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冬去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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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横生,恐已过花甲之岁,身材略显矮小,此时端坐蒲团上,显出几分悲凉。老者缓缓睁开眼睛,慢慢说道:“他没进到这里吧?”凌焯明冷冷说道:“在校场那里稍作停留,便和谢荟兰一同离去了。”老者脸上掠过一丝意外,说道:“原来谢荟兰未死?凌烛明也未功成?拈花一脉果然不可小觑,你们兄弟二人费尽心思,把凌府基业都赔上了,却还没杀了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凌焯明并不动气,依然毫无表情,说道:“我和前辈相识一十九年,前辈在此隐居至今,几乎足不出户,凌府如今只剩这座华星楼,我已遣散凌府诸多弟兄,府上此时除了你我之外,别无他人,往后可无人可照料前辈,前辈也该离去了。”老者嘴角挂起笑容,说道:“你要赶我老头子走?”凌焯明说道:“不敢,前辈对凌府恩重如山,凌焯明不敢有此妄念。”老者说道:“如此甚好,我老了,十九年前,我刚到这里,还是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如今腿脚不便,全身骨头似乎都要断了,怎还能离开这里?只要华星楼未倒,凌府便不算烟消云散,更何况你和凌烛明仍然在世,淮阳凌府还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老头儿实想不出有更好的去处,只得厚起脸面多多打扰了。” 他寥寥数语,话意甚明,凌烛明也不多说,起身说道:“既然如此,凌烛明也不作勉强,华星楼中尚留有诸多书籍,涉猎广泛,前辈若觉无趣,不妨以此消磨闲时。” 老者笑道:“贤侄有此苦心,老头儿恭敬不如从命,六合剑法不在其内,老头儿也就不顾忌会落下偷窥绝学的骂名。” 凌焯明躬身说道:“晚辈告辞。”开启机关,走出这间密室后,他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老儿一天比一天愈发羸弱,看来将命不久矣,凌焯明,你已忍了十多年,再忍忍就将到头了。” 老者微笑看着凌焯明从洞门消失后,笑容一敛,脸上神情错综复杂,喃喃说道:“明年三月,三清山又召开英雄大会,天意如此吧,我也该做一了断了。” 柳谢二人不在淮阳多做驻留,策马奔出城外,沿着官道一路往北,柳悦清抬头一览天色,说道:“此时时辰尚早,当可在落日前赶到开封府,明日应能进入冀南地区,后日便可到真定。”谢荟兰皱眉说道:“如此急赶,咱们人受得了,这两匹马恐怕也难以支撑,为何要如此匆忙?”柳悦清扬眉说道:“西禅宗或许仍在真定,我要去会会那黑衣人阿三,且看他是何方人物?”谢荟兰说道:“原来如此,柳家武功原不外传,此人竟然深蕴精通,其中定有文章。”柳悦清叹道:“我曾有过此人是我爹爹的念头,但在斩魔大会上又遇见另一个会我柳家武功的蒙面人,就令我有些捉摸不透了,当日在梅花坳中,岳前辈看过我身上的冰魄封神诀内力心法,当面指出其中遭人改动过,如此看来,两人之中必有此事元凶。” 谢荟兰讶道:“竟有此事,岳老头倒不曾提起,这老头儿何时看过你们柳家内功心法了?”柳悦清将此事来龙去脉稍作转述,随后又道:“经他指点,我练第三层心法便无走火入魔迹象,岳前辈此举于柳家大有恩惠,我才认为他不是当年天岛叛徒。”谢荟兰幽幽说道:“又多了件令人捉摸不透的怪事,你竟然还如此兴高采烈,换做是我,早就头痛死了。” 柳悦清朗声一笑,说道:“世事变化不定,才令人意兴风发,歪门邪道诡计jian策千变万化,也逃不过正道人士斩妖除魔的决心。”他见谢荟兰连连摇头,满脸苦色,便又说道:“我方才想了一下,凌焯明应该没死,此人精明肚肠,绝不会如此不明不白死去。” 谢荟兰浅浅一笑,说道:“你肯定又看出什么破绽了,别打哑谜,我知道我很笨的,你就开门见山说了吧。” 柳悦清摇头笑道:“娘子聪慧过人,只不过咱们各擅胜场而已,当日琅琊山内局势如此惊险,你亦能设计用假毒药惊退江舞鹤,如此应变,为夫可就不行了。” 他夸口称赞,谢荟兰却是笑得肚痛,马匹疾驰不停,她没坐稳险些摔将下来,急忙拉住缰绳,收敛心思,嗔道:“我差点都被你害死了,咱们还没成亲呢,可不许你‘为夫’、‘为夫’乱叫。”柳悦清见她差点坠马,也是吓了一跳,一拉缰绳,稍稍放缓脚步,说道:“谨遵贤妹所言。” 