恶神抓去了炎雍国的魔音使。这些后辈们心忧同伴,来此要人,理所当然。他邀你们前来定是心怀恶意,要挑起大陆魔法界的死斗!几个笨蛋中了人家的设计还不自知,真是可悲!”

    撒鲁为人心狠手辣,但对大魔法师的同级总有几分保全之心。他心知澳萨卡骗来这几位,是要让大魔法师们自相残杀,以削弱大陆上的魔法高端力量。所以他虽习惯沉默冷然,此刻却按下杀意,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但这番说辞对其他几人来说太过匪夷所思,撒鲁的名声又不怎么好。一个红脸老者当即讥笑道:“没想到杀神撒鲁也会编故事!只是这故事编得太烂,若是真信了你,那我们真成笨蛋了!你处处维护魔音使那个祸害,莫非也中了她的蛊惑?”

    此言一出,唢呐等人皆是怒目相向,猪猪嘴里更是“老混蛋、大白痴”之类乱骂一通。一个白衣飘飘的中年人听她骂得不堪,皱眉开口道:“那魔音使行事不正,在保罗城拍卖会上诱杀各国代表,这才引起大陆各国交战。你编出个光明神来,也无法为她脱罪。再看这些女子,小小年纪全都满身杀气、凶性十足,若说不是魔音使暗中控制蛊惑,焉能如此?尤其刚才那使光明系魔法的女子,我刚刚亲眼所见,她出手是何等残戾毒辣!有此恶毒心肠,当真该杀!”

    此言一出,毛毛球等人大翻白眼:“真是一群修魔法修成呆子的老笨蛋!别人说的全都信,我们说的就是编故事,就这智商还能当大魔法师?保罗城的拍卖会上若是没有皮炎,大家伙早都死光了!你现在只看到花花的报复残酷,可有看到那金笃以前对我们所作的事更加残酷?别当自己是正义使者!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撒鲁也冷笑一声:“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来的奇谈!魔音使若真像你说的那般冷血无情,那我倒会放心多了。可她偏偏是个不会害人、不喜杀人的笨孩子,你们偏听偏信,毫无证据的冤屈她,我日后定会为她讨还这口气!只是现在,我不想让恶神的阴谋得逞,才大费口舌向你们解释。你们不信我,总该信魔法。只要抓住那王子,你们用精法一审便知,看我是不是在编故事!又或者你们可以探察这些后辈的精神波动,看我是不是在说谎!看她们是不是被控制!”

    “哼,你真当我们是白痴?”另一个面容古奇的老头接口道,“在你堂堂精神大魔法师面前,我们能探察出正确的信息才怪!而澳萨卡王子……说句不恭敬的话,若不是我们施法确定他没说谎,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了!至于那魔音使……哼,我前几日作出一则预言,那魔音使便是祸乱大陆的根源!”

    撒鲁的目光投到站得远远的澳萨卡,心里猜测着——这几位同级虽然为人不那么圆滑,但也不至于笨到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地步。出现这样的局面,八成是这位门徒的诅咒异能加上外界的一些误会,才让这帮老家伙笃定魔音使是罪恶源头。

    “大家都知修习魔法不易,成为大魔法师更是难上加难。”又一有着大把白胡子的老头插嘴道,“你撒鲁杀人如麻,我等也没惩戒于你,就是顾及你身为大魔法师的不易之处。但今天你若要阻拦我等的行动,我等拼了性命也要将你铲除。”

    撒鲁看都不看那老头儿,径直对那女子说道:“那几个笨蛋常年独居、不入世俗,容易被人用所谓的大义哄骗,倒是情有可原。怎么你也跟着糊涂起来?”

    女子微皱起好看的眉:“拜姆大师的预言术从不放空。他既然预言到那那魔音使的祸害之处,我们做些防范也是应该的。现在魔音使踪影全无,你们和澳萨卡王子之间又似有误会。我们来此本意,只想将这些孩子安置到魔音使影响不到的安全之地,也消弭一场炎雍同珐琅之间可能发生的战争。这是为了她们好,也是为了两国的平民……”女子说着,语气一转,“我倒是很奇怪,像你那般随心所欲的一个人,怎么现在管起这些闲事来,非要护着魔音使?

