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此缕浮香尽散

    柳悦清说道：“江州城地域宽阔，寻人殊为不易，咱们分头行事如何？郁姑娘和吴兄在这里四周打探一下，我和嫣姊去城西走一遭。”吴惊云点头说道：“此计不错，就如此定了。”柳悦清忙道：“吴兄，若遭遇沈通尧和宁无城，切记不可意气用事，走为上计，无论寻得与否，日落时分在青姐儿处相会，再谋后事。”

    吴惊云颔首称是，说道：“吴某理会得，吴家血仇未报，惊云自当步步为营，定要等到那宁无城伏诛。”郁温柔更是迫不及待寻找心上人，转身便奔了出去，吴惊云说道：“我去接应郁姑娘，稍时在青姐儿处再会。”匆匆追了上去，两人转眼便已远去。

    柳悦清长舒口气，说道：“嫣姊姊，咱们也走吧。”龙瑶嫣眨了眨眼，奇道：“你怎让郁姑娘和吴惊云共同行事，这未免有些不妥吧？”柳悦清说道：“宁无城和沈通尧齐聚江州，这里步步危机，他们两位各自身怀绝学，若遇险联手抗敌，自保应该无虞。”龙瑶嫣说道：“我是顾虑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突然闭口不语，脸蛋却是红了。

    柳悦清顿时明白，不禁笑道：“吴兄堂堂正正，郁姑娘更是心有所属，嫣姊姊怎会有这个念头？”龙瑶嫣红着脸说道：“好多男人看到美貌女子都会动心，郁姑娘这么好看，吴惊云他……他……”柳悦清更是失笑不已，拉着她的手往城内走去，边走边说：“若论美丽动人，嫣姊姊更胜一筹，吴惊云以貌取人的话，当该迷恋姊姊才是。”龙瑶嫣闻言大羞，嗔道：“郁姑娘也很美貌，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柳悦清莞尔一笑，脑中闪过云绊笙的俏脸，不禁有些出神：“这些日子不知她去了何处？吴惊云对她不再衔恨，她也应该回到吴家，这场姻缘若是错过确也可惜了。”

    两人快步走入城中，却见几处要道上不时可见一排排官兵来往巡视，都是神色紧绷，戒备之态大现，显然方才那场恶斗惊吓到了附近百姓，其中有人通风报信，官兵才来得如此迅速，但柳悦清等脱身及时，连相貌都未曾给这些官兵见到，这时他宛若常人沿道而行，和官兵们擦身而过，并未遭拦，只是这些官兵一眼乍见龙瑶嫣，都是被其美色吸引，直视发呆，直到两人远去，这才如梦方醒。

    两人匆匆穿过几条大街，这里已看不见巡查官兵，这才相视一笑，柳悦清拉过一个行人，询问数语，那人连连摇头，示意不知，柳悦清道谢之后，便又前行，龙瑶嫣听得分明，便问道：“你询问这些日子城中有无大事，莫非是打探沈通尧的下落？”

    柳悦清点头说道：“咱们和宁无城一场激斗，便惊动了官府，沈通尧和宁怜香恶战动静更大，两人若逗留城中，这片地方百姓定会得知，两人或是不愿官兵相扰，未入城乃故意为之，这倒有些麻烦，如今只能期望他们未曾远去。”

    龙瑶嫣想了想说道：“若分出了胜负，胜者早就远走高飞了，何必在此逗留？月落乌啼在这里见到了沈通尧，定是两人依然斗得难分难解，并未离开江州多远。”柳悦清精神一振，说道：“嫣姊姊此言有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一言令小弟拜服。”龙瑶嫣咯咯一笑，说道：“你这是揶揄我，我可没你这么聪明。”柳悦清笑了笑，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宁愿宁怜香胜了这场比试，倘若给沈通尧胜出，这个江湖又将被他扰得无法安宁了。”

    龙瑶嫣嗯了一声，突然停住了脚步，侧头望向一处，柳悦清冲到前方，急忙退回，随她目光望去，只见她凝视着一条深邃小巷，颇为出神的样子，自己反复打量，却看不出一丝端倪，不由问道：“嫣姊姊，你看出什么不妥了？”

    龙瑶嫣身躯一震，回过神来，转过脸目光幽幽，注视着柳悦清，显得情绪万千，一会儿后说道：“宁怜香就是在那里……让我几乎痛不欲生……这个地方……我还记得。”柳悦清“啊”了一声，想起那日情景，果然是在这条巷道中，一念及此，他深深注视着她，柔声说道：“宁怜香此举定有原因，姊姊也不必太介怀了。”龙瑶嫣轻摇螓首，玉指捏住秀发说道：“我没伤心，却是很感激他，若非他对我无情，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她红晕着脸，含情脉脉望着柳悦清，柳悦清心头一震，暗道：“她这番话已然把自己托付给了我，柔姊也喜欢她，岳父话中也有此意，更何况我也情难……但不知兰妹她可否……”眼看龙瑶嫣娇艳无双的脸蛋近在咫尺，柳悦清目光一时也舍不得挪移，痴痴凝视着她，颇有些意乱情迷。

    突听龙瑶嫣惊呼一声，叫道：“我的头发……一边长一边短了，这……好难看。”宁无城那一刀只斩去了她半边秀发，着眼望去确有些古怪，但柳悦清并不在意，龙瑶嫣更未留心，一路至此才察觉，龙瑶嫣红晕满脸，嗔道：“清弟，你怎不和我说？”

    柳悦清笑道：“姊姊美艳，无人不叹，此刻另有一番风韵，小弟并不觉得难看，咱们先去寻人，回头再打理姊姊的秀发，姊姊意下如何？”

    龙瑶嫣嗯了一声，朝他嫣然一笑，说道：“只要你不觉我丑，那就无所谓咯。”拉着他的手娇声说道：“快走啦，别发呆。”

    两人收拾儿女情长，脚步轻快，又穿过几条街道，却又见到前方官兵出没，而不少行人都是驻足而立，更有窃窃私语者，显得有些忐忑不安，气氛一时变得凝重。

    柳悦清心中一奇，便又寻到一人打探，那人说道：“前面出事了，就是那个……妓院，真是奇了，前面才有四个女子从里面跑了出来，衣着看去不像干这等事的，神色慌张，步履飞快，有些逃亡的意思，不久后便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个老头子，二话不说冲入妓院，我原以为他们也是去寻乐子，只感觉好笑，那老头儿比我老夫年岁都大，还有意干这档子风流韵事？我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几声惨叫从妓院中传出，老头子几人又奔出妓院，怒气冲冲往西面而去，那时我才知道他们杀人了，可把我吓坏了。”

    柳悦清心神一震，念头一闪而过：“青姐儿那里出事了？”道声谢后，回头说道：“嫣姊，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飞奔赶回那座青楼，楼前已围着不少人，其中更有许多官兵驻足，柳悦清强行挤了进去，只见青姐儿跪在带头官兵身前，全身颤抖，泣不成声，显然是怕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