谢荟兰也一收缰绳,两人并肩前行,谢荟兰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江舞鹤愚蠢一时,才给我骗到,这次我却吃了他好大一个亏,改日我也要让他尝尝皮鞭的滋味。”她冷哼数声,随即展颜问道:“刚才我问你的事儿你还没回答我呢。” 柳悦清说道:“在凌府别院,那位扫地老伯说了,凌府的家丁都被拿了银子各自回了老家遣散,这遣散一事定是凌焯明所为,可见他逃过了一劫。”谢荟兰忙道:“还有凌烛明呢,为何不是他?”柳悦清说道:“他留在凌府只是为了要杀下毒害耿沧绣的凶手,如今你既非凶手,他无从下手,又对耿沧绣情深,这时早就往南郡耿府飞赶过去了吧,再说凌氏兄弟合力算计邓积云,所以凌焯明对邓积云所言之语有些也不能作数,凌府中炸药埋藏地点凌焯明应该一清二楚,他当然明白哪些地方不会波及自身。他定是没死,这实乃幸事一件,凌家和姑苏吴家之间的这件疑案更有把握水落石出了。” 这一路往北,放眼看去,遍野荒地,满是苍凉景物,两人边谈边走,倒也不显寂寞。两人原意落脚开封,路程并不遥远,过了午后,天色放晴,等到霞光遍地,开封府已近在眼前。 两人下马入城,沿街缓缓前行,此时已近傍晚,大街小巷反而热闹起来,两侧不少店铺已开始挂起灯笼,颇为惹眼,谢荟兰四周张望一下,笑道:“这些店家赶忙着要做夜市生意,却也未免太早了些。”柳悦清脸现憾色,说道:“若非赶路,倒可以观赏一番,这条街周围店铺云集,晚间定会热闹非凡,咱们还是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落脚,这一路赶来,我有些疲累了。” 谢荟兰说道:“你伤势未愈,白天赶路吃紧,于你伤情绝无益处,走,咱们找家上好客栈。”柳悦清微微一笑,两人对开封不熟,转过好几条道路街口,终于找到一家僻静客栈,叫了两间相隔房间,柳悦清匆匆吃了点东西后,就进屋闭门不出。谢荟兰不便惊扰他疗伤,也回到自己屋内,推开窗户,一览窗外景物。
两人所处这一排房间不临大街,向窗外一眼看去,遍是寻常百姓的房屋,绵绵红砖绿瓦,各式屋顶形状各异,别有一番韵味,谢荟兰大伤初愈,此时甚感疲累,便稍稍掩起窗户,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正睡得香甜,突然一阵异响入耳,谢荟兰霍然惊醒,下意识坐起身来,发觉屋内并无异状,才松了口气,耳中那声响再度入耳,听清是传自窗外,甚是轻微,极难辨认,谢荟兰推窗向外望去,这时明月西沉,天际微亮,不知觉已是到了次日清晨。而在数十丈之外,两道身影在屋顶飞奔疾走,一前一后,正迎面而来,其势极为迅捷。 谢荟兰心头微微一惊,暗道:“这两人轻功皆为不弱,只是远了,看不清相貌,不知是哪方高人,看此情状,似是后者追赶,前者奔逃,或者是……”她猛然一惊,叫了声“清哥哥”,转身飞奔出去,跑到柳悦清门口急叩数下,不一会儿,房门咿呀打开,柳悦清睡眼朦胧,瞧见谢荟兰正略显惊惶看着自己,不由一愣。谢荟兰见他无事,俏脸一展,又唤了声“清哥哥”,闪身进到屋内。 柳悦清拍了拍额头,顿时清醒过来,问道:“meimei何事?” 谢荟兰拉着柳悦清来到窗前,拨开窗户,一追一逃的两人此时已无踪影,谢荟兰四下张望一下,入眼空旷并无一丝人影,心头暗叫一声“糟糕”,回头问道:“清哥哥,刚才有人在屋顶疾走,你可听见了?” 柳悦清一怔,随即说道:“并未听见,我运功完毕就睡下了,可能酣睡过头,丝毫没有察觉,在屋顶奔走,那就是武林人士半夜赶路,也不足为奇。”谢荟兰托着下颚说道:“那两人虽在远处,不过看两人奔跑情势,此时恐怕落下巷道去了。”柳悦清凝神听了一会,说道:“我听不出异响,看来已跑远了,这里矮房参差坐落,只要进到巷道,摆脱就容易许多。”他向外张望一下,又道,“天色已亮,今日还要赶路,meimei不如再去休息一会。” 谢荟兰幽幽说道:“他们朝此奔来,我原以为欲对我们不利,似乎是我想多了,清哥哥,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安心睡觉。” 柳悦清搂过她吻了一下,说道:“我不妨事,若是恶贼过来打扰,看你清哥哥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谢荟兰咯地一笑,还未开口,突然间远处一声惊呼响起,柳谢两人猛然转头望去,正是从一处巷道传来,虽离得远了,两人还是清晰辨认,柳悦清皱眉说道:“光天化日之下,莫非真是杀人行凶?兰meimei,咱们去看看究竟。”说着从窗口跃出,谢荟兰喊道:“清哥哥,等等我。”急忙纵身追上。