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众豪杰聚 定策谋思 仪容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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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亲昵举动尽落秦初月眼底,他掠过一丝诧异,却又见到宁怜雪和郁温柔亦是联袂而行,便说道:“秦某若未记错,这位是宁二公子,这位是天岛郁家千金,二位怎也有兴致到得敝庄一览?” 宁怜雪尚未开口,郁温柔已抢先说道:“秦庄主,咱们是来和你共同抗敌,你可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啊。”秦初月哦了一声,笑道:“共同抗敌?此话何解?”柳悦清跨上一步说道:“秦庄主,晚辈擅自决断,或会将宁无城招引而来,还请秦庄主恕罪。”秦初月剑眉一挑,说道:“此话无头无尾,还请少庄主说清来龙去脉,这里不是说话地方,都随我来吧。” 他当先而行,柳悦清等随在其身后,来到分岔路口,秦初月并未去往前堂,却转道向那三座楼宇方向走去,柳悦清心中狐疑,却是沉住气,并未开口。 缓步走近三座楼宇,草坪深处、紫藤树下,秦望天依然静坐,神色如古井之水,不起波澜,龙瑶嫣远远凝视着他,心头百般滋味纷扰而至,柳悦清却有另一番心思:“秦望天武学修为天下无人能敌,便是沈通尧亦非其敌手,有此人坐镇,秦家庄或可无虞,只是他若被激怒……”想到当日惊险,柳悦清微微皱眉,心头未能轻松几分。 他念着心事,不知觉中跟着秦初月到了三座楼宇前,却听龙瑶嫣轻唤一声“爹爹”,将他思绪拉回,转眼看去,龙瑶嫣缓步走近秦望天,秦望天亦是抬头向她望来,眼神迷惘无神,向龙瑶嫣轻轻点头,微微一笑,复又垂首望着自己白皙的双手,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龙瑶嫣黯然神伤,失落走回,柳悦清暗暗叹道:“吴漫霞为形势所迫,装疯卖傻,并非真的神智糊涂,秦望天却是练功坏了脑子,或已无药可救,父女相会却无法相认,造化弄人之极。”他轻轻拍了拍龙瑶嫣的肩膀,示意安慰。 秦初月唤过曲重秀吩咐数语,曲重秀颔首说道:“秀儿这就去安排。”回身匆匆离去,秦初月走近“彩字楼”,高声说道:“柳少庄主,阿三便在此间屋中,他是否是令尊柳重兄,须看少庄主的手段了。”当下推开“彩字楼”大门,跨步而入,柳悦清等不敢怠慢,匆匆紧跟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一层空空荡荡,并无一件家设,李溪岩正肃立一旁,秦初月走近其身侧,问道:“如何了?”李溪岩摇摇头,望向屋子中央说道:“已经有数个时辰未动分毫,老朽不敢有所造次。”柳悦清早已看到,正中央处盘膝坐着一人,就如同屋外秦望天一般,老僧入定,纹丝不动,此人一身黑衫破破旧旧,状如乞丐,但此时他并未遮住相貌,柳悦清定睛看去,入眼处却是一个陌生男子,自己从未见过,何谈相识,他有些惊异,脱口问道:“秦庄主,此人就是阿三?” 秦初月说道:“当日酒铺恶战,秦某曾见到阿三真容,便是这个相貌,确非令尊之容,但猫鹰窝上柳少庄主那一句‘爹爹’秦某听得分明,以你头脑精明,不会无的放矢,秦某好奇心一起,便欲查个水落石出,我追踪他数十日,好不容易将他困在了秦家庄,却因他神智混乱,丝毫无理可讲,若他有所闪失,秦某也不好向少庄主你交代,这就将他困在了这座楼中。” 柳悦清叹了口气,说道:“晚辈是从水芊芊那里得知阿三的身份,其言是沈诗恒亲口道与她的,当日江州城内我和她彼此敌对,便就将信将疑,但沈诗恒身亡后,水芊芊不改口风,再度言及,晚辈已信了九成九。” 秦初月失声而道:“沈诗恒死了?”云老更是脸色大变,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当日他惨败于沈诗恒手中,不仅没保住秦初云的性命,自己更是伤重,回到秦家庄休养,足足一月有余才尽复,这是他出道数十年来不曾栽过的跟头,心中对沈诗恒恨之入骨,自那以后,他无时无刻精修内功,欲在来年三清山英雄大会时报此奇耻大辱,此时却闻沈诗恒已死,岂能不气极。 秦初月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咱们该信这位水姑娘的言辞,既然两者相貌天差地远,那只有此可能……”柳悦清亦是颔首,两人齐声说道:“他戴了人皮面具。” 郁温柔轻呼一声,说道:“那该死的叛贼装扮成唐大哥,他和沈诗恒相交甚好,定是他弄的手段。”她这话秦家庄的人都不明白,秦初月却也没相询,只是说道:“秦某当时就有此念,要从其脸上揭下这层面具并非难事,但他这个浑浑噩噩的心智若要复原,秦某着实束手无策,一时想到少庄主足智多谋,便就等候你来庄后商谈对策。”柳悦清眼珠子一转,说道:“他在这间屋子多久了?”秦初月说道:“区区二日而已,诱他入庄大费周折,那位霹雳腿程兄若办事利索点,柳少庄主早些时日来此,便就扑了个空。” 柳悦清颔首说道:“原来如此。”他微微一笑,说道:“晚辈若再晚来些时日,以秦庄主的手段,不难得知阿三的真容。” 李溪岩微笑捻髯,缓缓说道:“这位兄台被庄主引入山庄,大现暴躁脾气,昨日在庄内大闹数场,几乎惊扰到了三庄主,咱们无计可施,便将他困于这座‘彩字楼’中,借用一物镇他心神。”
柳悦清心中一动:“借用一物……”脱口说道:“莫非是这个香气?” 众人一入此屋,都闻到一缕淡香,清润入体,淳厚沁脾,当时都不介意,此时柳悦清提及,便四下望去,果见四周墙角燃着数支香烛,青烟正自香烛冉冉而生。 李溪岩赞道:“甚是,这香烛中参合了茯神、灯心草、龙齿等物,颇有安神清心之功效,这位兄台在此楼中一夜不起身,狂躁大减,或是这些香烛之功,终可太平无事。” 柳悦清沉吟一下,说道:“如今大敌将至,确已无暇耽搁,先求一睹阿三真容,再定余事,秦庄主明言此事易为,还请指教。” 秦初月笑道:“我原意在食物中放些药物,让他昏睡不醒,自然就能功成,只是不知其是否因服药而神智糊涂,若给他再服用药物,两者若起冲突,不免更添手脚,而这些燃香颇有效果,秦某也就不急于一时,待他气衰力弱,便能行事。” 柳悦清说道:“据水芊芊所言,西禅宗功夫里有门摄魂之术,沈诗恒正用了这门邪功,使阿三听命于他,水芊芊不懂武功学术,难以凭空编造,这话应也能信,那秦庄主所提法子或可一用。” 秦初月嘿地一声,说道:“‘修罗心经’中居然有此异术,当年沈通尧也不曾用过,秦某着实一无所知。”他朝李溪岩打了个手势,李溪岩应道:“老朽这就去办。”告退出了“彩字楼”,秦初月又道:“既然沈诗恒已精通,那沈通尧却又不曾用过这门功夫,难道这老头子没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