    “你没有徒弟,我有。”撒鲁那冷冰冰的脸上升起几缕温情,“魔音使是我徒弟,徒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解释已完,你们不信我也无法。不用多说,打吧!”

    “吼!”费尔斯早已不耐烦了,听得一个“打”字,顿时精神抖擞,一大口挟着极度高温的龙息便喷了过去。红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炙烤得有些变形。

    五位大魔法师急退,那使冰系魔法的女子嘴里低念,一面巨大的冰墙便凭空出现在塔屋中央,迎上火焰龙息,激起一蓬蒸腾的水气。白衣男子、白发老头和红脸老汉也同时出手,三个盈着金光的卷轴爆炸开来,屋内顿时光线扭曲、暗沉一片。而那位善于预言魔法的拜姆则是一个扭身,消失在空气之中。

    而这一边,此时越加不在,撒鲁便只得充当起指挥者来:“拜姆是空间魔法大拿,战斗起来神出鬼没,大家当心!毛毛球快弄醒普拉客,让他来对付那个爱装神棍的混蛋!那喜穿白衣、爱充君子的家伙叫翰比,最厉害的是光明系魔法,花花和毛毛球一起上!那白胡子一大把、却是一点儿没脑子的老东西叫迪诺比,是火、植双修,唢呐和猪猪迎战吧!红脸的老家伙叫海河,主修水系魔法,武技也很厉害,水魔兽对付他的魔法,刘盈看住他的武技,就这样。艾琳娜善于冰系魔法,正好交给费尔斯。其他人注意防御,别叫拜姆钻了空子!”他又看看宋槐,低声道:“你准备好炼金术武器,一有机会就抽冷子干他们几炮。”

    一时间屋内只见五颜六色的魔法光团飞来飞去,打得煞是热闹。不过两边都没拿出真本事,场面热闹,杀伤力却是有限。大魔法师那边是不便下杀手,尤其对手之中还有一国公主,不好伤了她;这一边却是知道门徒诡计,不想让大陆的高端魔法力量就此毁于一旦。所以除了巨龙以外,双方都打得很客气,颇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效果。

    被五个大魔法师挡在身后、站在房间最远处的澳萨卡很满意这样的局面。就本心来说,他也不愿毛毛球一行人现在就被杀掉,以双方打斗僵持来拖延时间,这才是他想看到的。最好是双方斗得冥想力耗尽,无力再战又无法离去,****在这塔屋中虚耗光阴。他正这样想着,一股阴寒的精神攻击波已经冲入他的脑内!澳萨卡一声呻吟,心神瞬间散涣,险些软倒在地。一旁的金笃发觉不妙,硬撑着残体为他加持入精神抵御的魔法,这才避免了澳萨卡被“脑杀”的命运。

    撒鲁安排其他人对敌,自己却置身战斗之外,就是要对付这两位门徒。澳萨卡哪里想到撒鲁如此信任那些“小辈”,面对五名大魔法师,自己不出手,只由着那些女孩子对敌。更没想到撒鲁如此胆大,敢在五名精神力并不薄弱的同行面前使用易反噬的远程精神攻击,他一时大意便中了招。

    而更令他没想到的还在后头。就在他被金笃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瞬间,他眼前陡起一道寒光!

    他浑身汗毛一炸,竟清晰的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还来不及抬起手来,便看到一把亮银中泛着血色的短匕首于电光火石之间猛扎入金笃的胸口!那位置是如此精准不差,力度是如此适意决然,明明是夺人命的一击,却让人觉出几分闲庭信步般的美感来。眨眼间,匕首被拔了出来,金笃竟连临死前的惨叫都未有发出一声便如块破布般软了下去,停止了呼吸。

    澳萨卡头皮发麻!眼见那匕首上还在滴滴答答流淌着自己数十分钟前帮金笃补充的鲜血,心中畏惧丛生。他完全想不到,在大陆最顶级魔法师的围攻之下,竟然还有人如此够胆,完全无视挡在前面的那五个大魔法师,径直穿越魔法互射的危险区域,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袭到自己身边来!而且看情景,这番不要命的胆大之极的举动,竟然——只是——为了杀掉金笃!

    澳萨卡失了金笃的护持,先前魔法的余威便开始起作用。他双腿一软,滑倒在地,正好半坐在金笃的尸身边,鲜血糊了他满身。他只记得,自己方才看到的,是一双冰寒之极的黑色眸子,却莫名的包含着一缕如释重负的轻松与温情。

    那匕首的主人轻盈一跃,躲过呼啸而来、已然袭到她身周的数个魔法。随后,在五个大魔法师怒骂斥喝的音符伴随下,她竟平安无恙的越过那些令人心惊胆战、连撒鲁都无法抵挡的无数个高级魔法的攻击,施施然退回到己方防御结界之内。

    “刘盈……”唢呐一声呻吟,以手抚额,“拜托你下次玩火的时候先提前通知我一声行不?我被你吓死了,混蛋!”

    几个公主近卫更是目瞪口呆,精豆方才急得险些冲出结界去,幸好有宋槐拉住了他。

    “当啷!”花花手中的卷轴落地,她身体颤抖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你杀了金笃……你,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是让他彻底逃脱了惩罚!”

    刘盈冷冷一笑,却不作解释,只是指着对面气急败坏的五个对手说道:“别分心,我们还在战斗之中!那些老家伙要发飙了!”

    果然,刘盈那般肆意的杀人举动惹怒了五个大魔法师,接下来的攻击猛烈起来,再不是过家家般的你来我往。这五人冥想力、施法速度和战斗经验都远胜几个小丫头,一旦动起真格来,这边的压力倍增,顿时陷入干挨打不还手的局面。

    众人也都牟足了劲,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来。惟有花花还呆立着,只觉满腔的怨恨愤然瞬间化为空落落的怅然,那个让自己痛恨到骨头里的人已经死了……她心思突的恍惚起来——就那么便宜了他,可我的怨、我的恨,该向谁去报复呢?

    “主人!”一声尖叫拉回了她飘远的心神,小水手一抖,展开一道漂亮炫目的蓝色结界,为她挡住了呼啸而来的硕大光团。她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竟忘了维持结界,若不是小水的援手,怕是已被炸飞了吧。她定定看着小水那张焦急的面孔,想起那日自己输了性命时小水惊恐焦急、关切难过的表情,心中一痛,两颗晶莹的泪珠突然滚落下来。

    两行清泪——那遭金笃背叛、被金笃射杀时就该落下的泪水,那清醒后面对生命力消逝的小水就该落下的泪水——终于自眸中流出,缓缓流淌在玉颊之上。

    “小水……”她边哭边说,“我错了。”

    魔宠一边替她维持若干个防御结界,一边担心的转头看了看她。

    花花却不再多说,她一边低泣着,一边默念起魔法颂文来。

    稍顷,她右手一扬,无数道金光迸射而出,漫天金丝如细雨飞舞,还带着金色的霞光同花瓣和蓝色的小星星,看着美丽无比。这正是曾经重伤金笃的“金丝雨舞”!连光明神门徒都无法阻挡的双系复合魔法!

    花花一声娇叱,成千上万的金丝化为夺命的利器,直奔对面的大魔法师而去。先前同她正面对战的翰比一声惊叫,防御护盾瞬间粉碎,立时中招,只见血染白衣,煞是可怖。

    由于翰比承受了她的大部分攻击,其他四人多出了防范时间,便没有像翰比那样凄惨。这一下,各位大魔法师心中均升起惊惧——如此年轻的女孩,怎么会有堪比大魔法师的光明系魔法水准?

    “咦!”一声轻叹响了起来,在热闹无比的屋中本该悄无声息,偏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唢呐听得真切,不由得面色一变,脱口而出:“是帕塞芙!”

    “混帐!我的本名也是你这人类能叫的?”懒洋洋却带着无双威仪的女声越发清晰,“若不是看到魔音使的面子上,我定要给你个教训!”

    异客突至,塔屋中的魔法对攻便缓了下来。双方都颇为警惕的加固了自己的防御,毕竟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多加防范总是应该的。而澳萨卡在瞬间面如土色——是春之女神到了!自己应该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按照主人的意思说出琉璃岛的所在么?

    帕塞芙旋风般出现在屋内,但她不是一个人。数个卑谦之极的精灵、面色灰败的张渺、脸带惊惧的小绿、还有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黑武士,全都在她的身后。

    宋槐震惊的望了望黑武士,又看看怯生生的小绿,还有那个似乎受了重伤的张渺。黑武士是去找皮炎了,小绿是留在派拉夫了,张渺应该在雍都才对。他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凑到一处去的?

    “你们!”帕塞芙高傲的指指五个大魔法师,“不许再动手!”

    她又转向炎雍的一行人:“你们,乖乖听我的吩咐,不然……”

    “不然怎么样?”猪猪却是吃软不吃硬的,顶嘴道,“你还能杀了我们?”

    “哼,不知感恩的人类!若不是我前几日把你们从那魔法传送阵中转移出来,你们早被爱洛斯杀了!”帕塞芙冷声道,“不过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们!喏,看看这几人……”

    她依次指过小绿和黑武士,“这两位是你们的同伴吧!你们若是不听从我的吩咐,我就杀了他们!”

    “要杀就杀!”黑武士这次遇上帕塞芙是吃亏吃大了,脖子一梗,嘶声道,“杀了我吧!”小绿虽然胆小之极,却也学着黑武士,仰起小脸坚定的说:“你杀吧!”

    “咯咯,不怕死是么?”帕塞芙笑眯眯的说,“我知道你们都是硬骨头,不过呢,我有个法子能让你们服帖!”

    她娇笑着,自储物空间里放出一尊雕像:“看看这个是谁?”

    众人定睛望去,顿时有如五雷轰顶!接着,一股冰冷之极的感觉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那栩栩如生的石头像,分明就是越加的模样!一想到踪迹杳然的越加,众人无不心口绞痛——莫非,这就是他?!

    “这个,也是你们的同伴吧!”帕塞芙得意的说,“他被我封印了生命力,变成化石。但他还没死去,只有我能将他恢复如初。若是你们不乖乖听我的,那这人——还有那两个不怕死的家伙——下场如何,你们应该能预见吧?”

    众人看着那具熟悉又陌生的石头像,还有那石头脸上残余的一丝笑意和恨怨,只觉胸口重压,几近窒息。听完帕塞芙的话,众人全是浑身颤抖、咬唇不语,好几人睚眦欲裂、直咬得唇角出血,却又死死忍住。

    一时间,塔屋之中,一片死寂。

    湛蓝大陆历3455年冬。

    这一年的十二月格外寒冷,一场突如其来的超范围暴雪在整个大陆肆虐,呼啸而至的冰风暴席卷北部所有的国度。连从不下雪的迷雾森林都被茫茫白色覆盖,本该是鲜花盛开的布勒哲共和国也是冷风刺骨、草木凋零。严寒代替战争成为湛蓝人心中的最大敌人,恶劣的天气甚至阻碍了战事正酣的窝夷、优隼等国,各方势力不得不暂时休战。

    一般民众为衣食和保温而发愁,政客将领们在为战事和政局而犯难。而在大陆为数不多的几个角落,拥有最敏锐直觉的超阶魔兽和法力高强的高阶魔法师们却在忧虑着——这诡异的气候似乎预示着某些不祥的信息,但是它到底暗示着什么呢?没有人想到,此时正是人神大战结束后第一个万年的最后一个月。到了明年,就是一个新的万年。

    大陆各强国的高层心中是另外一种焦灼紧张的气氛。春之女神帕塞芙在珐琅帝都的公然现身,引发了各国高层的新一轮动荡。由于这件事情太过骇人听闻,比精灵的重新出现还要不可思议,获得消息的各国都严密封锁消息,禁止让民众知晓神族再现大陆的事实。而各国该如何应对这比大雪、冰暴更震撼的新局势,则是令各位领导人都一筹莫展的大难题。

    大陆各国中,最倒霉的便是珐琅和炎雍两国,因为它们的皇位继承人都被那位凭空出现的女神扣下了。虽说那两位目前仍是安全无恙,但总让两国感觉出无穷的胁迫味道来。和澳萨卡王子、冰武公主一起被迫成为女神“手下”的还有大陆最顶尖的六位大魔法师、精灵族的大半成员,外加魔音使的亲密朋友们。

    就在两国陷入高度紧张的状态时,春之女神在珐琅皇宫昙花一现后迅速沉寂下来。她带着一帮子“手下”返回珐琅南部的派拉夫城,就此按兵不动,整日待在城主府内,连大门都不出一步。似乎,她在等待些什么。

    而作为帕塞芙对立面的光明神那方,也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按理说,一个王子身份的门徒被人捉了,作为附庸之地的国家被人占了,爱洛斯怎么也不会白白咽下这口气去。但奇怪的是,他彷佛真的视若无睹,连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就在这般沉寂而紧张的僵局中,时间慢慢流逝,年底将近。

    ……

    光明神的封地琉璃岛中,在朋友们被帕塞芙胁迫控制之时,毫不知情的皮炎正在同光明神的属下们进行“战斗”。

    说是战斗,其实并非明刀明枪的你来我往,而是属于意识层面的你死我活的斗争。说白了,就是精神大战。

    光明神洞悉了帕塞芙送魔音使到此的用心以后,便不再理会皮炎,只是将她关在刻有魔法阵的房中,派了魔炎猫在外看守。这魔法阵是万年前禁锢灵魂女神普旭珂的法阵,连掌握了灵魂宝典的小珂都无法顺利脱离,爱洛斯笃定神格不全的皮炎逃不出去。

    而皮炎在几次尝试离开房间未果,连与外界沟通都告失败以后,也暂时放弃了一鼓作气冲出琉璃岛的打算。反正无事,她便开始拿屋外的看守练习起魔法来。于是,魔炎猫遭了殃。皮炎一次又一次用精法冲击、侵蚀它的大脑,而暴躁的魔炎猫却以坚韧的意志力一次又一次的抵挡着她的sao扰。

    精神大战持续了一天,皮炎终于停止了攻击。她很不满意自己的成果,因为折腾了一天也没能将魔炎猫撩倒。她却是不知道,这般持续的施法让魔炎猫大为惊惧,因为在这处密布魔法阵的房间里,连灵魂女神都无法如常施展精法。而她一个小小的魔音使,却闹得魔炎猫精神险些崩溃,只是胸中一口傲气顶着,才能保证自己不倒下去。反倒是在皮炎停止施法以后,它支撑了许久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的时候,可怜的刀疤猫眼前一黑,直挺挺的一头栽倒在地。

    屋外的声响吓了皮炎一大跳。过了片刻,她听得屋外一阵悉娑声,似乎换了一个看守。仔细辨识了一下外间的精神波动,她立刻怒气满面——新换的看守,赫然就是昨天刚被她一鞭子击飞的魏小五!这个坏胚子恢复力还真惊人,昨天被她打得吐血,今天又是活蹦乱跳的模样。

    察觉到主人格外生气的情绪,好不容易从永恒沉睡中醒来的天真好奇的问了起来。在皮炎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对天真讲过一遍之后,同样无比气愤的兔魂就开始出主意:“皮炎主人,那个魏小五太可恶了!我们不能放过他,要好好折磨他、报复他一番才行!”

    “我昨天已经把他打伤了!”皮炎很肯定的说,“而且一定不是轻伤!也算小小报复他一次了!”

    “一点儿小伤算什么报复!”天真恨恨道,“他几次想要欺负主人,这个仇我们不能不报!”当下,天真把它的欺负计划细细将来,听得皮炎瞠目结舌。这天真真不愧是跟随赫卡得意弟子的魔宠,竟然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哼,他敢欺负主人,我们就欺负他!他敢**主人,我们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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